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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3-16(日)22:51:17 ID:sYHSAoF 回应
关于釉河县百例医院事件的询问(调查)笔录
时间:■年■月■日
地点:■■■调查局总局■楼■
询问(调查)人:叶篇洲
记录人:苏译寒
被询问(调查)人:“赫万车茨”(未登记)
问:我们是■■■调查局的工作人员,现依法就釉河县百例医院事件向你进行询问。你有如实陈述的义务,同时享有申请回避、核对笔录、提出补充或更正等权利。听清楚了吗?
答:清楚,清楚。领导,我们能跳过流程,快点进入正题吗?我的时间很宝贵。
问:是否需要申请与本次询问相关的工作人员回避?
答:没有,你快问吧。
问:在这一次的循环里,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只身前往釉河县百例医院。为什么?
答:因为在过去的十次循环里面,我把所有错误答案都排除了,那么摆在我们面前的理应只剩下正确答案。
问:你认为导致灾难的罪魁祸首就在这家医院里?
答:那时候我是这样想的。
问:你的观点现在发生了变化?
答:对。事实已经向我证明,这个答案也是错误的。所有答案都错了,这道题已经无解。
问:那么这个“最后的错误答案”,是n-A7吗?
答:是她。
问:请详细叙述事件经过。
答:好吧,好吧。先说好,这些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的记忆没那么清晰,能记起来的东西可能已经被我的主观印象修饰过,我知晓的事实也并非全貌。
无标题无名氏No.66551080
2025-07-12(六)09:39:10 ID: sYHSAoF (PO主)
问:赫万车茨的钢琴上面有节拍器吗?
答:没有,没有。他都那个水平了还用节拍器干嘛?
问:游戏里进入住院楼六楼有时间限制吗?
答:早上六点晚上六点不准进嗷。
问:你在游戏里见过医院外面的人吗?
答:这谁记得?我都说了跟做梦一样,我记不清楚。
问:游戏里有红色的地毯吗?
答:我靠叶篇洲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问什么?你会记得你二十多年前去过的一间小饭馆里面有没有摆放陶瓷花瓶吗?
问:你在游戏里是否遇到过和数字“6”有关的npc?
答:我再说一次,我记不清!叶队你要是实在好奇这些莫名其妙的细节就让靳大夫给我催眠一下让我到梦里去说吧。哎,这么一想我还挺好奇的,你说催眠对我能有用吗?
问:你继续。
答:好,好……
无标题无名氏No.66551127
2025-07-12(六)09:47:22 ID: sYHSAoF (PO主)
最后那一年,“游戏”项目突然宣告暂停了。观察员也消失不见,我不再被拉去做测试。
我的生活诡异地自由了起来。我每天就在医院里面闲逛,跟其他病房的孩子们聊天,跟院长和研究员打招呼,自己一个人去户外停车坪拔地上的假草。
大家好像各有各的事情要忙,没人管我。其实这个时候如果我想逃出去应该是做得到的,我甚至怀疑我就算逃脱成功了也没人会在第一时间发现。
但这次我不想出去了。可能我的生活本来就该这样,我的困惑、我的痛苦并不会因为我走出了这一亩三分地而得到解答。
直到后来,一群奇怪的人来到了医院里。他们当中有清洁工,有图书管理员,有钢琴调音师,有厨师,有电气检修工。他们实在是格格不入,但医院这边似乎没人觉得不对劲,大家热情地接纳了他们。
那个名字叫赫万车茨的钢琴调音师格外关注我。他问了我很多问题,好像对我的经历很感兴趣。
有一天,医院里来了很多“大人物”。研究员亲自来找我了,她把我带到了门诊楼的一楼大厅。我到那的时候,发现除我以外的小朋友们全都到齐了,院长和“金主”们也在。我看到大厅中间有一台奇怪的临时搭建的主机,乱七八糟的数据线连着一个很大的红色鱼缸。
院长让我们排好队,被叫到房间号的孩子要跳到鱼缸里面去。我来得最晚,排在最后。
每一个跳进鱼缸的孩子都不见了。红色的液体很平静,没有水花,没有气泡,也没有东西浮出水面。大家就这样排着队,一个一个消失在了鱼缸里面。
院长好像很惊恐,客人们好像在吵架。平静地注视着鱼缸的人只有我和那位带我过来的研究员。
她问我还记得多少隔壁病房的事情,我说我从没去过隔壁病房。
