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0
“对了，说起来……”
对于这个年纪的少女，当然不可能认认真真地数一整晚星星。
“狼头佣兵团的事情已经了结，你是不是就不用走了？”
萧言带着好奇的目光侧过头，想要看看身后人的反应，却只贴上了微凉的掌心。
“要走的。”
她正讪讪地转回脸，耳边突然响起了医仙的声音。
轻轻地，有人把下巴靠在了她的肩上。
“……毕竟没法再当医师了。”
“为什么？”看着手腕上露出的半截绷带，萧言小声道，“如果是万药斋的事……”
“不是。”医仙摇摇头，突然笑了一下，“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很崇拜医师？”
啊，这是那晚在蓝鹰背上，她迷迷糊糊间说出的话。
“那你崇拜的医师是什么样的？”
“他杀过人吗？”
萧言思绪一滞，正欲开口，却又回想起方才的梦境。
放在她腰间的手松开了，白色的月光穿过指间，萧言看见了上面的斑驳老茧。
“我沾上了很多人的性命，不只是穆蛇，具体是哪些人，记不清了，至于他们怎么死的……好像也记不清了。”
“萧言，你知道独眼藤吧？乌黑色，似长蛇附于岩壁，其纹类独眼……它和另一种褐鬼藤长得极像，晒干之后，更是连医师都难以一眼甄别，所以按照惯例，必须要先对着干瘪的纹路仔细核对，确认无误后，才可施药。”
“一点剂量，一寸深浅，一个人的生死，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做对了，就能治病救人，而一旦做错……”
医仙拨弄着少女的十指，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那些隐藏的薄茧，久别重逢，看来他们相似的地方又多了一点。
“我这双手，碰过致命的龙胆花，过量的寒焰草，救人的果实它不取，偏偏要用长满倒刺的叶柄炼毒药……呵呵，长此以往，竟还积累了不少心得，甚至沾沾自喜。”
他讲得轻描淡写，衣物窸窣间，两人的距离却又贴近了几分。
一秒，又一秒。
收紧的手臂，颤抖的呼吸，再也无法隐藏的痛苦与懊悔，终于向少女敞开了心扉。
“萧言……”
“我不配做医师，害了好多人。”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1-3 “你杀过的人……”
4-7 “你救过的人……”
8-0 “可现在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