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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7318933 - 无标题 - 东方Proj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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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7318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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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标题 无名氏 2025-10-29(三)06:28:39 ID:u7gVite [举报] [订阅] [只看PO] No.67318933 [回应] 管理
  那时的我,正于大小六叠的房间里铺着床铺,梦到了昔日曾在海底见过一面的鲸鱼。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10-29(三)06:29:52 ID:u7gVite (PO主) [举报] No.67318936 管理
  我梦中所处的海洋,无数璀璨有如金子之物从郁蓝白昼投射下的空当中上升泛起。鲸鱼挺着或有四到五丈的身躯悠然地向我游来。我倚靠在于三天前的夜晚拽下水的船的横桅杆上,从黑暗的海底伸出手来招呼它。于是鲸鱼绕船徘徊,以悠长的声线唱起了歌。当时那艘船的帆纵端为长。每当鲸鱼的歌声高亢地响起,船帆就像是有人相应和般随之摇晃。我霎时冒出了个念头,若能用帆绳捕获住这头离群的鲸鱼那就能听它唱下去,想必会很有意思吧,于是又朝它招了招手。但就在这时,另一阵悠长的声线自无从分辨的远方响了起来。鲸鱼看来似是被这声音呼唤,仍悠然地朝它来时的方向游走了。我虽感到很是可惜,但比起可惜注意力却突然被愈发接近、直至于耳畔响起的某人的脚步声给吸引走了。
  「喂,村纱,你快过来看看!」一阵喧嚣响起,有人漫不经心地拽住趴在床上的我的睡衣领子给我拉了起来。鲸鱼之梦就此梦醒。
  外面是一片昏黑,似乎太阳尚未从地平线升起。本该睡我旁边的一轮不见踪影。一边催促着睡昏头的我,一边拉着我衣带把我从六叠房间牵引到走廊上的人貌似是鵺。
  就这样被牵到讲经堂,寺里的内弟子们都聚集在这大小十叠的木板室内了。
  从隔壁房间传来一轮低声细语说着什么的声音。要说一轮会压低音量说话的时候那准是在挨受圣的训诫了。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10-29(三)06:32:02 ID:u7gVite (PO主) [举报] No.67318945 管理
  我发问是出了什么事,鵺指向正面朝北的土墙,笑嘻嘻地告诉我「是那个,就是那儿」。视线所及的墙上与眼齐平处开了一个团扇大小的空洞,露出了里面的木框架。
  「修这个可得花大功夫了」寅丸交叉起双臂说道。
  「连墙梁都砸到外露了呀。好大的拳头咯」猯藏大姐人是莫名地佩服。
  作为她室友的我,立刻就猜到这个洞准是在昨晚睡前喝得醉醺醺的一轮不知怎得一拳打出来的。一轮因饮酒而出的差错以前也发生过好几次,但这个洞放到这些事情里可能也称得上是胆大妄为了。
  「喝酒坏事咯」
  「是发泄平日里的郁愤么」
  「就是说修行还是不够啦」
  「话又说回来了连墙都要挨砸吗?」
  「得亏挨的是墙咯。换作是老身那就砸鵺身上了」
  鵺和大姐不顾旁人地捉对聊着。在沉静得不起一丝风来的阴暗走廊上,唯有人声在缓缓地回响。
  我一边把视线投向墙上的洞一边思考,为什么昨晚和一轮一起喝酒的我,却能像现在这样不被训诫。
  恐怕是因为在我做着鲸鱼梦的时候,一轮隐瞒了我的名字去独自承受了圣的训诫才有了我的幸免吧。以一轮单纯豁达的性格,即使是破戒一事上的同犯,要出卖房间里熟睡的朋友并将其供出给她尊敬的姐姐,她这样的人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然而那时的我,只是在心里钦佩她的正直,却一时未能想到要自己站出来和她一起接受训诫。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又传来一轮像孩子般哭着喊「好痛!」的声音。要说一轮会像孩子般哭着喊「好痛!」的时候那准是在挨受圣的惩罚了。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10-29(三)06:33:44 ID:u7gVite (PO主) [举报] No.67318951 管理
