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养无名氏No.67489799 只看PO
2025-11-23(日)13:57:40 ID:DNGR7rh 回应
我的室友好像在养什么东西。
我是大二学生,住六人寝,上床下桌,刚开始搬进去的时候还吐槽寝室老破小,也正是因为小我们六个女生都是挤着生活尽量和睦相处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上次国庆放长假,室友都是本省人离学校不远就都回家了,我不想回去索性留在学校,和我一起留校的就有我那个室友冯馨。
大学生嘛大家应该都知道,远离父母环境自由,不玩个天昏地暗都对不起我这灿烂青春。
放假那些天我都窝居在上铺的床上要么打游戏要么看电影,我是耳机重度依赖哪怕寝室人基本走了我还是一天到晚戴个耳机,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的存在感几乎为零。
有一次实在内急,寝室没开灯床帘外黑漆漆的,我以为冯馨还在睡觉就轻手轻脚爬了下去。
我睡冯馨斜前方的床铺,她睡靠阳台的那边,和她相邻的只有张雅秋。
冯馨这人平时不爱和我们打交道,我觉得主要因为她比我们大一届跟我们没啥共同话题,本来她不应该和我们住一块的,但听说她是因为特殊原因休学了一年才被安排跟我们这些学妹混寝。
她比较注重个人隐私下铺书桌周围都严严实实围了圈遮光帘,也是这样我们都识趣地没去打扰过她。
脚尖落地,刚踩上拖鞋,就看见冯馨那里擦出点橙红的火星子,跟着一起的还有咔啪的点火机的声音。
当时我还新奇原来学姐会抽烟,后来担心在寝室这样密闭空间内抽烟会不会有安全隐患还想着要不要找机会提醒一下。
但一股奇异的香味瞬间把我从思绪里拽了回来,该怎么描述这种味道呢?说是香味,可跟市面上的香水味道又不一样,那是一种闻了之后很快乐的味道,本来被娱乐和怠惰掏空的身体在闻到这股香味之后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感觉可以立马下地跟牛比赛耕田。
一时间我竟然忘记了我的生理需求,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冯馨帘子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飞速地小声念叨着什么,我大着胆子试图把头凑近听个仔细。
还没等我仔细辨认声音内容,里面就传来乓乓乓的撞击声,吓得我踮着脚往后跳了好几步。
而后帘子被猛地拉开,冯馨一头短发杂乱地盖在脸上,幽怨的目光直向我刺来,我承认当时我快吓尿了。
无标题无名氏No.67516199
2025-11-27(四)08:33:46 ID: DNGR7rh (PO主)
一路上我和江心白一句话都没说只顾着赶路,走了一会才发现,那乞丐好像不见了。
“他不见了!”
“谁?”江心白和林梓琪并不知道我是被那瞎子带上来的。
“那个疯子乞丐呀,是他带着我上来的。”我有些焦急,这崇山峻岭的又黑天我怕他掉山底下去了。
“你在说什么呀,我们俩一直跟在你后面上的山,一路上只有你一个人哪有什么疯子乞丐啊?”
林梓琪在一旁认同地点点头,我看看江心白,又看看林梓琪一阵恶寒顺着脊梁骨爬上来。
“那些上了山的人再也没能回来……”
老板娘的话在我脑海中浮现。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们都回不去了。
无标题无名氏No.67516204
2025-11-27(四)08:36:46 ID: DNGR7rh (PO主)
“往前走吧,既然已经上山了,咱们就把那个村子找出来,把沈妙舒和冯馨的事弄清楚。”
我一直很羡慕江心白的那份冷静,每次遇到困难她都是定海神针一般的角色,她的话我一向很认同。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自从那乞丐不见了山上的路就变得异常难走,好几次我们都险些滑倒,林梓琪戴的眼镜不小心掉到山下去了,慌乱中她的大腿被山坡上凸出来的锐石划破汩汩流血。
好在我们做了些准备带了纱布和碘伏,可是创面太大只能进行一些很初级的处理,林梓琪本来也有些晕血,晕了又哭,哭了又晕,我和江心白手忙脚乱了好一阵。
血稍微止住了之后,林梓琪昏昏沉沉睡着了,我们把她抬到一颗树边靠着,今晚应该上不去了,干脆在林梓琪旁边坐着休息。
无标题无名氏No.67518972
2025-11-27(四)16:45:04 ID: DNGR7rh (PO主)
山风阴冷,我们生了点火才好受些。
林子很密,树干直冲云霄,密匝匝的枝叶把夜空切碎,无星无月,总感觉这天永远亮不起来。
“苏玥,我们下不去了对不对?”
不愧是江心白,我猜她肯定也感受到了——这山是活的。
刚刚上山的时候我就发现,当我们往前走的时候身后的树还有路都在变,像是有自己的思想一般把退路封死不让我们下去。
我沉默地承认,看着脸色苍白的林梓琪心中无比愧疚,是我太天真太想当然了,偏偏要自己一意孤行好了连累了别人。
可眼泪没有用,我想到那乞丐的样子,我不想让我的朋友们也成那样,已经走了这么远下山未必比上山安全,既然有邬首村这个地方说不准里面有能够医治林梓琪的方法。
“如果我们没有来找你,你就准备一个人上去吗?”
我点点头,“这个地方像是一个黑洞,这些天我像是在黑洞中心,我明白要远离但还是不自主地往黑暗处走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们推远点,没想到你们竟然跟过来了……”
听我这么说江心白很生气:“当初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找到沈妙舒她们吗?你这样一声不吭就甩下我们,你就没想过我们会怎么想?”
