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听到你的夸奖后，甄玉轩又叫了你一声。他抬起眼，有些欣喜地，「谢谢母后。」

「谢母后教诲，我会尽快独立起来的。」

果然还是个孩子，高兴和不高兴都写在脸上，对你的依赖也写在脸上。

但甄玉轩可以依赖你，你——你又能依赖谁呢？父亲把你嫁进皇家，先帝把太子托付给你，但谁还记得，你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

-你知道就好
-哀家累了，陛下回宫吧
-左相今日有没有为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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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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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摸了摸甄玉轩的头，后者温顺地受着，鹿眼盈着亲近的笑。

「左相……」他踌躇着，斟酌着措辞，「左相暂时没有发难。」

甄玉轩之所以会用「暂时」这个词，原因想也和你之所以问他这个问题的原因，大差不差。

若说宋修珏是真君子，那么左相沈舒闻，就是个伪君子。

沈舒闻其人，外貌翩翩如玉，性情温文尔雅——唯独品行不堪多言。心机深重、老奸巨猾，对他来说都算是褒义词了。你更愿意用来形容他的，是冷血无情。

总之，在辅佐小皇帝稳稳坐好皇位的路上，要说最大的拦路虎，除了沈舒闻，不作他想。

-沈舒闻不是个好东西
-现在还不能和左相翻脸
-你是皇帝，不必惧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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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你要学会怎么用好这种人，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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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知道了，多谢母后教诲。」甄玉轩又一次垂下眼。

你的继子有张好面孔，一副好心肠。这样纯善，随的定然不是阴鸷的先帝，只能是你的长姐。

你从没有一刻这么深刻地认识到，眼前这个十一岁的小少年不仅是你名义上的亲人，更是与你血脉相亲的、真正的亲人。先帝殁时你只顾着惊惶，直到今天才细细打量甄玉轩的脸。

-你长得很像你母后
-你性情很像我姐姐
-你该更像你父皇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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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玉轩猛地抬头，你看见他眼中摇晃的水光。

「母后……母后她……」少年皇帝哽咽着，几乎失语。

他的母后、你的长姐早就离开了，甚至走在先帝之前。长姐死后你哭了一夜，半夜为长姐，半夜为自己。

你是踩着长姐未寒的尸骨入宫的。

-将他揽进怀里
-让他早日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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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新帝揽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甄玉轩温顺地伏在你的怀中，他小声抽噎着，瘦削的肩膀一抖一抖。

温热的眼泪浸透布料，将你一烫。你叹了口气：夜太深了。

-陛下该回去了
-留下歇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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