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过半。
干员和弦对文书工作非常熟练，这一点让我今天的工作量少了不少。
休息中的和弦沏了壶红茶，一杯放在我桌上，一杯捏在指间。她倚坐着办公桌，边喝边说：“这里有不少工作并不一定需要博士你亲自来处理，为什么要让自己如此劳累？”
“我的主攻方向是源石研究，但研究也不需要把一整天都时间放在这一件事上。我有时间有精力，这对我来说只是顺手的事。凯尔希医生可比我累多了。”我打开右侧下数第三个抽屉，从上方的夹层里掏出一包零食，拆开放在桌上权当茶点。
“维多利亚最疯狂的商人一天处理的业务也没你桌面上的多，何苦。”和弦用小腿夹住住我的左膝，把坐在办公椅上的我拉近。
我抬头仰视和弦的深绿眼眸，笑着说：“通过肢体触碰来试探对方真心，你想看到怎样的我？”
“我也不知道，只是你的平淡反应让我开始怀疑我是否真的有魅力，往日聚会的异性邀请又是否是我的错误回忆。”和弦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黑色高跟轻踏着我两腿之间 的椅子上，说：“还是说，博士你其实有些特殊的癖好……”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霍尔海雅倚在门旁，一人高的法杖被白色系带勾在手中。
“霍尔海雅，干员持械于舰内行动需要提交申请，你这是违规。”我看着霍尔海雅，神色严明。
“只要不被发现就不算违规，你说是吧，绿色的菲林。”
“哥伦比亚的特工都以直白的挑衅为乐吗？”和弦在我面前站定，手按腰间。
“维多利亚的间谍已经无法理解‘冒犯的艺术’了吗？”霍尔海雅握住法杖。
秒钟定住，墙上时钟的电量恰到好处地耗尽。
“你们两个都冷静些，哎，和弦，这是这周外派干员的名单及任务，你去交给杜宾教官。”
“是，博士。”和弦接下文件袋，离开了办公室，她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霍尔海雅，办公室的门也没被顺手带上。
霍尔海雅悠闲地坐在待客的沙发上，法杖随手放在一旁。
“所以这一次来找我，你又有什么理由？总不能在我的办公室偶遇我吧。”
“别这么见外嘛，我就不能在我的休假时间来看看我亲爱的上司吗？”
“你上一位上司的头在被你拧下后，在你的藏身处放了多久？如果可以我真不想当你上司。”
“在对你的兴趣耗尽后我或许会试试，但你觉得可能吗？博士，你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
我没有回应，只是继续手上的工作。霍尔海雅也确实如她所言，只是静静趴着沙发上看着工作的我。
时间流动，房间里只剩笔头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我终于还是按耐不住。我拿起一包零食向霍尔海雅的方向扔去，霍尔海雅用尾巴精准地接住了零食，放在茶几上。
“花费42年中的一天来看我工作，这对你而言真的值得吗？”
“深夜在情报处理室里看我睡脸的你，好像并没有考虑过同样的问题。”
“关…关心干员的睡眠状况是我的职责。”
“那我可更得报答博士你的关心了。”
霍尔海雅起身走近，那一声声脚步声，不似踏在地面，而是踏在我的后背，让我不由得坐直。温暖柔软的触觉从我的背后传来，头羽扫过颈背，鼻息拂过脸颊，她在我耳边轻声耳语：“你的右耳红了，好敏感啊，呼……哎呀，更红了。呵呵，不可以乱动哦，现在不是还在工作中吗？”
兜帽人降了，兜帽人败了，若世上真的有迷魂香，那必是霍尔海雅口吔！她的声音让我身体僵直，无法呼吸……不对，好像真的不能呼吸了！
“避免博士在工作时被无关人等骚扰是博士助理的职责之一，这是警告。”和弦手按腰间，站在门口。法术的辉光稍稍暗淡，数枚透明的风刃击中了和弦，腰带被切断，内藏的便携施术单元也被破坏。
“啧。”
“我真的很讨厌羽毛被弄湿，绿色菲林。”霍尔海雅用尾巴把法杖递回手中，阴沉地说：“如果不是在用尾巴施术，我可以打得再准一点。”
“住手！霍尔海雅！”我赶忙把手按在霍尔海雅的法杖上，可法术回路运转没有停止。
“五杯‘米诺斯之雾’！”
“嚯嚯，只是玩笑而已。”霍尔海雅把法杖收了起来，又恢复了往常的懒散神色，说：“五杯‘米诺斯之雾’，博士你终于要迈出这一步了呢。至于你，干员和弦，在对敌人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还是慎重为好，这是一句忠告。”
“好了博士，既然你的助理已经要求我不要打扰你，那我就先走了，贵安。”霍尔海雅悠哉悠哉地走了，尾巴顺走了博士丢给她的那包零食。
“没事吧和弦。”
“我没事，只是左手有些擦伤。”
“那就好。”我拿出别针给和弦固定她被打坏的腰带。
和弦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被打坏的腰带，自嘲地笑道：“如果我说，这腰带是因为这身衣服我太久没穿忘了，你信吗？”
“我当然相信。我说了，做你想做的事即可，其他的我会处理好，无论你是干员和弦，间谍阿赫茉妮还是学生洛西莉。”
和弦愣住了。我伸手摸了摸和弦的头，说：“精心雕琢的假面未尝不是真心，但我还是更喜欢你自然流露的表情。”
和弦回过神来，后退两步，又向前三步。此刻她的笑不再带着习惯，只是一名少女普普通通的被爱时的笑容。她说：“让我们继续工作吧，不过在此之前，呼……如果不是霍尔海雅，我还真不知道博士你的弱点是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