轮到我了。院长喊了半天都没喊清楚“n-A6”这个编号,我猜他那个时候紧张坏了,他肯定怕我也和其他人一样消失在那个鱼缸里面。我成为了他最后的希望,真好玩。
我爬到鱼缸上面,注视着深红色的水面。我与深红色的我自己相互对视,就像每一次照镜子那样。
我跳下去了。
那时候我找到了我的兄弟姐妹。大家也许从未分开,我们只是纵横交错,只是环环相扣,只是毫无察觉。
有人开枪打碎了鱼缸,有人开枪打爆了主机。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赫万车茨先生的汽车后座上了。那个时候他在跟清洁工打电话,清洁工指责他的背叛行径,质问他为何执意冒险,他发现我醒了就把电话挂断了。
他好像问了我一些问题,但是我没回答他。我感觉很累,我不想说话,我望着车窗外面的景色发呆。被树木覆盖的山丘连绵不绝,田野里掠过了一排排高大的输电塔——那是我头一次在现实中看见医院以外的世界。这一切似乎夹杂着一种模糊的熟悉感,像冲洗失败的一格格照片。
无标题无名氏No.66551151
2025-07-12(六)09:50:13 ID: sYHSAoF (PO主)
问:“金主”有哪些人?有你后来认识的人吗?
答:于老板算一个嗷,姓薄的女人也在,还有那位已经退休的你知道名字的人。是你主动问的啊叶队,我只是如实回答、全盘托出而已。哎呀终于有机会“举报”了,我爽了。
问:为什么你活着就算实验成功?实验的目的是什么?
答:(被询问人对此问题保持沉默)
问:热红酒要不要放迷迭香?
答:不准放。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你都问了什么问题啊?审讯审到一半开始讨论我有没有留遗言啦?
问: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答:昨天的拍卖会,很有意思——我想说的就是这些。
无标题无名氏No.66704914
2025-07-30(三)01:47:31 ID: sYHSAoF (PO主)
时间:■年■月■日
地点:■■■调查局总局■楼■
询问(调查)人:叶篇洲
记录人:苏译寒
被询问(调查)人:罗雅尘
问:我们是■■■调查局的工作人员,现依法就釉河县百例医院事件向你进行询问。你有如实陈述的义务,同时享有申请回避、核对笔录、提出补充或更正等权利。听清楚了吗?
答:我……我听清楚了……
问:是否需要申请与本次询问相关的工作人员回避?
答:……没有。
问:二十多年前你在百例医院担任过“观察员”一职,是吗?
答:……放过我!这些事已经跟我没关系了!我到底犯了什么错?我根本不知道这份工作是这样的情况!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不能放过我……
问:请你冷静。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初是如何获得这份工作的?
答:老公喝酒喝死了,犯了事,我算共犯……从牢里出来之后我一直都找不到像样的工作,也借不到钱,家人跟朋友都联系不上了……但是我还想活下去……这个时候院长来找我,说医院里缺人,高薪的,问我来不来,我肯定得答应。我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但那个时候就算是掉了刀片下来我也会捡起来吞进肚子里。
问:工作具体内容是什么?他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
答:就是去“n-A7”病房里面住,观察并记录病房里面的奇怪现象。
问:不是记录“n-A7”每天的表现吗?
答:“表现”?什么表现?病房……病房怎么会有表现?
问:我问的是“n-A7”这个人。
答:人?不不不……不是人!n-A7是房间号,不是人的名字!
问:院长没有告诉你那个孩子的代号?
答:“孩子”?哪有什么孩子!n-A7病房是空的!我住进去的那段时间里面只有我一个人!住进去的第一天我就想逃了,因为我一直听到有人在我耳朵旁边说话……护士每天会把我需要的食物和水送到楼梯口,让我自己带进病房,但是我一进屋那些东西就会自己飘起来!
问:为什么不离开?
答:我跟医院签了合同,我必须一直住在病房里面,还要不停地记录我遇到这些反常现象,在规定时间内整理成报告提交给研究员。
问:院长还跟你说了什么?