  一轮被命令从第二天开始去修理墙壁来为破坏赎罪,且唯独在这件事不能像往常那样求助云山帮手。一轮的反省之意果然十足,她打出墙洞来的右手手背裹着触目惊心的绷带,连连说道「丢人,丢人」。即使鵺和大姐揶揄她「哎唷一轮,你的手怎么了」她也没有像平时那样接茬。
  回到六叠房间后,我握着她缠着绷带的手,嘴里说着不痛了不痛了来安慰她,一轮一脸沉重地说道「这次我可真被酒害惨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打墙呢」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不小心打了」
  「不小心么」
  「可是,我为什么会不小心打下去呢」
  「是昨天喝得有点过头了吧。一轮是个好孩子」
  我会这么说是出于对自己免于受罚的感激之情,以及对一轮非独自一人修理墙壁不可的歉疚之情。
  「对,是酒不好。这个月内我都不喝酒了」
  老实认真的一轮自付这下就足够和酒持久斗争下去了。她扛起工具,像是要闯进去似的往讲经堂的十叠房间走去。
  这天傍晚,当我路过讲经堂的外走廊时,一轮从纸门里探出头拉着我的袖子说「你稍留步,过来这边看看」。感觉也许是因为我人平时就吊儿郎当的缘故才容易被别人牵着走。进去一看,昨晚还空着个洞的墙上,支起了一张漂亮的装饰架。
  「没原样修回吗?」
  「没原样修回啦。比原样更好了」
  「圣会说些什么的吧」
  「没关系啦,姐姐她什么都没说」
  「嗯,漂亮是变漂亮了」
  「就是说嘛,大家肯定要说开了个洞反倒才好呢」
  一轮挺起胸膛,洋洋得意。
  我想,这番局面一定是她特有的思维方式作用下的结果。一轮总是要和什么做起斗争。在酒上面栽了大跟头的她如果若把打出来的洞补上,与其而言就像是继续遭受酒的诅咒很是无聊。她反过来决定用锯子把洞四周锯成方形,然后按照洞的深度铺上木板,最后甚至涂上了清漆。
  当思路联想到一轮这种直率分明的性格时,我才开始对那天凌晨的自己生出一种羞愧感来。然而从昨天起,一轮对我的态度就完全没有变化,我因此又生出来同样的羞愧感,最终还是没能为这位正直的朋友道歉。
  「不过,安起了这样的架子,大家就不会忘记这里曾经有个洞了吧」
  我打心底里难为情地说道。
  一轮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那种事我才不在乎呢」。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10-29(三)06:34:43 ID:u7gVite (PO主) [举报] No.67318953 管理
  把打出来的洞改造成装饰架后一轮的怨气似乎消退了。然而,她那思虑周全的头脑,不久之后开始连这个架子也嫌弃它突兀了。
  一轮像做每日功课一样去讲经堂,路上惯例要在那个架子前双臂交叉,啧啧地低吟上一番。我问是这个架子有什么问题么,她皱着眉头说「想不出有什么东西适合放在架子上装饰」。我心想,一轮真是事事上心。
  我笑着说「太夸张了吧」,一轮则把眼睛一翻叹了口气,用一副猜我肯定也办不到的语气说「村纱你也来试试装饰个什么呗」把位置让给了我。
  正值梅花当季,我提议放雏人偶如何,她立刻反驳「我已经试过了」。
  「人偶放大的太贵,放小的又没意思」
  我又出了第二个主意询问是否可挂一幅有寺刹风格的字画,但她还是摇头「试过了」。
  「要挂字画的话,架子可又太深了」
  一轮把这个架子称为「摆大架子」,此后也在把各色物品逐一摆上去比较,为之烦恼不断。可惜无论她啧啧地念叨多少天,似乎都没有想出来什么好主意。
  空无置物的装饰架,让春天的讲经堂略显冷清,比起墙壁光秃秃一片时更让人感到缺憾。正如我所预言的,只要看到空荡荡的架子,就没人能忘记墙上曾开过一个洞。我那难为情的心绪也同样,一直不得消退。
  由酒、我迟钝的头脑与一轮的好强所造就的这墙洞上的空缺,始终未能得到填补。它正如制造者所说那般,架子大摆,不容易接受装饰物。我是无论如何都想要把这个洞给补上的。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10-29(三)06:35:50 ID:u7gVite (PO主) [举报] No.67318957 管理
  我于是每天随侍一轮左右,陪她在架子前双臂交叉低吟念叨。
