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持续了整整三天。营地里的人都被困在帐篷中,只能耐心等待天气好转。铃仙躺在睡袋里,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感觉时间变得异常缓慢。
"要喝水吗?"永琳递过来一个保温杯。
铃仙接过杯子,温热的液体让她稍微暖和了些。帐篷里很安静,只有煤油灯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她把父亲的望远镜放在膝盖上,机械地擦拭着镜身。
"你已经擦了一个小时了。"永琳说。
"嗯。"铃仙停下手,看着镜身上那些细小的刻痕。在煤油灯的光线下,那些痕迹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
帐篷的门帘被掀开,冷风卷着几片雪花飘进来。松本缩着脖子钻进帐篷,抖掉身上的积雪。
"风小了点。"他搓着手说,"但能见度还是很差。"
铃仙给他倒了杯热水。老人的手指因为寒冷而发抖,水杯在他手中微微晃动。
"在这种天气里,"松本啜了一口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他的目光落在铃仙手中的望远镜上,"以前你父亲也是这样,在坏天气里一遍遍擦那个望远镜。"
"他会说些什么吗?"
"不太说话。"松本回忆道,"就是看着望远镜发呆。有时候会画一些图案,记一些数字。我们都以为他在计算路线,现在想来..."
他没说完,但铃仙明白他的意思。那些可能不仅仅是普通的登山记录。
永琳从背包里取出一包饼干。"吃点东西吧。在这种海拔,身体需要能量。"
他们安静地分享着饼干。外面的风声渐渐小了,但雪还在下。铃仙能听到雪花打在帐篷上的细微声响。
"你知道吗,"松本突然说,"在这种时候,我总是会想起很多事。比如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比如遇到的人..."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铃仙和永琳都没有打断他。
"你父亲第一次来的时候,"他继续说,"就在这个位置搭的帐篷。那时候营地还没有这么多人。晚上能看到满天的星星。"
铃仙想象着那个画面。二十年前的夜空,年轻的父亲坐在帐篷前,仰望着群星。
"他总说星星在这里特别亮。"松本的目光变得有些恍惚,"有时候半夜醒来,会看到他一个人坐在外面。我问他在看什么,他说在找路。"
"找什么路?"永琳问。
"他说星星会指引方向。"松本摇摇头,"当时我们都觉得他太理想主义了。登山哪有那么玄乎,不就是按照既定路线走吗?"
铃仙低头看着望远镜。镜身上的刻痕似乎在微微发亮,但可能只是煤油灯的反光。
"现在想想,"松本叹了口气,"也许他看到了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帐篷里又安静下来。永琳往煤油灯里添了些油。温暖的光线在帐篷内跳动,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