答:我想一下……对了,有件事很奇怪。我记得很清楚,在进医院之前,他反复跟我强调过……医院里面没有红色地毯!
问:你看见过红色地毯吗?
答:这个事情是这样的——院长还告诉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千万、一定、绝对不能进入隔壁的“n-A6”病房。但是嘛……有的事情,越是禁止,人就越好奇……有一天我领到新衣服和生活用品准备回n-A7,突然发现旁边n-A6的门开了一条缝……我就走过去,通过那条缝往里面看了一下……我看到整个地板都是红色的!是那种,毛绒绒的……黏腻的深红色……我快吓死了,没进屋,转头就跑。
问:你的报告完成并提交之后,发生了什么?
答:我变成了患者……每天早上都有很多穿白大褂的医生来给我看病。
问:什么病?
答:可能是精神疾病吧……他们说我提交的报告里面全都是疯狂的梦话。
问:这个时候,你还能听到有人在你耳边说话吗?
答:嗯……应该……没有。可能治疗有成效了?
问:这一切是如何结束的?
答:有一个穿大衣戴礼帽的男人来找我,就像你现在一样,向我询问了医院里面发生的事,然后他告诉我说我可以离开了,不会有任何人阻拦我。噢!我想起来了!他的手套和鞋子上面有血。
问:认一下照片。你当时看见的是这个人吗?
答:对,就是他!再过二十年我也不会忘记!
问:好。你再看一下这张照片。
答:……拿开……拿开!哇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拿走,拿走!不!不!不不不……不是我害的你!我没做错!别来找我别来找我别来找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他们都做了!去找他们啊!别过来!
注:因突发状况,询问(调查)中断,后续移交靳鸮进行询问,相关内容不予公开。(证明人:■■■,叶篇洲)
无标题无名氏No.67064207
2025-09-20(六)18:41:04 ID: sYHSAoF (PO主)
关于釉河县百例医院事件的询问(调查)笔录
时间:■年■月■日
地点:■■■调查局总局■楼■
询问(调查)人:叶篇洲
记录人:苏译寒
被询问(调查)人:梁亦则
问:我们是■■■调查局的工作人员,现依法就釉河县百例医院事件向你进行询问。你有如实陈述的义务,同时享有申请回避、核对笔录、提出补充或更正等权利。听清楚了吗?
答: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在查百例医院……你们简直跟那些记者一样烦人。我听清楚了。
问:是否需要申请与本次询问相关的工作人员回避?
答:不需要,有问题快问。
问:你父亲曾经在你十岁那年带你去百例医院参观了一场大型实验——你认可这个事实吗?
答:认可啊。呵呵……真荒谬啊,把亲儿子带到非法儿童实验场所去参观,这种事情只有畜生才做得出来,你说是不是?
问:当时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答:叶主任,我当时才十岁。
问:在你所有的电影作品里面,“停尸房”是出现频次最高的场景类型,且大多数都成为了经典。你曾经在采访中回应过,说这与你的童年经历有关。你所说的这段经历,是否发生在百例医院?
答:唉,真给面子呀,为了从我嘴里把话套出来,还专门把我过往的采访视频翻出来研究呢。
问:在你之前,我们已经询问了其他当事人。我不管你曾经跟谁串通过,现在我的建议是,你得实话实说,因为你不知道其他人说了什么,你们说的话有任何出入都会暴露问题。
答:唉知道了知道了,我实话实说。烦死了。
无标题无名氏No.67088798
2025-09-23(二)21:44:27 ID: sYHSAoF (PO主)
我记得我们当时提前一天就到了医院,按计划得在那里住上一晚。
那天下午,院长把我们安排在了一栋职工宿舍楼里面,然后说要带大家去什么地方商量什么事情。
于万逢不准我跟着去,他让我待在我们的房间等他回来。我觉得很无聊,没过多久就溜出去了。
医院里面很安静,异常安静,看不到任何人。我直到现在都记得那种感觉——我好像来到了一个文明湮灭的空洞的未来。但我不记得当时走的是哪条路线了,就和梦游一样,根本不知道自己闯进了什么院区、什么部什么楼。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抵达了停尸房门口。
也许有些事情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
人生中第一次来到这个与死亡息息相关的地方,我并没有感觉到恐惧,只是有些说不清原由的好奇。门上有一个小小的双层玻璃观察窗,我踮起脚凑近去看,只看见了一面银色的“墙”。
这地方有电子门禁,但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失效了,于是我可以伸手去拉这扇平移门。随着厚重的门缓缓开启,混合着一股消毒水味道的冷气扑面而来。
我看清了那面“墙”的样子——那是整整齐齐的遗体冷藏柜。
我联想到了更早以前跟着于万逢去的一间档案室。那个地方一股霉味,高大的金属柜紧紧挨在一起,要转动摇把才能移动,每个抽屉都有单独的锁。
这地方不一样,这里的气味很干净,非常非常干净。视野正前方的整面墙由一排银色的不锈钢柜体构成,每个柜体上都有多个抽屉式存尸箱,箱门上有标签夹和数字编号。
而在这排柜体前面的空地上,站着一个人。
一个银白色头发、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此时此刻就站在正中间的位置,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很确定我刚才在观察窗里没有看见这个人。
“你是我的新朋友吗?”
