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无名氏No.67387452 只看PO
2025-11-08(六)20:53:11 ID:7aFKFjO 回应
于域村·次子
我国的东北地区,也就是我家乡的附近,有一个名为“于域村”的地方。它的名称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里的村民都是于姓,但事实是,大部分村民都姓俞,只有几户人家例外,具体原因暂且不提,本文主要讲述村子里的一些奇异的事。
村子里有一户富足人家,请了几个年轻人来盖新房。其中有一位姓王的青年是近些年和出身村中嫁到外地的母亲俞某搬来村子的,根据王先生的回忆,当初他经济拮据,正好看到盖新房的委托,他脑袋一热就接下了,事后才起疑为何工资那么高的工作无人接手。母亲曾经劝他不要接手这份工作,但丰厚的报酬还是让他把母亲的话抛在了脑后。
王先生在开工后和工友也曾经发现过一些令人不安的细节,比如主家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们看见的的都是管家或女仆,再比如夜晚总是有小孩在周围哭,但周围并没有小孩住在这里等等。
在施工过程中,一位工人因身体原因辞去了工作,据说是因为生了重病,但王先生在那之后从来没有看见过他。但令王先生疑惑的是,这位小气的工人吃早饭时都不舍得多买个蛋,不可能会忘记前些天王先生打牌欠下的钱,就算真的病重到下不了床的地步,也一定会托人把钱拿回来。
在工程快结束的前一天,王先生在工地附近遇到一个自称主家次子的孩童,孩童执意要进工地,正当王先生捉摸不定时,最近新来的李管家冲儿童大声呵斥,并用强硬手段将其赶走。在王先生的追问下,李管家告诉他主家只有一儿一女,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次子。一天后,工程完工,王先生意外得知了李管家晚上喝醉后掉进河里淹死的事,有些诧异的他偷偷溜去查看尸体。
王先生看见了什么不得而知,但自从那之后他便得上了癔症,整日疯疯癫癫,至今仍在某市“关仪精神病院”总院进行治疗,上文中的部分内容是托一位主编朋友从清醒状态的王先生口中得知的,真实性存疑,但应该较高。
距当地的小道消息称,其他几个干活的工人几乎都遭遇了不测,除了那个很早就辞职的小气工人,他在那之后得了难以根治的顽疾,所幸没有大碍,按时服药便可抑制。
笔者认为其中最大的疑点有二,一是孩童的身份究竟为何物,二是李管家和其他工人的死与孩童到底有无关联。至于其他的问题,如果能得知这两点或许便会迎刃而解。
(下面是某人的批注,看样子和上文的笔者并非一人)
暂且抛开一,二的答案一定是“有”,但死亡的直接因素未必是孩童,当时的工人至少有五个,再怎么巧合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全部死亡,从上文隐约可以推测工人们是分别遭遇不测而并非多人在同一地点同一时间一同死去,可以证明是意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比起孩童的身份,我更好奇李管家为何要通过暴力手段赶走孩童,是主家吩咐了什么吗?或是得知了某些往事?
