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156 八十年代，我曾与一个鬼魂对话。直到它不再说话，我才感到害怕。/In the eighties, I had a conversation with a ghost. I wasn't afraid until it stopped talking. ​
作者ShineyLee

我所在的小镇有一艘被遗弃的船。

现在回想起来，它当然不可能是被遗弃的；它一定是某个公司的，一定是某个公司出钱把它拖到那里的，一定是某个公司出钱把它停在船坞里的。不过，当时要找到这些东西可没这么容易。我没法用谷歌搜索，也不知道该问谁，所以我能确定的只有我所看到的——而我所看到的看起来很像是被遗弃的。（说到谷歌，这也是我现在比当时知道得更多的原因之一。当我讲述这个故事时，我会使用正确的船舶词汇，但请不要认为这意味着我当时对船舶了解很多。我并不了解，只知道它们漂浮着，运载着重要的东西）。

我注意到它已经有几年了，因为我从去看望父母的高速公路匝道上就能看到它。如今，人们称这样的货轮为“经典货轮”，因为这样的货轮已经所剩无几，但在当时，它们却很常见。我几乎每天都能远远地看到它们在港口来来往往。在我看来，这艘货轮唯一有趣的地方就是它从来没有移动过。

当你的生活习惯从未改变时，你很容易就会认为一切都理所当然。在我的例子中，引发所有麻烦的变化是一份新工作。

我去市中心的一家公司面试了一个职位，是在城里工业区的一个仓库里。第一次开车上班时，沿着我在这里住了十年的大部分时间却从未见过的砾石路，我突然意识到我离水很近。

一分钟后，我看到了它。

那只是一秒钟的惊鸿一瞥，在一条小路的尽头，我瞬间就走过了，但它吸引了我的目光，像一个残影一样挥之不去：一堵灰色的墙，上面有褪色的竖条纹，那是时间和雨水在油漆上磨出的痕迹，还有一闪而过的锈迹斑斑的黑色烟囱。我只来得及捕捉到一些细节，但这些细节填补了我在桥上一直看到的大体轮廓。突然间，一切变得比以前更加真实。

第二天午餐时，我向我的一位新同事打听这件事。

“什么？”他吃了一口金枪鱼三明治回答道。

“那艘船，就在这条路上，离这里不远。"我朝那个方向做了个手势。“你知道它在那里多久了吗？”

“哦，那东西。它一直在那儿——至少从我记事起就一直在那儿了。”他停顿了一下，思考了一下，然后补充说：“肯定有二十年了。也许更久。”

我点点头，好像我的好奇心并不重要。对他来说，这显然没什么意思——它一直就在那里，就像一个奇怪的、并不特别漂亮的岩层——但对我来说却不是这样。一个非常糟糕的想法在我脑海中形成。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沿着水边的小路走了很长一段路。在朝阳的照耀下，前方整整一英里都能看到那艘船；它的任何部分都不够闪亮或闪光，所以它发出橙色的光，当我走近时，形状从光芒中浮现出来。首先是驾驶室的轮廓，然后是后面船身的长线，最后是高高露出水面的船头的尖角。直到我把车停在它旁边——或者说是尽可能地靠近它，因为我们之间隔着一道铁链围栏和一大片破旧的混凝土——我才眨了眨眼睛，驱散了刺眼的光线，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它太大了。我最初对它的印象是一堵墙，这是对的。它有六百英尺长，在水面上的部分一定有四十英尺高，看起来像石化的木头一样古老而坚固。这让我不禁怀疑它们是否都这么大——我在桥上看到的那些都不像这样——尽管我现在知道它和它们比起来这只是小巫见大巫，但我还是不太相信。

在墙的顶端，我可以看到一缕缕绿色，这些绿色在多年来吹入泥土的地方生根发芽。驾驶室的窗户也和其他建筑一样，被淡淡的乳白色覆盖，看起来就像一双紧闭的眼睛。就在下面，一根沉重的绳索将沉睡的巨人固定在原地，环绕在一根剥落的系缆桩上。

