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要问我的想法。”你抬眼看他,“因为那本是你的性情,缺了哪些,都算不得我所熟识的顾云归。”
“但倘若你在问的是方照月。”你微微闭目,语气沉静,“我无法代他给你一个答案。”
玄光君,方照月。
你的铸造者,扶玄上人的关门弟子,顾云归的师弟。
即便顾云归以通天手段为你弄来太渊宗的弟子玉牌,给你太相峰现任第二名亲传弟子的名号,但你自始至终都明白,若非方照月之故,你绝不可能有此待遇。
而师弟向来是个模棱两可的称谓。
面前的顾云归依旧从容澹然,仿佛你只是开了个无足轻重的玩笑。
毕竟你过去数次同他提起此事时,也从未见他因此动摇。
他伸手抚摸你的发顶,顺着鬓角轻柔地滑下:“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
你的声音变低:“……我方才说过我做了一个怪梦。”
事已至此,也不差那微小的几许隐瞒,你索性一并吐露:“梦中那人说,我要寻的答案从未既定,端看我向何处加码。”
“但那答案分明从未掌握于我手中。”你尽力叫自己的声音不要显得太过惨淡,“而是你。”
你望进他眼中,不抱期望地试图寻到任何一丝松动。
“顾云归,近百年过去,你还是不愿意让我看一眼方照月的命灯么?”
三大仙宗弟子,凡入内门行过拜师礼,皆燃一座命灯。
命灯烛火与性命冥冥相连,灯明则命存,灯灭则命殒。
沧澜断月从未正式行过拜师礼,也无从点燃命灯,但方照月却是有的。
庄周梦蝶,亦或是蝶梦庄周。你所求答案近在咫尺,然而始终无缘得见。
“若命灯尚明,知晓我与方照月本为一人,总好过如今不上不下,徒增隔阂。”
“假如命灯黯灭,那我便只是新生的剑灵,你也无须在我身上投注太多,总比诸多感情错付要好。而我对此亦早有准备。”
你只感到无边困惑:“我不明白,你缘何始终不愿做一个了结。”
“是非本无定,心迹自分明。”
顾云归语气温文地反问,似是在开解执拗的幼童:“为何要叫区区一盏命灯左右你的判断呢,照月?”
是了,他平素便时而唤你照月,时而唤你沧澜,就连称谓上都显得滴水不漏,不给你条分缕析揣测的余地。
但仅凭你自己,究竟要如何得出一个足以信服的答案?
于是始终悬置,始终怀疑,始终心怀愧怍。
1-4 坚持
5-8 作罢
9-0 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