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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PO]No.64456511 - 摘录 - 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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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录 《无尽的玩笑》 2024-11-21(四)05:21:48 ID:SCWs92C [举报] [订阅] [返回主串] No.64456511 [回应] 管理
“他们应该给读完这本小说的人发个奖,奖励是可以再读一次这本小说。”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7(一)18:19:07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63787 管理
“我能问你坐在那东西里面是怎样的感受吗?”

“东西(Thing)?”

“你「知道的」。别装傻,让我难堪(You 'know'. Don't play 'dumb' and 'embarrass' me)。”

“轮椅是这样一种东西:你喜欢还是不喜欢,没有距离(distance),不对,是没有不同(Difference)。你不管喜欢不喜欢都得坐在里面。所以喜欢还是相对好一点,不是吗?”

“我不敢相信我在「喝酒」。‘家’(the House)里有很多人都害怕他们会开始喝酒。我在那里是因为「药物」。我「这辈子」从未喝过超过一瓶啤酒从来没有。我进来只是因为被「抢了」需要呕吐。有个街头混混说要给我当目击证人但他不肯放我走。我甚至连「钱」都没有。我进来是来「吐的」。”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再问一次,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我自己雷米(Rémy)。”

“赫斯特会说这真是个「美好的」名字。我不觉得那么糟了。拉米(Ramy)我比我来的时候觉得「好多了」,比我都不知道「多长」时间以来感觉都好。这像「灵魂奴佛卡因」。我在想:为什么我要花那么多时间抽'一口烟斗',而「这样」我才感觉「更好」(when this is really what I call feeling better)。”

“我们,我不嗑药。我偶尔喝酒。”

“你在「弥补」你「失去」的时光我要说。”

“我喝酒的时候会喝很多酒。我们国家人都是这样。”

“我母亲甚至不愿意让它出现在「家」(house)里。她说酒是她父亲把车开进「混凝土」把他「一家人」都害死的原因。我已经听到不想再听了。我来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这是赖尔的英曼广场爵士俱乐部。我妻子在我老家快死了。”

“我们有读「大书」的活动,他们每周日早上「天刚刚亮」(dawn)就会让我们把自己从床上「拖起来」,然后坐成一圈,读那玩意儿,房间里一半的人根本「不认字」,听他们读是一种「折磨」!”

“你说话声音最好轻一点,因为没有爵士乐的那几个小时他们喜欢轻一点的声音,来这里是为了寻求安静。”

“还有就是那个要戒酒的汽车销售员,他们叫作疯狂的第一杯,酒——他走进酒吧要了三明治和一杯牛奶————你饿吗?”

“不饿。”

“我是说我一分「钱」也没有。我甚至连「钱包」都没了。这玩意儿让你觉得很蠢但也让你觉得「好点了」。他本来没想着要喝酒但是突然之间他想喝酒了。那人————”

“突如其来,突然之间(Out of a blue place, in one flashing instant)。”

“「没错」。但这「疯狂」在于他那么长时间待在「医院」里因为「喝酒」失去「工作」和「老婆」以后他突然想到如果把酒倒到一杯「牛奶」里那么它就不能伤害他。”

“脑袋一热(Crazy in his head)。”

“所以刚才你「救了」我没被那个「爬行动物」一样的人缠住,因为你坐下来,推过来,随便什么。「对」不起('Sor'-ry)。他说「他可不可以给我买杯酒」的时候那‘书’忽然出现在我脑海里,所以我点甘露咖啡酒(Kahlua)和牛奶的时候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笑话」。”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7(一)18:19:22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63789 管理
“我,我只是晚上累了才会来,有时候等音乐结束以后才来,享受宁静。我用这里的电话,有时候。”

“我是说哪怕在被抢之前我清醒地走着路其实也在想怎么自杀,所以担心喝酒真是有点蠢。”

“你的表情和我妻子有那么一点像。”