  本身就朴素乏味的土墙,把日常用品往上一堆了事那就没意思了。既然是要特意摆放的装饰物,不是能让人赏心悦目之物就不行,否则一轮也不会事到如今都不满意了。可若是转念选择过于华丽的东西,又会与命莲寺的氛围不符。
  一轮曾尝试放过一个四角方正的中土大皿。那是件大且奢华的古董,对这个架子来说却是大且奢华过头了。将其高架在支撑脚上立起似又高过墙洞。硬是塞进去,皿上的画看着就像要往前倾倒一般。最后让寅丸不小心用和服衣袖蹭到,这皿就这样掉到木板室地上摔得粉碎了。
  我曾尝试放过一面镜子。那是面以爬藤纹样作边框形状椭圆的高档货,用架起大皿时的支撑脚立起来后感觉房间都变明亮了。然而,特意把圆形的镜子在一个方正的架子内作装饰,任谁看来都觉古怪。我趁寅丸还没来得及打破它之前就把它收到六叠房间的壁橱里藏好了。
  我们俩尝试了各种东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不断商讨着,日子过了一个多月,季节也不知不觉地从春天过渡到了夏天。
  寺里有的东西大体上都被我们考虑过一遍了。
  这段时间无论我们去到哪里,眼睛总是在忙得不可开交地四处张望,看是否能找到什么意外的能放在架子上的东西。寅丸对此笑道「娜兹玲变作三个人了」。晚上缩回六叠房间,我们还是像为了不留空挡般不停地聊着同样的话题,以至于偶尔住在隔壁八叠房间和大姐同屋的鵺会从纸门的缝隙里探出头来,一脸无奈地奚落道「老生又在常谈了!」或说「把村纱的帽子装饰上去得了!」。
  一直谈不出个结果的一个夜晚从隔壁房间传来了怒吼「别再提架子的事了!我做梦都梦到它了!」我想着「鵺也实在是听厌了么」而渐入梦乡,于是再次做起了那场鲸鱼梦。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10-29(三)06:36:31 ID:u7gVite (PO主) [举报] No.67318958 管理
  于郁蓝白昼投射下的海底,独有我一人所在。我所倚靠的船帆仍旧是纵端为长,船也依旧是三天前拽下水的那艘。从金光跃起的彼端游来的鲸鱼挺着或有四到五丈的身躯悠然自得。只是很可笑,即便身处此地我也在双手抱臂啧啧地低吟念叨思索着墙上的洞。对于那个墙洞,我还没有尽到该对一轮的友谊应负的责任。我没能站出来和一轮一起接受圣的训诫。我也没能为此向她道歉。我是无论如何都得补上那个洞不可。鲸鱼游近船帆徘徊唱起了歌,而与那悠长的歌声相反的却是我的头脑愈发焦躁。我想我自己总是太漫不经心了。或化为船幽灵死去,或上岸念佛,或连船一并被封印于地狱,抑或再度归来,我一如水底之藻净是在随波逐流,总是在重要的事情上慢下一步。这头鲸鱼我要是不去逮住,迟早也会被不知哪里传来的呼唤叫走。在那个晚上我边这么想边拿出了这辈子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开始思考。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我,想到了在架子上放一座玻璃缸养金鱼的主意。我想象着若在每天早上起来走到外走廊上时能见到木板室前有鲜红的鱼鳍闪闪夺目,那肯定会美得不可方物吧。纵是美,金鱼也艳丽得不落俗套。我立刻抱着小水盆去了人里购得四条肥美的金鱼,买鱼钱和一轮各认其半。往玻璃缸里倒好水后从盆里捞起金鱼放入,四条鲜红的鱼儿在透明玻璃折射出的光芒中闪耀。放置于静谧的木板室凝神视之,微弱的水声便沁凉地传入耳中。
  一轮不住地夸赞我说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太出色了。其他弟子们也对此心悦诚服纷纷点头称是。我拉起一轮的手,为终于能补上墙上的洞一事高兴得离谱,同时忽地于脑海一隅生出一种不着边际的想象。
  一个入道使少女醉酒后往墙上打了个洞;一个上了岸的船幽灵没能坚守她的正直作派;一个被水里的生物补上的洞。这时的我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凝视着这番际遇的。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10-29(三)06:37:45 ID:u7gVite (PO主) [举报] No.67318959 管理
  我此后早晚都在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中来给金鱼喂食。金鱼也渐渐习惯了人,每当我的倒影映在水面上,它们就会抬起小小的鱼脸一张一合地动着嘴。我把手指贴在玻璃缸上,金鱼们就会转转悠悠地游过来。当看到它们身上的几块鳞片受到日光照射而闪闪发光时,我心头一震,产生了一种类似发现又类似空想的念头:我在那鲸鱼梦中所看到的于水中升起的金色,原来就是这个么。
