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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PO]No.53077333 - 无标题 - 都市怪谈


好像有点冷,我去把门guansaoijdizhxuiohdasohdegbasd

无标题 无名氏 2022-10-30(日)14:20:45 ID:nPtjHzw [举报] [订阅] [返回主串] No.53077333 [回应] 管理
泉晋镇西北口的界碑是什么时候立起来的?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东西啊,政府现在已经在调查这东西的来历了。
黑黢黢的,上面的字也看不清,有点瘆人。
无标题 无名氏 2023-07-18(二)18:42:05 ID:JbhdPU9 [举报] No.58670563 管理
无标题 无名氏 2023-11-06(一)11:21:33 ID:nPtjHzw (PO主) [举报] No.60081918 管理
我们从毛家口子回来几天里,一直坐在办公室翻看着龚支书留下的笔记,只是这些字看着几乎没什么意义,只是简单的日记罢了,Z看得心情烦躁,端起保温杯喝了口水,而我点了根塔尖,盯着那些日记试图找出来有什么意义。“我说,龚大娘给你的东西没错吧,这些流水账有什么意义啊,跟我们之前了解的东西一点也不沾边。”Z长叹一口气,“每天抽时间看这个东西,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马上开春了,我估计也够呛会有进展了。”


虽然我没说话,但我清楚Z说的也有道理,龚支书留下来的日记,详细记述了他任职期间大大小小的邻里琐事,有夫妻俩打架,有村口小青年的冲突,也有自留地外包的矛盾,却没有一件是和关帝庙和纸条有关系的。那个所谓的鸠占鹊巢的东西也只是我们从只言片语中提出来的猜测,最主要的依据还是苏志福的手记。


“我们必须出发了。”我掐灭了烟,披上大衣,Z疑惑地看着我,“出发?去哪啊?”“找毛家口子村长,现在。”Z拽住我,“你他妈的疯了?这事现在提都不让提,你还去找村长,这不是捅娄子去吗!”我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拿上车钥匙冲出派出所,“这次我自己去,以个人的身份去问问他,能问出什么是什么,老子偏偏不信邪,这世上哪那么多神神鬼鬼的?”


一路上我们两个都没说话,尽管我说自己要来,但Z还是开着车把我送到了村口,“你自己小心,晚上5点我会在这里接你,你要干什么我不管,如果我看不到你出现在村口我会直接叫人出警,记住,5点,无论你有没有问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都必须到这里和我汇合,我不能久留,你自己去吧。”说罢,Z开着车离开了毛家口子,我看着密布的乌云和嘴里的哈气,又点上了一根烟,“真他妈冷。”接着就往村子里走去。


年关已过,毛家口子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大部分人都求过签后出了村子,去别的地方做生意去了,路上零零散散的只有几个老人和个别小孩,好在没人注意到我,我沿着前段时间来的路,绕过了龚大娘的家,来到了村委会。明明马上开春了,这里还是一片荒凉,与村子里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我站在门口,心中犹豫要不要进去,一个粗厚的声音却在我身后响起。“你找谁?”我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转头一看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一手拿着铲子,身上都是泥巴,“我是隔壁村的大学生,来找下村长问问就业的情况。”虽然理由蹩脚,但眼下只能试试搪塞过去,对方疑惑地看着我,“不是本村的?那你快走吧,村里人不愿意看到外村人,待久了容易出事。”对方见我一个人,又见四周没有人,立刻催促我快些离开。“别这样,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和村长商量!”我见这大叔人还挺好的样子,塞了一根烟,向他祈求,对方拗不过我,心中也是焦急,立刻把我拉到锅炉房,又看了看四周后,把门关上了。我正准备问问他,看看能不能以他作为突破口,问出点什么事来,但这大叔接下来的话让我愣住了。


“小子,你千万别和别人说!好几年前死在龚支书家里的那个被认作是龚支书的人,就是毛家口子村长!”
无标题 无名氏 2023-11-10(五)00:09:14 ID:nPtjHzw (PO主) [举报] No.60128141 管理
当时我的脑子乱糟糟的,所有苏志福的手稿、纸条,在我眼里都成了一堆废纸。我想起来从Z的电脑里看见的龚大宏死去的面庞,不由得一阵抽搐,死的人是村长,那他妈的龚大宏去哪里了?之前的支书又哪去了?面前的大叔见我古怪的样子,不由得诧异起来,“小伙子,你没事吧?”我强装镇定,哆哆嗦嗦地从衣服兜里拿出来剩下的半包红河,给了他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根,“我没事…您能详细给我说说吗?”


“这事啊…也是挺久之前发生的了,外人都不知道,对外统一口径死的人是村支书龚大宏。但实际上死掉的是村长,那天我记得下大雪,我来这边打扫锅炉房,发现村长躲在办公室旁边找着什么东西,翻到了一张纸后它就跳了起来,然后直冲龚大宏家里就去了。”


“但是怪事就发生了,村长去了之后,龚大宏的死讯就传了出来,大家都说龚大宏心脏病发死了,村长带着村里人说他是因公殉职,稀里糊涂的扯了一堆不沾边的话。我当时听到消息也跟着其他人过去看,别人我不知道,但老子看的清清楚楚,死的人绝对是村长没错!”大叔猛嘬了一口烟后又喷出来一大口,我把头探过去,问道:“您怎么那么肯定死了的人是村长呢?”


这大叔也是一脸得意,但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偷听之后他就凑了过来,“我看你面善,正巧老子过两天就准备搬走这晦气地方了,我就把我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


“首先一个,村长右手中指头有道月牙形的伤疤,那是他在之前抽烟的时候不小心烫的,这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因此大家都认不出来的时候,只有我能确定他是村长。”


“再一个,龚大宏死后,村长直接人间蒸发了,村里人除了在他死的时候看到了他宣布龚大宏的死讯后就很少有人见过。所以,要么,村长死了,是有人假扮的村长,要么,就是村长变鬼了!”


“最后一个,也是我最确定的一件事。”


“在头段时间李洪死了以后,有人好像看到了龚大宏在关帝庙拜个财神爷!”


屋外下着大雪,炉火噼啪作响,我呆滞地听着故事,手中的烟头已经快烧到我的手指头上了,但我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这个大叔想了想,把一张发黄发旧的纸递给了我,上面用朱砂写了几个字,红的让人瘆得慌。


“朱伟有手记!”
无标题 无名氏 2023-11-11(六)00:47:14 ID:nPtjHzw (PO主) [举报] No.60140623 管理
田云铮的调查笔记
2023年10月15日

如果没有Z在旁边盯着,恐怕他那个朋友就已经被毛家口子的人扔到臭水沟里喂鱼了。还好发现的及时制止了村民的暴行,也幸亏他当时带着手枪,他那个同学…姑且叫A吧,身上挨了好几棍,脸上也被人打了几拳,所幸没什么大碍,但那个老锅炉工就没那么幸运了,后脑中了一棍,就算死不了可能也会落下个大出血。

回到调查笔记上来,Z说是在朱伟家门口找到的A和那个锅炉工,看样子A有了什么重大发现,不然也不可能逗留在毛家口子呆那么长时间,但现在也只能等他醒来以后再问了,重点是在朱伟他们家里找到的苏志福的手记。虽然有些不全,不过大致内容也应该可以认出来。

(以下为田云铮修复后的苏志福手记影印)

第四章:古时驿馆

驿馆,很多人都清楚,是古代官员用来传递消息、更换马匹、下榻歇脚之处,当然大家也明白一个事情,驿馆同客栈不同,它是在国家体制下运行的休息站,是非盈利性质的,那么,为什么我会把这个东西放到毛家口子的相关传说之中谈一谈呢?

