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66247845

“你女儿呢？”你问道：“她没再来找你？”

船夫脸上流露出一丝落寞，不过很快就收敛回去了。他摇摇头道：“她过得好就行了，我无所谓。”

“当真无所谓吗？”你轻吐出一口白气，双手揣在袖子里，望着面前的江景，平静道：“你费尽心力护住她，让她成了南海剑派第七代弟子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结果她却连回来看你都不愿意？”

“我是个声名狼藉的犯人。”船夫平静道：“如不是天师恩重，我早已死在塞外了，根本没机会在这里和你闲聊。她的生活能步入正轨，我这为人父的，怎么也要为她开心才是，至于来不来看我嘛……唉，这样也好，我也逍遥自在了。”

“连你自己都没意见，我还能说你点什么呢？”你摇头，转身走入船舱，留下一句道：“等到了地方再叫我吧。”

船夫没有说话，只是独坐在船头，整个人的身子都几乎被雪覆盖。

仅半个时辰之后，船夫便进舱来告诉你们，玉青门马上就要到了。你和玄清收拾东西，披上袍子，看着由远及近、毫无人气的码头，互相对视一眼，没有说话。船夫把船停靠在码头边，说自己两天后再回来接你们——这是你们商量好的——随后看着你们上了岸，便划船离开了。

天师府与玉青门互为表里，此地虽不显声名，但只要是稍有地位的道门人士，便都不敢小觑这间小小的道观。玉青门的门主广成子是当今天师的师弟、你的师兄，整个道门，除了天师和广成子之外，没有人比你的身份更高，你对自己这两位有真才实学的师兄也极为敬重。

广成子师兄真的会出事吗……你心里也拿不准主意，这对你来说算是少见的情况。

玄清在你旁边问道：“师叔，我们这就出发？”

你轻轻吁出一口气，向叶子落光、徒留枯木的山中走去，“出发吧。”

1-3: 荒路
4-6: 败庙
7-9: 无人家
0: 一少年

入目荒芜。

枯雪，落叶，破碎的石板路已经崎岖难行，大雪纷纷而落，树梢上满是霜挂。你低头弯腰捻了一把雪，看着它在手里融化，抬头看向眼前通往山中的道路，把手上的雪甩开道：“多年无人修缮了，不应该这样，两年前我还和师兄来过一次。”

“像是发生过大乱子。”玄清说道：“而且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玉青门失讯至今还不到半年，怎么可能变成这副样子？难道说，阴宝真的……”

“先进去再说吧。”你一边向前，一边说道：“事之真假，还得自己去寻。”

玄清点头，跟在你的后面。一路向前，你们看到了一杆破败的招幌，上面写的字已经模糊不清，你眯眼看去，却已经辨认不出上面的字迹了。

这里是一处酒楼。你们站在门口向其中望去，久久无言——一股浓郁的香味从酒楼后厨中弥漫而来。

“师叔，”玄清咽了口唾沫，你身边轻轻问道：“要进去看看吗？”

“进去喝酒吗？”你斜眼看向玄清，“一路上没少吃东西，你馋了？这么可疑的地方你都感进去吃？要是卖的是人肉怎么办？要是黑店怎么办？”

正教训他的时候，你的肚子也有些不争气地响了几声，像是在对你的口是心非表达抗议。玄清看着你，你无奈唉了一声——你们急于赶路，一路吃的东西确实都算不上好，这一趟出来，牙都要啃面饼啃掉了。

你：

>进去看看
>接着前进
>自定义

>>No.66255423

“……进去看看吧。”你偏过头去说道。

“好嘞！”玄清喜笑颜开，大步走入酒楼，对着堂前招呼一声，“有客人来了！有没有伙计出来招待一下？”

你找了张空桌子坐下，四下端详。这间酒楼虽然幌子残破，但内里的装饰做的却是不错，梁柱的木料，大气的格局，还有摆放整齐的桌椅和干净的地面，都显示出这家店颇有心思在，只是一个食客也没有，看起来冷冷清清，还散着几分诡异。

玄清在你对面坐下，片刻后，一个微笑着的、俊美的年轻男子从堂内走出，小步走到你们面前，笑着问道：“二位客官……哦？二位是山上的道爷呀，这次下山想吃点什么？”

你和玄清对视一眼，没着急点菜。你双手放在桌上，对这俊美的年轻男子微笑道：“先拿壶茶来——给对面这位上碗酒，点菜的事之后再说。”

男子挑了挑眉毛，笑道：“客官，咱们也是做生意的……”

“啪！”，一碇纹银被你拍在桌上，男子立刻谄媚的笑了起来，连连点头，不经意似的收起银子，“好嘞好嘞！肯定给您二位来点好酒好菜！”

说着，他就要转头回堂，“慢着。”你开口叫住他道：“有点事，想问一下。”

男子扭头回来，特讨好似的笑道：“您问您问！小的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

>“这山上的道士经常下来吗？”
>“这两天，你们这儿来没来过什么值得注意的人？”
>“你们家酒楼开了多少年了？”
>“你叫什么？”
>自定义

>>No.66256299

“这山上的道士经常下来吗？”