她问出了一个很古怪的问题。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我看到她就一直那样站着不动,没有表情,也不再说话,我想她可能在等我回应她的问题,于是我点了点头。
“哦!欢迎欢迎。”她像是终于接收到指令开始运转的机器人,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麻烦你关一下门,谢谢。”
我转身把停尸房的门合上,然后重新观察起这个低温空间。除了遗体冷藏柜之外,这里面还有一个简单的办公区——在进门左手边的位置,摆放了一张办公桌,上面有电脑、座机电话和一本登记簿。右手边那面墙有一扇黑色的门,上面贴了禁止入内的标识,我猜那是解剖室的入口。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问她。
“打发时间。”她走到了办公桌旁边,拉开椅子坐下。
“打发时间……为什么要选全是死人的地方?”
“因为‘死亡’很清静。”
我理解不了这个答案。
无标题无名氏No.67088861
2025-09-23(二)21:48:44 ID: sYHSAoF (PO主)
这个时候,我看见了她的后背。她的连衣裙是那种拉链在背上的款式,应该是穿的时候忘了拉上拉链,导致露出了后背的皮肤——
这里布满了数道血淋淋的创口和狰狞的缝合线。
我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怪异。
“你在看什么?”她的头转过来,对上了我的视线。
我不敢说话。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旁观猎人瓜分猎物时,我也在那些猎物的胸腔里听见过类似的回响——那是本能的惊恐。
忽然,她像是明白了状况,手伸到背后迅速把拉链拉好,“哎呀,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她的语气很轻松,但却让我觉得更加毛骨悚然。
“现在我欠你两个东西了。”她起身,拖着椅子往遗体冷藏柜那一边走,“一个是给新朋友的欢迎礼物,一个是对于不小心吓到你的补偿。你等我一下,我马上给你。”
“不,不用……”我实在是想象不出她能从存放尸体的地方取出什么礼物,我认为我得拒绝。
但她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意见。
她把椅子摆在冷藏柜前面,熟练地踩上去,踮起脚拉开了上方的存尸箱,在里面翻找什么东西,发出叮铃铛啷的响声。
在她抬手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的手臂上也全是触目惊心的鲜红色创口以及歪歪斜斜的缝合线。
“找到了。”她从椅子上跳下来,手里拿着一盘蛋糕和一串风铃。
她把蛋糕递给了我,“栗子蒙布朗,我最喜欢的甜品。教授说这种蛋糕的外观仿照的是秋冬季节褐色的雪山,很有意思是不是?这个就当送给你的见面礼了。”
“谢谢……”我皱着眉接过蛋糕。也不知道在存尸箱里面它是跟什么东西放在一起的。
然后她又把一串简陋的果壳风铃递给了我,“这个算给你的补偿。要是以后你遇到危险,可以摇一下这个风铃,然后我就会来救你。”
我小心地接过这个风铃。它看起来就像某种祭祀仪式的道具。
她忽然问我,“你打算在医院里待多久?”