商人外出做生意,路途遥远,中途难免会入住旅店,但根据我能找到的毛家口子的地方志中,并没有记载当地有客栈旅店一类的地方,而所有的书籍只指向了一个能够为来往的商旅提供休息场所的地方,就是泉晋镇下设在毛家口子的驿馆。根据明地方志记载,毛家口子的驿馆常驻官员在三到五位左右,也就是驿卒和驿丞加起来最多不超过五个人,这在毛家口子这样一个以经商出名的地方是极不合理的,我翻阅诸多材料,发现这些官员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都是毛家口子里的当地毛姓人,几乎无一例外,没有外姓人的记录。

似乎到这里一切都还说得过去,可能地方偏僻,没人愿意上任,愿意上任的也只有对本地较为熟悉的村民愿意混口饭吃。不过我还是发现了一些问题,出现在那空白的四个世纪中。

毛家口子的传说在毛小强的故事后几乎中断了快四百年,几乎没有任何一个流传下来的传说,但我在最后几天也就是11年的冬天,见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在毛家口子的关帝庙前,他告诉了我那个时候发生的一个故事。

在清初年间,毛家口子从战乱的灾祸中重新建立起来,村里人也从那个传说以后开始经商,而随着毛家口子名声越来越大,外地就有些人也希望在这里整份营生,也就是年关到元宵的时候,都会有一些戏班子或者是小买卖人来这里挣个几天钱。可就在那个时候,有一个不知名的戏班子来了这里,听当时的人说,这戏班子奇怪的很,大过年的时候,都是一片欢乐,唯独他们不声不响地,生怕自己被人看见,在村子周边搭了个小棚子,唱戏的几个戏子画的脸既不像京剧也不像川剧,煞是奇怪,戏班子也跟木头人似的没一点生气,二胡唢呐也和老乌鸦一样乱叫,至于唱的戏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叫什么《圣君大戏武财神》,从正月初一开始,这支戏班子就在这里唱戏一直到正月十五,白天不见踪影,晚上在庙会之前开始唱,一直唱到子夜。

但奇怪的是,尽管当时的很多村民向官府报案,却总是石沉大海,说“这戏班子唱财神爷也不犯王法,由他去。”怪哉,怪哉,这官府连动都不动,怎么知道唱的戏是关于财神爷的?那年以后,戏班子年年来唱戏,但毛家口子的人从第二年开始就见怪不怪,甚至有时候还会有很多村民去听听戏,说是能糊弄财神老爷,来年让他稀里糊涂多给自己点财运,也就是那年以后,毛家口子的驿馆,大部分驿卒都是当地人了。

我记录下来这个故事,并答应那个人一定一定查出这些事的原委,但我无法理解这些事情,细枝末节的故事,怪异的戏班子,被替换的财神爷,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影印结束)

这部分的内容给了我一些重要的线索,我总结下来以下几点。

1、毛小强以后的四个世纪并非完全空白,“戏班子”和关帝信仰以及财神信仰的紊乱从那时候开始了。
2、驿卒逐渐变成毛家口子人,这是个很重要的信息。
3、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人,向苏志福说了驿馆的故事,我们必须知道这个人是谁,不管他死没死!
4、驿馆与商道和纸条有没有什么直接或者是间接的联系?

等到A醒来,我要问问他。

话说回来,最近又要下大雪了,上面已经发下来了暴雪预警通知,可能这件事还要再拖一拖。但我感觉,已经近了。

任何层面的。
无标题 无名氏 2023-11-17(五)22:31:20 ID:nPtjHzw (PO主) [举报] No.60220880 管理
Z的日记
2023年11月1日 天气:小雪
A的情况还好,躺了一个晚上好多了,现在能说话了,本来还想和他谈谈一些事,但所长让我先不要着急,让他好好修养一下,这小子自己去打探结果差点出事,不过还好有所收获,那张手记给了我们几个新的方向,比如那个戏班子。之前的手记和访谈记录里就有谈到,不过我们一直被苏志福的手记所吸引就没有着重考虑,现在看来,这个所谓的戏班子是我们要去考察的重点之一了。


说起来,今天开始下雪了,不知不觉这件事已经过去快一年了,好在今年没有什么其他恶性事件,我们也能用额外的时间去考虑这件事。所长上午出去转了一圈,好像有了什么新发现,不过还没有给我说就又出去了。


打了电话问了附近的几个村子的联络人,他们似乎对这个戏班子有所耳闻,但真正见过的没有几个,基本上都是在过年的时候路过毛家口子才听到那边的唱戏声,而且基本上只要路过都会有,不过因为他们对戏曲不感兴趣所以没有去戏棚子那边完整地听一遍。下一步就是找那些对戏曲文化感兴趣的老人了,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代理镇长最近也忧心忡忡,经常来我们这里问问商道的事情,可能是因为他的姑姑住在毛家口子,所以对这件事这么上心,倒也是,替了上一任镇长留下来的烂摊子,接着还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的心情估计也不好,不过我们能做的也只是等着我那个同学醒来了。

待办事项:
找朱伟()
找戏班子()
询问戏班子的情况()
盯紧毛家口子()
无标题 无名氏 2023-11-17(五)22:32:27 ID:nPtjHzw (PO主) [举报] No.60220896 管理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镇上的卫生所里了,旁边是和我交谈的锅炉工,昏迷不醒,而我身上还隐隐作痛,那群村民确实是下死手了,如果不是听到了一声枪响,我感觉自己可能会死在那里。我看着手里的那张黄纸上的朱砂字,开始思考起来,“看来朱伟那家伙确实隐瞒了一些东西,那张手记就是证据。不过这样的话…朱伟就很危险了,看样子得让Z去盯一盯,不然照毛家口子的情况,再弄一次被打死也是有可能的。”


我爬起床,看着旁边昏死过去的老锅炉工,心情有点复杂。刚伸手摸兜想抽根烟,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是所长田云铮,Z还有一个个子高高的中年人,“这位是泉晋镇代理镇长郭兴友,不用紧张,咱们还是和往常一样讨论案件。”我点点头,那个中年人也是笑了笑,拉了把椅子坐了上去。“我们先说一下你的情况,就不废话了,那个老锅炉工都和你说了什么?”田云铮喝了口茶水,而我则把那个锅炉工告诉我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包括龚大宏的尸体不是他本人而是村长,以及那个老锅炉工的证据,“但问题是,那具尸体已经在几年前就被烧掉了,我们没办法去取证。”Z无奈地说,而郭兴友则点了根烟,摇了摇头,“就算有证据证明龚大宏没死,我们也没有他的线索,或者说是村长的线索。据我所知,他们现在的村长在外地,一直通过和村委会的人电话联系主持村里的事情。”


“那有没有电话的ip地址?”田云铮问道,郭兴友又摇摇头,“没有,据说这个村长经常更换打电话的地点,有时候是在省外,有时候是在附近的村子,我们询问的时候那里的村民却又一口咬定没有这样的人出现,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有一个新方向可以考察了。”Z点点头,“没错,问问他们有没有和龚大宏长相相似的人来过,我去安排人。”说罢Z离开了病房。而我想到一些事情,问道:“朱伟的那篇手记,你们找到了吗?”


