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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9942785 - 都市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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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24(二)15:55:27 ID:8tuEHWB 回应

现在是傍晚五点半,由于入秋的缘故,白天变得比往常要短,因此此时的天空已经呈现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昏暗,街头巷尾林立的路灯接连亮起。
这个时间点,往往上班的已经下班,上学的都已经放学,我也不例外。只是今天在回家之前,我还有件在意了很久的事情没有完成。
从学期头开始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思考必要性,思考可行性,思考如何付诸实践,以及实践之后如何进行有效的总结,一直思虑并烦恼着,直到期中考过后,我才终于鼓起勇气,下定了决心。
所以我在今天选择了一条与往日不同的路线,一条几乎可以说与我家的方向南辕北辙的道路,牵着我的自行车一路步行,尾随着我今天的目标。
啊,是的,我说的在意了很久的事情就是尾随。

无标题无名氏No.66024720

2025-05-08(四)13:33:07 ID: 8tuEHWB (PO主)

>>No.66021403
(其实是因为三个天安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线的啦|∀` ))

无标题无名氏No.66037333

2025-05-10(六)02:29:32 ID: 8tuEHWB (PO主)

  再次听到江丽的声音,是在下午一点左右的校门口——几乎是刚吃完饭,我就马不停蹄地赶往这里,与江丽相约商讨中秋节特辑与怪虫的后续事宜。

  “好早。钥匙带了吗?”

  “嗯,带了,去社团活动室说吧。”

  于是我们前往社团活动室,周末的学校没有通电,我们拉开两边的窗帘,在被昏暗包围的窗外光线中对向而坐。

  这样的场景似乎出现过很多次,多到我难以计数——在与日常背后光怪陆离世界的接触中,我们几乎都是凭想象力来进行观测,用语言文字来进行成像。

  一次又一次的妄言,一次又一次的冒险。

  那么这次会是最后一次吗?

  “我从昨天晚上开始,就隐约能看到两个月亮——你来过我家应该知道,晚上七点的时候,从我家客厅的窗户,是能看到月亮的对吧?”

  我回忆着上次去她家里给她过生日的场景。

  “好像是这样没错。你继续说。”

  “但是呢,我家一楼的餐厅,窗户朝向跟客厅的窗户是垂直的,也就是说,看到的画面根本不是同一处的风景,然而,昨天的情况就是这样——我在餐厅用餐的时候瞧见了月亮,吃完晚饭回到客厅的时候,又看见了月亮。”

  我忍不住去想象那样的画面,随后强烈的被窥视感爬上了肩头,让我一阵发毛。

无标题无名氏No.66037336

2025-05-10(六)02:30:50 ID: 8tuEHWB (PO主)

  “不过可惜的是,我是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这一点的,所以没能记下大概的位置,不然就能和你那天的幻觉对照,推算一下幻觉大概的轨道了。”

  “不怪你,换做是我的话,大概连意识到这点都做不到,不过,你说后知后觉,应该还是有什么东西在后面引起了你的注意吧?”

  “嗯。一般在我跟家人用餐的时候,保姆会在二楼打扫卫生,但是我每次都是最早离席的那个,所以到我上楼回房间的时候,就会遇到二楼走廊的保姆——这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但是昨天晚上,我注意到走廊里的保姆,低头扫地的时候,有什么白色的东西在她耳朵跟脖子之间蠕动。”

  “你确定你没看走眼吗?我听说一部分幻觉的成因可能来自其他人的讲述给你留下了暗示——搞不好是因为你这几天都在听我讲怪虫的事,日思夜想形成了幻觉。”

  我在努力地挣扎,企图摆脱江丽也真实观测到怪虫的可能。

  “只是瞥到一眼当然可以这么解释,但是,直到我跟她打招呼,以及从她旁边走过,一直回到我房间的过程里,我都能看到那条白色的东西一直扭动。可以肯定,已经不是什么心理暗示导致的幻觉了。”

  我的挣扎被无情碾碎,我不得不直面阴霾笼罩的现实。

  “怪虫上浮的现象开始扩散了。我感觉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有头绪吗?上次我们的推测是什么来着?”

无标题无名氏No.66042346

2025-05-10(六)21:13:04 ID: 8tuEHWB (PO主)

  “上次跟你的推测是,聂伟胜事件的真相是他们因为突破地球轨道,接近作为怪虫主机的另一个月亮,他们体内的怪虫上浮一段时间后很快被吸走,所以才集体存在一段记忆缺失。”

  “不过这个推论很明显不能解释你我的情况,对吧?我们又没去过外太空……不对,等等,会不会主机不止一个呢?”