“你妻子要「死了」。天啊我坐在这儿「笑」但你妻子要「死了」。我觉得我是因为「他妈的」那么长时间没有一点「不错的」感觉了,你懂我说的吗?我不是说「好」,不是说「愉快」,我不想说得太过了,但至少在「零点」,甚至,怎么说的,‘感觉不到痛’。”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花了一天时间找一个我的朋友们会杀掉的人,同时我一直在等待出卖我朋友的机会。然后我来这里,打电话背叛他们,然后我看到这个身上都是淤青的很像我妻子的人。我想:雷米,是时候喝很多杯酒了。”

“我觉得你人「不错」。我想你差不多「救了」我的命。我过去九个礼拜都那么难过我就想着要「自杀」,不管嗨起来还是不嗨的时候。加顿医生从来没提到过「这些」。他总是在讨论「休克」什么的但从来他妈的没「提过」甘露咖啡酒和牛奶。”

“凯瑟琳,让我告诉你一个感觉很糟糕和救人命的故事。我不认识你但我们现在一起喝醉了,你愿意听我讲故事吗?”

“不是什么因为摄入‘物质(Substance)’然后‘触底(Hitting Bottom)’想要‘投降’的故事吧?”

“我们国家人,我们不打女人的屁股(hit the bottoms of women)[1。我是,这么说吧,是瑞士人。我的腿,我的腿是我十几岁时被火车撞断的。”

“那一定很「痛」(smarted)。”

“我很想说你真不知道(you have no idea)。但我能感到你对痛苦是有所了解的(have an idea of hurting)。”

“你「真」不知道(You have no 'idea')。”

“我二十出头,没了腿。我的很多朋友也一样:没了腿。”

“一定是一场「可怕的」火车事故。”

“还有我父亲:死了,因为他的肯贝克心脏起搏器进入很远的三河地区误拨的电话太近了,悲剧性的事故。(1”

“我父亲情感上抛弃了我们,搬去了波特兰,那是在俄勒冈州,跟他的心理咨询师一起。”

“同样在这个时候,我们瑞士国,我们是非常坚强的民族但不是个强大的国家,被强大的国家包围。充满了对邻国以及不公的仇恨。”

“一切都始于我母亲在他钱包里找到一张心理咨询师的照片,说:‘「这东西」为什么在这里?’”

“对我来说,因为我,我很虚弱,在二十出头的时候没有腿非常痛苦。我感到我在别人眼里是个怪物;我的自由受到了局限。我在我们瑞士的矿上没有工作的机会。”

“瑞士有金矿。”

“你说得对。还有风景秀美的土地,然而在差不多我失去双腿的时候周围更强的国家对我们的土地进行了纸面上的侵略。”

“真他妈的「混蛋」。”

“故事这方面讲起来太长了,但我的瑞士国在我没有腿的日子里被更强更邪恶的邻国入侵和掠夺了,他们像希特勒制造'德奥合并'那样声称他们是朋友不是在侵略我们而是在给予我们结盟的礼物。”

“十足的「坏人」(dicks)。”

“这不重要,但对我和我没有腿的瑞士朋友来说这是段不公与失去尊严的黑暗时期,带给我们可怕的痛苦。我的一些朋友推着他们自己出去与纸面侵略斗争,但我,我痛苦得无心斗争。对我来说,这斗争似乎没有意义:我们自己瑞士的领袖已经被策反假称侵略是结盟;我们这么几个没腿的年轻人没办法阻止一场侵略;我们都不能让我们的政府承认侵略存在。我很虚弱,同时处于痛苦中,能看得出来一切毫无意义:我看不到选择斗争的意义所在。”

“你的问题是你很「抑郁」。”

“我找不到意义所以不工作也不属于任何东西:我很孤独。我想到死亡。我什么也不做但经常喝酒,在被掠夺的土地上推着轮椅,有时候躲避一些侵略带来的发射物,想着死亡,哀叹着被蹂躏的瑞士国土,痛不欲生。然而我在哀叹的是我自己。我痛苦。我没有腿(I have pain. I have no legs)。”

“你的每一步我都能与你‘感同身受’,拉米。「上帝」啊,我在「说」什么?”