田云铮放下杯子,点点头,“嗯,你出事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了那张纸,又叫了两个附近的警员立刻去朱伟家里找他,那家伙最近准备出趟远门,现在已经被我们带到所里保护起来了,那张手记也在他的行李箱里被发现,不过他始终不肯告诉我们是从哪里得到的这张手记。”


“那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做?”郭兴友转头看向田云铮,后者捏着茶杯,见旁边没有别人,把头凑了过来。但想了想还是缩了回去,拿出手机打了一段文字,片刻后把手机里的备忘录展示给我们看。


“先去找戏班子,再去找龚大宏,最后锁住赵全佳和岳晋旭。”我想问些什么,思索以后说道,“前两个我理解,最后一个,你的理由是什么?”田云铮把备忘录清空,很快地打了四个字。


“有人说谎。”
无标题 无名氏 2023-11-20(一)23:48:31 ID:nPtjHzw (PO主) [举报] No.60257969 管理
因为没什么致命伤,我很快就出院了,而那个老锅炉工则需要继续看护,“不需要派人看着他吗?”在前往隔壁村子的时候我问Z,他摇了摇头,“不是不需要,是抽不出来人,最近快到年底了,镇子附近的案子也得清一清,年底冲业绩,这种一年前的悬案除了我们专案组的几个人外,再没别的人关心了,哦对了,去年来参加审问的那两个市里的警员,这两天又被抽调过来了,听说那个王进在B市进修来着,一回市里就又被抽调过来了,看样子应该是所长向上面反映情况了,不过话说回来,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关系。”


我们今天去的村子叫虎口浜,据说疑似有那个戏班子的踪迹,于是所长让Z出发探探情况,我也顺便跟了上来。“话说回来,你的考试怎么样?”我摇摇头点了根烟,“一团浆糊,我妈让我再考一年,嫌我报的太高,我就没办法,今年再试一年,该准备的也准备了。”“那你下个月末不得在市里啊。”“所以到时候得你来给我报信了。”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很快到了虎口浜。这里看着比毛家口子规模小一些,天上的雪花一点点落下。“话说回来,最近乡里下发了暴雪通知,这段时间可能会有一场大雪。”Z看着车窗外飘落的雪花说道,我点点头,前几天也有镇上的工作人员给我打过电话,让家里人提前做好准备。“不知道这次雪会下到什么时候。”


我们在虎口浜的村委会停了下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走出来迎接我们,“张大爷麻烦你了,我们是镇里派来调查一个案子的,是去年的时候毛家口子商道案,我们想知道一个经常在过年期间出现的戏班子的事情。”张大爷点了点头,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进来吧,我已经把东西都整理好了。”


张大爷把我带进办公室后就离开了,说是要回家帮老伴收拾院子,“那个戏班子我们只是听说过,村长以前对这件事很感兴趣所以整理过一些材料,不过照他所说,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至于那个戏班子的踪迹更不用说了。”我和Z坐了下来,久违地一起翻看着这些材料。


(以下为虎口浜村长整理的戏班子资料)
整理日期:2013年12月18日
整理内容:“毛家口子戏班传说——红脸关公”
我小的时候,就听有人说过,毛家口子那里有个奇怪的戏班子,说是演关公,我那时候特别喜欢三国,所以就对这件事很感兴趣,三年级冬天的时候,我逃学了一次,特地前往毛家口子希望能看到那个戏班子。按着村里老人说的,那个戏班子可能在年前就会做准备来到那里了,我从村里的小道离开,绕道到了毛家口子的商道,却不太敢进去,因为毕竟那里的人对这条道路十分敏感,我不确定他们是否欢迎外村人,我就在道边的树丛里蹲着,想着怎么样能进村里。


不过没过几分钟,我当时就看见了那支戏班,那是我见过最不像戏班的戏班子,支着个白棚,像是要出殡一般,隐隐约约看见几个演员,在路边坐好后开始化妆,我看到了我心心念念的红脸关公,但和我想象的义薄云天忠肝义胆的关云长一点也不一样,那个“关公”凶神恶煞的,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而那个财神爷更是化的像哭丧一样,我太害怕了,想要离开,但又怕被人发现,只好在这里蹲着,一边偷瞄着那里。


戏班子很快就过去了,我想赶快离开这里,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没走几步就看到了毛家口子,还有那个关帝庙,现在想来我当时绝对没有听错,那个庙里当时吹着唢呐,拉着二胡,在高处看好像还能看到戏班子的白棚。回到家里,我和家里人说了这事,我爹差点给我打死,让我以后没事不许再去毛家口子,也不许过问他们村的晦气事。


长大了以后我去镇里念书,听老师讲过一些毛家口子的传闻,他们所说的传说有一个新奇的版本,是说在古时候不知道哪个朝代,财神爷突然就不保佑毛家口子的人,他们家家户户穷的叮当响,而关二爷显灵,用青龙刀将财神爷的胡子给砍了下来,再给当地人一些指引,这才让毛家口子的人重新有了财运,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老师过段时间就离职去城里了,也再没他的消息。


听过这个传说以后,我有一次去毛家口子交流工作,他们村民不太欢迎我,我也不想在这个是非之地多留,很快我就要离开村子,却看见几个年轻人,他们拿着一些唱戏的道具,有青龙刀,小官帽什么的,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两个人,一个白白净净的,看着不像本地人,另一个看着挺年轻却胡子拉碴的,一只手还一直按着手腕和膝盖的关节,剩下两个人也和他们相差无几,不过记得不太清楚了,只是看了一眼后,毛家口子的村长呵斥我让我快点走。


那年好像也是下雪吧,今年的雪也挺大的。


整理日期:2015年1月28日
整理内容:一张破旧的纸,上面依稀能看见几个字,“手记”。
(一张手记的照片,不过只有一张的两面,而且比较破旧了)

这张手记是毛家口子的村长托人给我送过来的,不过上面的字迹很模糊了,我也只能依稀看见一些,他还托人给我带来一句话。“这东西在我们这留不住,我很想把它毁了,但想了想还是先留下,总感觉有用,你保存后,说不定以后会有人用上它。”


总之我尽量复原了这张手记的内容,不过还是有所缺失。

复原内容如下:
苏志福手记:第三章——商者■■
商人,一切事情都可以商量的人,在古代属于最低贱的人群,却是最有机会享受富贵的人群,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多人在地位和享乐之间,选择了■■。而毛家口子,无疑也是如此。


我,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了,自从商道回来以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有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醒来以后,就是去毛家口子,一天又一天,看着那条路,还有那个庙,还有那个人。他给我一点钱,让我好好照顾自己,可我甚至已经看不见活着的机会了,这点钱,能填补些什么吗?


我不在乎这庸俗的一切,我不是那些人,我是我,我是■■■,我还活着,我确实活着。我没有听到唢呐声和唱戏声,说明我还没有■■■■。


商人为了维护他们的利益,会先去找■,然后去庙里求签,这个顺序错不得,一旦错误,轻者家中祸事不断,重者身死不得超生。所以无论是祂所带来的强烈的诱惑,还是为了自己不会横死,商人会绝不出错地完成这些步骤,从而获得让人眼红的利益。


对!没错!就是它!

(手记内容结束)


整理时间:2016年11月25日
整理内容:照片几张
(已经开始发旧的几张照片,有些贴近距离的角度)


我拿起档案袋里的这几张照片,递给Z,他紧紧地盯着照片,有些错愕。“我没有看错吧。”我点点头,把照片放到桌子上,上面是四个人,其中两个人我们见过,另外两个人中Z确认过照片。


“岳晋旭,宋桥,龚大宏,还有…苏志福。”Z咬紧牙关一点一点说道。“他们,为什么会穿着戏服?”


“还有,时间明明是2016年,为什么苏志福也在,你不是说他2013年就死了吗?”
无标题 无名氏 2023-11-26(日)10:16:56 ID:nPtjHzw (PO主) [举报] No.60320512 管理
田云铮的调查日记
2023年11月3日
天气:大雪
调查内容:赵全佳监视记录,岳晋旭审问记录
调查人:田云铮,于焕秋,王进

第一部分:

手下安排的人昨天提交了对赵全佳的监视记录,我们在他的住所周围安装了四个摄像头,并且安排了三个警员跟踪他,已经过了一周左右的时间,目前来说没有什么异常记录,整理了几个赵全佳的异常行为。

1、10月27日,赵全佳在自己的店里接待了两个毛家口子村民,根据跟踪的警员报告,赵全佳在两个人进来以后特地在周围看了一圈,在没有发现警员后带着人来到他的山货店的内屋,两个小时以后,那两个毛家口子村民才离开。
2、10月30日,赵全佳在毛家口子内散步,中间来到了毛三生前的住所,尝试进入,因周围有其他人而放弃,随后来到关帝庙门口拜了一拜后离开,离开之前把一张空白的求签纸投进关帝庙门口的规矩石碑处。
3、11月1日,在下雪天里前往商道附近,看到没有警员看管赵全佳进入商道之中,来回走了一趟后,突然奔跑起来回到家中,之后从家里出来蹲坐在门口抽烟,用树枝在地上画一些东西,随后打扫干净回到家中。

