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抽

中校听罢，也不强求，把烟盒装进了上衣口袋里。

“首先，感谢你的付出，我看过他们的作战报告了，前天的行动没你加入的话，恐怕没人能活着回来。”

中校吐出一口烟雾后，平淡地说着。

“刚才……哎，让你这个总部来的看笑话了。地方军纪不严是常有的事儿。”

她顿了一下，把烟头捏的变了形。

“她们吵的是夏耶的追授问题。她是那天牺牲的机师，你应该有印象吧？”

你点了点头，那人最后嚎的一嗓子现在都令你记忆犹新。

“军部给当时参与行动的战士们都发了勋章——啊，暂时不包括你，他们说得等后面再单独给你算军功——只不过，唯独夏耶，他们打算冷处理。”

之前的大打出手看起来是因为待遇问题导致的。

“说来话长……我也有责任，这次行动本不该安排她上，可是她太想证明自己了，又有拉齐少尉保举……扯远了，总之，夏耶的家庭成分很复杂，涉及企业和……议会。你知道的，现在的环境已经很割裂了，军部不想其他派系借着这一事件提升影响力，所以打算把这事儿压下去——总之就是玩政治的那些个狗屁倒灶的事情。”

你点了点头，实际上半个字都没听懂。

中校看起来很纠结，但你也不理解她这份纠结从何而来。

>那夏耶怎么办呢？
>明白了，没别的事我先解散了
>自定义行动

>夏耶是为了勋章而奋战吗

中校愣了片刻。

她一口气吸光了剩下的烟，橙色与蓝色的异色瞳看着有些无措，一会儿看着你，一会儿看着自己脚下的地面。

“我想……”她低声说道，“她只是想为自己的国家做点什么吧。”

说完之后，她把烟屁股随手一弹，快步向着最高指挥部走去。

“我再去找将军说一下，你可以解散了，士兵。”

你望着中校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她看上去也有些心酸，然而你却很难与她感同身受。

战场只有死亡。

*战后总结——

测试报告取得：340
新式武器对【宪骑兵】的针对属性+100测试报告
击毁【宪骑兵】+50测试报告
击毁扈从级*2+40测试报告
完成高压实战测试+150测试报告

功勋取得：95
击毁【宪骑兵】*1+25
击毁扈从级*2+20
战术目标完成+50

通过界门回到陆军总部的时候，补给司令部欢呼雀跃地从你手里接管了测试报告。缪尔大校正在一处升降台上同另一位将官窃窃私语，在看到你回来时也顺便招手示意。

*击毁扈从级*2，【宪骑兵】*1，加之本次作战累积之经验，投1+d3+d4确定本次等级提升，并加成在基础训练中

当前基础属性：
战斗训练LV.7
射击训练LV.10
控制训练LV.5

>222333

当前基础属性：
战斗训练LV.10
射击训练LV.13
控制训练LV.10

此外，本次战斗积累之【经验】取得一定发展——投d100，大于50时，可强化当前已有的特殊能力，为95-100时，开发新型战术

>38

你回味本次作战，本意是思考有哪些地方能更精进，但最终却沉湎在了9号舍命一击的宏伟毁灭里。

那是一项艺术——短暂，稍纵即逝的美丽。

坐着发呆没一会儿，缪尔大校便来到了你的面前，示意你跟着她离开补给司令部。

>我在补给司令部的服役结束了吗？
>咱们去哪儿？
>我有军功章拿吗？
>自定义行动

>我们要去哪儿？

“去一个你肯定会喜欢的地方。”

说罢，缪尔一如既往拉起了你的手腕，让你跟她一道行进。你也只得握住她的手，跟着缪尔左转右转——陆军总部的堡垒区划太过复杂，你也只认得外层的道路，太过深入没人带着的话，稍不注意就会迷路。

“干得不错，393号。我看了从新巴勒莫指挥部发来的报告，你的成长非常惊人，几天时间不到，就从一般的机师变为能用P12和【宪骑兵】对抗的精英，还在战线上立下了不小的功劳。有关你的奖赏和荣耀，陆军总部会按时发放……哦，我忽略了一点，不好意思，公开表彰是没有的，毕竟你的身份有点敏感，禁不起细查。”

缪尔稍稍理了理她及颈的黑色短发，声调有些兴奋。而宽大的大檐军帽盖住了她的耳朵，令你看不见她的耳朵是因欢快而抖动，还是沉稳如石。

提起奖章之余，你又想起了拼死炸毁骑士堡的夏耶，以及愤怒地殴打着内务部士兵的她的同袍。

>顺口提及此事
>保持沉默
>自定义行动

>有关牺牲者未能追授的问题

“哦，你是说夏耶吗？”

缪尔能说出这人的名字，也令你有些惊讶。

“哎哟哟，她可了不得，她们家族里可是出了个议员，跟企业更是来往密切，标准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跟我们这些泥腿子可不能比。”