伙计注意到你用词中的细节，有些拘谨地笑了起来，嘿嘿一笑道：“嘛，二位道长不是本地山门的人？”

“同是道门弟子，来走访亲朋的。”玄清说道：“这里和其他门户相比冷情不少，香火也没有那么旺，多少还是要来走动走动，慰问些许。”

“哦哦，那是，确实应当。”伙计笑着连连点头，随后看着你道：“至于这山上的道长们嘛……下山的确实多，这村子里经常能见到道长们给人治病驱邪，最后往往都是要顿饭吃、讨口水喝就当作报酬了。咱们店也招待过不少道长，都说咱们这儿的酒水好喝呢。”

“那再好不过。”你露出微笑，和善的问道：“你们店开了多少年了？”

伙计露出得意的表情，伸出两根手指，在你面前晃了一晃，“二十年啦！这位道长，像咱们店一样的好地方，现在可难找喽！”

你点头，“把酒水先上来吧。”伙计点头答应，随后走入后厨。玄清看着伙计的背影消失在布帘后面，眉头皱起，转头对你问道：“师叔，这里看着……”

“喝完酒就知道了。”你不紧不慢地说道。

没过一会儿，伙计端着两个酒碗过来了，随后又拎来一个茶壶，两个白瓷茶杯，挨个放到你们面前，把茶水、酒水都满上，搓了搓手，对你们笑道：“二位客官先喝着，要是想吃什么了，直接叫我就——”

你拿起一根筷子，在酒水中蘸了一点，放入嘴中品了品——酒水冰冷刺骨，毫无酒味，就算说这是水，也未免显得寡淡无味了——你放下筷子，转头看向有些愣神的伙计，对他微笑道：“厨子偷喝了。”

伙计愣愣地看着你，良久之后，他仿佛泄了气一样地垮了下来，把肩膀上的毛巾随手一扔，坐到后面的椅子上，表情也从谄媚讨好一样的笑，变成了略显冷漠，略显沮丧的苦笑。伙计摇摇头道：“唉，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么快就察觉端倪了，您莫非就是那山上门主的师弟？他老人家经常提起您。”

“我是。”你平静地说道，玄清警惕地环顾四周，下意识把手伸进袍子里，好像要掏什么东西出来。

伙计接着苦笑道：“没辙，碰上您这样的，得算我们弟兄几个倒霉——就求您到时候行行好，把咱们这事毕了，我们几个也算是没有憾事了。”

“你不是这酒楼的伙计。”

“哈，我本是这酒楼的老板。年轻时候爹娘死了，大小事务由我操持，前些年也算经营的不错，可后些日子交上了几个没用的朋友，家产败光了小半，妻子还病死了，多亏后来遇上了那弟兄几个，这才算是接着经营了下去。”

你轻叹一声，“前面村子里还有人吗？”

“没了，有也是和我们一样的玩意。”

“山上呢？”

“不知道，事发的时候我在酒楼，也不知道山上怎么样了……唉，真是，那些个道长们都是好心人呐，要是没有一个……”

你打断了伙计的话，“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伙计脸上流露出茫然的神色，“这问题我也想过，我们兄弟几个都讨论过，最后没一个弄明白的。这事我们想不通，也没法想，就和您问我的那问题一样——我这酒楼开多少年了？二十年？我只能记到这儿，那天是我们酬宾大宴，唉，大家多开心呐，吃的吃，喝的喝，还有戏班子过来唱戏，折子戏一出接一出，流水的宴席，我们兄弟几个忙活着、乐呵着，时不时喝点酒助兴，吃点东西……然后外面来了个年轻姑娘，笑眯眯的，吃完饭就走了，之后我们办完宴席，人都散了，恍惚着恍惚着，就成这样了。”

“这就是三个月前的事。”你说道：“不会太久的。”

伙计眼神空洞，嘴上却哈哈一笑，“道长，仙人方一梦，世上已千年呐……”

你再听不下去，起身离开，玄清跟在你的身后，仍旧紧张地盯着那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的伙计。你们二人走出酒楼，你径直向前面村子里走去，玄清看了一眼你的背影，再回头看去——哪里还有什么讲究的布置，只剩下一个破破糟糟的废酒楼，烂掉的幌子挂在柱上，里面的梁木都要朽光了——你们刚才坐着的桌子上，摆着两个空空荡荡的酒碗，两个有点坏了的白瓷茶杯，还有一个已经锈迹斑斑的茶壶。

你心中郁躁起来。

…………

1-3: 荒村
4-6: 上山路
7-9: 排排石佛
0: 道士

走过杂草丛生的小路，玄清在你身后不敢置信地问道：“师叔，那人刚才说的……不，刚才看到的……”

“得自己去看。”你冷冷说道，随后自言自语道：“世上已千年……真是放屁，当今世上已经没有……不，如果是阴宝的话，或许真的可以……”