这些是跟踪赵全佳以来他所做的一些奇怪举动,据走访过的与赵全佳有过生意往来的人的证词,赵全佳今年的山货数量上减少了许多,并且有的山货在库房中一段时间后不翼而飞,于是他的许多商业伙伴今年就没有在他这里进货,觉得是他找人把货偷走了。

近期工作安排
1、尝试寻找那两个与赵全佳有所联系的村民,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了解赵全佳近况。
2、深访关帝庙
3、最近风声紧,可能要停止一段时间的人员跟踪,加装一个隐蔽一些的摄像头。

第二部分:对岳晋旭的审讯

审讯人:于焕秋,王进

于:知道我们今天叫你是什么事吗?
岳:我不清楚,但你们应该没有这样的权限了吧。
于:这你无需知道,你来看看这张照片。
(向岳晋旭展示虎口浜调查的照片)
岳: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拍的,这上面的人也不是我。
于:我不会逼你,但我们有件事想问问你,这个苏志福据案件卷宗记载早在2013年就死在了毛家口子的商道,那这个人是谁?
岳:(沉默)
于:我没有说过这张照片的人是你,不过现在这张照片里的人有两个已经死了,一个在外地,唯一的人还说不是自己,你的意思是,这张于2016年11月25日用摄像机拍摄的照片,是某个人造假出来的?
岳:(沉默)
于:沉默没有用的,凭这张照片,我们可以扣留你一段时间。
岳:他确实死了,你们的尸检报告应该有。
于:这我知道。
岳:但那也确实是他,只不过不是他。
于:你能说的明白一点吗?
岳:警官,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顺便说一句,龚大宏也是死了,但他还是他。
王:只有这些?
岳:只有这些。
于:那关于戏班子,你知道些什么?
岳:你可以理解为一种信仰,毛家口子传承很多年的信仰。
于:鉴于你隐瞒信息的行为,我还要追问一个问题,为什么毛家口子的人要执着于那个手记,那里面到底记录了些什么秘密?
岳:祂。
于:哪个他?
岳:是关帝圣君。
无标题 无名氏 2023-11-26(日)10:26:14 ID:nPtjHzw (PO主) [举报] No.60320596 管理
>>No.60320571
不要急( ゚ 3゚)故事还是要想想
无标题 无名氏 2023-12-02(六)22:42:20 ID:nPtjHzw (PO主) [举报] No.60400624 管理
“你是说,那个岳晋旭其实是知情的,因为一些原因隐瞒了起来是吗?”在回派出所的路上我问道,Z点点头,“这家伙一直在打谜语,云里雾里的,所长已经在找资料来看看这家伙说的东西有没有什么突破口,虎口浜的戏班子资料可能是附近最全的了,至于关二爷,如果我们不能进入毛家口子的关帝庙,那么这件事的关键点肯定不得而知,苏志福的手记还有几个章节的内容没有发现,比如我们觉得最重要的求签保平安,还有那个语意不明的人网难脱,以及他在结尾说了些什么,这都是我们要找到的东西,如果仅凭这些鸡零狗碎的事去给毛家口子人定罪,那上面绝对会先把我们炒了。”


我看了一眼审讯资料,把它放在车座上,“他说的很晦涩,但是又感觉有些东西可以推断出来,比如说苏志福死了,他不是他,简单来想是不是他已经被上身了?而龚大宏我们可以从那个老锅炉工的证词来看,他还是他,意思是不是他还活着,伪装成毛家口子村长来安排工作,他之前是干村支书的,村长的工作应该也不在话下。”Z一拐弯进了镇派出所的院子里,“都有道理,但是最关键的是我们没有证据,这些东西都是片面之词,我们现在去找老田,看看他有什么新东西。”


在小楼里拐了几次我们来到了所长办公室,却看见他的门虚掩着,我们两个对着门缝看了一眼,却发现没有人。我看向田云铮的办公桌,上面有一张纸,我拿了起来,上面赫然写着几行字。


“泉晋镇商道规矩,守则生,违则死”


“这是那个求签纸?!”Z惊呼一声,我点点头,看向下面的规矩。


“向关二爷祈祷的时候要心地诚恳”
“把财神爷的胡子收好”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了追求。”
“别再看了,走吧。”


“这几句话不太像之前的规矩,更像是另一个人提出来的警告。”我看了一眼纸条说道,Z点点头,在办公室翻找着,看看田云铮有没有留下来什么有用的信息,“茶杯是空的,看样子他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但是他去了哪里?所长应该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他肯定是有了重要的线索才离开,否则他一定会找我们商量对策。”Z翻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而我坐在沙发上,开始回忆起近期调查的一些细节。


“那个调查日记,你有看过吧。上面是不是说了一个田云铮可能的去处。”Z思考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你不会是说,所长去了关帝庙求了签?”我点点头,随后摊开那张求签纸,“这个签上面的规矩和李洪还有毛三的那张不太一样,前两个是涉及商道的规矩,但最后两条,却更像是一种警告。”我坐了下来,感觉冷静了一些,点上一根烟,“那么我们再大胆推测一下,从目前的毛家口子情况和田云铮留下了求签纸来看,我们去关帝庙求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Z倒抽了一口冷气,而我则继续抽着烟,“我们要好好盘算,田云铮不见了可能是去调查,也可能遇到了危险没法脱身,总而言之现在呆在这里不是办法,必须动起来,拖一分钟都是危险。”


Z坐在沙发上,片刻后站了起来,“我去叫王进和于焕秋。”我点点头,目前来说我们还需要帮手,但最好是参与过这件事的人,王进他们两个都是和田云铮一起共事过的,因此还算是值得信赖。过了一会,Z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这个戴眼镜的,是于焕秋,旁边这位瘦高个就是王进,他们之前和所长也是同学,这个是我的好朋友,不用担心他会泄露出去。”王进点点头,随后摊开了毛家口子的地图。


“你们看,关帝庙在村庄东北角,而西面的湖这两天已经冻上了。”王进看着我们,目的不言而喻。“开车绕道到毛家口子西口,再穿湖潜入村子里到关帝庙附近,打听所长的消息是吧。”Z说道,“没错,事不宜迟,来不及向镇长汇报了,我们先出发。”


十一月份的天气太冷了,况且之前还下过雪,湖面上结了层冰的同时还有一层厚厚的雪,我们四个人一路开车绕过村庄,躲过了村口几个不怀好意人的目光,来到了湖边,确认四周没有村民跟踪后开始拿着望远镜盯着湖对岸的村庄,“离关帝庙还有不少距离,就算过湖也得直穿村庄,怎么搞?”于焕秋问道。“我觉得等着吧,等到天色黑一点混进村里面,这样行动也方便一点,不容易被人发现。”王进接过望远镜看着村庄说道。


我们几个坐在车里开着热风,轮流值班看守附近有没有其他人来,连灯都不敢开,每个人都睡一会保持状态,晚上九点左右的时候,轮到我值班看守,再过一个小时左右我们就准备潜入村庄了,我心里不禁忐忑起来,湖面白茫茫的一片全是积雪,有点看不清湖对岸有没有人,我打了个哈欠,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我摸出来看到上面显示的一条短信,困意一扫而光。


“别再问了,走吧。”这上面的内容和田云铮桌子上的条子内容一模一样。发件人是一个省外的手机号,可他是谁?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看着四周,并且敲了敲车窗,王进几人也收拾好东西下了车。“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Z问我,而我摇摇头,继续死死地盯着湖对岸的毛家口子,“不能再躲了,这一次一定要查清楚。”我咬着牙关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楚的声音说道。
无标题 无名氏 2023-12-04(一)19:46:10 ID:nPtjHzw (PO主) [举报] No.60421775 管理
于焕秋的调查报告
2023年11月5日晚上10:38
天气:小雪
调查内容:泉晋镇毛家口子关帝庙探访记录
协同人员:甄兆昂,王进,A