  在我朦胧不辨的眼中,世间万物似乎净是纷纷扰扰全无意义。可若仔细观察,内里穿插了不可掉以轻心的玄机也说不准。这几条金鱼从今往后只要受他人观之于命莲寺,能观察出来的意蕴想必还另有答案吧。作为早已逝去无命消受的我,看到世间这番际遇的威力,就像看到了某种遥远而寂寥的东西。
  有一天晚上,内弟子们齐聚讲经堂坐在摆好食案的座位前。一轮徐徐站起,用一种仿佛要宣布重大事件般的正式语调谈起了在十叠木板室的架子上布设金鱼装饰一事。然后她格外欢喜地开始独自喊起了万岁。那时的我立刻跟着一轮喊出万岁。坐在角落的鵺也觉得有趣,加入进来呼喊。
  我觉得,在我上岸以来的千余年里,内里从未有改变过的,似乎独有一轮和鵺这两个人而已。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10-29(三)06:38:30 ID:u7gVite (PO主) [举报] No.67318960 管理
Part.1《墙洞》(完)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10-29(三)09:26:52 ID:u7gVite (PO主) [举报] No.67319452 管理
  越过撞钟台所在的山门往正下方的灌木丛里一钻,在那儿有一条供小妖怪们深夜翻出后院玩耍的隐藏小道。嫌绕着灌木丛走麻烦的我侧身挤去走这条狭窄的密道,径直穿到了库房的后院。沿着檐廊行进在深处折向拐角,我从泥地室的后门向厨房里望去,见到身穿围裙站在里面的一轮,和带着部下狸猫们背对我站在近处的猯藏大姐,她们俩正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10-29(三)09:28:39 ID:u7gVite (PO主) [举报] No.67319460 管理
  「有什么关系嘛,野狸猫们的饭团我是一样的捏!」
  「您听着」,一轮她人像是发表宣言般冷不防冒了句话出来。看来她们应该没争吵得太激烈,因此差点害我笑出了声。
  「一轮妹妹,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今天可不是去野餐的呀。这不是玩笑话」
  大姐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用既似困惑又似焦急的声音砸到一轮头上。这种声势的音浪并未能使一轮举手投降。她从低了一头多的地方瞪了回去,并伸出手指指着她。
  「您说什么,野餐、野餐的,说了一遍又一遍。把人当傻瓜的是你才是吧!失敬了」
  「但是,没人会用这么大的锅来煮饭的」
  在大姐一旁支起的那口在架在柴火上的大锅正升腾着热气。时值日头愈高热浪愈盛的大夏天,厨房里闷热得不宜久留。
  「要装进木餐盒里,正装满一盒半」
  「所以我都说你这就是野餐吧!老身这次是要去闯入敌人的领地啊」
  大姐所说的敌人,应该是指在早春的神灵骚动中从命莲寺的墓地里复活的那些古代道士们。信仰道教的人们既讨厌妖怪,也讨厌佛教。被鵺请来做保镖的大姐今天说要去调查那些人沉睡的地下灵庙。她穿着郑重其事的单衣,怀里揣着匕首。
  「但是,马上就要到午饭时间了。任谁都会饿的吧」
  一轮毫不在意大姐的装束说着理所当然的话。
  「话是没错……,但就算要做,做这么多也碍事,而且首先也吃不完」
  「不,把大姐您带来的狸猫也算上的话那就不够了」
  她的狸猫小弟们数起来有五只,正好奇地嗅探着厨房的角落四处打量。
  「不不,哪有那么傻的事……」
  「又把人当傻瓜」
  「狸猫哪有那么能吃啊!」
  「就算狸猫不能,对老鼠来说这点也不够啦」
  一轮说的老鼠指的应该是娜兹玲吧。虽然她看起来娇小,但这大胃王却是上多少饭都能吃光的。
  「说甚老鼠?」大姐音量突然拉高惊愕地大喊,走廊那边传来响子的声音复读着「说甚老鼠——」。一轮气呼呼地回答「就是老鼠呀」。
  觉得机会来了的我终于从后门走了进去,传达完跑腿的任务「我把娜兹玲叫来了。她说马上就到」。
  「村纱回来啦。便当这边也急着做,你快来帮忙」
  「你是说要带上小老鼠中的大将么」
  「您自己不也是狸猫中的大姐么。那家伙在暗处可是很有用的。有寅丸盯着她,若有吩咐也会听从吧……」
  「什么,连老虎也要跟过来吗」
  「嗯,有姐姐她盯着老虎那就一万个放心了」
  「姐姐……,那难道连一轮妹妹你也要一起去?」
  「嗯,有我,还有村纱也去。留守的是鵺和山彦」
  「是野餐啊……」
