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无法将之逆改，那便亲手毁灭。
——毁去叫你难以容忍的一切。
即便此刻困于结丹境的人族躯壳，但你本能般地知晓自己所能实现的远不止于此。
五指死死紧攥成拳，魔息似感应到你心念，在你周身不动声色地聚拢盘旋，宛如暗风拂过封印已久的界门，沉寂千年的野兽睁开虎视眈眈的竖瞳。
——只要不惜代价。
——毕竟你本就为此而生。
…………不，你在想什么？
察觉到内心无意识的回响，你骤然惊觉，凉意涌上心头。
你不过是要脱离这座幻境，而非毫无意义地宣泄怒火，更何况一切纵然虚假，然而对顾云归与向九思而言，此处仍是真切存在的现实。
是的，你不能再因一时冲动而让事态变得更糟……向九思现在如何了？
你蓦地转头，四顾而望，急切地寻找少女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姜明礼已经殒落，你亲眼所见，你也不难感受到他对向九思而言意义非凡。
那么她……她之后莫非也……
念头未竟，在混乱几乎将你再度吞没前，陡然有一股力道落在腕间，不轻不重，却恰如其分地止住你下意识欲抽回的动作。
“向九思正在另一重阵域。此时的她更适合独处。”
顾云归语气波澜不惊，仿佛一切都仅仅是他掌中棋局，夺人性命宛若拂去案上尘埃般轻易。
但唯独你无从开口责怪他。
倘若只是为了铲除异己，他没有必要留下你与向九思的性命。
然而。
你移开视线，刺目的殷红在你脚下聚集成洼。喉间难以抑制地发涩，你许久才勉强挤出一句：“……她会恨你的。”
向九思竭力阻止姜明礼，也无非是为从中调和，避免走到双方不死不休的局面。但顾云归如此行事，无疑是叫她的努力化为泡影。
“我知道。”顾云归此刻姿态带着浑然天成的舒展，比之谦谦君子，更似少年天骄风采无二，“那么你呢，沧澜？”
“……”你不由闭目，用力想要抽身离开，“我不会那样做。但是……给我一些时间。就像她一样，只有我自己。”
死亡气息仍在周遭徘徊不去，犹带余温的残肢刺激着尚未平复的冲动，仅存的理智濒临崩溃边缘，你不自觉压抑出紧绷而冷峻的语调：“放开，顾云归，如果不想被我迁怒的话。”
或许是因你的警告在他听来过于软弱无力，毫无震慑之意，眼前人不但未有退让，反而上前一步，袖摆摇曳，不容抗拒地缩短了你与他之间的距离。
顾云归朝你微微一笑，却莫名叫你不寒而栗。
“不妨试试更简单有效的办法。”
话音未落，他已出手如电，指尖精准而有力地扣住你双颊，捏开下颌。
一股浓烈的血腥气骤然席卷口腔，热而粘稠，带着令人心悸的炽意，如野火般瞬息蔓延至你四肢百骸。
你的反应：（愤怒+2）
顺从 1——10 抗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