  我刚想说出我这几天想到的另一个可能,江丽就提出了让我耳目一新的说法。

  “你是说,可能地底下还有一个?”

  我指了指我们的脚下。

  “喔,不对,不太可能,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大多数人早就应该出现和我们一样的症状了才对。另外,说到这个,你自从被催眠之后,还有看到过怪虫吗?”

  我摇了摇头。

  “我也是,昨天晚上过后,我就没有再看到过怪虫和月亮了。但是,我们很明显都还记得怪虫相关的事,也就是说,怪虫还在我们体内,只是又下潜了。”

  “是这样没错,你的推断有道理,那也就是说,引起我们体内怪虫上浮的原因,跟聂伟胜遭遇的不是一个类型。关于这点,其实我有一个猜想。”

  我从背包里取出笔记本,以及两瓶在来的路上去自动售货机买的罐装咖啡,饮下一口缓解口渴提振精神后,我将昨晚我的思考细细铺开来。

  从怪虫的设计目的,到实际监测对象的勾勒,一共花去了一瓶半罐咖啡——属于我的那一罐已经被我饮尽后挤压成饼丢进了垃圾桶,而江丽在接连不断的询问与确认中也喝去了一半。

  “难怪你写的恐怖故事都这么受欢迎。”

  “我只是把自然存在的可能性摆到台面上而已。而且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能驳倒这个观点。”

无标题无名氏No.66059658

2025-05-13(二)01:27:19 ID: 8tuEHWB (PO主)

  “那让我来试一试吧——你想想,如果怪虫是为了监测某些东西存在,而我们因为不知不觉遭遇了监测对象,引起怪虫的上浮,但是,不管是你还是我,是不是都没有见过除了怪虫和假月亮之外的其它东西呢?”

  “嗯,这点我也在考虑,不过,也许怪虫的设计思路,可能并不是以捕获监测对象的具体信息为目的呢?”

  咖啡因在短跑比赛中胜过了腺苷,清晰的思维如泉涌的河水般自动找出了另一条道路。

  “什么意思?”

  “嗯,我接下来的推测可能会更主观,更没有可信度和说服力,不过就当是为了打开思路吧——你有没有觉得,离开近地轨道怪虫就会被回收这一点,有点像是某种验证程序?”

  “啊,这么一说,的确是,就像是海关一样,怪虫就是通行证,对吧?”

  “嗯,但是,关卡以及验证程序这种东西,有其设计的目的,一般来说就是防止危险的东西流入,或者贵重的东西流出,我想怪虫的监测对象不外乎也符合这个两个定义其中之一吧。”

  “是这样。你继续说,我感觉好像越来越有头绪了。”

  江丽拉近了椅子,随后又嘬饮了一口咖啡,看得我有些后悔刚才喝的太快。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借助怪虫这种媒介来多此一举呢?直接检测离开地球的个体身上存不存在它们要检测的东西不就好了?”

  “……是喔,等等,你是说,怪虫系统没办法直接检测到它们被设计来监测的东西?”

  “很接近,但是不完全对——怪虫可以对监测目标起反应,说明这套系统还是能识别监测对象,只是不进行回传,你想想,这是为什么。”

无标题无名氏No.66067721

2025-05-14(三)02:44:54 ID: 8tuEHWB (PO主)

  我的目光穿透窗外光线在飞尘下形成的丁达尔光柱,与江丽的眼睛建立了通讯信道,一些可怖的洞见在其中传输。

  “是因为……有害?就像是病毒?”

  “嗯。你有看过那种,‘只要知道了这回事就会不幸’的都市传说吗?我想应该跟这个差不多。也许只要认识到监测对象哪怕一点具体的特征就会被诅咒,这是一种认知上的危害。这样也能解释怪虫为什么分布这么广泛的问题——它们往我们的星球上撒下亿万个灯泡,哪里灭了灯,它们就可以知道那东西在哪里,而不会因此受到危害。”

  说完,江丽像是呆住了,久久没有回应,我也没有继续说话,直到听见挂钟时针拨动的声响,我才再次开口。

  “话说你的咖啡能倒点给我吗?刚才说了那么多嘴巴好干。”

  沉默许久后我才意识到口腔此时的旱情到了什么地步,伸手就要去拿江丽那罐还没见底的廉价咖啡。

  “嗯,你倒吧。我想到一件事,你说如果下次登月计划,聂伟胜他们再参加行动,离开地球轨道,会怎么样?”