“我们,我们瑞士的乡下多山。这辆轮椅,很难推上很多山坡,而且在下坡的时候又要小心地刹车才能不失控飞下去。”

“有时候走路也是一样。”

“凯瑟琳,我,用英语说,是「垂死之人」(moribund)。我没有腿,没有瑞士尊严,没有会与真理斗争的领袖。我没有活力,凯瑟琳。我从滑雪山庄推到酒吧,经常喝酒,一个人,期待自己的死亡,被心中的痛苦封锁。我期待死亡但没有勇气做出行动奔赴死亡。两次我尝试从很高的瑞士山上推下去,但做不到。我咒骂自己的胆小与没用。我推来推去,希望被别人的车撞死,但总在最后一分钟推离高速公路上这些汽车的行进路线,因为我没法主动让自己赴死。我越痛苦,越沉浸于自我,越是无法让自己赴死,我想是这样。我觉得我被锁在自我的笼子里,由于痛苦。无法在乎或者选择任何外面的东西。无法看到或者感到任何除了痛苦的东西。”

“翻腾的黑色波浪形状的翅膀。我完全能‘感同身受’,这并不「好笑」。”

“我要讲的故事是有一天在山顶上,我醉醺醺地推了很多分钟才推到顶上,然后往下看着下山的陡坡,我看到一个小小的弯着腰的女人,戴着一个我觉得是金属帽子的帽子,在山脚下,很远的地方,想在下面穿过一条瑞士省道,在公路正中间,这个女人,站在那儿恐惧地看着我们的纸上侵略者那种令人厌恶的又长又亮很多轮子的卡车中的一辆,卡车以高速向她驶来,就为了急着来掠夺瑞士的部分国土。”

“那种瑞士金属头盔?她有没有为了躲避疯狂地往上爬?”

“她被卡车的恐怖定住了———就像我被我内心的恐怖定住,不能动弹,又像瑞士很多驼鹿中的一头被瑞士很多运木材卡车中一辆的车头灯定住一样。阳光在她的金属帽子上闪闪发亮,而她惊恐地摇头且紧紧抓着———原谅我,她女性的双峰,似乎心脏会因为恐惧而爆炸。”

“而你在想,「天」(oh fuck me),真他妈倒霉(just great),又一件我要忍受要为之痛苦的恐怖的事情。”

“但在这条省道上方山上的那天给我最大的馈赠是,我没有在想我自己。我不认识这个女人也不爱她,但想也没想我就松开了刹车直接冲下了山,几乎把山坡上很多杂草和石头都碾平了,而像我刚才说的在瑞士我以足够的速度冲下山把我的妻子扫进了我的轮椅然后推过了公路一直推到对面的路堤前,就在卡车鼻子前面一丁点,而卡车根本没有减速。”


[1 上文中“触底”(hitting bottom)也可以理解为“打屁股”。

>//(1)
Also my own father: dead when his Kenbeck pacemaker came within range of a misdialed number of a cellular phone far away in Trois Rivières, in a freakish occurrence of tragedy.'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7(一)18:19:37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63793 管理
“把我倒挂下来两只「耳朵」各操一遍。你用成为「英雄」的方式把自己从抑郁症里拖了出来(You pulled yourself out of a clinical depression by being a freaking hero)。”

“我们在公路另一边的路堤上翻滚着,我的轮椅翻倒了,一条残肢受了伤,还把她的厚金属帽子也打掉了。”

“你救了一个人的「命」,拉米。如果我可以这样把自己从翅膀的阴影下面拉出来我愿意付出一切,拉米。”

“你不明白。是这个被惊恐吓呆的女人,她救了我的命。这件事救了我的命。这一瞬间钳开了我垂死的锁链,凯瑟琳。有一瞬间,在没有动脑子的情况下,我得以选择比思考我自己更重要的事情。她,她给了我不思考的意志。是她一下子打破了我半个身体和国家的痛苦牢笼的锁链。当我最后爬回轮椅上把我的轮椅摆正之后,在我又坐好了以后我意识到我内心的痛苦已经不再让我痛苦了。我,在那个瞬间,成年了。我得以在瑞士的帕皮诺山上留下我的丧失与痛苦带来的痛苦。”

“因为你突然凝视着那个没有金属帽子的女人感到了爱情的火花然后疯狂爱上了她结了婚一起推向瑞———”