你们眼前豁然开朗，一座荒村出现在你们眼中。你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带着玄清向村中走去。

这里已经荒废了，字面意义上的荒废了，再无人居住。房子、屋子还都完好无损，只是因时间而腐朽倒塌，地上没有鲜血，没有尸体，和一般的战乱景象截然不同，人力在丝毫无法介入，只有流动的时间摧毁了一切。

“师叔，这里好像真的与外界彻底隔绝了。”玄清在你身后低声道：“这样的话，广成子师叔——”

“不要说这种话。”你稍稍提高声音，说道：“等见到师兄再说！”

“但是……”玄清语气有些颤抖。他是道门弟子中的佼佼者，却也因为眼前的一切而感到心神震颤。当今世上，没人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玩弄这方小小天地，用时间击溃一切，这背后所蕴藏的伟力可以轻易把你们二人打碎，没人能见到这样的现实后还能维持冷静。

对于道门弟子来说，能做到这样事情的宝物只有两个——而现在，玄清不自觉地去思考最危险、最恐怖的情况：两件宝物都已经失窃了。

表面平静的你比他更明白这个事实，但你不信，你要亲眼看过之后再下判断。

…………

1-3: 山路
4-6: 枯冢
7-9: 无头塑像
0: 道士

你们走过空无一人的荒村，开始向山上走去。路上的石板、阶梯已经有些老破了，满是积雪，道路湿滑。你们冒着风雪向山上走去，一路上没有见到一个活人。

爬山的路上，玄清异常沉默，你也无心说话。这点距离对于你们两个来讲不是难事，只两个时辰，就已经爬完了山路，到了玉青门的前场。

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积雪遍布，没有一点人气，只有前场中央伫立的一座无头塑像引人注意。

你踏着雪走上前去，在塑像前面停步。这是一尊泥塑，身子残缺大半，却依然能看出是一尊威武的神像。他一手持钢锏，另一手已经损毁，身子穿着宝铠，双脚被雪埋住，而头颅——已经不翼而飞。

“……师叔。”玄清在你身后，久违地开口道：“我们是不是……”

“嗯。”你看着眼前的泥塑，有些出神地说道：“我们来晚了。”

你们两人沉默良久，随后，你转头看向玄清，用令眼前人感到不安的平静语气道：“山门遇不测之灾，村民遭刀兵之祸，阴宝失窃，门主身死——天下道门弟子，都应该为此感到羞耻，羞耻后便是愤怒，而愤怒是需要结果的。”

玄清愕然注视着你，你身上的袍子无风自动，周遭飘落的雪花轨迹飘乱，最后四散开来。你全身的真气近乎不受控地沸腾起来，将四周的积雪一扫而空。你转头看着那尊无头塑像，手掌轻抚其上，随后裂纹缓缓出现，偌大的一尊威武泥塑，就这样在你手中碎成了一地废土，与脏雪融化在一起。

你身上的真气从沸腾的状态中逐渐平息下来，逐渐收拢回了自己的体内。你背对着玄清，轻轻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转头看向比你大了许多的道门弟子——玄清此时已经跪地俯首，姿态恭敬——你拭去从左眼中流出的一滴泪水，对这在你面前俯首的玄清道：“你可以回去和你师父交差了，掌教师兄的闭关还未结束，不要惊动他。接下来，我要先去把阳宝找回来，然后是阴宝，最后将这两样东西在师兄出关的时候送上……而广成子师兄的仇，就由你们来报了。”

“是。”玄清语气微微颤抖，像是在压抑什么。

“天山……”你喃喃道：“下天山的七人中已经死了三个了，先从哪一位开始找起……不，魔教也参与了争抢，是直接去找梅友仁，还是去找红线呢……也许方圆山庄会有些消息吧。”

“师叔。”玄清颤抖着开口了，“什么事？”你看着他问道。

“弟子知道，阳宝的下落。”

…………

你苏醒的时候，已经是：

1-3: 一天后
4-6: 七天后
7-9: 一月后
0: 等等，你昏迷了多长时间？

>>No.66264590

当前灌铅：21

…………

你只一日便苏醒了，前来照顾你的齐大夫由衷惊叹于你身体的恢复力。他仔细检查了你的身体，最后得出了一个令他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的结论：只是相别这么短短几天，你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健了，几乎是他此生仅见。

但这也是有相应代价的。齐王之鬼的强能将你的身体提升到了本不应有的层次，如今，齐王之鬼彻底消散于天地，那股强能也有一部分融入了你的身体——现在，它满是过度使用后留下的裂痕，你的体内已经千疮百孔，而最让你沮丧的是，你的腿脚并没有恢复好。

出乎你意料的，桃娘和苍驳都没有受害。桃娘尝试去引开鬼麟，却发现眼前的怪物对自己毫无兴趣，反而遇到了在林中漫无目的地寻找你的苍驳。她骑上你的马，紧向林外赶去，路上与大公子和二公子的两位祝相遇。那金发的少年提出去林外搬救兵回来，而姜宮宸的侍女则径直向林内冲去，桃娘也跟在她的身后。当她们发现你们时，姜卿云正背着昏迷不醒的你，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在发现救援到来之后便晕了过去。

