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不愿意让你摸。
不是浑身皮毛、温热柔软、四只爪子两只耳朵会喵喵叫讨食撒娇的小东西,而是长了耳朵和尾巴的男子,最多再算上一些猫的习性,比如昼伏夜出、吃生食、贪热。
以及捕猎的本性——撕咬。
你试着长时间抚摸过柳枢的一对耳朵,起初对方眯迷着眼,一副享受的样子,可片刻后就会甩开你的手,顺带咬上一口。他咬人很重,虽不至皮绽血流,也能留下牙印和让你痛好一会。
“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你压住手掌,血管突突跳动,仿佛也感觉额角的血管也在跳个不停,“下嘴这么狠?”
你痛了,他可没有。
“闹着玩的,少侠。已经收了力道了。”柳枢靠在你的床上,长腿斜搭,他午睡刚醒来,袖衿滑落到手肘,手腕瘦削,有一种眩人的白皙。
“再不听话就把你送给师兄。”你说,“反正他比我喜欢小生命。”
“我是小动物吗?”他愉快道,“再说你舍得把我送人?”
“怎么不舍得?”你反问。
他忽然冷淡地瞥了你一眼:“随你便。”说完就把自己裹进你的被子里。
你诧异:“生气了吗?”
被子不理你。
你耐心地坐在被子旁边,直到他闷声道:“我要沐浴了。”
你偶尔见到他舔手背,有时舌尖也会落到你的胳膊、耳后、肩膀上:“在我这?”
“不然我去哪呢?”柳枢认真问,好像希望从你这里得到一个回答。
“你可以回你自己住的地方。”你说,“不要再用夏季不好戴帽子出门的借口了——你轻功那么快,路途上不会有人注意到你的。”
“好的,我知道了。”他简明地说,脑袋从被子里钻出,凌乱的黑发披散在肩头,“我不回。”
你与他两面相对。
“不找借口了?”你提高音调。
“不找。”他很无所谓,“你能拿我怎么样?”
对付他的办法只有比他更疯,你一时间找不到一个不会引起重大后果同时不降低“好感”的办法,恨得磨牙。
“你也可以看。”他建议道,“我不在乎。”
“谁吃亏还不一定呢。”你瞥他。
“随你咯。”他轻快道,真的去烧热水了。
浴桶冒着热气,柳枢开始解外面的衣带,猫尾从脚边探出,像吸引蝴蝶一样晃漾着。他自若地脱下了上身全部的衣服,袒露宽阔结实的背——当他开始解亵衣时,你按住了他的手。
“你要帮我脱?”他显然是误会了。
“你疯了?”你心平气和道。
“不想看就不看。”他没耐心地把落在胸前的长发拨到背后去。
你张张嘴,没反驳出来什么,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床榻上有几根没及时取掉的头发,纠结在一起;绵软的被褥上还有依稀的人形。你敏感地觉察到了自己的动摇,像一根羽毛撩拨过琴弦,又像喝下一口热到恰到好处的茶,这时你反而感到庆幸——幸好转过了身。
那男子有种常理外的直觉与聪慧。这种直觉在女人和诗人身上更常见——也许是摔破了的茶杯,又或许是发怒时眉毛挑起的弧度,便能据此推断出一段永久的分别与感情的破裂。更荒谬的是,这种推断往往是对的。你被他的目光逼视时,总有种袒裸的感觉,每到此时,你总期望自己能逃过他的视线。
为了避开胡思乱想,你单膝跪到床铺上,开始捡拾散落的头发。思绪漫游间,忽然感觉背后一沉,有人压了上来。
他没用什么力气,用意并非强迫。赤裸的身体贴在你背上,浮雕一般的曲线仅与你隔着一层衣料,冰凉清淡的气息接近了你的耳珠、
“这么乖啊。”他笑着夸奖道,虽然听起来更像是讽刺,“说不看真不看?”
“没兴趣。”你闭上眼睛。
柳枢好像是笑了,从你手上拿走发丝,还顺带揉了把你的手背。不多时后,人体浸入水中的声响在背后响起。
“过来,少侠。”他打了个呵欠,“帮我洗头发。”
“有什么好处?”
“没有呢。”他说,
你转过身,看见他胸下的部分都泡到了桶里,水珠斜斜地从肩胛流下。长发浮在水面,掩盖了其下的情况——你放下心,走过去捧起他后脑一缕头发。
对方发出舒适的咕噜声。
你揪住那对猫耳,耳尖的毛发遇上水,被捏出了尖尖的尖角,像两座陡峭的山丘;你狠狠地揉搓它们,身前的男子立即弯下腰向前躲开你的手。
“没有好处的话,我自己会拿。”你说。
“好啊。”他阴恻恻地笑了,回身将一捧水泼到你的胸前,打湿的衣裳贴着身体,你还没来得及生气,就听到他说:
“少侠,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