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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6964659 - 规则怪谈


星燧理工学院校图书馆轶事No.66964659 只看PO

2025-09-05(五)10:10:03 ID:5UlLn3t 回应

请铭记自己的名字,那是英雄多弗莫希尔未尽的伟业。

公告星燧理工学院校务处No.67598495

2025-12-08(一)22:10:59 ID: 5UlLn3t (PO主)

关于警惕异常光折射现象及规范实验安全的补充通知

各院系、全体师生:

近期,校内个别区域(如教学楼旋转楼梯、图书馆东侧玻璃幕墙、实验楼B栋走廊)出现不符合自然规律的持续性彩色光斑或光晕现象。经初步排查,暂未发现明确物理光源。为保障教学秩序与师生身心健康,现要求如下:

1. 如目击上述异常光折射现象,请立即停止观察,勿长时间凝视,勿尝试拍照或触碰。应第一时间远离该区域,并通过校园内线电话(#8813)向后勤部以“光学现象排查”为由报告。

2. 重申实验室安全规范。严禁任何未经实验设备管理处书面批准的明火操作。如发现无法以常规手段扑灭的火焰,全体人员应立即撤离。

3. 本学期教材与图书审查工作正在进行。由“彩虹出版社”出版的部分书目已列入下架清单,借阅者请于本周五前归还至图书馆指定窗口。下架进度将每周公示,整体工作预计于学期末前完成,符合预期。

4. 临近期末,请全体同学严格遵守作息制度,保持清醒认知。务必熟记并能够准确报出本人的学号、姓名及所属院系。如感到记忆模糊等心理症状,请立即前往校医院中二楼“心理辅导室”进行登记与评估。



星燧理工学院校务处
(公章)

《多弗莫希尔·静默海归途》真知出版社No.67606370

2025-12-09(二)21:30:20 ID: 5UlLn3t (PO主)

说吧,缪斯,
诉说那戴铜冠的多弗莫希尔如何驶入最后的海域——
那连海豚与信天翁都背弃的领域,
那连涛声与风吼都被扼杀的深渊。
静默,如巨幅的裹尸布,
覆盖了起伏的波浪,
吞噬了船桨的击水,
连心跳都沦为卑微的窃语。

舰队如影子滑过水面,
水手们张口却无声,
呼唤却无音。
起初他们以眼神交谈,
以手势互勉。
但静默是贪婪的饕客,
它吞噬声响,
亦蚕食声响所铸的记忆。

第三日,最年轻的桨手突然抓住胸膛,
他的瞳孔里翻涌着空茫的雾——
他记得如何挥桨,
却忘了家门前那棵橄榄树的形状。
第五日,瞭望手的目光变得婴儿般纯净,
他认得星辰的方位,
却再也拼凑不出妻子名字的音节。
寂静的海水舔舐船壳,
也在舔舐他们血肉中镌刻的过往。

多弗莫希尔站在船头,
铜冠在死寂中黯淡。
他感到冰冷的手指探入自己的颅腔,
试图撬开记忆的宝库,
令英雄的伟业与凡人的欢愉一同流散。
“不!”他以意念怒吼,
掌心死死按住胸前——
那里只有誓言烙下的无形灼痕。

他转身面向惶恐的船员,
张开嘴,
推动早已无声的喉咙。
灵魂的震颤化为无形的波纹荡开:
“我是铜冠的多弗莫希尔!
我来自迈锡尼,石墙上刻着雄狮!
我立誓不追彩虹,不触黑焰,铭记自我!
我的父亲是欧律斯透斯!”

静默的海面被这灵魂的呐喊激起涟漪。
英雄一遍遍重复,
如同盲眼的诗人弹拨断弦的里拉。
他叙说萨拉米湾的初航,
叙说涅瑞伊德破浪而出的神迹,
叙说彩虹幻景前的冷汗与黑火旁的决绝。
每一个被唤回的记忆碎片,
都如盾牌。

他命令船员互相注视,
以唇形诉说彼此已知的故事:
你曾在何处与我共饮?
你的伤疤来自哪场战斗?
你故乡的溪流冬日是否结冰?
他们笨拙地比划,
在绝望中构筑脆弱的记忆之网。
无声的对话在甲板流淌,
时而有人突然怔住,
便在同伴焦急的复述中,
找回险些飘散的面容。

绝对的静默出现第一道裂痕。
并非声音的回归,
而是味道——
极淡的、生长着的青草与湿润泥土的气息,
乘着无法感知的微风拂过。
接着是视觉的征兆:
一直如铅板倒扣的天穹,
在正前方透出朦胧的、珍珠般的光泽,
不是彩虹,
而是类似黎明前最纯净的微光。

多弗莫西尔感到胸口的剧烈发热,
并非痛苦,
而是指向归宿的震颤。
他回首望向舰队,
水手们的眼神虽仍有迷茫,
却已重新凝聚起一种坚韧的认知——
“我是铜冠的多弗莫希尔!
我来自迈锡尼,石墙上刻着雄狮!
我立誓不追彩虹,不触黑焰,铭记自我!
我的父亲是欧律斯透斯!”
英雄指向那微光,
以口形说出最后的指令:
“彼处即归途。”

静默之海不情愿地退让,
水域泛起最轻柔的涟漪,
沉睡的巨兽在翻身。
船桨第一次划出微弱的水声,
听在众人耳中,
却如雷霆般震撼而珍贵。

就在舰队缓缓驶向光芒时,
一只海鸟掠过桅杆。
它口中衔着一片翠绿得惊人的橄榄叶,
叶子翩然落下,
正落在多弗莫西尔摊开的掌心。
新鲜的、生命的汁液气息,
瞬间压过了所有的虚无。