本次调查我与王进三人前往毛家口子关帝庙进行深度调查,途中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在凌晨12点36分离开关帝庙,并将所获得的内容整理成调查报告提交。

晚上22时38分,我四人穿过毛家口子西侧的湖,潜入至毛家口子村庄中,未被村民发现。

晚上22时53分,进入毛家口子安康路,这里是毛家口子中心的一条道路,向东走进入祥宁路再向北走就到关帝庙了。这时候甄兆昂说在后方看到了一个人影,于是我们提出分头行动,王进和A一起向北进入关帝庙,我和甄兆昂向村南的村委会进发,在这里蹲点并向王进两人提供信息,并约定好每5分钟互相拍摄照片以证明安全。

晚上23时04分,我与甄兆昂来到了村委会并选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蹲点,跟踪的黑影并没有跟上来,我们有些担心,给王进二人发送照片,这个时候他们发给我关帝庙门口石碑的照片,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一些规矩还有卦象,看样子应该是通过卜卦来选定规矩。

晚上23时12分,因为他们没有及时发送消息,我和甄兆昂决定前往关帝庙,我们尽量选择没有灯光和行人的地方,一路上没有遇到其他人。

晚上23时18分,我们来到了关帝庙门口,我们看到了王进他们拍摄的石碑,上面的确有许多卦象以及对应的规矩。
(拍摄照片:关帝庙前的石碑)

晚上23时25分,我们最终决定潜入关帝庙寻找他们两人,以防出现意外。关帝庙的整体规模较大,门院种了几棵松树,经过排查没有其他人隐藏的痕迹,随后我们进入正厅,这里是其他人上香火和求签的地方,经过排查没有什么隐藏的暗道或机关。

晚上23时31分,A发来了照片,是关帝庙二层的照片,里面是关帝圣君的神像,这个时候我们还确认他们二人的行踪,并发信息让他们在二层等待我们汇合。
(拍摄照片:关帝圣君神像——长2米,宽1.3米,与日常所见的关帝圣君较为相似,不过奇怪的是似乎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不见了。)

晚上23时34分,我们进入关帝庙二层,却并没有发现A和王进的踪迹,于是我们立即向镇派出所的几个值班民警取得联系,要求带上武器立即支援,我与甄兆昂继续上楼,对二楼没有排查,因为这里只有一个关帝圣君神像和供奉的香炉,且有排查过的痕迹。

晚上23时41分,我们进入关帝庙第三层,也是关帝庙的最后一层,在这里我们看见了财神爷的神像,但这个神像相貌奇特,脸部呈京剧脸谱妆,却不像是财神爷的妆容,更像二层的关帝圣君的脸,在神像前,王进昏迷,A正跪拜在财神像前的垫子上,嘴里在念叨着什么。

晚上23时49分,撤离关帝庙,与支援的民警汇合,王进处于昏迷状态但很快有了意识,不过也只能含糊地说着什么“商道”“苏志福”,而A也点点头,没有说更多。我看到他的手里捏着一个条子,居然是和先前所看到的签相类似。
(拍摄照片:A手里的求签)
内容如下:
人死不复生
钱比生命贵
他没死
祂也没死

报告人:于焕秋
签字盖章:田云铮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1-09(二)17:57:27 ID:nPtjHzw (PO主) [举报] No.60800558 管理
Z的备忘录
2023年12月25日
天气:阴

从毛家口子回来已经一个多月了,A那家伙还是不肯和我说那里的事情,除了他以外,没有人再窥见过那里的秘密,王进昏迷,我和于焕秋晚一步,唯一一个清醒的人却不肯说出来他的所见所闻,我们还没有办法将这件事情声张,一是防止毛家口子的报复,二是为了稳定他的情绪,最好能循序渐进地让他说出来那些事情。

所长三天前回来了,带回来一些资料,大多数没有什么用,只有几封信件还算有用。我们问他去了哪里,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再次离开了派出所。我们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记录一下信件的内容吧。

(信件一)
老朱:
你委托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查好了,如果我调查的没错,那个姓苏的小子确实已经把最后一本手记放到外地了,只是还不知道下落,我在外面很好,给李洪的条子也不要出岔子,掉包的时候小心一些别让人看出马脚。
记住,他的死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心里一定要记住,他的死是一个意外,如果你不相信,死的就会是你我了。
记好了!就算是看这封信的时候也是!!

(信件二,有大量涂抹痕迹)
赵老板:
货物清点好了,但一定要去■■那里送吗?村里人说那里很久都不通了,如果要去的话一定要去拜拜二爷,真的管用吗?
还有,这次的费用我要多拿一万块,老伴的病已经不能拖了,这次多要一些我就准备带她去省城看病了。
希望保险单的事你也多上一些心,你的事情我可知道。■■■■■……(一大串涂抹痕迹)。
总之,■■说的那些事我都处理好了,希望你能遵守诺言。
(署名:李洪)

(信件三)
苏志福:
你的书籍对我们造成了严重困扰,现希望你停止出版并销毁,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关于财神和关帝圣君的内容,我们不会反对,但求签内容一定要删除!好自为之!

这些信件内容各不相同,第一和第三封信没有署名,第二封是李洪写给赵全佳的信,两个人就一些事情产生摩擦,而造成李洪死亡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朱伟,掉包求签条的人极可能是他。但那个死掉的“他”究竟是谁,是李洪吗?还是苏志福,我不是很确定,这就要问问所长了。

再看看第一和第三封信,苏志福应该把一本手记放在了外地,同时有一个人正在外地追查这本手记,并且与朱伟有着很紧密的联系,第三封信则是对苏志福的恐吓信,但说实话,我觉得这封信很奇怪,我自己感觉这封信一半是反应激烈的恐吓,另一部分是对一部分内容的劝解,这就很让人困惑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真的出自一个人之手?并且这封信没有任何涂改,笔迹也大体相似,应该是出自一个人之手,难不成这人有精神分裂吗?回到信件上来,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点,这封信说了关于财神和关帝圣君的内容是可以保留下来的,那么我觉得我们之前的探索内容很可能出了问题,也许关二爷和财神爷压根就不是整件事情的重点,或许回到本来的方向上,求签才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内容。

兜兜转转,又是求签的内容。调查的方向差不多也明朗了。

未完成事项:
试着让A说出实情()
找到所长()
再次审讯朱伟,赵全佳()
把已有的求签收集、整理好()

希望一切顺利。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2-08(四)20:58:56 ID:nPtjHzw (PO主) [举报] No.61168886 管理
田云铮的屋子不大,屋子里随处可见的只有卷宗,一些生活用品堆放在屋子里,虽然有些冗杂但并不凌乱。“找个地方坐吧,这段时间没收拾,将就一下。”我点点头,坐在沙发上打量起来茶几上的几张照片。


“龚大宏的照片。”田云铮倒了杯水后说道,随后指了指旁边的几张照片。“看看这几个。”我顺着他的方向拿起来那几张照片,一张监控截图,还有几张看上去是随身相机拍的。“这段时间,我去了旁边省的城市,顺着之前的线索调查,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


“这座城市是毛家口子一些青年人打工的地方,同时有些人也会来这里卖货,毛三之前离开的时候,曾经去过这座城市,虽然只待了两天,但是这个情报会有些价值,具体有价值在什么地方……”田云铮喝了口水,接着指下一张照片。“看看他见过谁。”我拿起来那几张照片,那副面孔我可以说再熟悉不过了。“龚大宏,那个死人。”我回答道。“不错,毛三确实见过龚大宏。姑且不谈这个人为什么还活着,他们聊天的内容我很感兴趣。”田云铮接着说道,“我在那座城市排查了一番,没有什么成果,几个叫龚大宏的重名的人我也都排除了,所以我接着把调查方向转向了另一处。”田云铮又从茶几下拿出一个纸袋。“关键线索,我和你交换。”


