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保罗大教堂，1920年6月15日，下午3时27分
阳光透过新哥特式的彩窗斜斜地切进中殿，在红毯上投下斑驳的色块。华生的皮鞋踩过一片玫瑰花瓣——深红的，边缘微微卷曲，像是被火燎过。他站定在圣坛前，听见身后传来翅膀收拢的簌簌声。
歇洛克·福尔摩斯穿着象牙白的婚纱，裙摆下露出半截漆黑的尾巴尖。她没戴头纱，双角在烛光里泛着暗红的光泽，像是上好的红宝石。牧师的手在发抖，捧着的《圣经》书页无风自动——那其实是本伪装过的《恶魔契约法典》。
"戒指。"她说，声音比平时低哑。华生从原本应当空空如也的丝绒盒里取出那枚镶红宝石的戒指时，发现她的指甲已经变成了尖锐的黑色。
第一声钟响时，她给他套上戒指，爪尖在他无名指上划出一道血痕。
第二声钟响，华生把另一枚推进她的手指——她的皮肤烫得惊人，戒指刚戴上就泛起了暗红的光。
第三声钟响，教堂后排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华生转头，看见雷斯垂德探长正手忙脚乱地按住一个挣扎的摄影师——那人相机里刚拍下的照片正在自燃。
"别回头。"歇洛克说。她的翅膀完全展开了，投下的阴影笼罩了整个圣坛。华生闻到硫磺的味道，还有她身上惯用的薰衣草香水，混在一起竟出奇地和谐。 牧师宣布他们可以亲吻时，她犹豫了一秒。然后她踮起脚尖——华生感觉到她的獠牙轻轻擦过自己的下唇，有点痛，但更多的是痒。
教堂外，哈德森太太正往一辆黑色马车上装行李。车夫——有小角的那位——冲他咧嘴一笑："直接去多佛尔港，先生，船已经备好了。" 华生转头看向他的新娘。歇洛克正把一叠文件塞给姐姐，那些纸页上密密麻麻全是案情分析。她的尾巴无意识地缠上了华生的手腕，黑桃心的末端轻轻蹭着他的脉搏。
"瑞士。"她说，眼睛还是那么亮，像破案时一样，"我有三个案子要顺路查。" 马车轮碾过碎玻璃的声音里，大本钟敲响了第四下。教堂尖顶上，一只渡鸦展开翅膀，爪子里抓着半截烧焦的婚纱缎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