  见事情逐渐明朗,大姐到这时才挠了挠头勉力一笑。她终于把匕首扔到垒起的柴火上,嘴里说着「哎呀,服了你了,服了你了」从我进来的后门走出了厨房。我追在她的小弟们追随而去的尾巴后面,对她喊道「我会把一轮的看好的」。一轮在我后面说「反过来才对吧!」,更远处响子又在复喊着「反过来才对吧——」。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10-29(三)09:30:50 ID:u7gVite (PO主) [举报] No.67319473 管理
  一轮和我,还有中途赶来的娜兹玲一起帮忙把堆成山的饭团全装进到木餐盒里时,圣和寅丸亦已聚集在通往墓地的坡道入口即浴场前准备就绪了。木餐盒用包袱布裹起交由云山携带。
  大姐貌似是放弃了那件单衣,只用一根长长的肩带斜挂着一柄似是从佐渡带来的筒状电发光器械。至于她的狸猫小弟们看来已经被遣散回去了。
  娜兹玲像往常一样傲慢地打招呼说「呀,多关照」,大姐则从袖子里又掏出另一根小小的电发光筒,递给她说「暗处就靠你了,大将」。拿到这件外界珍品的娜兹玲一摸旋钮便看到筒的前端闪烁出光芒,于是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挥着手臂说「我们出发吧」。
  「地下的空间似乎颇为广阔。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大家都注意着点儿」
  圣用略带严肃的声调提醒大家,但当大家开始走上坡道时,寅丸却抬头望向天空,悠哉地说「天气这么好真是幸运呀」,队伍听完立刻就松弛下来了。大姐哼着「野餐咯,野餐咯」的怪调子走在最前面。听着听着,我也渐渐觉得像是和大家出游一样,于声声蝉鸣之下心情舒畅地踏上了路程。
  「一轮,你看积雨云。好漂亮呀」
  「是吗,难得村纱你会说些奇怪的话呢」
  「你不高兴吗?」
  「倒没有特别高兴……云不是每天都能见到么」
  「我以为入道使会喜欢有入道之称的积雨云呢」
  「村纱你喜欢船是吧」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10-29(三)09:31:44 ID:u7gVite (PO主) [举报] No.67319480 管理
  夏日的墓地里星星点点地开着赤红的彼岸花。迈过花丛继续往深处走,在或立或斜或横倒在地的石群当中,于正面方向看去可以见到独一根格外高耸的石柱。这是圣在这里停泊下船、开创命莲寺时,说是为了抑制地脉的邪气而设立的封印之塔。
  「封印,是不是没有起作用啊」
  我这么说,圣撅着嘴回了句「单是能镇住这一年之久就足以为之自豪了」。
  「而且,如果大张旗鼓地操办,反而有把沉睡中的术者唤醒过来的危险。正因如此,之前才会一直保持安静地进行管理。对死者来说,墓地和念佛才是最安详的归宿」
  圣一边解释,一边从袖子里取出卷轴递给寅丸。寅丸接过卷轴展开,向前迈出一步走到石柱跟前,口中开始低声诵读上面记载的经文。
  「这是解除封印所需的步骤。封印已经被巫女破坏了,所以现在只是打开通往灵庙的入口而已……」
  当她诵读完十多句长短不一的经文后,石柱向后缓无声地缓缓滑开,露出了下方一个约一丈高的竖坑。向下望去,深不见底的最下方有微光时隐时现。我感觉到在如同枯井一般的竖坑中有一股冰冷潮湿的风正微微流出。
  「哎呀,凉快咯。那么,有手电筒的老身来打头阵。同样有手电的老鼠大将就负责殿后吧」
  大姐说完就欢欢喜喜地跳进了坑里。从坑上面看着,大姐的影子飞快地变小,像大弓射出的箭准确命中遥远的靶心一样响起咚地一声,脚步声响起人也就落到了地。
  「那么第二位是我」寅丸说着跳了下去,也像刚才一样飞快变小落在了遥远的坑底地面。接着一轮和圣也跳了下去。在我蒙蒙胧地看着时,地面上只剩下我和娜兹玲了。人数骤减的墓地里空余蝉鸣声作响,我事到如今方才认识到此地是个了无生气的寂寞之地。
  当我把脚踏到坑边上时,听到坑里传来一轮的声音,喊着「快点下来呀」。听起来就像是从一个和这墓地不同的国度传来的。我横下心来从夏日阳光普照的炎热国度坠了下去,冰冷风声呼呼地在我耳边响起。下面的灵庙,搞不好比墓地更加了无生气。
  到达坑底后,我从鞋底的触感得知地面是用石块铺好的。
  抬头向上望去,晴朗的天空看起来像小小一轮蓝月。大家刚才还在舒畅地走着的夏日坡道,在这一瞬间感觉已经远去好些时候了。
  我收回视线面向前方,一条不见光线的横穴式通道向前方延伸着。面对突然闭锁于眼前的黑暗,我不由得「啊」了一声出来。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10-29(三)09:32:20 ID:u7gVite (PO主) [举报] No.67319485 管理