“交换什么?”我有些紧张,田云铮却是狡猾地笑了,“那晚上的事。”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果然还是要说吗?“小子,现在我和所长共用一个身体,别想着能骗我,现世人的智慧,加上我的经历,你说的有什么不对我都会知道。”田云铮换了一个口气说道,一听就是张九千那个老家伙。我叹了口气,给他讲述了那晚上发生的事。


和Z与于焕秋分开以后,我和王进一点点向关帝庙前进,中间没有遇见人,但王进一直感觉不对劲,总觉得后面有人在盯着我们,说不上来的诡异,不过按照他的说法,那应该不是“鬼”,而是一个普通人。我们一路向前,最终到了关帝庙门口,看到了那个卜卦求签的石碑。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上面的卦象加上了一些旧纸条,上面写了一些规矩,都是走商道的人要遵守的,和我们之前调查的东西基本差不多。”田云铮挑了挑眉毛,似乎在思索一些什么,他示意我接着往下说。“我们进了庙里,第一层就是烧香求佛的地方,当然求的肯定是关二爷了,我们排查过了,没有什么多余的线索。”


“但是这里很不对劲!”我突然大喊道,想起来那天的怪异场景,“关二爷手上拿着青龙刀,那很正常,我们看了一圈,准备上楼,回头的一瞬间我们发现那把青龙刀不见了!”田云铮睁大了眼睛,“那么就是说,于焕秋他们两个看见的,那个青龙刀就是在你们要上楼的时候消失不见的?”我点点头,按照Z他们的笔记来看就是如此。“那是怎么消失的?”我摇摇头,“我只能感觉到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就只能和王进一起上楼了。”


二楼的情况也相差无几,只有一个供奉的香炉和神像,像是一个微缩版的大厅,没有什么东西,我和王进感觉到可能距离一些不得了的东西越来越近了,就赶忙上了三楼。“看样子,三楼的东西很重要了。”田云铮说道,我也点点头,喝了口水,舒了口气后颤声说道:“三楼那个财神爷,我不知道为什么,祂拿着一楼大厅的,关二爷的刀。”


田云铮眼神开始交错不定,显得有些错愕,而我依旧在回忆那个时候,“王进还是保持着冷静,他带了警棍,拔出来对着财神像,让我对周围保持警戒,尤其是楼梯口的位置,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重重昏倒在了地上,我甚至连发生了都不知道,只能拿着警棍在那里站着,什么都做不了。”


“更匪夷所思的事情是,我的手机这时候来了消息。是一个外地号码,如果我们的推测没错的话应该就是龚大宏了。”“内容是什么?”


“替他祈祷吧,兴许它会放过他。”我点上了一根烟,让烟圈在整个屋子里弥漫着。“所以这就是你在那里跪下的原因吗?”田云铮十分严肃地问道,我点了点头,至此,我把我知道的事情基本上都说了出来,同时也在自己的脑海里把整个事件又一次捋了一遍。


死掉的李洪,为了老伴,铤而走险踏上商道,却因为一些人的目的而暴死;为了解开毛家口子秘密的苏志福,他的手记到底在什么地方,那剩下的内容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能让整个毛家口子对他进行疯狂的报复,但是最诡异的是,他居然在几年前出现在戏班子里,还有岳晋旭等人,他们究竟还隐藏了什么?


我和田云铮沉默不语,桌子上不知不觉摆满了我们调查的经历,照片、文件、笔录、古籍、影印,它们杂乱无章,几乎捋不出来任何头绪,鲁王爷的界碑,多少给了我们一些指向,一点点抽丝剥茧能够知道很多我们不清楚的事。但这一次,我们像是走进了一个没有尽头的迷宫,死去的关键证人,残缺的手记档案,调查地点的人的阻拦,“这里,真的没有一个好人。”田云铮忽然说道,而我正在恍惚,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云。“没有一个好人。”田云铮重复了一遍,突然站了起来。


“找苏志福的手记,尤其是《人网难脱》这一章。”田云铮说道,“说的倒容易,去哪里找?”田云铮打开了笔记本,一张照片映入眼帘,是个女人,有些眼熟,身旁的年轻男人也让人印象深刻。


“你说龚大娘那里,有手记?”田云铮摇摇头,“这一次,我相信一个事情,那就是他们之中没有好人,但还是人。”随后,田云铮下意识地摸了摸大衣兜,眼神逐渐变得冷漠起来。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2-08(四)21:03:00 ID:nPtjHzw (PO主) [举报] No.61168949 管理
肥哥们久等了,也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 ゚ 3゚)

考完试后一直在构思下一步,准备明天更一波大的,作为除夕夜献给肥哥们的新年礼物(`ε´ )

po比较喜欢民俗类的怪谈,但这些东西都是根据身边人的一些经历改编,因为很久没有交流了所以最近的更新特别慢。最近放假以后,还是有了一些新的灵感,冬天外面人少天冷的时候比较有感觉,也能更好地改编故事。

再次代表张天师和泉晋镇所里的各位工友们祝肥哥们新年快乐(`ε´ )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2-10(六)21:14:36 ID:nPtjHzw (PO主) [举报] No.61205199 管理
“你说什么?老田出去了?还可能去龚大娘家?”我点点头,点上了一根烟,“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做了大量工作,几乎可以肯定外地的那个人就是龚大宏,并且他一直在操盘这件事。”Z点点头,但随后抛出来一个问题:“那他做这些,到底为了什么,这也是我们一直在调查的,苏志福的死,李洪的死,毛三的死,杀了这么多人,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供养那个不可名状之物吗?”我沉默不语,依然在整理头绪,最后叹了口气。


“没有那最后几个残缺的手记,我想这些事情都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是必然的。同样的,如果找不回龚大宏,不能让岳晋旭他们说出来他们知道的事情,我们也会是一头雾水。”Z点点头,我们就这样坐在值班室,丝毫不管今天晚上已经是除夕夜了。“就真的没办法吗?王进他们都走了。”我问道,Z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手机。“有线索了。”随后他冲向打印机,麻利地将手机里的内容打印了出来。“所长发的影印版,是手记的第五章!讲的是求签!!”我立刻兴奋起来,同时Z也激动地喝了口水,我们两个人一人一张,仔细解读起来这份关键的手记内容。


(以下为《苏志福手记:第五章——求签保平安》)

人世间,一切事物有其规律,有其内在的驱动,我们没办法去完全把握它,但有些人相信能通过询问更上层的方式来找到答案,在毛家口子则表现为求签。具体来说,求签通过卜卦的方式,即阴阳六十四爻的方法来选出要做的事情,与我国古代的易经卜卦方法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此时,我们要重新把一个问题放上来讨论,究竟为什么要卜卦?在收集过一些资料后,我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在之前我说过,毛家口子的财神爷被关二爷杀了,至于这位关二爷的真身如何我们并不清楚,祂在此之后一直在“保佑”着毛家口子的村民,从而获得这里的一些东西,村民则通过求签的方式来保持着与祂的联系,除此之外,祂也需要娱乐,经常会需要一些人来为祂表演节目,于是,毛家口子经常会请一些戏班子来演出,借此愉悦关二爷,保佑财运也保佑自己。然而我发现这并不是愉悦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我曾经偷窥过一个戏班子,居然在此发现了很久以前就去世的邻村老头,于是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这个戏班子是祂在阴阳之间的引路人,每当有人死去的时候都会加入这个戏班子,继续上演着二爷战财神的荒唐戏码。


那么我们回归到上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求签?经过资料的搜集,我认为有以下几个原因,注意,并不是说哪个原因更重要,也不是说只存在着单独的一个原因,很多事情都是交错相加,层层叠上的,并不一定是此消彼长的状态。首先是图财,在毛家口子的人们无不向往着曾经的神奇传说,都会把希望寄托在那虚无缥缈的谣言,况且对他们来说,求一个签也并不损失什么,只不过这么做的后果他们可能并不清楚;其次是保佑,对他们来说,向关二爷求一个方向,既是对他的尊重,又能让他们在经商路上有一个神明保佑,何乐而不为呢?再次,是为了心中的信仰,村民们都会有一些心中的信仰,而其中不乏一些坚定的追随者,他们会为了守护他们心中的神明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破财流血也毫不在乎。