  我把仅剩的咖啡平分,仰头饮尽,随后开始思考问题的答案。

  我只能想到一个。

  “会被消灭吧,大概。”

  “所以,他们现在都不是航天员了。”

  不对,等等。

  “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

  “你不是说过吗?连我们这些高中生都能察觉到的事,比我们更聪明,掌握更多知识跟信息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事情呢?”

  是啊,早在此前我还未出生的年代里,包括本国在内的世界各国就曾不约而同开启过对超自然的探索,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但像学长这样的能人异士,想必当时还是能找到些许的吧?

  而一旦将这些能人异士投入到天文航天方面与心理精神方面的研究,发现怪虫的存在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更何况还出现了聂伟胜事件这样的例子,有关部门想不去关注都难。

  那么,就连作为高中生的我们都能推断到这个地步,看得更远也想得更多的他们,对怪虫的认识又到了什么地步?

  他们对此的结论又是什么?

  虽然第一次登月的宇航员基本都已经不在役,可二期登月的企划可从没有中断,航天事业的预算投入也未曾缩减,这是从每天的晚间新闻上都能得知的事情。

  “那,你觉得他们,现在会怎么想?地球在他们眼里已经是隔离区一样的存在了吧?”

  “也许会加大对航天技术的开发吧?为了逃离地球。不过,应该总会有一部分人失去离开地球的资格——我想,说不定我们也已经没办法离开地球了。”

  江丽的表情看起来相当落寞,似乎某种沉重的东西降在了她身上。

  “其实这也没什么,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机会离开自己所处的国家呢,更别说离开地球了。”

  “不一样的,天安同学。就算不能离开,总归可以去想象,可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会有那个机会了。”

  听着她低沉的声音,我也不自觉陷入了失落中,习以为常的重力此时有如枷锁,将我禁锢在这片蛰伏着未知存在的大地。

无标题无名氏No.66067735

2025-05-14(三)02:49:36 ID: 8tuEHWB (PO主)

(深夜更新,本来想顺便发一下跑的天安立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发不出来| ω・´))

无标题无名氏No.66090938

2025-05-17(六)01:01:59 ID: 8tuEHWB (PO主)

  后面一直到傍晚前的时间里,我和江丽大概校对修缮了一下我提供的中秋特辑草稿,随后把特辑已经准备好的消息通告给了其他社员——刊印跟装订的工作就交给他们了。

  随后我们又去了一趟邮局,把准备投递给本地电台的那一份草稿邮寄出去,随后祈祷着能够得到电台编辑的赏识——很遗憾,虽然江丽家是擎南的地头蛇,但在传媒方面似乎并没有太多帮得上忙的人脉。

  不过在这方面我其实不抱太大希望,或者说就算成功引起有关部门注意,我似乎也得不到什么——验证猜想的正确性,然后呢?我还能,我们还能对怪虫做什么?又还能对怪虫真正面向的对象做些什么?

  盘亘在脑海里的影绰猜想,已经庞大到超出了一切已有认知与手段的处理范围,正因如此,再对它进行的任何干涉与重视都显得毫无意义。

  也许已经是收尾的时候了,在寄出邮件的那一刻,我的好奇心大抵也被贴上了邮票,发往了不知处。

  “接下来就结束了吧?”

  江丽此时的心情大概和我是相同的,如同掘进至死路的矿工,在自己亲手掘出的冗长黑暗里浑浑噩噩,迷失方向。

  “嗯,大概吧,我想不出还能做什么了。”

  “还能往好的方面想——其实我们还挺幸运的吧?你不觉得吗?”

  我的视线从脚下人行道的砖石缝隙间扫过,继而是路灯与机动车道,最后停顿在了昏黄天空下的江丽身上。

  “幸运在哪?”

  “我说的我们不是指我们两个啦,要更广泛一点,地球上的大家其实应该都很幸运吧?”

  “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如果我们刚才猜想的是对的,怪虫的设计者一定是能够认识观测到那个可怕东西的吧?但是你看,无论是你,还是我,还有无数寄宿着怪虫的生命,我们都没有办法真正见识到设计者面对的是什么——就像小孩子不需要面对大人的苦恼一样,这应该算是幸运吧?”