过些天打算回祖父的老家一趟,可以顺便调查一下。
——陈
鸿眉痴新编无名氏No.67412822
2025-11-12(三)15:08:24 ID: 7aFKFjO (PO主)
鄙人陈琛,■市明德大学档案馆现任管理员,家父报告系列《陈氏见闻录》的整理者和批注者(我似乎从未提过原作者陈教授便是家父)。此文为《鸿眉痴》篇批注之事的后续,将自己的作品放在父亲的作品中难免有沽名钓誉,仰仗父荫之疑,但这件事的发展实在是匪夷所思,特此记录,请列位读者谅解。如果行文方式和父亲有所不同,也请列位读者海纳。
无标题无名氏No.67412830
2025-11-12(三)15:09:57 ID: 7aFKFjO (PO主)
鄙人在上文中提到过自己无意间惹了大祸,把家父留下的两坛鸿眉痴无意间当成礼品送了出去,随后发现大事不妙的我急匆匆的前去地球另一侧当事人处,却发现无事发生……
收礼者陈正平,是三叔家的堂弟,在十二年前同三叔一起举家到美国(其中多有一些不好解释的因素),目前是旧金山的大文学家,评论家等(虽说这里站不下这么多人)。
家父作为家中的长子,分别有一位女承母业,却早早死于难产的神婆二妹,和极度厌恶家庭氛围,还未成年便辍学到外省打拼,最终留在当地的幼弟。两人也正是我的二姑和三叔。
至于正平,由于某些个人的原因,这位堂弟和其父母的关系并不好,我亦是如此。我本是为了母亲留下的古籍联系他(这些书籍甚至是他的早教启蒙),于是投其所好决定赠以美酒,却没想到弄巧成拙,闹出了这样的事情。
对于其人,我们可以提及的再具体一点,不知道诸位是否听过八年前波士顿某警校发生的《致公义》枪击事件,其中罪魁祸首兼受害者便是我的这位堂弟。因敬爱的恩师和师兄遭到别有用心之人的污蔑,他一个人费尽心思谋划,调查,不惜前途为代价,写出捍卫师长理念的论文《致公义》并闯入校会当众演讲,顺带播放了关于那人的无数黑点写就的檄文,最终以让造谣者身败名裂的方式报仇雪恨。我想这本该是属于他的酣畅大胜,未曾料想那别有用心的恶徒带了枪,之后的事情就一目了然了。
无标题无名氏No.67412840
2025-11-12(三)15:11:13 ID: 7aFKFjO (PO主)
本文暂不讨论我们是否要用世俗的道德去谴责正平过激的行为,对于他的大复仇主义也不予批判。单看流传出来的现场录像中的那段演讲,其逻辑之缜密,文辞之尖锐,以及对全场节奏的把控,都堪称是……完美的一出戏剧。(如果有人感兴趣,请在■■■站搜索相关关键词,其中播放量最高的熟肉和解析便是本人投稿,可惜完整版没法过审,如果有人感兴趣请联系本人)
我们必须承认,陈正平在辩论,演讲和写作上绝对是天生鬼才。如今回想,三叔给他取名“正平”配上家姓“陈”,取自之人本身便是才华横溢的狂徒和文手,和如今的景象和他的发展来看,倒也算是一种天命吧。我偶尔会想,如果给他换个名字,他能否……算了,这关系到三叔,不提也罢。
正平的爱好非常有古人之风范——喝酒,写诗,磕重金属(或者说服用自制丹药),别问重金属是哪来的,我不知道,大概是他自己练的,他有自己的炼丹室。
无标题无名氏No.67412844
2025-11-12(三)15:12:04 ID: 7aFKFjO (PO主)
抱歉,一下子写了太多无关之事。意识到那两坛鸿眉痴大概已经被正平饮用后,一些陈年旧事的教训让鄙人有些六神无主,我差点就看到了重演的历史——因为我的疏忽,一个本该活着的人走向毁灭。本人在惊慌失措的同时试图联系正平,奈何给他打的电话,发送的短信和邮件均石沉大海没有回复,我便以最快速度订票,前往美国旧金山。
我校的工作具有极大的弹性,更何况我只是一介担任闲职,混吃等死的退休老人,没人会盯着一个小小的管理员的打卡记录吧?(当然事后有和我校说明情况,鄙人是我校满门忠烈的好员工)
来到陈正平的家中,这次我没有一进门就被怒骂并打发走,但考虑到他彼时的心境,这或许并非好事。