  一道明黄的光豁地从背后射来,照亮了前方的长长石制通道的同时,我的影子也被拉得又厚又长。回头一看是大姐打开了斜挂在肩上的电灯光筒。火一般的强光瞬间刺得我目不能睁。一轮和寅丸也抬起了手挡在脸前,只有圣毫不在意强光,感叹着「哇,真亮呀」,饶有兴趣地看着。
  娜兹玲排在队伍的最后下来,她和大姐的两束光线照亮了通道后,道旁的天花板、地面和侧壁光滑的石砌结构反射起来的光芒如海面一般的泛着青白色。通道很长,似乎越往前走坡度越斜向下。
  「这么大的结构,是怎么在地下建成的啊。这不是人力能够挖到的深度吧」
  我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口。
  「这是用术法改变了整个空间的性质咯。仙人是一如既往地喜欢这种违背常理的技艺啊」
  走在最前面开道的大姐边说着话边把木屐往铺路石上踩得嘭嘭作响。大姐她说是一如既往,可我觉得构筑这条通道的技艺本身就属于是十分古老的那种了。
  「他们这些仙人能穿墙而过、能从葫芦里放出马、能一头撞死在豆腐上、连死了都还能活过来」
  大姐的话我听了却分不清她是在开玩笑还是另有所指。一轮嘀咕了一句「怪哉」。而我却没搞懂怪哉在哪儿。
  我们依靠电发光筒的光芒谨小慎微地走在昏黑一片不见前路的石制通道里。持续行走直走到大腿根开始发热时,我才终于领悟到这条通道的异常之处。走在我前面的寅丸似乎也和我一样。
  「真是好长一条廊道呀。本来以为只是去附近看看的。早知道要走这么久我就该把长矛带上了」
  寅丸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做起了擦拭额头的动作。位于队伍末尾的娜兹玲用电发光筒的光线照起她主人黄黑夹杂的后脑勺,以木然的声音说道「长矛可不是用来当拐杖的」。
  「人一直在走,景色却一直不变,真是无聊啊。而且有股焦躁感。要是能飞过去就快了」
  我话音刚落,身后的一轮就用既像讥讽又像担心的语气对我说「算了吧,这里这么黑。到时候肯定得一头撞上天花板要我给你包扎的」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10-29(三)09:33:10 ID:u7gVite (PO主) [举报] No.67319491 管理
  中途休息过一次后又继续没完没了地走着,终于就要走完漫长的通道,所来到的是天花板和墙壁尽皆消失的一处巨大空间。即使尝试用电发光筒去照亮,在一片黑暗中也难以估算它的广阔。石砌的地面延伸向四周,在空间持续延伸的前方,又矗立着一扇巨大的石制大门。整扇门看起来面积足有命莲寺大殿的屋顶硬生竖起后那么大。
  「作为仅供安眠的设施,未免也太奢侈了吧」
  「墓地可不只是为了安眠才建造的。村纱你学得还不够呀」
  圣敏锐地捕捉到了我无心嘀咕出的一句,严厉地批评了我。
  飞至门前,其宏大带来的压迫感更甚。然而,这种压迫感仅限于其体积上的庞大而已,并不带有其他含义。这么一想,通往这扇门之前的一切夸大铺陈和庄严肃穆也变得可笑起来。大姐把光照向门扉,出现在门面之上的是两位巨大的人物,能看出那描绘的大概是武士。
  「真是大傻瓜搞的大傻门咯。一轮妹妹,能用入道把它打开吗」
  「嗯,我动起真格来,这种程度的不在话下」
  「那就请你动起真格把它打开吧。里面应该就是灵庙了」
  「好的。不过在开门之前,我们不如先在这里吃便当吧」
  话音方落,一轮就已经把云山抱着的木餐盒接了过来解开了包袱布。
  「喂喂,和尚坦荡荡固然羡煞旁人。可目的地近在眼前,人却裹足于门前,这像什么话咯。吃饭前不先活动下吗」
  「肚子饿了就使不出劲」
  「要使劲的又不是一轮妹妹你」
  「我要使劲的。我也要和云山一起推门。动真格就是指这么做」
  「好了明白了。吃饭吧。……服了你了,你这家伙」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10-29(三)09:34:04 ID:u7gVite (PO主) [举报] No.67319492 管理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一行人取下木餐盒围着坐下。揭开盖子一看,为数众多的饭团制作水平参差不齐。捏得形状漂亮呈三角形且大小也规整的是一轮的作品。呈三角形但可见米粒松散不整的是我的作品。还有一些比其他饭团大上一倍状如米袋的,那是娜兹玲的作品。
  快速确认了木餐盒里的内容后,大姐关掉了放在手边照明的电发光筒。紧贴在背后的黑暗瞬间吞噬了所有人。
  「好了,为了节约下回程要用的电池就这么开吃吧。所有人摸到什么饭团就吃什么。黑暗中也就无从分辨形状了吧」
  在大姐的提议下开始吃起黑暗锅,黑暗当中大家像是隔着很远在说话一样,此起彼伏的高声喧哗不绝于耳。