  我们边走边说,我看着右手边的盲行道,不由得联想到盲人。

  “你的意思是,无知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幸福吗?”

  “是啊,不管设计者跟监测对象之间发生了什么,各自付出了怎样惨重的代价,但总归不管我们的事,日子照样过,我们可以安然无恙地活着,这已经很幸运了。”

  “可是,我们两个已经猜测到这个可能性了,我们不能算完全无知,而且还不知道监测对象有没有连带的其它效应,所以,我们应该算倒霉才对吧?”

  我的反驳让她停下了脚步,驻足思考了一阵,随后才给出回应。

  “嗯……我觉得不是这样。我们终究没办法直面设计者害怕的东西,它的危害也传递不到我们身上,如果有应该早就发生并存在了。所以就算我们意识到了这回事,也只是比其他人知道得更多,而不至于威胁到自己,反而算是长了见识呢——这可是很难得的。”

  的确,地球上能够遭遇这场变故,从而窥见部分真相的人,应该少之又少,从概率上来看,这确实是宝贵的经历。

  “那这能算我们两个人发现的宝藏吗?”

  鬼使神差地,我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谁说不算呢——到车站了,接下来就不顺路了,再见咯。”

  她在车站旁朝我挥挥手,随后继续沿路走去,动作流畅到我都来不及挽留,就已经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无标题无名氏No.66091107

2025-05-17(六)01:32:23 ID: 8tuEHWB (PO主)

  我于是又想起了催眠梦里的事,随后感到温热的血液涌上脖颈爬上脸颊,不由得左顾右盼转移起注意力来。

  但随着公交到站,我走上车厢,内心的躁动又因为新的思绪而被平复。

  我想起来,我并不是只跟江丽有着他人未曾知道的秘密经历。钟同学也向我述说过她不曾与人启齿的听闻,而我后来还是把这些告诉了江丽,即便她没有排斥的意思。

  那我是否应该公平一些,向钟同学也告知我们猜测推理的结果呢?

  与这个想法一同升起的是不情愿的情绪。

  但好在这次没有在傍晚的公交车上再度偶遇钟同学,我逃过了一次来自平衡心的审判。

  不过,到了周三,终究还是避免不了要与钟同学见面——在市文化广场开展的擎南中秋文化节展会上,我还在属于我们学校的划定区域里搬桌子搬刊物的时候,似乎已经忙完的钟同学找到了我。

  “啊,可算找到你们了,怎么在这么偏僻的位置,等晚上展会开始,真的会有人注意到这边吗?”

  说的没错,擎南一中被划分到的区域在文化宫的西南角,而我们惊悚小说社被划分到的区域则是这片大正方形的西北侧一角——可以想象,展会开始后鱼贯而出的人群里几乎少有会失散到这里来的游客。

  不过这倒也不是问题,同校社团之间不是竞争关系,我在其他社团也有相熟的同学可以帮忙做宣传,当然,其实我不关心这个。

  “不主流的爱好当然应该安排在不主流的位置,不然不就喧宾夺主了吗?说起来,你们社团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天文社应该还要组装望远镜什么的吧?”

  搬来一叠带着新鲜油墨味刊物的江丽顺其自然地搭上了话头,这是摊位所需的最后一份,于是将其摆放到桌面仅剩的空缺后,江丽又自然而然地坐在我刚辛苦搬来的椅子上。

  “嗯……因为我也不懂怎么组装,所以搬了一些科普刊物以后,学长学姐就说可以休息了,我就过来找你们了。话说回来,后面的调查有进展吗?”

  “其实那天之后,我们就再也没做什么像是「调查」的事了,没有获得什么新的线索。”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我还挺想知道后续的。话说回来,林同学现在还能看到那些东西吗?”

  问到点子上了。在催眠结束之后,与江丽到学校碰面之前,这段时间里我还存有说不定怪虫只是暂时下沉回去的想法,可一直到今天为止,我都没有再看到那些蠕动的白色丝线,江丽也是,一次都没有,就像是一场短暂的幻觉,如今回想起来还是觉得不真实。

  “再也没有了。”

  “那,你们岂不是跟聂伟胜他们一样了?”

  “应该还是不一样的,毕竟我们没离开过地球。”

  “……为什么?你怎么能肯定?还有「我们」是什么意思?江同学也看到过怪虫吗?”

  不好,说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