正平在美国的人际关系除了两位师长外,可以说是举目无亲(虽说国内亦是如此)。数月前的圣诞节,又恰好发生了一些事故让他彻底孤身一人。他最亲近的师兄查案时出了意外,死因至今不明(马萨诸塞州还真是人杰地灵),恩师亦他大吵一架后决裂。从他的一些作品中不难看出,他一直视两位师长如父如兄(……作为他的亲堂哥,提及这个真的好吗?这是不是太伤我了?明明我们才是血亲)。他这般境地,难免让我想起当年的自己,他当时的绝望意冷,可想而知。
哀莫大于心死,一个万念俱灰者的心理是很好揣测的(鄙人早年间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了)。通过一些……手段,我很轻易就将他带回国,并去往我校附属医院全面检查。检查目的主要是看他是否有生命危险(如同王教授),且鸿眉痴是否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其他影响,为此我给他预约了全套体检(顺便了解一下他目前的身体情况) 。
检查结果诸位也看到了,除了糟糕生活习惯导致的亚健康状态,毫无异状。我不知是因为他天赋异禀,还是时间久了鸿眉痴的毒会失效,又或是这两坛鸿眉痴本身性淡,不足以对人体造成什么影响(但基本可以排除,我查阅了一些相关资料,那一批的鸿眉痴几乎都出了问题,事后酒厂就关停了)。鄙人有一个略显荒谬的设想,也许是因为正平自制丹药吃多了导致他的“毒抗”拉满,又或者是与之前他吃下去的重金属中和了也说不定。
无标题无名氏No.67412850
2025-11-12(三)15:12:47 ID: 7aFKFjO (PO主)
鄙人本做好了他要在附属医院长住休养的准备,并打算借此机会和他缓和一下关系,但这般结果,实在是令人不知如何是好。按理,我该备酒饯行,亲自送他回旧金山(不过是些许机票钱,我校的工资很慷慨吧)——但我做不到。
出于对其精神状态和未来的担心,我并不想,也不能这样做。
阮籍能大醉六十日,但陈正平已经醉出了自己的新高度。他与那位警察师兄多年不见,本就有些生疏,又恰好起了些……口角冲突(实则更像他单方面的死缠烂打)。随后师兄执意孤身去查案,遭遇不测(并未当场身死只是重伤昏迷)。而陈正平在悲伤之余,竟然宣称“我的师兄在七年前就死了如今活下来的只不过是个同名同姓的条子我和现在这个条子根本不熟”(正平原话),并火速为一息尚存的师兄写就吊文(更像是绝交书,其中的幽怨之情我在东北都能感受到),又在和恩师吵架后宣称自己和老师此世恩怨两清,就此恩怨义绝,今后“不到黄泉不复相见”。
我衷心期望以上行为只是一个艺术家哀伤至极的悲恸下冲动狂言(文学也算艺术吧),而不是他深思熟虑后逻辑推理得到的结论。
但我并不打算深究这点,这并不重要。我绝不会放一个将蒸馏酒当水喝,日常与硫磺钟乳石紫石英相伴的疯子孤身回到无人过问的异国他乡去。我不能再犯相同的错误,我不能坐视他的毁灭。我必须把他留在身边,因为我不想让他和那些古人今人一般,同样在二十六岁死去。
无标题无名氏No.67412875
2025-11-12(三)15:15:44 ID: 7aFKFjO (PO主)
二编:
他同意留下了,不枉我新买的《儿童心理学》,从未想到我陈某也有需要哄孩子的一天。
不需要以兄弟相称,对我来说他就是个孩子,比我小一辈的孩子。他告诉我在某些朝代这年龄差已经能当他亲爹了,……我还没有年纪轻轻就准备去死的打算,我也不希望他有。
其他手续什么的很好解决,拜托我校走亲属流程就好了。回来坐的学校提供的飞机(他这个确实是八百里加急的案例),走的太忙带上了点不该带的火器,还好和我校申请了,他的枪暂且由我保管,日后如果出门我会带上。虽然我不擅长美式居合,我还是更喜欢直接一拳砸到对面脸上,但总归是保险一些。自从退休后我好久都没摸过枪了,还真是怀念啊。
我希望他能待久一点,最好从此留下,大洋对面也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吧?(至少现在应该没有了)去查过了,他父母惹上的东西应该对他没有影响,他回国不会有问题。
拜托内人收拾出了新房间。我要严管他的生活习惯,让他戒酒戒重金属和别的奇怪的东西,同时禁止熬夜,给我按时吃饭。不过已经五毒俱全了,他居然不抽烟吗?稀奇,他似乎对烟味很习惯,是身边有过人抽吗?