之后的事情你一无所知，不过也大概就是对你进行了急救，齐大夫和他的孙女检查了你和姜卿云的身体，现在你已经苏醒，而她还在昏迷之中。

“我要对你道谢。”

现在，郊府之内，姜宮宸坐在你的床前，那名侍女微笑着站在他的身后。怀阳侯的二公子对你平静道地说道：“你救了我妹妹一命，对于我们家人来说，这是莫大的恩情。往后，若是你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怀阳侯府定会倾力相助——至于过往时我说过的话，以及我父亲对你与陈经纬性命的谋划……”

他站起身来，撩起衣袍的下摆，没有任何架子地跪在了你的面前，在你惊愕的眼神中贴首至地，语气平静，好像这只是在平常不过的礼节，“望阁下既往不咎。”

你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姜宮宸便维持着跪地的姿势继续道：“当然，若是你依旧对于我过往的无礼有所芥蒂，那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我不求你能那样大度，只望你在未来危难之时，能想起你还在此处有这样一家可用的助力便可。只要宗庙香火仍存，姜家便会对你倾囊相助。”

他从地上起身，轻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微微摇头道：“你不用回答，那样会显得我在强求你的原谅……对了，弓术教师的事，父亲已经下令敲定好了。”

“明天彻祭结束之后，”他说道：“您就可以去府上居住了，房间应当已经整理好了。”

…………

你：

>“关于鬼麟的事……”
>“关于赵武的事……”
>“关于赊刀人的事……”
>“关于麒麟的事……”
>“关于姜卿云的事……”
>“关于弓术教师的事……”
>“关于陈经纬的事……”
>自定义

>>No.66272414

//(;´Д`)

>>No.66272427

你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姜宮宸，沉默片刻，还是说道：“我们见到的那东西……那只鬼麟……那是怎么回事？牠是真实存在的吗？怎么会出现在林子里？”

“牠不常出现。”姜宮宸没有任何隐瞒和避讳地回答道：“此次那群贼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把牠从深林中勾引出来了。”

“等等，”你疑惑的问道：“对于你们来说，鬼麟的存在……”

“不是秘密。”姜宮宸平静地回答道：“大约两代人之前，牠就出现过一次，向上追溯，这头鬼物出现的次数更是有近十指之多。当初姜家……不，平王尝试过捕猎这头鬼物，却往往以失败告终，牠在深林中来去自如，而猎人们都会遇到层层阻碍，好像牠抗拒着死亡。不过，就算真的将牠狩猎也是无用，牠本就是不生不死的鬼物，即使肉体被毁，只要遇到合适的机会，照样可以托生再现。”

“你们早就知道这件事。”你皱眉道：“为什么还是要让我们进入这林子里狩猎？”

姜宮宸微微摇头，“郊狩之前的祭祀便是为了防止牠出现，谁知道这一次却失了效。几位祝入林狩猎，本就有‘狩猎鬼麟’之隐喻，牠本不该出现的。而这次来时，路上遇到的那伙拦路者，恐怕便是对我等传播死气的死士了——鬼麟乃陈王怨念结天地强能化生而出，此情无解，此能不灭，独寻死之势气，往来憧憧。”

看着你有些茫然的表情，姜宮宸说道：“简单来说，鬼麟极难杀死，就算杀死了也能重生。牠平常都隐没在林子里看不见、找不到，但当沾染死气的人——将死之人也好、身负重伤也好、目睹杀生也好——进入林子，牠就有更大的可能出现。”

你想到自己的情况。从你被虞真强行灌入一身内力之后，不管遇到什么人，只要能评断你体内经脉的，都要附上一句“你早该死了”，或是“你就是个死人了”，就连齐王之鬼也这样说……你不仅去想，和姜卿云那样病重的身子比起来，也许你身上的“死气”更重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你不禁叹了口气。姜宮宸似乎对你的想法有所察觉，因而开口道：“你不必太过担心，这些都是因为那些贼人的阴谋。现在父亲已经彻底认清了那群人的真面目，姜家与赊刀人再无瓜葛，你也不必担心了。至于安全问题……”他不经意似的看了眼身后的侍女，“你也不用担心。这群宵小虽然比初时预计的更有势力一些，但也仅此而已了，怀阳侯府内部的事，他们无法插手。”

你对于姜宮宸说的话持怀疑态度，但总归还是放松了下来——怀阳侯的势力仍然千百倍的超过你，如果连他们家都无法防范住赊刀人，你也不能。

姜宮宸在说完这段话后陷入了沉默，你也不知道说什么，那名侍女依旧不知所谓地微笑着。良久之后，沉默中，姜宮宸率先开口了。

“我……的确要感谢你。”他眼神有些游移，“谢谢你，救了我妹妹。”

