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我没有动摇的话,那肯定是骗人的。对监牢的恐惧和想要逃脱的渴望,都催促着我想要了解更多有关这里的信息。而此刻就有一个宣称会“解答我的疑惑”的人坐在我的面前,这无疑是一份十足的诱惑。
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好极了!”伊奇兴奋地拍了拍手,然后宣布道:“这样一来,我们就算是朋友了。那么,就让我来为朋友解答解答疑惑吧。”
伊奇清了清嗓子,然后故作严肃的样子,向我抛出一个问题:“首先,你知道这里的名称叫什么吗?”
“诊疗院?……诊断与治疗研究院?”我记得好像在大厅的一块标牌上看到过,但只是匆匆一瞥而已,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确切地说,是‘异常认知障碍诊断与治疗研究院’。”伊奇纠正了我遗漏的部分:“‘异常认知障碍’是我们这里的主要研究内容,而相对来说‘诊断与研究’只是两个比较好听的名头而已。诊断是必须要做的,但并不是重点;至于治疗嘛,异常认知障碍本身就是价值所在,被治愈的病人反而失去了这份价值,所以我们并不在乎如何才能使病人治愈。”
“哈哈,别用那种怀疑的目光看着我嘛。不管怎么样,只要进入了这里,就再也没有出去的可能性,也就自然不会泄密,所以其实我并没有骗你的必要。反而,我觉得把话说开才会让我们之后的研究实验更有效率。”才没严肃多久,伊奇又恢复了那幅笑眯眯的样子。这副反复无常的样子让人觉得十分别扭。
“那么话归正题。所谓的‘认知障碍’指的是因为生理、心理、或者所处的环境与通常情况下有异,从而导致自身的认知有悖于常识的现象。”
见我听得云里雾里,伊奇又解释起来:“举个例子,一个天生就双目失明的人,能够想象红色和绿色的区别吗?”
“假如有一天,这个盲人突然又获得了视力,这时给他两朵红颜色的花,却告诉他这两朵花里面其中一朵是红色,另外一朵是绿色,并且让他分辨两朵‘不同颜色’的花有什么区别,他会怎么做呢?”
我想了想,试探着回答:“他会发现这两朵花其实是一样的颜色?”
“哔哔——回答错误!”伊奇用双手夸张地在胸前比了个叉,然后继续说道:“这个盲人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红色,什么是绿色,也不知道色彩之间颜色区分的范围,究竟要有多大的差别才能称的上是两种不同的颜色。而这个时候有人告诉他这两朵花其实是不同颜色的,他就会带着这样先入为主的观念去仔细搜寻两朵花之间细微的不同之处来。”
“最终,可能其中一朵花的颜色是鲜红色,另一朵花的颜色是暗红色,而这个盲人则会错把这两种有些许差异的红色,认为是红色与绿色的差别来。甚至有可能两朵花的颜色之间根本没有分别,但这个盲人仍然会想方设法找出一些根本不存在的区分之处,然后宣称这就是红色与绿色的差别。”
“有一个关于认知障碍的实验:把一只蝎虎兽从小就和一群绵羊一起驯养。对于普通的蝎虎兽而言,绵羊就是美味可口的点心,而这只与绵羊一起长大的蝎虎兽却十分温顺,不仅不会猎杀绵羊,反而连叫声也变成模仿绵羊一样的“咩咩”声。从小与绵羊一起长大的蝎虎兽,错认为自己也是一只绵羊,它会自热而然地模仿周围的“同类”的所作所为,从而变得与绵羊无异。”
“‘瘟疫’也是认知障碍的一种,被感染的人会看到不存在的幻觉,而且会妄想出一套符合幻觉的虚假世界观出来。要说有什么特殊的,也就是会传染这一点会比较让人头痛了吧。自从感染开始爆发以来,囚犯和被感染的警卫一起越狱都已经发生好几次了,直到我们弄明白‘瘟疫’依靠语言传播才慢慢有好转。”伊奇扶着额头抱怨道:“希望那些安保科家伙这次的防护服有效,我可不想再被囚犯揍了。”
“啊抱歉跑题了,刚才我们讲到哪了来着?”伊奇尴尬地挠了挠头。
“算了,你也从我这知道了不少东西,那接下来就换你回答我的问题。记得要做个诚实的好孩子哦!”
“第一问!根据你的自我判断,你有没有被‘感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