  「船长,这是你做的吧!盐放太多了!」这是娜兹玲的声音。我倒不觉得有那么咸,于是我回敬道「比起我做的,娜兹玲你那米袋形大饭团才是真的难以下咽呢」
  「嗯,这个大的容易散开是不太好。但是比起散开,不好的是馅料放太少了」这是大姐的声音。
  「什么馅料……有米饭捏好就够了」又是娜兹玲。
  「我已经吃了三个村纱做的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抓住吃的饭还是盐」这是寅丸的声音。我倒不觉得有那么咸。
  「大家太夸张了。这些木鱼花饭团全都做得很好吃」这是圣的声音。
  「姐姐,木鱼花饭团全是我做的」这是一轮的声音。
  「这个皱巴巴的东西是什么?」这是寅丸的声音。
  「嗯,是老身刚才把叶子揉成团混到箱子里的」这是大姐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了两声钝响,可以猜到是一轮和圣打了大姐。
  「不可以拿食物来玩」这是圣的声音。
  「我没拿食物玩。吃了老身玩具的是老虎呀」这是大姐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声钝响。
  在昏暗的地方吵吵闹闹地吃便当真是件快事。因为黑暗,一下会分不清这里是墓地下方亦或命莲寺的屋顶阁楼。每当听到谁的声音,声音传来的地方仿佛就会稍稍亮起,连同说话之人的神情也现出了模样。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10-29(三)09:34:35 ID:u7gVite (PO主) [举报] No.67319495 管理
  木餐盒终于席卷一空,大家都叹了口气闭上了嘴。不知从哪儿忽地吹来一阵冷风,气氛一下子变得像在墓地下方。吵吵闹闹的声音消散于无形,本应近在咫尺居于身旁的大家在这片寂静的黑暗中也无从加以辨识。往眼前挥手亦不可见,故我甚至不太清楚自己的身体是否仍存在于这世上。
  那巨大的黑暗毫不费力地填满了整个空间,当我意识到时,它已经逼近到了我的鼻尖。我不由得又「啊」了一声出来。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10-29(三)09:35:12 ID:u7gVite (PO主) [举报] No.67319502 管理
  舍弃海洋而踏上陆地的昔日的我,首先感受到最强烈的事,就是这个世界竟是如此地明亮。长时间漂泊在水底下的我,惊讶于晴天下的道路和人们的脸庞仿佛在我眼前熠熠生辉。
  然而,当把我从黑暗之地拯救出来的圣被封印在法界,我和我的船以及我的朋友一并被投入地底世界时,这次让我感到惊讶的却是那仿佛让人目不能视的黑暗。我由此明白了,眼睛从明亮适应黑暗,比从黑暗适应明亮需要更长的时间。好不容易开始适应光明世界的我,不得不再次于阴暗中摸黑度过翻倍的时间。往昔的海洋与往昔的陆地交替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两者的对比兴许让本就昏暗的地底显得更加黯淡。
  此后过去了一千年,我们终于回到了地面上。当我操控着船冲向明亮的世界时自己仍会感到惊讶。就像从黑暗海底浮上来的那天一样惊讶地看着道路和人们的脸庞。我心想,这种大落或是大起的经历,感受起来莫非是无论重复多少次都会如此强烈的吗。
  我会在走下竖坑凝视灵庙通道时发出「啊」的一声,以及会在吃完便当舒了一口气时发出「啊」的一声,完全是因为有着和这些过去的经历相同的感觉。
  我是个比他人记忆力更好的幽灵。我的意识总是于这一瞬间茫然地伫立在某个遥远无尽的地方,回顾并追溯自己记忆当中迄今为止目睹过的种种景象。我就这样感到自己首鼠两端地站在明与暗的界限上徘徊不定,总觉得自己在这事上是如此地不可靠。我猜想,自己在过去和未来所见到的景色,会在或明或暗两个世界中无休止地交替出现,并为此在心中抱有一种模糊的预感。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10-29(三)09:36:07 ID:u7gVite (PO主) [举报] No.67319513 管理
  一道明黄的光芒在不经意间冲入到我蒙蒙胧的意识中,遮盖在我眼前的那片黑暗迅速退去。在亮得刺痛的视野对面传来了寅丸的声音,说「太刺眼了」。我揉了揉眼睛,看到是大姐重新打开了她先前关掉的电发光筒。她依次照向了我、一轮和圣的脸,然后坏笑着说「你们这些灰头土脸的和尚们,文明之光怎么样呀」。
  「我眼睛好痛你快关掉」一轮毫不客气地说。圣则笑着说「果然是能看到大家的脸就能放心呀」。我虽什么也没说,但心里其实觉得这个狸猫大姐真是个豪杰。