你耐心地保持安静，而缪尔见你没别的疑问，就继续说了下去。

“她参军的后续情况特务科都有留档，毕竟明面这孩子是跟家族决裂跑来参军的，但谁又说得准是不是政商界想乱伸手呢？哎，新巴勒莫那边也是乱来，让她干些后勤不就行了吗，这回给人派上前线还立了大功，按下去的手段要是太粗暴，恐怕还会牵连士气……”

缪尔的说辞又跟新巴勒莫的军官和士兵截然不同，大家虽然都是伊修尔族类，但思考的方式却又迥然不同，叫你分外困惑。

“怎么，你可怜她？”

缪尔问道。

>只是好奇
>只是遗憾
>自定义行动

>只是遗憾

“当然，不管其背后有什么目的和隐情。我个人是推崇论迹不论心的，”缪尔继续说道，“她的真实情况会被封存在特务科，假以时日，等这段派系斗争的风波过去了，自然会有想要为她讨身后名的人发现那些证据。”

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二人随后便没有多少言语交集了，没过一会儿，你就被她带去了深层的房间，这里应该是近期才被整理好，许多东西都是崭新的。

在流连于房间当中有些眼熟的器械时，你在房间里看见了个唯一坐着的男人——那是个一脸疲惫的老头，穿着白大褂，里面的衬衣略显凌乱，而脸上则是眼镜也盖不住的黑眼圈和纷乱的胡渣。

看起来挺眼熟的，谁啊？

“我来介绍一下。”

缪尔快步跑到你俩之间，对着老头行了一个夸张又优雅的礼。

“这位是贺托夫准将……哦，现在他被转入预备役了，那我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贺托夫博士。总之，393号，你应该认识他的，是吧？”

老头只是抬了抬眼皮，对缪尔大校的阴阳鬼泣熟视无睹。

>谁啊？
>有点印象，给点提示？
>自定义行动

>这人谁？

你一脸困惑，让缪尔笑出了声。

“哈哈，博士，看来你实在是不讨我们这一类人的喜欢……不过您的技术还是过硬的。393号，我得重复一下，这位是你的创造者撒泽雅博士的导师。”

贺托夫，这个试图杀了你的老博士，如今就和你面对面坐着，摆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

“393号，你正在享受将军般的待遇，因为贺托夫博士……”

“好了，大校，”贺托夫张开了嘴，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知道自己得干什么，你现在是个大忙人，别浪费时间在这儿揶揄我了。”

“哦，博士您真体贴，那我先告辞了——393号，记得跟博士打好关系哦，他可是你今后一段时间的指定维护人员。”

啥叫维护人员？

你脑子里刚升起这个疑问时，缪尔就潇洒地离开了。

而后，你俩就这么互相呆坐着，除了呼吸没发出别的声音。

>呃……你好？
>哦，我想起来了！那时候你想对我注射神经毒素！
>自定义行动

>就是你给我打毒药！

你想起来了，记忆中的淡蓝色玻璃罩和那个白大褂一下子跟面前的老头牵线搭桥连接了起来。

但对方也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

“你看看你，连最基础的复仇情绪都没有……冷淡得过分。”

贺托夫并未接触“密塔维计划”，但他作为该领域的资深科研人员，具备过硬的素质，在有合适的器械配合时，对你的身体进行维护保养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是的。你的身体需要定期维护这事儿才是最让你困惑的。

不过回想起在阿卡菲尔的情况，撒泽雅在每次你回归后都会给你泡玻璃舱里……难道说身体检查其实是借口。

“你跟缪尔她们还有别的伊修尔人不一样，笨猫。”

贺托夫斜着躺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转着办公椅，出声解释的时候也没正眼看你。

“你是克隆人，是依靠神经图谱模型和生物技术打造出来的血肉机器，是只用5天就能从生产线下来的人造物。你没有对环境的适应性，缺乏免疫力、共生菌群和抗体，更没有自我保护机制……”

你一脸懵地听着，而贺托夫见你无动于衷的样子，也停止了絮叨，示意你往边上走。

你拉开帘幕一看，赫然是个眼熟的玻璃舱，里面空空如也。

一看见它你就有些不舒服——毕竟回忆起了几天前差点被灌毒药的经历，要自己主动走进去说什么也有点太讽刺了。

贺托夫：“进去。”

>否定！
>乖乖进去……
>自定义行动

>不准玩水

你认命地躺了进去，随后闭上眼睛，等待贺托夫的毒药处决。

“衣服。”

哦，忘了这茬。

把自己剥了个精光后，你重新躺了进去，而后，舱门关闭，淡蓝色的溶液也同时缓缓升起……

不对！

呼吸管呢？！

你用力拍打玻璃罩子，但看着贺托夫却无动于衷地在一旁的精密机械上调试设备……

这次是要把人溺死吗？！

你绝望地看着淡蓝色溶液没到胸口，试图踮起脚尖往上游几公分，随后发现自己并不会游泳……

坏了坏了坏了！

果然不能轻易相信杀人犯！

觉察到自己变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你也只能放弃抵抗，仍由淡蓝色溶液把自己完全淹没。

嘴里虽然憋了口气，但也撑不了太久……

“喂。”

你听见了舱门外的贺托夫的声音。

“张嘴啊笨猫，你想把自己憋死吗？”