一个馊主意正在逐渐成形。

我希望我能找个借口。我希望我可以说我还年轻，还很愚蠢，但我已经接近三十岁而不是二十岁了。我希望我能说我有一个非常好的理由，但当我回想起来时，我知道我根本没有理由。近距离看着这艘船，我有一种不可否认的感觉，那就是我把它视为理所当然、没有真正注意到它的所有时间都白白浪费了——我现在应该弥补回来。

出于纯粹的现实原因，我一直等到了周日，整个过程中都充满了不耐烦。然后，星期天晚上，我骑着自行车从家里出发，只带了一个手电筒和一把折叠刀，在黑暗中沿着小路骑行。

我把自行车停在一个街区外的仓库围墙边，然后走上前去。这是个馊主意，但我仔细想过了。

在黑暗中，它显得更加古老。在它的后面和下面，看不见港口的海水轻轻地拍打着混凝土。在相对宁静的夜晚，我甚至能听到船本身发出的嘎吱声。

栅栏很容易攀爬。绳子却很难。我穿得太多了，期待着从湖面吹来的凉爽的夏末微风，当我好不容易把自己拖上那四十英尺高的地方时，我已经汗如雨下，毛衣上沾满了从绳子上剥落的青苔。我翻过一条腿，仰面躺在甲板上。铁锈和泥土在我的肩膀下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当我坐起来时，城市已经很远了。甲板就在我的周围，一排排长长的舱口一直延伸到船尾，在城市灯光的映衬下，栈桥矗立在那里。我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感觉不到任何危险。没有人会在这里抓住我。没有人会在乎。在我身旁的舱门顶上，一片青草在微风中懒洋洋地摇摆，证实了这一点。

我站了起来，摸了摸它，转身走向船头。
我有一整夜的时间——为什么不从头开始呢？

上层建筑的外侧有一个楼梯，当我爬上去时，楼梯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我在甲板上爬得越高——船在我下面的地方越多——我就越能听到它的声音，吱吱作响，就像房子在无休止地沉降。

通往驾驶室的门没有上锁。我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刀，本以为要撬开它，但门把手在我的手下转动，门在一声尖叫中打开了。

船舱内一片漆黑，弥漫着一股强烈的气味，它没有飘散出来，而是像一堵墙一样撞击着我，那是一种灰尘和死气沉沉的味道，就像一个空荡荡的阁楼。我第一次打开手电筒，照亮了老旧的舵盘、皮质船长椅和挂在墙上的电话机，一切看起来都没有被动过。如果不是不透明的窗户，我几乎要以为最后一个离开这个房间的船员满心期待着第二天再次走进来继续工作。

我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为什么不呢？皮革在我身下发出噼啪声。从这个新的有利位置，我可以看到门旁的角落里有一小堆现代风格的垃圾。这解释了为什么门是开着的，但也带来了关于房间状况的一系列新问题。

我坐在那里，一边听着船上的声音，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

我愣住了，停止了脚下的敲击，静静地听着。

嘎吱嘎吱的声响和呻吟凝聚成一种节奏，似乎从地板传上来，穿过墙壁。没有一个过渡的时刻，只有一个领悟的瞬间，就像你终于认出了一首已经演奏了一分钟的熟悉歌曲的节拍。

是*文字*。

**回去工作？**

**回去工作？**

**回去工作？**

那是一个声音，一个变幻莫测的金属声音，安静、缓慢而巨大。这就是你必须理解的——这就是为什么在最初的那一刻我并不害怕。未知是可怕的，但我马上就明白了，所以没有时间害怕。那是船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问着一个简短的问题。

**回去工作？**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我站了起来——不知怎的，我觉得这是对的——声音安静了一会儿，好像惊讶地沉默了。然后——

**是的。**

我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觉得这件事不应该有那么大的意义，我应该不去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证据，但我做不到。从我第一次看到那艘船被初升的太阳照亮的那一刻起，我就深深地知道，在这个星期结束之前，我一定会和它交谈。

但是，要对一艘船说什么呢？

我决定说“有多久了？”

**自从上次移动…26年。**

又停顿了一下。

**自从上次工作…34年。**

“该死，”我低声说道，脚下的地板颤抖了一下。

**我在等待。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来看看。下来。**

声音的音调略微提高了一点——它很坚持，几乎是在防御。我把手电筒转了一圈，在房间里搜索“下来”可能意味着什么，在门对面的角落里，我发现了楼梯。我走了下去。

布满灰尘的房间变成了布满灰尘的通道。我边走边打开门，看着空荡荡的船舱和其他房间，我不太清楚它们的用途。那个声音保持着沉默，等我找到方向；船的嘎吱声现在听起来就像呼吸声。