相比之下嗜甜已经是可以忍受的恶习,但什么叫我都放了半包糖还被他评价为不甜??我的天,美国人还真是恶毒,把我家孩子的味蕾迫害成这个样子。孙姐尝了一口成品,表示自己宁愿去痛饮鸿眉痴三百升再被徐主任救回来也不会尝试第二口,内人更是一口没动,我没敢给王教授吃,他年纪大了吃不了这种东西。
收拾房间时找到了我少年时期的照片,照片生产日期比他和内人都要早,令人忍俊不禁。不过这么看来,我不过是刚过不惑之年,就已经是老东西了?
和他原先的旧金山编辑谈起了情况,以后我会将他的英文作品发送过去。至于中文类作品,或许还是更应该在国内发光发热。
无标题无名氏No.67412876
2025-11-12(三)15:16:01 ID: 7aFKFjO (PO主)
三编:
他拒绝戒酒,可以理解但不予通过。……罢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以后他想喝的时候,我陪他喝好了。
给他看了一些最近很火的历史台节目,让他直接气的跳了起来,一米六的孩子蹦到一米八,也难为他了。看见对方的中文系学历,他决定也去读一个,《儿童心理学》诚不欺我,激将法非常管用,我将其称作中天劝学。
考虑到我校民俗学,历史学等学科外大部分学位的含金量(我校毕竟更侧重于调查组织),我想如果他去读中文系,以他的知识水平和才学会很快速通跳级毕业。他认为我校民俗学是经典,鲜美无比不可不尝。好志向,不过在职民俗学教授更多在调查路途上发光发热,只有退休返聘的王教授负责授课。
以家父和他的关系,王教授提出很乐意去当正平的“王导”,收一个关门弟子并给他多开点小灶,但我拒绝了。当初正平知道自己的眉毛也有可能变红变白后,整日盼着鸿眉痴毒性早点发作并兴高采烈的提出自己要成为校徐良,时不时看到亲爹去世(三叔是不是有个叫白玉堂的朋友?)。他还说最好像能伍子胥一样头发也全白,那样就太酷了。考虑到伍子胥的家庭情况(和我是他哥这点),我把他骂了一顿。王教授年事已高,我担心他的高血压加重,其他私人原因暂且不提。
最终他决定去读历史系,也好,家母留下的笔记可以再派上用场了。……不对,他不该早读过了吗?
什么叫我内人烧的菜对他来说也是美味的家常菜?他说过去恩师会给学生字面意义上的开小灶,但恩师的厨艺惊天地泣鬼神,其中什么材料都可能出现,内人的创意和手法半分也不及。他还提到自己一般吃的时候是最面无难色的,但他会避免让他师兄吃,因为会过敏。……我讨厌那群其心可诛的美国人。他还说他那边做饭最好吃的是一个认识不久的英国佬,唉……
所以,为什么在吃我做的饭时,他这么挑食?
无标题无名氏No.67412879
2025-11-12(三)15:16:24 ID: 7aFKFjO (PO主)
四编:
这就不奇怪了,这就不奇怪了,我好像知道鸿眉痴对他无毒的原因了,我活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能喝的人。四杯威士忌,一小瓶伏特加,两小杯清酒,一杯调制低度数鸡尾酒(我一开始帮他点的),还有一瓶二锅头,就这么被他轻而易举的混着喝下去了,看样子他的酒量还十分游刃有余。
美国条子的恶习是会传染的,就算只在警校上学也是。孩子,不要再拉着你大堂哥我去买甜甜圈吃了,我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工作量的档案管理员,大哥我啊早就不乱跑锻炼了,我还不想得三高,该死的美国人害人啊。(这么喜欢甜品,我真该带你去你堂姐处,我听说她和一个蛋糕师关系很好)
他发现了《儿童心理学》,我说是给我目前还莫须有的孩子准备。没有怀疑,但叮嘱我早日给他整出一个大侄子出来,他要当大侄子的好四叔。不予通过,大哥没有这个余力,你一个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