但是其中有一种我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属于这个地方的原因,他们不为财,不求护,没有信仰,也不知道要去向何方,他们很神秘,却又无处不在,不是神明的代言人,也不为了任何一个普通人。他们就是他们自己。


“那他们为了什么呢?”我相信有一个村里人会看到答案,他没有精神病,他是一个正常人,并且他真正地看到了需要看到的东西。至于另外一些,更核心的问题,我觉得有必要在《人网难脱》这一章中详细介绍一下了。

(本章结束)


看完了这一章,我和Z若有所思,一些事情呼之欲出,“现在看来,一些事情有合理的解释了。”我说道,“戏班子可能只是一个幌子,他们或许是一群忠诚的信徒,信奉着那个抢夺神位的家伙。”


“而其他死去的人,或许都是带着一些目的活着的,比如钱,比如求个心安,比如信仰,不过我觉得信仰的人应该占少数吧。”Z补充道,我点点头,点上了烟盒里最后一根烟,“那么有个问题就比较有趣了,谁才是那个,无欲无求的人?”龚大宏,李林生,朱伟,赵全佳,岳晋旭,宋桥,一张张面孔从我的脑海中浮现,我一一排查,想着这些线索和他们究竟有什么关联?但在我看来,他们全都不符合这些条件,我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Z也沉默不语,又是这样,好像是一个不见尽头的迷宫,我们又一次走进了拐角处。


但这一次不同了,Z微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他看着我,关掉了办公室的灯,而我在一片漆黑里感受着,漆黑的环境下似乎暖气也减弱了一些,但我的思路也渐渐打开了。“是啊,哪他妈的来的好人啊,都是坏人,最起码,不是好人。”Z虽然不太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但他觉得我应该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没错,那个该死的,无欲无求的混账东西,谁说一定是好人,也没有人说,他一定是活人!”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2-15(四)01:07:14 ID:nPtjHzw (PO主) [举报] No.61260470 管理
“人已锁定,速来镇上,阿飞小吃店。”


一条短信发了过来,署名田云铮,我把短信给Z看了一眼,“怎么说?我们现在过去?”Z问道,而我则是沉思了起来,随后坐了下来续上茶水,“之前的我很想去,但刚才的那个思路让我有些害怕,所以我想现在捋一捋,别着急,我给他发条消息让他等一下。”随后我打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又一次坐了下来。


“有这么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势力吧,他们不图财不求神保佑,也不是有什么极端信仰,他们只为了自己,你说一下你的看法。”我先抛出问题,Z微微颔首,说道,“这个人,他看似不牵扯进来这个事,但实际上处处有他,他们是冷眼旁观着的人,他们是不想别人知道的人,他们是想融入进来的人。”我点点头,随后提议,模仿周瑜诸葛亮,把这个答案互相用短信发过去。几秒钟后,短信收了过来,我们两个看到那上面的三个字,会心的笑了。“果然,你也认为这个家伙就是苏志福对吧。”Z点点头,但我打住了他,“那么我们接下来考虑下一个问题,这段描述是在他的手记里出现的,那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苏志福,我的意思是,苏志福在自己的手记里,描写着他自己,还是在至关重要的求签保平安这一章,这其中的意思很值得玩味了。”


“苏志福从2008年开始对毛家口子进行调查,2012年失踪并被发现死于泉晋镇毛家口子商道,四年的时间里,他发现了一些秘密,并记录在他的手记中,不过我现在有一个猜想,那就是手记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苏志福在记录下这一切后发生了什么,他描述了一个不存在的,至少是不明显存在于毛家口子村庄求签这一风俗的原因,而我们分析出来的这个原因就是他自己所做的事情——为了记录这一切而求签存在于世。”


Z长舒一口气,而我在说完这一段后也好像卸下了担子,虽然有些绕,但是我感觉一些东西渐渐显露出来了。“都不重要。”我看着桌面上乱七八糟的卷宗,轻声说道,“李洪的死不重要,毛三的死不重要,苏志福的死,还是不重要。”Z盯着我,“重要的是,隐瞒祂屠杀的事实,让一切回归正常,他是个混账东西,祂是,却也不是。”——(注释:此段话为Z打字发出)“那些只是一次平平无奇……对祂来说平平无奇的杀戮罢了。”


“求签,本质上就是祂的意志,通过这种形式来存活下来,从而生生不息,违反的人死,窥探祂的人也会死,信仰者还是会死,祂是个单纯的家伙,只是为了生存。”我最后说道,而Z沉默了下来。时钟敲了九下,我站起身来,“走吧,去找老田,看看他还能带给我们什么惊喜吧,这样的话,真凶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我从没有过这样的轻松,一年了,这件事像一只恶心的章鱼一般附着在我的身上,让我痛苦不堪,但一想到那条该死的商道,还有那天晚上不见的人就要消失不见的时候,我就开心的不行。“事不宜迟,快去小吃店吧。”


信息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愣了一下,一些不好的感觉再次蔓延了上来,就像我第一次看到李洪尸体照片那样。我拿起手机,短短的几行字,同样的商道规矩的格式,让我Z五雷轰顶。


“真相对等代价”
“真相对等规矩”
“真相对等人群”
“真相对等祂”
“你们说的对,没有好人,所以真正的好人去死吧”

——田云铮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5-28(二)17:25:53 ID:nPtjHzw (PO主) [举报] No.62551649 管理
【Z的日记】
时间:2024年4月X日
天气:晴

上级的追查报告下来了,我受了处分,但好在没有更大的处罚,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田云铮自从被龚大宏劫持后就没再所里出现过,对于发生的事情也缄口不言,在A的协助下我们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整理出来,毛家口子这个血腥又让人伤心的地方,可能我这一辈子不会想来到这里了。

还是先捋一捋阿飞小吃店的那个事吧。

那天A接到田云铮手机发来的短信后,我们两个又像上次去山里找万魇树一样追了过去,本来想的是,这里又不是山里,怎么说也不可能像上次那样被脏东西追上吧。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在那里的不是老田,是毛家口子的那群人,或者说是戏班子。我们被发现的时候,他们手里拿着锄头,镰刀,铁棒,一见到我和A便冲了出来,说来很怪,为什么那天镇子上一个人都没有?我向店里瞥了一眼,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拎着像老田一样的人,准备拿刀挖了他的心脏。现在想想,好在拿了枪。

枪声一响,一部分人跑掉了,另一部分吓到了,扔了手上的武器,我不得不开枪打了为首的一个疯子,这群人才彻底安静了下来,店里的人——哦,也就是龚大宏,他的刀还好没有完全落下来,田云铮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不过这家伙跑的很快,情急之下,我们也只能先把老田带走,防止那些村民突然暴起。

田云铮回来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一沓文件放到了办公室的桌子上,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知道这时候问他什么他都不会说,就和A一起翻阅起来那个文件袋。

【照片1:苏志福的墓——已被人挖掘,里面空无一物】
【照片2:毛三,李洪,龚大宏三人的尸体——死状相似,区别在于龚大宏的脸比较完整】
【照片3:几张不同的求签纸——是之前搜查发现过的,唯一一个没有见过的下面署名为田云铮】

说说田云铮的那张签吧,在我印象里,田云铮的签好像有很多,包括短信发来的,办公室里用纸笔记录的,但是这一张和其他人的求签纸格式完全相同。

>出门之前,向东叩首
>不要做生意
>心中无杂念
>神已经死了

审讯过一个村民后,我了解到,最后一个签位,从未有人算出来过,而田云铮是那唯一一个人。“虽然这很扯淡,但我自己的想法是,老田,或者说是张天师,唯一与祂对决。”我不信这些,但也许A的说法有点道理。