又走了三层楼梯，徘徊了几分钟后，我找到了正确的门。当我转动防水把手时，地板再次颤抖起来，而那个声音突然再次开口说话时，让我吓了一跳。

**看。**

我看了看。门打开了，通向一条隧道。举起手电筒向黑暗中望去的一瞬间，我知道它一定贯穿了整艘船。光线找不到尽头。地板是金属网铺成的，墙壁和头顶甚至都不能称之为金属网；它们并不是实心的，而是由柱子、支杆和长长的纠缠在一起的管道和电缆组成，一直延伸到黑暗中。

这里散发着潮湿和霉味。

**看。看。拜托了。**

当我踩上去的时候，金属网发出吱吱的声音。走道两边的栏杆又冷又油腻，我小心翼翼地靠在栏杆上，仔细观察墙壁。我看到了古老的电线——古老的管道——绿色的铜，到处都是锈迹——一个管道支架的中空处有一小滩棕色的水，另一个支架则完全锈透了。它们的内部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吗？这一切是在船被遗弃之后还是之前发生的？它被搁置肯定是有原因的——但如果原因是它已经破旧不堪，他们肯定会直接把它报废吧？

34年。这意味着它从*五十年代*起就停用了。

**你看到了吗？**

“我…”我犹豫了一下，“我不确定我在找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问题。你需要我…我准备好了。我已经准备好了。回去工作？**

**回去工作？**

这个问题回荡在耳边。

我站在隧道里，沉默不语，一种莫名的负罪感涌上心头。“我不能让你回去工作，”我最后回答道。“我只是…想来看看。”*“探索”*这个词更接近事实，但感觉不太对。回答的声音很慢很低，在我周围的管道里回荡。在远处的某个地方，一阵铁锈的雨点摇摇晃晃地落在了金属栅栏上。

**你不是船员。**

这不是一个问题，但我还是回答了。“不是，抱歉。”

**带船员来。拜托了。拜托了。**

这听起来甚至像是孤注一掷的最后一搏。过于自信的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但即使我能，我也不认为…”

我打断了自己的话，但为时已晚。船没有说话，但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开始震动着隧道里的空气，就像闪电击中前空气中聚集的电荷一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远处顺着金属栏杆荡漾而来。

突然间，我体会到了一种恐惧，一种渺小的东西被巨大的、难以理解的…东西摆布的恐惧。恐惧一下子涌上心头，让我的心坠入五脏六腑；这是我在那一刻之前本该感受到的所有恐惧。我转过身去开门，就在这时，一声我从未听到过的声音震撼了整个人行道——一声**巨响**，就像一只困兽撞上了紧锁的门。

手电筒从我手中掉落，从地板上弹起，落在栏杆之间。手电筒的光束从下面照亮了我，随着**砰**的一声再次响起，手电筒也随之晃动起来。我跌跌撞撞，在刺眼的灯光下摸索着开门，径直撞上了那扇紧闭的门。砰砰声来得更快了，像地震一样震动着通道。

“你在干什么？”我在越来越大的噪音中大喊，用身体的重量顶住门把手。门把手在进门的时候还能轻松地转动——现在却像是被百年的铁锈堵住了。“求你了，停下！我会试试看!我会带——我会带船员——”

我的脚下一滑，地板在我脚下颠簸起来，恐惧打断了我的话。一声来历不明的金属撞击声疯狂地回荡在隧道里——钢铁之间的撞击声，不是船上低沉又缓慢的钢铁间的呼吸声，而是突然移动时尖锐刺耳的撞击声。

“求你了，快开门！”

没有回应。砰砰声的频率越来越高，几乎融合在一起，震得我牙齿嘎嘎作响，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碎片如雨点般落在我周围。我用恐慌中的力量扳住门把手，每次移动几毫米，一只脚撑住栏杆。甲板在我脚下轻微但不可否认地倾斜着，虽然我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紧接着，**啪**的一声，就像一声巨大的枪响，走道剧烈地摇晃起来，我周围的柱子像音叉一样颤动着。一秒钟后，又是一声，来自更远的地方。