你稍微一愣，二公子现在的状态和刚才给你道歉时完全不同。

“她原先不是这样的。”姜宮宸低声道：“那时候她还小，整天围在我和大哥身边，手里拿着一根树枝，说自己以后要当将军，要去北方骑马打仗……大哥和父亲对她都有所溺爱，就算她说些这样不切实际的话也不会说些什么，反而会配合她的希望：大哥让她骑在自己的脖子上，假装她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父亲还让人专门给她造了一张小弓，从西域来的客人手里购置了一匹矮马……那时候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对她的待遇有些嫉妒，便故意躲着她不见，就算她来找也不出现，而那时候三弟也——”

他身后的侍女神色稍微有变，姜宮宸也止住了话头，轻吁一口气，“后来……后来那个道士来了，说她活不过十六岁，而后她果然病倒了。当时父亲带兵出征，大哥也远走北方，府内只有我一人照顾她。初时，我厌极了这差事，可后来看着她躺在床上，那样难受，近乎奄奄一息，但在我过来的时候还是能露出微笑，拉住我的袖子，好像自己什么事也没有似的……你知道她当时说什么吗？一个病重得近乎要死的人，一个躺在床上，双眸都已然失明的人，竟然对我说‘不要担心了’，你听听，好像我才是那个得了大病的人一样……她到底怎么能……”

姜宮宸沉默良久，随后长叹一声，从椅子上起身，对你道：“我要感谢你。不是作为怀阳侯府的公子，而是作为兄长——你救了我妹妹的命，我衷心感谢你。”

他和侍女转身向门外走去，临出门前，他突然停住脚步，微微侧头，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安静地走出了房间。

…………

？？？进度

（1，10）/100

两日后，你跟随车队一起回到了怀襄城。

苍驳在你座下打着响鼻。你紧了紧脖颈上的厚巾，吐出一口白气，看着它在空中消散。身旁，那位你见过几次的白袍小将骑马走了过来，对你抱拳行礼道：“事多繁忙，还未向江公子道谢。若不是您在危急时刻出手相救，小公子恐怕性命不保了。”

“没事。”这些天来，你听了太多的这种感谢。这府内的人见到你第一句话往往都是这样的道谢，没什么实质性内容，只有一点引得你有点好奇，“为什么要叫小公子？”你问道：“我还以为这是专给男丁用的。”

小周将军微笑道：“小公子从小活泼，性格直接，不愿别人把她看做寻常女子，便要府内人也称她做公子。外人为了区分，多叫一句‘女公子’，对我们这些依靠侯府的内人来说，小公子就是小公子，当初是，现在也是。”

“我明白了。”你点头道。身旁，拉行李等物什的马车缓缓走过。有人和小周将军打招呼，他点头回礼，转头对你笑道：“在下身上还有些杂事要做，先告辞了，之后应有人会引您去侯府内的房间的。”

你颔首，随后抬头打量起这侯府来。

和你想象的不同，这侯府竟然不在怀襄城内，而是在城外山间，近乎依山而建。你看着溪流从山上流下，穿过整个府邸，在其中造出自然的景观。府邸的建筑错落有致，上下层叠，既在上面有些亭景，又在下面有一个“寻常”的大气府邸，格局宽阔，墙头的黑砖瓦上铺满积雪——你觉得是为了美感而留下的。

…………

出来接你的人是：

1-3: 普通仆役
4-6: 桃娘
7-9: 云白河
0: 姜政生

当前灌铅：21

…………

从府门中走出来的，是一身青桃色冬衣，推着空轮椅的桃娘。她在人群里看了又看，最后和你对上了眼，开心地挥了挥手，朝你跑来。

你翻身下马——你的腿脚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已经可以勉强行走了——桃娘把轮椅放到你面前，马倌带走苍驳，她哼着小曲儿把你推入府中，语气难掩喜悦，“你可真厉害呀，我还以为小姐肯定危险了，咱们三个都得死在那儿呢。我听别人说，你在林子里大显神威，叫了金甲神兵下凡相助，把那怪物赶走了，是不是真的？”

金甲神兵……你忍不住想说点什么，如果齐王之鬼也能算是“神兵”，那或许确实也有点相近，毕竟你确实不是靠自己的力量逃出来的。

桃娘把你向府中推去，这里和原先的军府格调全然不同，大气明朗，楼廊纵横，院落之中景致幽雅，甚至在这样冷的天里还有潺潺流水。经过一处院门，你看到里面有阵阵白气升腾，流水声从中传来，不禁好奇问道：“那里面是什么？”

“嗯？哦，那是温泉水。”桃娘说道：“从府邸下方的地火处引来的，怎么样，很厉害吧？我当初刚来的时候也很惊讶呢。”

…………

你：

>“对了，娄韬……这是你的本名吗？”
>“现在我是弓术教师了，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被派来照顾我了吗？”
>“你为什么叫桃娘呢？”
>自定义

