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深红至黑。
黑色的液体汩汩流出,正如……正如生命流出躯干。
沉重的甜腥味刺入鼻腔,同时压倒了嗅觉与视觉——我的眼前,只有那只裹覆柔软的兽皮,于致命伤内挣扎的柔软猎物,与她的茫然造就的黑暗。
在瘫软在地的躯体边,在无名的躯干慌忙捧起她的过去,骤然流失的生机造就未来永恒的悲痛之时,我独自矗立着,手握的枪托滚烫,如火焰般灼透了我的手掌。
我只是看着。
看着她的胸口,看着那无法目视的昏暗中,因我的枪管散去的生机。
我的第一只猎物,我的最后一只猎物,我的主。
我的妹妹,因我而死。
——*——*——
从那个适合捕猎的日子起,我的主便消失了。
如果,哪怕只是如果,如果主存在的话,为什么在我对妹妹扣下扳机时,主没有阻拦我?
如果主存在的话,为什么它没有阻拦我的妹妹离开家门,自己走进树林里?
如果主存在的话,为什么在我拿起猎枪,瞄准那只我还不知道是什么的猎物前,它没有阻拦我,告诉我我在犯下人生中最大的错误?
所以,主是不存在的。
而我直到那天才明白这一点。
——*——*——
「什么?」
猛地抬起头,珞加缇莎面无表情地握紧坠下的钢笔,将注意力集中至对面的人身上:「哦,寇波同志……抱歉,我刚刚走了下神。」
她露出一抹抱歉的笑容——如果可以,这抹抱歉的神色想必不是给予寇波的。
「嗯,麻烦您,再来一次,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