>照做
>继续憋
>自定义行动

>呼吸

呼吸的瞬间，淡蓝色溶液顿时涌入了你的鼻腔和肺部。

但那刺激的呛水反应却不翼而飞，仿佛你的肺和鼻子生来就是靠这种液体获取氧气的。

很奇妙的感觉——在气管里面流动的溶液并未触发呛水的本能，反倒给人一种……舒适和亲切感？

“行了，别这么看我，这又不是啥巫术。”

贺托夫的身影相当模糊，但他的声音却非常清楚。

你贴着玻璃罩门想看仔细点，却被他用指节敲击玻璃的阵势给吓回到了玻璃舱底部。这般表现也让一脸颓唐的贺托夫难得地笑了一声。

他是在戏弄你吗？

“撒泽雅这猫崽……明明只要改进一下溶液成分就不需要再从外部供氧，这都是三十年前的技术了，非得贪便宜……哎，让我看看……”

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远不如你泡在水里却能自由呼吸的新奇感抓人眼球。溶液的温度正好，没有往日那种冰冷和生硬感，你甚至能感觉到肉体的疲累正在缓缓消退，身上那些不清不楚的疼痛也在持续减弱。

在里面没泡多久，你就发现水位降下去了。后续几次呼吸还从鼻子里喷出了淡蓝色的水柱，待到肺部余下些许溶液之际，呛水反应又叫你咳嗽了几声，声音较之之前明亮了不少。

敞开玻璃罩后，你一脸好奇地看着贺托夫，而贺托夫也困惑地看着你。

“看我干嘛？维护完成了，把衣服穿上，自己爱去哪儿去哪儿。”

他把皱成一团的军服扔到了你头上。

>我记得维护还包括皮下植入刺针注射……
>泡一下就结束了吗？
>你会继续克隆我吗？
>自定义行动

>泡泡就完了？

“不然呢？你的身体信息我已经通过撒泽雅留下的资料研究透了，顺便优化了一些修复的方式，那种侵入式创伤治疗……”

他回头看了眼你，发现你仍旧脑袋上挂着裤子光溜溜地听他讲话，立马换了话题。

“笨猫，先把衣服穿上。”

啊？这跟当前的话题有关系吗？

你耸了耸肩，套上衣服后，贺托夫才继续之前的话题。

“我说完成就完成了，你不相信我我理解，但你应该相信我的学位。”

那……

你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确是比泡进去前轻松了不少。

“你得多加注意，一旦受了明显的外伤就尽快回来治疗；吃东西尽量避免生食，不在伊修尔人食谱上的东西别去碰；还有，别过度集中精神太久，撒泽雅没给你上保险，这给了你超乎常人的专注力，但高度运转太久会对你的神经系统产生损害，轻则毛细血管破裂造成渗血症状，重则诱发痉挛与休克。”

贺托夫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你全都没听懂。

眼下提取出来的也只有“受伤了赶快过来找他”而已。

说不定这才是中心思想？

*解锁了维护人员——贺托夫
*没事的时候可以过来免费体检

>大概就这样吧，总之接下来是授勋和补给司令部的测试报告小卖……呃……兑换纪念品？算了，就是小卖部！
>聊聊贺托夫那会儿为啥要杀了你
>跟他说说你在新巴勒莫的见闻
>自定义行动

>新巴勒莫之见景

你相当生硬地中止了老贺托夫的各种注意事项，说起了自己在新巴勒莫的一些遭遇——高廷的难缠，惨烈的损失，还有死者得不到荣誉的怪异。

贺托夫一开始也没仔细听，但当你谈及夏耶的表现时，这个看着昏昏沉沉的老人双眼却突然红了。

你很难理解他为何会有这种表现……哭泣并不存在于你的记忆和行为逻辑中。

“是吗，看来即便是你这种存在，也会对这种事情耿耿于怀啊……”

贺托夫顿了顿，看着你鲜红的眼眸和异常的白色瞳孔，沉默了一小会儿后，跟你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不……他的重心并没有放在你身上，倒更像是把你当成了个可倾诉的对象。

“军队这么做很残忍，但也很有必要……伊乎尔现在正处在最脆弱的时代，内部矛盾尖锐不说，还有【塞尔蒂西玛王朝】这么个外敌，任何风吹草动放任不管，都会演变成燎原烈火。有时候，比起真相，大家更想要稳定和秩序……伊乎尔内部有很多类似的欺骗和腐败，但没有这个庞然大物为我们遮风挡雨，那些被维萨人蹂躏奴役的界域诸民，就是我们将来的下场。”

老头讲了一堆，你多数都没听进去，但较之于义愤填膺、暴力相向的战友，噤若寒蝉、只字不提的中校，哀其不幸、放任不管的缪尔，老贺托夫却又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另一面。

那是情绪上排斥和否定，但内心却默许和认可。

心口不一？倒也不是，他的厌恶是真实的，他的认可也是真实的。

>他们复杂又晦涩，还是机械简单易懂
>不爱听老头唠叨，趁着他没给你打毒药快跑
>自定义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