倾斜消失了。然后我知道了，我咬住自己的舌头，不让自己再喊救命——如果我喊了，就会让恐慌情绪蔓延，那种已经从我内心深处尖叫出来的恐慌。一声脆响，又是一声；一根古老、干腐的绳子断了，然后又是一根。

我们正在航行。

我又拽了一下门把手，门把手的微小移动把我的恐慌压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沮丧。我突然想起了一句关于“精神错乱”定义的老话。我转过身，离开了那扇门，一路小跑——手沿着栏杆——冲进了黑暗中，那里即使没有更好的选择，至少也有另一种选择。另一头会有一扇门。也许门是开着的。

我跑着跑着，那嘈杂声越来越大；现在我知道那是生锈轴承的摩擦声，是蒸汽机被时间和风雨摧残了三十年后发出的抗议声，但在那一刻，我听到的只有无尽的愤怒咆哮。

一定是这压倒性的噪音让我没有注意到烟雾。

直到栏杆断开，我才意识到这一点，我及时放慢了速度，以一半的速度撞上门。当我试着打开门时，门把手转动了一下，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面而来。

烟雾和黑暗。我转过身，眨了眨眼睛，驱散了身上的烧灼感，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一直看到远处手电筒的微光，然后闭上眼睛，跨进了门。

这真是一件蠢事。也许当这一切袭击我的时候，我内心深处在想，我宁愿在积极寻找出路的时候被烧死，也不愿意像一只被困的兔子一样在又长又黑的隧道里被烧死。我没有计划。我什么也看不见。我在令人头痛的噪音、恶臭和越来越高的热浪中摸索着前进，完全是运气好，我跌跌撞撞地撞到了一个金属楼梯的侧面。我下楼是为了去隧道，所以上楼意味着出去。我一直往上爬，直到发现了窗户，窗户上满是锈迹斑斑的水渍，但透出的光线刚好能让我看到穿过烟雾的路。

在楼梯顶端，我吸了一口气，那似乎只是一股烟，我一直在抵抗的恐慌终于爆发了。我无法呼吸了。我快要窒息了。我用一只手捂住口鼻，向最近的可能是门的阴影处冲刺。

我冲进夜色中，一路狂奔。我的前方是甲板上靠近栏杆的长长的空地，除了逃跑，我什么也没去想；我看到的只有一条隧道。我被甲板上的土块绊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我走错路了。

我转过身去。

浓烟从每一扇窗户滚滚而出，在深蓝色的夜空衬托下变成黑色。火焰在舱内深处舔舐着，升腾而起，在冉冉升起的柱子上投下邪恶的舞蹈之光。火肯定是从引擎开始燃烧的，但要不了多久，大火就会吞噬整个船尾——而在那之前，大火还会蔓延到船上的其他地方。

远处，城市的灯光仍在闪烁。我跑向甲板栏杆，跳了下去。

在黑暗中坠落了很久，冲击力让人震惊。在我再次浮出水面之前，我已经开始游泳了，生怕被船的尾流缠住，被拖进螺丝钉里。我在水下听到并感觉到它从我身边驶过；我听到它的轰鸣声，并不比在空中安静，还有螺旋桨叶啪啦啪啦的声音，听起来近得足以抓住我。我感觉到它巨大的身躯拉着海水，有那么一瞬间，我在原地游动——然后被慢慢地、慢慢地向后拉——最后挣脱出来，喘着粗气浮出水面。

我在黑暗中游泳。我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岸上的灯光，那些似乎离我最近的灯光。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船已经行驶了多远。我乘着恐慌的浪潮，让它为我的踢腿和划水提供动力，直到另一束光——一束我看不见，但我知道在我身后的光——最后一次要求我注意。

我停了下来，踩着水，回头望去。

那一刻，我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与自我保护，告诉我要继续游下去的本能抗争着。整艘船被金色的火焰照亮，就像我第一次看到它时被夕阳照亮一样。它像幽灵船一样冒着蒸汽而去，驶向湖面的开阔水域，我能听到它的汽笛中喷出的炽热蒸汽，发出一声长长的、无言的哀嚎，充满了悲伤、愤怒和痛苦。