  「好了,好久没像今天这么有趣了。到目的地看一眼就赶紧回程吧」
  大姐站起身来说道。
  「喂,一轮妹妹,饭也吃完了吧。该把那扇门打开了」
  「好啊,给您露一手吧」
  一轮站到门前,告诉我们这些站后面的人说有危险要离远点看。做好准备后,她将单手拿着的金环倏然举过头顶。金环周遭以猛烈的势头涌现出来一股白云,聚拢成了一团大小有如今天在坡道上看到的空中云朵般巨大的云入道形象。一轮将手放在门上向内推去,云入道的手也压了上去一起推门。
  远远望着她的我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纷纷说道「好厉害啊」、「响子看到了肯定也会高兴吧」、「以后再也不和一轮吵架了」。
  一轮和云山与门搏斗了大约有十秒钟,但我很快就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门还没有动起来的迹象,却有一股沉重的声音在整个空间中回响。那声音逐渐变大响得吓人,而后我们站立之处的石板地开始震动。就在我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时,一轮推着的那扇门伴随着轰鸣声向另一侧倾斜以致倒在地上,地面这时震得能把我们所有人都震飞起来。
  我瞪大了眼睛望去。从冲天尘土的对面,有无数或绿或蓝或紫或红各色光芒的神灵向外溢出,柔和而又迷幻地照亮了这一带。满溢的神灵们在这一带飞窜、散布、浮荡,将我们的视野如梦境般尽数包裹在内。如同星空一般。
  「唉,好累!我手法是不是有些生疏了?」
  于门行将倒下之际,一轮迅即飞开以躲避冲击。在她看清大门倒在地上后,便揉搓起肩膀来不肯停手,沐浴在神灵满溢的光芒中若无其事地信步归来。
  「老身只交代了让你把门打开而已,怎么会搞出这么大动静?」
  大姐的语气像是在责备,但她那映照在神灵光芒下的脸上却更像是欣喜不已。
  「因为用开的开不了这门,我也是没办法呀」
  「不是,我觉得倒也不是没办法……。可竟然会有人开不了门就把门整个推倒的」
  大姐说到这里便像是不堪再忍那样放声大笑起来。被她带动的我尽情地笑了出来。寅丸和娜兹玲也跟着笑了。
  「恐怕是被施加了强力的封印吧,既然是这样那就没问题了」圣也坦露出了痛快的神情。然而一轮却仍旧板着脸说「是因为我力气大呀」,大家又觉得好笑就又都笑了。
  在种种色彩的光芒中,大家一片哄笑,墓地之下的阴影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在这时,从刚才就一直压在我心头的那个异想天开的预感被我抛到了脑后。即使在我徘徊不定左右摇摆的时候,即使在我被打入黑暗地底的时候,我的朋友们确实都是以那一成不变的老实认真的面目示人的。我心想,她们果然是有在看着我的呀。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10-29(三)09:36:37 ID:u7gVite (PO主) [举报] No.67319517 管理
  越过倒下的门继续往深处走。在有神灵漂浮的圆筒状巨大空间里,矗立着一座似乎有十多层高的木结构塔。
  「真壮观啊」寅丸拖长了声音说道。
  「终于到终点咯」大姐咔咔地活动着脖子叹了口气。
  我们把这座塔视为灵庙,为入内调查而绕其周围走动,可却找不到类似入口的地方。塔的外壁净是复杂的雕刻,似乎并未留有门窗的位置。
  「是藏着宝物吗」娜兹玲转动着眼睛四下寻找。「不要做看着像贼一样的事」一轮瞪了娜兹玲一眼。圣警惕地说「不排除里面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但这个空间多的也只是神灵,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
  无论我们怎么在周围调查都没能找到进入塔内的线索,一天探险下来似乎就只进行了远足和摸黑吃便当两项便宣告结束了。大家都露出了有点扫兴又有点松了口气的表情,每个人交流起来都在话头或话尾先「唉呀呀」一番。
  就在我们捉着神灵来玩的时候,无意中转过头的我看到角落的墙壁上有一条足够让人钻进去的巨大裂缝。往里窥探能听到内里有空气回旋的呼呼声。看来这裂缝似乎是与地面的某个地方连通的。
  地面上现在应该到了傍晚。看家的鵺和响子可能已经看得厌烦跑出去玩了。我在想,回到寺里可得赶紧准备做晚饭了。今晚娜兹玲也要留宿,大家便可以一同齐聚于厨房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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