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知晓你们所行过的路。”你认真道，“我觉得不该再有人重蹈覆辙。”
向九思闻言唇角微勾，眼中却不见多少笑意：“是‘你们’，而不只是顾云归么？”
“我想他还没有将我笼络到这种程度。”你本就不期望一句话便能叫她交付信任，态度平静地与她分辨。
向九思略一颔首，言语间的分寸恰到好处，既无亲近也非漠然，但与先前相比，你却能隐约感受到那份隔烟观景般的兴致缺缺：“那便祝你得偿所愿。”
你正欲追问，她却忽然向你抛来一物。你下意识伸手去接，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封着紫泥的酒坛。
坛颈缠着细丝，细嗅下隐有淡香溢出，像是山雨初歇后的兰气。
“喏，青霄派附近的特产，三百年陈的醉云露。不烈而香，饮之可令气脉温和，神思通畅……可惜其中灵气太盛，我无福消受。”她摊了摊手，广袖曳下，“听说你没有这一顾虑，便送予你当见面礼吧。”
你略微一怔：“……多谢。”
向九思一扬下颌：“我要听的不是这一句。”
你：“？”
见你始终不得要领，她叹了口气，出言提示：“你按理该叫我什么？”
你犹豫片刻，小声道：“……师姐？”
她点头应下：“还不算是榆木脑袋。”
眼前人姿态潇洒，言语恣意，与记忆中的少女相差无几，然而某些细处偶尔又会叫你升起几分突如其来的陌生之感，仿佛警告你混淆两者是种一厢情愿的傲慢。
你垂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坛身的细纹。
说来，你还从未饮过酒，真正品尝到个中滋味，还是机缘巧合从方照月的零散记忆中感同身受。
那味道……辛辣呛人、腥甜含涩，着实算不上多好。也不知道荆殊尘为何手不释杯。
“向九思……师姐。”你生疏地中途改口，“方才你说，想不出我自愿留下的理由。”
话音轻轻散开，似是疑问，似是自语。
“那么，倘若你不受药人身份桎梏，也不欠荆殊尘任何，你便会就此离开，一去不回么？”
片刻沉默。
女子指尖微微一动，似要抚去什么，又终是作罢，只轻飘飘转过身去，长发与衣袂一并掠过空气，带起一点若有若无的凉意。
“事到如今，何必再谈如果。”
“随后她便走了。这其中必然有些我尚不清楚的内情，否则她不会是那般反应。”你语气笃定。
“于是你便跑来我这探听消息了？”戚霖没好气道。
你眨眨眼：“顺便瞧瞧你是死是活。”
他大翻白眼，并不领情：“好叫你继续将我往死里用是吧？”
顾云归在你这里的信誉摇摇欲坠，叶无晏又对九幽秘闻一无所知，思来想去，戚霖竟是你询问旧事的最佳人选。
加之熔铸结束后，你便再未见过他，只从顾云归处听得只言片语。为免戚霖当真被你连累，你索性来亲眼确认一番他状况如何。
不过如今见他尚能活蹦乱跳，也不曾开口便卖惨敲诈你补偿损失，想来应该是并无大碍。
“所以，你对向九思与荆殊尘的事了解多少？”你双手托腮，隔着桌案目光灼灼地凝视戚霖，“幽府与幽酆本就毗邻，你的蛇又最擅长潜行地底，来去无踪，应当消息很是灵通吧？”
“隐匿行踪只是附带，不要将我的阴煞地蟒之术说得那般上不得台面！”桌案一震，戚霖拂袖怒道，身上银饰随之叮咣作响。
“体验过隐玄珠的奥妙，你竟还将这当作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你只觉他最近脾气见长，诧异道：“难道无论对方实力如何，你偏要与对方碰一碰才甘心？”
听罢，青年神色冷静些许，幽幽绿眸瞥你一眼，轻呵道：“这话竟是从一柄剑口中说出，若叫旁人听见，怕也要不可思议吧。”
此言颇有挑衅之嫌，而你不为所动：“剑者，止戈也。然而软剑缠绵，重剑无锋，同为止戈，却手段各异，并无高下之分。”
“即便是剑招，亦有虚实之分，诱敌之法，谁说使剑的就定然是个莽夫？”你也从未提剑便要径直杀去荆殊尘面前啊。
言及此处，你微微挑眉：“戚霖，你今日颇有些奇怪，可是遇见什么事了么？”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再开口时已恢复昔日语调，“没什么，不过遇见了个败人心情的家伙。”
“你要问溟泉君与向九思之事对吧？听完便速速回去，若是被我师尊发现，我可保不住你。”
戚霖对向九思的了解：（一尾消息多寡，二尾真实程度）
一无所知 1——10 如数家珍（鲜少回归幽酆-1）
纯野史 1——10 保真的
戚霖对荆殊尘的了解：（三尾消息多寡，四尾真实程度）
一无所知 1——10 如数家珍
纯野史 1——10 保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