我游着游着，那嚎叫声就一直跟随着我，当我把自己拖到一块布满鸟屎的岩石上时，我还能听到那声音，但我没有再回头看一眼。最后一瞥已经足够了。

我找到了我的自行车。与水体平行骑车，然后找到一栋熟悉的建筑并不难。我回到了家，冻得半死。第二天，我甚至还能去上班，但感觉和样子都像是经历了世界上最糟糕的宿醉。那天，我几乎没有说过五个字，即使同事们问我是否听说了。

*问我是否听说了火灾的事。*

只是“火灾”——对事件更有趣的方面只字未提——如果我是那种人，可能会因此怀疑自己的记忆力。我不是这种人。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接受了大多数人都没有看到的事实。住在水边的人不多，而且天色已晚。

然后它出现在了报纸上。没有照片，只有*货轮在港口起火沉没*的消息。没有提到这艘船在锈迹斑斑的船身最终屈服于高温和震动之前，肯定已经快驶出港口了——或者见鬼，也许它一直驶进了湖里。我不敢说我喜欢去想这些事情，但想到这些至少感觉是对的。但这篇文章让人觉得它是在泊位沉没的。文章说，这艘船完全毁坏。*这艘船从1952年起就停用了。*

这是一种掩饰，我现在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了。真实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你不可能给一艘船接上电线，然后把它像一辆破车一样发动起来；需要一整组专家才能让它开始运转并保持这种状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艘船自己启动并驶离，这在逻辑上是无法解释的——所以，最好还是别提这件事。

我也没提，虽然这件事一直压在我心底。

我很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对我来说，事情发生时我就在现场，从一开始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我花了一段时间才把这种感觉用语言表达出来，并解释给自己听。现在我来向你们解释一下。

如果不是未竟的事业，是什么造就了鬼魂？如果不是在一切都消失之后仍然未完成的目标，那又是什么呢？

还有什么能比一台/独一无二的、专门制造的机器所拥有的使命感更强烈呢？

它在等待，即使机身生锈，它的使命感却在增强。如果我没有被它的意志所吸引，也许它会一直等待下去——我现在确信事情就是这样。我像个傻瓜一样跌跌撞撞地闯进去，和它说话，燃起了它的希望，然后又粉碎了它的希望。然后…它的耐心终于耗尽了。它的愤怒给了它力量，让它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最强大的鬼魂应该是愤怒的鬼魂，不是吗？

而我就是那只愚蠢的老鼠，和一头愤怒的大象关在一个笼子里。

我从不确定其他机器是否也有这种能力——耗尽耐心。三十八年来，我一直以为这是件怪事，一个特例。

然后，上个月，我和女儿一家从公路旅行回家时，我又感觉到了。它。牵引力。好像有什么东西拼命想让我看它，注意到它。

“看！太酷了！”我的外孙惊呼道，这种牵引力和我想逗他开心的双重需求把我的视线从路上拽了回来。

那是一台老式联合收割机，像一个巨大的金属巨怪，蜷伏在农田中央杂草丛生的圆圈里，周围是低矮的绿色植物。当我开车经过时，它黑色的窗户盯着我，我几乎能听到它的声音。

***回去工作？***

***拜托了？***

一切都涌上心头。

“很酷，哥们儿，”我同意道，希望我的声音听起来不会太高，也希望我战栗时声音不会颤抖。如果有，也没人说什么。

就是这样。也许不是所有的机器都有这种能力，但有些机器是有的。也许大多数人并不具备听到和感受它们的能力，但我们中的一些人有。也许这甚至是遗传的——也许我的亲生骨肉都有这种能力。所以，我必须说出来。

如果你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一台废弃的旧机器吸引住，这不仅仅是好奇心作祟。请不要进去。

如果你真的进去了，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许下任何你无法兑现的诺言。

保留原格式版https://longhaired-slime-d53.notion.site/D156-cd8b2cf150044b118942d506d10b3b15

之前很喜欢这篇(｀･ω･)
谁又能想到呢，烤完四个月后出了个延迟退休政策(`ε´ )，现在回看总忍不住往那方面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