>>No.66273802

“对了。”坐在轮椅上，你想起当时在林子里时，姜卿云提起过的桃娘的本名。你转头看向推着轮椅的桃娘，看着她的侧颜与下颔，问道：“娄韬……这是你的本名吗？”

“嗯？”

桃娘露出了“没明白你在说什么”的表情，她歪了歪头，脸上依然挂着微笑，反应了片刻才明白过来你在问什么，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随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啊，我还以为你问什么呢……娄韬吗……确实，我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什么叫“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啊……你偏开眼睛，目光扫过墙角处腻子的裂痕，几根杂草在阴暗中倔强地生长。

韬，桃。你如此想着，问道：“你为什么叫桃娘呢？”

“嗯？”桃娘再次露出刚才的表情，不过这回的反应稍快一点，她嘿嘿一笑，露出得意的笑容，“这是杜督管给我的名字，说什么……额，之后我要去侍候小姐，要作小姐的‘韬’，既要保护小姐，又要成为她的眼睛，帮她收纳好那些箭矢。后来嘛，二公子说‘韬’字杀气太重，取个相近的音，按其他侍女那样，在后面加个‘娘’字，最后就成桃娘啦，要这么说的话，这名字也算是二公子给我的……”

还真和你想的差不多。你挑了挑眉，向后靠在轮椅上，手臂放在轮椅旁边的扶手上。这轮椅上安了不少软垫，坐起来很是舒服。

“那，既然现在我成了弓术教师……”你对桃娘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之前我受伤时，你为什么被派来照顾我？”

“哦，这是二公子的安排……不对，也可以说是杜督管的安排……嗯……说是齐大夫的安排也行？不对，好像小姐也说过……”桃娘一开始还能说的言之凿凿，可只说了一句话便好像陷入了疑惑之中。她念叨了许久，说出了一堆你不认识、听不懂的人名，最后哈哈一笑，对你道：“果然还是二公子的安排。小姐说和二公子商量妥当了，要让我来照顾你一段时间，按杜督管路上吩咐的嘛，说是要把你看好，不能出半点差错。额……杜督管好像还交代了什么来着，不过后来我忘了。”

“忘了……”你低声嘟囔道。真是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这样天真，还是故意装傻。如果是前者，那一开始安排此事的人究竟在想什么？而如果是后者……那她骗人的技巧还真是出神入化。

桃娘哼着小曲，把你推入了一扇圆月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开阔、大气的院子，在这院落的正中央，一颗叶子都掉光了的巨大槐树垂头屹立，周遭的几间房看起来暂无人住。

“到啦！”桃娘松开了轮椅的把手，欢快的跳下石阶，在积雪的院落中转了两圈，炫耀一样地张开双臂，微微昂首，对你兴奋地问道：“怎么样！这里就是你之后要住的院子啦！是不是很漂亮、很大气？哦，东边靠北的那间房是我住的，旁边是小江师傅的住间，你住在西边靠北那间房，旁边的几扇门是放杂物的、放柴火的和厕间，然后北边就是小姐的屋子了，平时不要进去，要不然小姐生气很吓人的……”

嗯？什么？

…………

>“小姐的屋子？”
>“等等，这院子是谁的？”
>“小江师傅是谁？”
>自定义

>>No.66279994

“小姐的屋子？”你坐在轮椅上，难掩震惊。桃娘在院子里歪了歪头，露出一副“你在奇怪什么”的表情，你则四下环顾，有些紧张地对她问道：“等等，这是谁的院子？”

“小姐的啊。”

“小姐……你说的是姜卿云？”

“呜哇！”桃娘听你这么说话，慌慌张张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确认四周没人后，才小声对你道：“都来宅子里面了，对公子小姐直呼其名可是要挨罚的……嘛，虽然你应该不会被罚就是了。”

“不是，我为什么会和你们家小姐住在一个院子里？”你捋了捋自己有些混乱的思绪，对她问道：“这样合适吗？”

桃娘露出困惑的表情，“你在说什么呢……整个怀阳侯府，除了小姐之外，还有谁需要弓术教师？二公子吗？还是说你想去教侯爷？”

她说出这话的语气是如此理所应当，仿佛你早就应该知道了一样。你听完先是一愣，随后感觉她说的确有道理。这侯府里需要练习弓术的人恐怕还真只有姜卿云一个，姜宮宸虽然身体健康，但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会主动练习这种技艺的人。也就是说……所谓的弓术教师，其实相当于只教姜卿云一个人吗？你又想起来姜宮宸听到你要当“弓术教师”时的态度，似乎有点明白了他那时对你的厌恶从何而来。

那这么说，陈经纬想必是早早就知道了……你心中泛起一抹不安。陈经纬，他的确离开了侯府，不知去向，但似乎你的行动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这种感觉让你十分熟悉——就好像是赊刀人们用的手法一样。每一步都环环相扣，一点点地得到想要的结果，只不过目前看来，陈经纬的“谋划”都是对你有利的就是了……

赊刀人的大学士……陈经纬似乎与那人认识，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陈经纬过去又是什么样的人？