英雄握住树叶,
抬头望去。
珍珠般的微光正在前方徐徐展开,
隐约勾勒出连绵山峦与海岸线的轮廓。
故乡的气息,
从未如此真实,
也从未如此令人恐惧——
因为最终的试炼,
或许并非在奇诡的海,
而在即将踏上的、熟悉的土地。

舰队驶入光芒,
将吞噬记忆的绝对静默,
永远留在身后渐暗的小面之中。
而他们带走的,
是更为坚硬的“自我”。
归途将至,
终点并非答案,
而是最后一次,
也是最深刻的一次,
对誓言的叩问。

轶事之三无名氏No.67606451

2025-12-09(二)21:43:23 ID: 5UlLn3t (PO主)

哲学区东南角的阅读灯坏了一盏,光线比平时暗淡。戴眼镜的学生坐在那里,面前摊开的不是书,而是一本空白笔记本。他手里的钢笔悬在纸上。

馆长从两排高耸的书架间无声地走出,怀里照例捧着那本厚重的书。她在学生对面坐下,将书平放在膝上,双手交叠于封面。

馆长:雨停了,但水汽还缠着窗棂。年轻人,你的笔似乎比你的思绪更迟疑。

学生猛地抬头,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眼镜学生:馆、馆长。我只是……在整理笔记。关于上次我们讨论的,呃,关于彩虹的折射现象。

馆长:哦?那么,你得出什么结论了?关于那七种颜色。

学生的手指骤然收紧,钢笔划过纸张,发出一声刺耳的轻响。

眼镜学生:不止七种!光谱是连续的!爵士……他错了?不,我是说,他可能遗漏了……某些在特定条件下才能被感知的…………那些台阶,那些花纹,它们不是装饰,是刻度,是引导……引导我们去看……

馆长:引导?谁在引导?柏拉图说,引导我们向上看的,应是理性,而非眩目的光彩。光彩本身并无智慧,它只是存在——或者说,它只是“显得”存在。

这时,桑普森推着一辆运书车经过,车轮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均匀的辘辘声。车上堆着一些书,最上面几本正是彩虹出版社的《光学原理》和《多弗莫希尔史诗》。他在不远处停下,背对着他们,开始整理书架上的书脊,动作一丝不苟。

眼镜学生:职工先生……他每天都在整理。把书放回正确的位置。如果……如果书自己不想待在正确的位置呢?如果它想被看到,想被打开……

馆长:书没有意愿,年轻人。是读者有意愿。而图书馆的职责,是确保意愿与正确的对象连接。告诉我,当你看着窗外灰色的天空,你看到了什么?

学生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窗户,云层遮住了阳光,只有单调的灰。

眼镜学生:灰……灰色。但是……那里,边缘,有一点……蓝?不,是紫?好像还有……不,没有,是水渍。

馆长:水渍。很好的描述。视觉有时会欺骗我们,将残留的映像误认为实存。就像你笔记本上的这个墨点,它只是墨水。你赋予它过多关注,它便在你的感知里膨胀、变形。

桑普森突然转过身,手里拿着一本《星燧理工校园建筑年鉴》。他走到桌边,将书轻轻放在学生面前,翻到某一页。那是图书馆的平面图,但其中标注“旋转楼梯”的区域,被用淡淡的铅笔画了一个圈,旁边有一行极小的印刷体注释:“结构性光影”

桑普森:这本书的借阅记录显示,上周有七个人查阅了这本书。其中三个,现在在校医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学生苍白的脸,又补充道:“记住你来图书馆的目的。是查阅,还是被查阅?”

学生猛地一颤,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又看看笔记本,突然开始慌乱地收拾东西。

眼镜学生:我……我想起来了,我还有实验报告没写完。我得走了……谢谢,馆长,谢谢您,职工先生。

他几乎是踉跄着起身,差点碰倒椅子。匆忙间,那本空白笔记本掉在地上,摊开的那一页,除了墨点和划痕,角落里还用极轻的笔触,反复描画着同一个七彩的漩涡。

馆长没有动。桑普森弯腰,用戴着手套的手捡起笔记本,合上,放在桌子中央。

馆长望着学生几乎是小跑着消失在书架间的背影,轻声对桑普森说:他还能报出自己的学号和名字吗?

桑普森:今早他来借阅时,登记卡上的笔迹有两处犹豫。学号的最后一个数字,修改过一次。

他将那本《校园建筑年鉴》放回推车

馆长的手指再次抚过书的封面,沉默了片刻。

馆长:暂时不必。观察他的借阅轨迹。如果他的手指再次伸向彩虹出版社的书,尤其是……

她的目光扫过推车上那本《多弗莫希尔史诗》

桑普森:明白。还有,馆长,台阶的花纹……

馆长轻轻叹了口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将手上厚重的书放下,书脊是暗沉的皮革,封面上刻写着《实体之书》,没有作者,只在角落有一个烫金的“F”字样。

她的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膝上的书诉说:“表象总是从最细微处开始。而我们能做的,只是不断地指出:‘看,这是水渍,那不是天空。’但愿他们,在彻底忘记如何区分之前,还能听见。”

桑普森推着车,缓缓离开,车轮声再次响起,融入图书馆永恒的寂静。馆长独自坐在逐渐昏暗的光线里,似乎是幻觉,她膝上的《实体之书》自己翻了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