江心白和我从大一开学就认识了,一见如故,我爸妈死得早,她和我一起打工又分到了一个宿舍,一直很照顾我也一直很可靠,在心里我早就把她当成亲人了,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她但更不想让她面对危险,更准确的说,我不想拖累她。
“对不起……”我低了头只说得出这三个字。
江心白也没了火,“我只是担心你,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苏玥你总是把自己想得太差劲……”
我偏过头,看见她把下巴靠在膝盖上,目光低垂,“我们肯定能一起出去的,然后把沈妙舒她们找到,把这些怪事搞清楚,说不准我们回去了之后一切都变正常了,就找到失踪人员政府说不定还会给我们颁个奖呢,到时候还能得奖金,说不准还能保研,苏玥,你回去了想做什么……”
我静静地看着她描绘着对未来的猜想仿佛我们早已远离这个鬼地方,什么线香什么邬首村什么神都不存在。
“回去了,我想给你过生日,你是下个月满20岁吧,整生得大操大办一下。”
“那你准备怎么给我庆祝啊?”江心白笑出来。
“说出来有啥意思啊,怎么着也得摆十桌吧……”
就这样在幻想和嬉闹中天边泛起蒙蒙亮光。
无标题无名氏No.67523176
2025-11-28(五)09:49:43 ID: DNGR7rh (PO主)
我去看了眼林梓琪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只是纱布被红黄浸染有些可怖。
我和江心白一人一边给林梓琪当拐杖,接下来的路走得很慢,更不好的是,林梓琪开始发起了低烧。
“会不会是伤口感染?”江心白摸了摸林梓琪的额头一脸担忧。
我看着林梓琪迷迷糊糊的样子心里一阵难受,如果真的伤口感染了如果那个村子里没有医治的方法怎么办?
这时林梓琪突然挣开了我们大跨步向前跑过去,她似乎看见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物浑然不顾腿上的伤往山林深处走去。
我和江心白赶忙跟上,奇怪的是腿脚不便的林梓琪现在跑得比兔子还快,我和江心白愣是差点没赶上。
跑了有一会,我俩都气喘吁吁,林梓琪终于停下,我上前去拍她肩膀。
林梓琪指着一旁的石头笑得灿烂:“我们到了。”
那青黑的石头上浮着几个鲜红大字——邬首村。
这石头出现得突兀,周遭杂草丛生没有一点人类生活的气息,江心白率先发现了异常。
她用脚尖拨开附近的草丛发现里面伏着几块红艳艳的块状物似乎还在微微起伏像是有呼吸一般。
我也用脚尖拨开旁边的草丛,果不其然里面还有不少这种玩意,密密麻麻鸡皮疙瘩都快掉下来了,我大着胆子用脚底捻了捻那团东西,触感像是超市里切好的普通生肉,只是能感受到它被踩到时微微颤抖,那种蠕动的感觉很恶心。
江心白把我们拉着蹲下来,指了指远处有个人,那人提着篮子好像在采摘什么。
我眯缝着眼想看仔细些,发现那人弯下腰从草丛里把那些肉乎乎的东西拿了起来掂量掂量后扔到篮子里,中途还挑了块小些的放在嘴里嚼吧随后满足地咧开嘴笑,整张嘴红得突兀,殷红的汁液从嘴角淌出来看起来瘆得慌。
无标题无名氏No.67524657
2025-11-28(五)14:16:54 ID: DNGR7rh (PO主)
把篮子采满后她朝我们那里扫视了一圈转过身蹦跳着离开了。
我和江心白对视一眼,扶着林梓琪佝偻着腰跟在那人后头。
走了一段,几座平房逐渐显露出来,房屋都不高大,就是以前农村最常见的那种土平房,只是屋顶用的不是瓦片而是密实地盖着草叶,墙壁都是糊的黄泥巴,感觉像是近段时间刚刚堆叠起来用来玩过家家的玩意,让人很怀疑能不能住人。
此时林梓琪已经有些撑不住了,长途跋涉加上伤口感染,想必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才会乱跑。
我很着急让江心白先带着林梓琪慢慢走我去村里找人帮忙。
越往里头走,那股奇异的香味就越浓。好几次我都被冲得捂鼻子,神奇的是闻到这股味道后之前的疲倦竟然一扫而空,我甚至觉得再爬十座山都没问题,越走步伐越轻盈……
真的好快乐,好轻松,这里风景真好,要是能和江心白她们在这里野炊就好了,上学期就想这么做了……
江心白?我的思想猛地刹住车,江心白现在还在和林梓琪等自己呢!刚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我立即捂住鼻子快步向前走去,两边的房子越来越多但很杂乱,就像是随意撒在这片地上的一把米。
此时一阵钟声从不远处传来,连带着脚下的土地都震颤了一下,顺着这声音我找到一座堪称宏伟的建筑。
看样子应该是寺庙,我记得老板娘说过之前镇子上的人给某位神建了座邬首庙,想必就是眼前这建筑。
几十年前的建筑在这深山里保存得像新的一样,墙壁上的红漆仿佛刚干还覆着层水汽,外面平房盖的是草而这庙用的是黑瓦规规整整地叠成有棱有角的高顶。
门槛很高高我差点绊倒,推开门只见正中央排了两排红烛发着幽幽微光,蜡烛围着一个香炉,和冯馨那台很像只是要大上不少,里头插的香也比普通的高。
再往里走就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外面的日光被割开,我像是跌进了黑夜般没来由地感到恐惧。
走近些才看见香炉后头坐了个人。
那是个白发苍苍的少女,没错就是少女,但满头银丝看起来很怪异,她裹得严严实实垂着眼像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