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说,那最初也不过是一个同平日寻常深夜再无不同的夜晚。伴着从窗帘缝隙透入室内的月色,她突兀地醒了过来。她没有看到房门门缝外的灯光,也没有父母看电视或者谈话的声响,四下静的出奇,加上那皎白的月光破碎地照在天花板上,当下第一时刻的念头就是继续躺下去睡。可是,不知为何,她就是没有睡着。忽而,静谧的夜晚被一阵单个孩童的嘻戏逗笑的声响打破,紧随而至的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用着一口并不是本地的乡音高亢地呼喊着,好像是在吆喝着仔啊孙啊慢点走之类的意思。这两个人声的源头好像就在窗外的楼下,一前一后地由近及远。未眠的思维就如此活跃地想象着,应是那种带着幼童的老阿嫲,小孩子的步伐滴溜溜地碎步走得快,老人的腿脚慢悠悠地那蹒跚跟在后。可是这么个明月高悬的夜晚,小孩子不哄去睡觉,却由老人带着出来散步,也是少见的。忽而,像是在陆地骤然听到涌起的潮水一般,一阵夹杂着吆喝与管乐的嘈杂声徐徐响起,好像一只叫卖队伍从楼下道路的远处走来。可是,这份喧闹、吆喝、声乐响动却让人听不出是作什么的,即便是菜市场中百十人高声不断,偶尔突出的人声依旧能让人捕捉到这是在讨价亦或者这实在叫卖。可是那一刻,那窗帘遮蔽住的窗户外,那如游行训街一般阵势的声响,时而清晰捕捉到的清晰人声却在儿时的朋友脑海里拼凑不出连贯的语句。年幼的她想起了这份聒噪声乐前几日模糊不清来电背景里的声响如出一辙,虚假感,异样感,还有陌生感交织着,好像她所熟悉的住处被未知的威胁所侵袭,她本充斥安全感的房间被不怀好意的造访所打破。这里是开发区和县镇区的交接处的家属楼,方圆2里内,除了这里有人居住外其他地方都是圈起开发的土地,再怎么如何,也不该有人声浩大的市场,更何况是在一个明月高挂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