经过这次审讯,一些案件告破:龚大宏,涉嫌谋杀村长、李洪、毛三主谋,被判处死刑。毛辉,涉嫌杀害毛三,被判处死刑。这两个人在被抓住后,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在上级的催促下,我们将这两个主谋定罪,剩下的就是法院的事情了。

但我和A的心里还有一些疑问,就是关于苏志福的一些事情,那本手记的后记,被撕去的内容是什么,供认自己杀人事实的龚大宏目的是什么,死去的财神爷,祂,李洪的死,究竟,到底是为什么,目前来看,我们又一次失去了调查的理由,好像我们要彻底和毛家口子告别了。

当前工作:

>搜寻苏志福手记
>审讯龚大宏,朱伟,赵全佳
>……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7-18(四)21:46:07 ID:nPtjHzw (PO主) [举报] No.63129981 管理
“少抽一点吧,最近你抽的够多了。”Z坐在我身后,挥了挥手摆脱徘徊在他头顶的烟雾,将剩下半根玉溪扔在地上熄灭后,我掏出兜里的那几张泛黄的求签纸,良久说道,“龚大宏被抓了以后,这几张纸似乎变得特别旧。”

“错觉吧,毕竟这些纸一直放在关帝庙里,可能有些年头了,之前好像就是这个样子的。”Z看了两眼后说道。沉默了一会,我还是将话题引到了龚大宏身上。“所以,审讯龚大宏那几个人,有什么结果吗?”

Z将一叠文件交给了我,“有价值的东西不多,几乎都是一些已知的情况,细节问题也没什么漏洞,龚大宏只承认了唆使村民杀害毛三,但对李洪和苏志福的死却矢口否认,李洪究竟是怎么死的没人知道,至于苏志福,虽然死状和李洪相似,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并案调查的可能,除了这些玄乎的签以外,我们手上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指明方向的线索了。”Z长叹一口气,从长凳边上站了起来,直直地望着天。“或许不是。”

“你说什么?”Z疑惑地看向我,试图从我刚才的话语中找到什么线索,“你还记得那天关帝庙里,王进晕倒了的事情吗?”Z瞪大双眼,因为我的隐瞒,他一直觉得这件事有什么缺失的部分,“接着说。”

“实际上,我们两个是故意为之。”我说道,“因为我们在门口先到的时候,有一个签掉在了地上。”我抽出那几张泛黄的纸里其中一张比较新的,递给了Z。

>缄口不言
>一人朝拜,一人失神
>等到其他人来
>福地是空洞的墓地

“我们已经遵循了前三条,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前几天龚大宏被抓后,老田拿来的那些照片里可能会有我们要用的东西。”我指了指资料里的那个空空荡荡,被扫荡一空的野草地。

“苏志福的墓地,就是福地,也就是我们要找的真相。”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7-18(四)22:37:15 ID:nPtjHzw (PO主) [举报] No.63130523 管理
我们驱车穿过了大半个泉晋镇,来到了镇子郊外一处公墓附近,最近几年这里整改过,墓地规模已经没有那么大了,除了前几年死掉的人和一些很久以前去世老人以外,谁家有人离世基本都是改为火葬,因此这里的规模也就限制在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程度。苏志福正好是死在了整改的前一年,家里人就为他置办了一处坟,不过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打扫过了——毕竟被挖空了也没有任何东西。

“这是我们最后的线索,如果什么都没有,我们也只能把毛家口子放下了。”Z下车后说道,我也点点头,毕竟这次是真的心力交瘁,没法再调查下去了。

苏志福的坟前有一块小石碑,上面记录了他的生卒年月,遗照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和我很久以前见过的相比胖了一点而已,黑框眼镜显得他不大的眼睛更小了一点。至于他的坟地周围,没有什么和他相关的人士,他的祖先不是本地人,因此这附近也没有埋葬他的所谓先祖。我和Z看了一圈,最后还是锁定在他那个被挖空了的墓穴,说是墓穴,其实就是一处小坟包,下面和照片上的一样,什么都没有,周围被派出所的人围上了一圈警戒线,再下面……就真的一点都没有了。

“下面挖过吗?”我问到,Z摇了摇头,“毕竟是老田调查的,下面也已经刨过了,什么都没有。”尽管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听到这里还是有些失望,我看着空空如也的坟墓,盯着苏志福那黑白无神的照片,从上一次界碑案以来这是第一次感觉到无力,我最终还是强忍着没有坐下来,“我们走吧。”我朝Z挥了挥手,离开了公墓。

“算了,什么都不知道,也许还好。”Z安慰我道,我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疾驰后退的树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这些日子的事和人,一股脑地涌了上来,我努力地回忆着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然而最后还是失望地放弃了思考。

“就这样吧。”



小卖部里,田云铮——在这里,可能是张九千吧——手里捏着几张笔记纸,饶有兴致地翻读着。

“第六章:人网难脱”

我国一位知名的人类学家,民族学家费孝通先生曾经说过,与国外相比,我们国家更像是往池塘里扔一块石头的波纹一样,是顺着一个圆心向外衍生出各种关系的差序格局,每个人都是波纹的圆心,许多波纹相互交叠,最终形成了复杂的人际关系网络。

人类社会发展至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密切相关,难舍难分,很少有人能够做到与他人毫无联系。

但实际上,毛家口子曾有人做到过,他是毛家口子一切传说的开始,他拿到了不属于他的东西。这里的人将他视为一个精神领袖,对他的害怕却高过了尊敬,最终,他杀死了这里的财神爷,取而代之。

人网难脱啊,人网难脱,即使他超脱原有的关系,但最终还是与这个地方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影响了几百年后的人们,最后融进了现在的村际社会之中,利用人们的贪婪汲取力量,利用信徒的迷惘获得地位,利用畏惧者的恐惧塑造法相,他几乎就成功了。

我已经找到了青龙刀,那是最后的钥匙,真正能阅读到这里的人,绝对不是我那几个朋友。请你帮助我,解脱我,并且粉碎那个地方的恐惧。

第七章:结语
商人重利轻别离,每个故事都来自于死亡,而这笔生意,也是时候结束了。感谢毛家口子村支书龚大宏的帮助,帮我写完了这本书,也感谢我的朋友岳晋旭和宋桥,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予了我帮助。

但实际上,我们的朋友,不可能永远可靠,岳晋旭,他生性软弱,不可能支持到底,宋桥,他会在某一个时刻离开我,至于龚大宏……他不是真正的朋友,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记得有一次,他和我讲了一个故事。很久以前,这里距离关二爷的故乡非常近,有一个商人是非常虔诚的关二爷信徒,他将其奉若神明——实际上,二爷可能已经是神明了——并且希望他能保佑自己平安。

至于过程,我相信二爷一定会保佑他的平安,因为他是在几十年后病死的,但他的子孙却死于战乱,只剩下一个男丁,也杳无音讯。但结合前几章的一些故事,我认为这个仅存的男丁,应该就是毛小强,而他做的事情,就是帮助祂杀掉了第二面——武财神,进而让祂接替了这里。

所以,我推测这个故事很有可能是真的,因此已经求李洪(备注:这里有人为更改的痕迹)去查证,希望能查到那些我想要的东西,帮助我出版这本书的第三版,最后一次,非常感谢能读到这本书的各位,希望你们有一个光明、希望的人生。

张九千笑了笑,啪的一声用打火机点着了这几张手记,相隔几里的毛家口子关帝庙内,那个失踪的青龙刀被放回了原处,而关二爷的塑像……

似乎多了一份平和。



一个月后,我和Z相伴来到了毛家口子,又来到了关帝庙门口。

“这里很久没有戏班子来唱戏了。”我说道。

“也没有求签的人了。”Z补充了一句。

奇哉怪也,我这样想着,摸出一包烟正要点上,Z把烟塞了回去,拿出一包徽商。“抽点好的。”我们两个坐在庙门前,半天时间抽完了一包烟,路过的农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摇了摇头,我们笑了笑,起身离开了关帝庙。

——商道求签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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