你这时才稍稍发觉，你对于自己的“老师”似乎一无所知。

坐在轮椅上，你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桃娘走近，好奇的看着你，问道：“怎么了？怎么一副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样子？有啥心事呀？”

“不……没什么……”你的确感觉有些头疼——这才刚从密林里回来没几天呢——而后，一个全新的问题在你的脑海中出现，“对了，小江师傅是谁？”

“谁？哦，那位呀，那是小姐的另一位教师，虽然似乎也不教什么就是了……但他用剑可厉害着呢。”

“用剑？”

“没错。”一个你曾经听过的冷淡声音从院子的入口传来：“用剑。”

你和桃娘一并转头看去，你稍稍屏住呼吸，桃娘则指着面前一袭白衣俊美少年，开心的对你道：“对对对！这位就是小江师傅！”

你看着许久未见的江淮。天山弟子眉心的血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点朱红。他的墨剑佩在腰间，有些认不出来你似的皱起眉头，不确定的问道：“你……真的是江乾？”

这一段时间以来，你的外貌确实有些变化——说实在的，变化的实在太大了。

…………

你：

>“是的，我就是江乾。”
>“你说的是哪个江乾？”
>“你怎么来怀阳侯府了？”
>沉默
>自定义

>>No.66280265

你坦然承认道：“是的，我就是江乾。”

这不是你的名字。你的心底，一个声音窃窃私语道。

天山弟子没有多说什么，他站在门前，默默地注视着你，就这样看了一会儿，他微微摇头道：“那日我轻率冒进，自取其辱，你救了我一命，我理应感谢你，可你也让我失去了洗刷耻辱的机会，所以我不会把你视为恩人，但也不会与你结仇。现在你我同在怀阳侯的羽翼下，权且视彼此为同事吧。”

这番话说得你直皱眉头。天山弟子语气冷淡生硬，好像说出这些话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艰难似的。你没太接触过门派弟子，或许文毓可以算作一个，但她的性情太古怪，不能看作一个标杆，而现在，你的面前又出现了一个怪人。

门派弟子都这样吗？你内心默默想到。

你：

>“你为什么来怀阳侯府？”
>“你负责教姜卿云什么？”
>“我不需要你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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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6281055

“你为什么来怀阳侯府？”压抑住心中的不忿，你对他平和地问道。

江淮面色如常，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静地注视着你，好一会儿后才说道：“师门之命。”

师门之命，好轻松的四个字。

你想到如今天山的处境。偷走了道门至宝，被多方人士追杀，虞真身死，其余弟子各个自身难保。根据你之前了解到的消息来看，江淮进入怀阳侯府，便是有安身避险之意在，怀阳侯驱赶走所有与江湖、赊刀人有关的门客，却独独留了他一人，想来与天山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你只如此思想，实际上并未说出一言。

桃娘感念到气氛不对，便笑哈哈地出来打圆场。她走上台阶，站在你的身后，握住轮椅的把手，对江淮笑道：“你们两个都姓江，以后称呼起来还真有点难办呢……嘛，先不管这些啦，那个……之后等小姐醒了，大家再见一见，熟悉熟悉也不迟，那位云公子好像已经醒了，我先带你去见一见他？”

桃娘从侧面低下头，看着你的脸，问道：“怎么样？”

你：

>“好。”
>“不，我先回房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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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6281370

“好。”

“好嘞！”桃娘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推着轮椅走过了江淮。你抬头看着他，他则只是瞥了你一眼，便进了院子，没有说话。

桃娘推着你在走廊里漫步，好奇的对你问道：“你原来和小江师傅认识吗？哇，看你们刚才那副样子，真是……额……剑……剑……”

“剑拔弩张？”

“对对！剑拔弩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梁子呢。”桃娘嘿嘿笑道，看起来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很在意，“不过现在都是小姐的人啦，小江师傅说的也没错，都算是同事了，相处的也得融洽点儿不是？嗯……之后等小姐醒了，大家再聚在一块，聊一聊，吃点桂金屋的点心，也可以喝点什么，茶呀，酒呀，都可以！啊，不过小姐不能喝酒，那还是喝点茶水吧……”

桃娘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你坐在轮椅上默默听着，不禁有点羡慕起她这种烂漫的心态来了。

“对了，云公子……云白河真的醒了吗？”

“嗯？”桃娘的思绪被打断，好像梦醒似的愣了一下，脚步一顿，环顾四周，“额……云公子应该醒了，我记得听人提起过……”

你微微昂头，从下向上仰视着桃娘，“那你知道他在哪吗？还是说，刚才只是为了把我和江淮分开才那么说的？”

“额……”桃娘似乎有点心虚，好像一个做错了事被发现了的孩子。她底气不足地哈哈一笑，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反正先在宅子里面走一走嘛，也算是带你熟悉熟悉这边环境……”