“明天就走。”我实话实说,“我爸带我来的,他说明天吃完中饭我们就回去。”
“可惜。”她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礼貌地笑了笑,“只是萍水相逢的缘分啊。”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她的样子看起来有一点孤独。
“如果……”我小声问,“回去之后,我摇晃这个风铃的话,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离开百例医院就没用了。”她又拖着椅子回到了办公桌旁边坐下,在登记簿上写着什么,没再理我。
我觉得我该离开停尸房了。这里面温度很低,而且很压抑,我不喜欢这个地方。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冷冰冰的“再见”。
“再见。”我转头望向办公桌,想朝她挥挥手,但我发现椅子上面是空的,这里没有人。
整间停尸房里面都只有我一个人。
直到今天,我也不确定,我是否真的在那里遇见过她。
无标题无名氏No.67146989
2025-10-01(三)19:35:43 ID: sYHSAoF (PO主)
问:你在停尸房见到的这个女孩,是宁案沏吗?
答:我不确定。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只觉得……这段经历是我孩童时期的一个梦。说不定那天下午我睡着了,我其实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院长为我们安排的房间。
问:你正式认识宁案沏是什么时候?
答:初一。我们初中、高中都在相同的学校读书,只是不同班。
问:对她印象怎么样?
答:长相漂亮,性格古怪。我听到的绝大多数校园怪谈都与她有关。
问:跟她关系如何?
答:不好不坏。和她关系好的人是茉茉,她俩合得来,天天在一起玩。我去找宁案沏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为了把我妹逮回去。
问:你有没有跟宁案沏本人提过停尸房的事?
答:我问过她,但她说她完全没印象。别说停尸房了,她压根就不记得任何在“釉河县百例医院”发生的事。
问:她不记得百例医院的事?你确定吗?
答:……啧……其实也不太确定,她本来就爱捉弄人嘛,对,万一她在骗我呢你说是不是?
问:据说宁案沏曾经在学校里面跳楼,当场死亡,然后第二天又出现在了教室里,吓到了不少学生。你知道这件事吗?
答:流言已经传成这个样子了?真实情况不是这样的——那天我在现场,我目击了全过程。
问:请详细描述当时的情况。
答:好。
无标题无名氏No.67149351
2025-10-02(四)01:34:14 ID: sYHSAoF (PO主)
初中那会我在学校的交响乐队拉小提琴。
有一天排练结束,我像平时一样准备回教室,忽然看到对面走廊上有很多人围在一起推推搡搡。
我先说一下我们教学楼的结构吧——整座楼是回字形建筑,四个方向都有教室,走廊连在一起,底下有一个雕像广场。
那个时候我在其中一个方向的走廊上,隔着护栏目睹了对面走廊上发生的事情——
一群学生正围着宁案沏。他们拽她头发,扇她耳光,用脚踹她。显而易见,这里正在发生校园霸凌。
看热闹的人很多。四个方向的走廊都站着好奇的学生,甚至楼上几层都围满了伸着脖子往下看的观众。
奇怪的是,宁案沏一直在笑。
她笑得很痛快,笑得让人心里发毛。她笑得越开心,霸凌者的脸色就越难看,他们下手就越重,脏话就骂得越大声。
在她诡异的挑衅下,一个丧失理智的疯子把她扛到了栏杆上,顺手推了下去。
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坠向傍晚空无一人的广场。
我曾经在刑侦电影里学到过,高坠死亡的人的尸体很多时候是四分五裂的,因为下坠过程中一旦撞击到电线、玻璃等锋利的东西就会被切开。
宁案沏的尸体也是这样。有一部分落在了广场地面,有一部分挂在了雕塑的肩膀上,还有一部分抛到了下方几层楼的观众怀里。
但是这显然不对劲。楼层不高,一次普通的坠落不应当形成如此恐怖的冲击力。
夕阳照在我们身上,像一层血色的滤镜。我捂住耳朵在人群中穿行,努力屏蔽周围排山倒海的尖叫和议论,朝着那几个得意忘形的霸凌者走去。
我看到他们神采奕奕地挤在栏杆旁边,张望寻找着尸体碎片的位置,兴奋地在空气里指指点点。
此时,有人加入了他们。
她和他们勾肩搭背,有说有笑,朝着那些因为胆小而捂住眼睛往后退的观众竖中指,对死者坠楼的模样随意点评。
不过,当他们意识到她是谁的时候,每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我们都看见了,这个人是宁案沏。
她穿着干净整齐的校服,半眯起眼睛微笑。傍晚的霞光像一盏聚光灯,把她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渲染得格外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