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柊线if
狭窄的出租屋内，蒸米饭的清香徐徐萦绕。陈旧电饭煲盖子打开，里面的米饭被舀出盛在碗里，陆陆续续经过灵巧的双手，娴熟地把握揉捏，摆放在巴掌大的木托上。
秋站在柊的身后，看他一个一个捏手握寿司。处理好的鲭鱼、贝肉、鲷鱼、甜虾以及切好的玉子烧、小碗海苔碎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银发青年的手边。它们陆陆续续被叠放在米饭之上。很快，一盘色彩丰富的寿司完成了。
柊端着寿司，弯腰放在小桌之上，然后跪坐。秋早已迫不及待地坐到对面，双眼发亮，拿起一个甜虾寿司送入口中。
“啊……！好好吃！！虾甜甜的糯糯的，米饭调味也恰到好处！！！”
柊嘴角扬起很浅的弧度，“好吃就好。”
“超级好吃！！啊这个玉子烧也——”
秋大快朵颐，不时夸赞着柊的手艺。后者重复地道谢，除此之外两人并没有多余的话题交谈。
一盘寿司吃完不过几分钟。秋摸着肚子喟叹，忽然看见柊端起盘子准备去厨房清洗，连忙站起身伸手，“我来吧律——”
“砰呲”一声，被秋抢过的餐盘掉落在地，砸碎成一地碎片。
两人都愣了片刻。柊率先反应过来，立刻拿扫把将碎片扫尽。
“秋，没受伤吧？”
“没……”
不约而同的，两人的面色各有变化。锦织秋长长地叹了口气，跌坐下去。柊倒掉簸箕里的餐具碎片，半蹲在桌前，沉默良久。
“对不起……”异口同声。
秋立刻摇起头来，像要说什么，却被柊不容置喙地打断：“秋，该道歉的是我。我知道你，没有办法适应我的触碰。”
“不，不是，是我执意要抢——”
“秋，原谅我说这样的话。但是，”柊一顿，微蹙的双眉似乎夹着不轻易示人的痛苦，“既然你没办法忍受和我相处，你不必勉强自己、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
“不！没有勉强！”秋的声音陡然变高，像要强调什么一样，“我喜欢你啊！”
“……即便，我对你做出过那样畜生的事？”
“……”
秋短暂失语。
是的，他无法和柊肌肤相触的原因，是之前，在废弃神社，失去理智的柊将他……切身地，让他体会“透子曾经经历的事情”。虽然后来二人重归于好，但是曾经被粗暴对待的记忆宛如荆棘，深深扎刺在心上、铭刻在身体，导致他现在仍然无法触碰柊，也无法接受柊的触碰。
窒息般的沉默萦绕在出租屋里。
半晌，秋下定决心缓缓开口：“律，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的。”
柊深呼吸，眼底蕴含着无奈和深深的歉意，“可是我不忍心……”
“没事的律。我喜欢你。这点小事我能克服。”
秋伸手想要和柊交握，却在碰到他手背时猛然颤抖。
柊眼底的悲戚和愧疚几乎满溢，“秋……”
就在这时，锦织秋突然大喝一声猛地朝他扑去。柊始料不及，一时被扑倒在地。先是惊愕，继而感到身上人正在狠狠打冷战，但却执拗地抱住他的身体。
柊犹豫许久，伸出双臂，虚虚回抱。
牙关打颤身体颤抖的人急促呼吸着，勉强露出笑容：“律，你看，我可以，可以抱你。”
“……”
轮到柊失语了。
许久，一贯波澜不惊喜怒不形于色的柊律发出深沉的叹息。
“对不起。但是，我爱你，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