你感到有些无语，却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任由桃娘推着你在廊柱间穿行。

1-3: 齐欢
4-6: 姜宮宸的侍女
7-9: 金发尖耳的“长弓手”
0: 迷路了？

“往东南边走，那边基本都是仆人的住房，不过府邸里其实也不需要太多仆人。小姐一家子没什么亲戚，外缘的那几支不知道多少代前就断了联系，侯爷又是那一代的独生子，远房的亲戚都隔着辈呢。我想想，大夫人回娘家了，二夫人前两年病死了，二公子他们住在怀襄的自家宅子里，大公子至今未娶……欸，这也就是赶上家祭了，否则大公子和二公子都不会回来住的，平常宅子里就侯爷和小姐两个人，侯爷又忙得很，根本抽不开身……欸？这位不是——”

“嗯？”金发尖耳的秀丽少年从圆月门后探出头来，他身上穿着一件长袖的厚灰褂子，看着已经洗了多次，有些老旧了，左耳上戴着一个蓝色的、宝石一样的挂饰，那双漂亮的眼眸眨了眨，对你们笑道：“欸～你们也来这边住了啊。”

“哦！我记得你是叫……嗯……大公子叫你……厄夫是吧？”

“厄夫吗……”少年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念叨了一句你听不懂的语言，最后笑道：“嘛，厄夫就厄夫吧，以后你们这么称呼我就行。”

“好嘞！”桃娘开心地看着厄夫，推着你向他走去。这时你才看见，少年手上捧着一摞书籍，有的看上去还很新，有的已经老旧不堪。

厄夫抱着书给你们让出位置，你们从圆月门走入院子。桃娘“嗯……”了一会儿后才说道：“我想起来了，这院落不是客房嘛，是大公子安排的？”

“没错。”厄夫搬着书，向院内的屋子走去，“我和政生说要个安静点的地方，他就给我选了这里。”

“你也要在宅子里住着啦？”

“至少最近这段年日是的。”他走在你们前面，像是引路，等走到门边后，他抱着书靠到一旁，对着桃娘笑道：“劳驾帮把手，开个门。”

举手之劳，桃娘大咧咧的把门推开，却被屋子里弥漫的灰尘呛得直咳嗽。冬天日寒，这些灰尘漂浮在空中，连你都能闻到气味。不禁皱眉。

厄夫似乎毫不在意。他抱着书走了进去，把东西放好便走了出来，靠在门边，对桃娘微笑道：“我猜，这也是这里安静的原因之一。这地方看起来没什么人来。”

“咳咳！咳！”桃娘已经逃到了院子里，不停咳嗽着，对着厄夫摆手道：“不、不行，这地方实在是有点……咳咳！”

你看了看桃娘，又看了看金发的厄夫。

你：

>“那些是什么书？”
>“你怎么说服大公子让你留下来的？”
>“你来怀阳侯府有什么事吗？”
>自定义

//po可能要小断一周，实在抱歉，近来期末实在抽不开身继续写了( ´_ゝ`)

>>No.66282950

“你来怀阳侯府，就是为了这些书吗？”你坐在轮椅上，对少年问道：“那些都是什么书？”

厄夫回头看了一眼门内书桌上摆放的书堆，转头对你道：“大部分是些史书……还有些志记之类的。我还没怎么看过呢。”

你对眼前少年的身份愈发好奇了，尽管他已对你做了自我介绍，说自己是来自西方的西方的国民，但具体是什么，你好像还从没听他讲起过。看少年的模样，似乎对谈论自己也不怎样热衷，你也只能暂抑下心底的好奇，权当做眼前人是个有本事的奇人了。

你和桃娘没有在厄夫的院子里逗留太久，只带了一小会儿，便有两个拿着扫帚的仆役过来打扫房间了。听他们和厄夫交谈的内容和语气，这些事都是大公子姜政生一手安排好的，而厄夫则是姜政生点名提到过的“贵客”，因此这两人对其可谓毕恭毕敬。

实在讲，这宅子里的人现在对你也差不多是这个态度，可能还要更热情些，毕竟是你把他们家的“小姐”救下来的嘛。

之后你们在怀阳侯府里绕了好几圈，桃娘对这一片不太熟悉，走了许多弯路，直到走到一处偏房时，你瞧见初来乍到时和桃娘一起坐在马车上的女子——就是那位被称作杜督管的女人——正和那曾经来给你送腿脚助具的张总管交代着什么。

那生养的白白胖胖的张总管全然不似之前对你那样的谄媚，他平静，沉着的听着杜督管的指示，时不时说个“好”字，流露出的气质颇为干练。

桃娘和杜督管关系匪浅，看见熟悉人，她松开了你轮椅的握把，惊喜地对着杜督管挥起手来，开心地喊道：“杜督管杜督管！”

那已至中年的女子转头看向桃娘，迅速地瞥过你一眼，神色无变，倒是张总管有些意外地扭头看了过来，只是没什么表示，只简单道了个别就转身离开了。

…………

你的察觉？

悟性检定 难度14

（1，21）＋3[1,3]＋9[5,10]（悟性）＋0（公侯之躯·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