“她没头骨,这个女人。后来我知道她是瑞士西南部第一批出生时就没有头骨的瑞士儿童之一,因为我们敌人纸上侵略带来的有毒物质。如果没有金属帽子的话,脑袋就像个充了一半气的气球或者空袋子一样挂在肩膀上,眼睛与嘴洞都因为挂着而神开,从洞里发出来的声音很难听清。”

“但不管怎样,她身上某样东西让你疯狂爱上了她。她身上的感激和谦逊和包容,那种可怕的残———生来有缺陷的人通常有的含蓄的尊严。”

“不是疯狂。我已经做出了选择。松开轮椅刹车然后推向(schüssching)高速公路————这是爱情。我选择了爱她超过爱我失去的腿和只剩一半的自己。”

“然后她看着你失去的腿却根本没看到,然后马上也选择了你———结果:激情的爱。”

“对这个女人来说没有选择的可能。没有头盔的情况下,她身上所有的力量只能用于将嘴洞调整为可以呼吸的形状,这本身是艰巨的任务,因为她头上也没有任何肌肉或者神经。这个特殊的帽子侧面摔出了个坑,而我没能力把我妻子的头恢复成可以塞回帽子里的形状,所以我选择把她扛在我肩膀上高速推到了最近的专业治疗最严重的畸形的瑞士医院。我是在那里得知了其他问题。”

“我想再要点甘露咖啡酒和牛奶。”

“还有消化系统的问题。还有抽搐。还有血液循环和血管力量逐渐衰竭,学名叫再狭窄(restenosis)。还出现了不同阶段身体不同部位的眼睛和孔洞的数量比普遍接受的更多的情况。还有神游状态以及暴怒和经常出现的昏迷。她是从一家瑞士公共福利机构走失的。选择去爱造成最糟糕的结果是她鼓胀的嘴洞一直不停在流出脑脊液。”

“但你们彼此的激情之爱让她的脑脊液都流干了,抽搐也不犯了,还有其他她戴上很好看的帽子,这样你能疯狂地爱上她,是不是?”

“服务生(Garçon)!”

“疯狂深爱的部分要出现了吗?”

“凯瑟琳,我从前也同样相信爱情不能缺少激情。愉悦。这是没腿的痛苦中的一部分,这是一种对我来说再也不会有激情的恐惧。对痛苦的恐惧比起痛苦带来的痛苦要糟糕很多倍,不是吗(n'est ce)———”

“拉米我「一点」也不觉得你讲的是个听了能让人高兴的故事。”

“我试过扔下那个软脑袋脑脊液失禁的女人,我未来的伴侣(m'épouse au future),扔在重病医院里,再把自己推向我没有牢笼充满包容与选择的新生活。我会推向为我被掠夺的国家斗争的队列里,因为这个时候我认为有意义的并非输赢,而是仅仅选择去斗争。但我没转几圈我的轮椅,在选择这个无头骨生物之前的绝望就又一次回到了我心里。没转几圈,就又没有了意义和腿,只剩下对痛苦的恐惧,这使我无法选择。痛苦把我推回这个女人,我的妻子。”

“你是说这是「爱」?这不是爱。我会知道爱是什么样子因为我能「感觉」到。肯定跟脑脊液和绝望没关系你相信「我」,朋友(Bukco)。应该有关你们的眼神在什么地方相遇你们的膝盖发软然后从那一瞬间开始你就知道你不会「孤独」不会在「地狱」里了。你完全不是我一开始想象的那个人,雷。”

“我必须面对:我做出了选择。我的选择,那是爱情。我选择了我认为让我能逃脱牢笼锁链的东西。我需要这个女人。没有她来让我做出超过我自己的选择,就只剩下痛苦和不选择,醉醺醺地推来推去,幻想死亡。”

“这是爱情?这就像你被「锁在了」她身上。就像如果你要过自己的日子,抑郁症就会回来。就像抑郁症是一杆顶着你,让你走上婚礼地毯的猎枪。有过婚礼地毯吗?她又怎么能走上婚礼地毯?”

“我妻子的婚礼头盔是用最好的镍做的,由我瑞士西南部镍矿的朋友们亲自开采和铸造。我们两个人,是在特制的传送带上通过教堂走道的。她的头盔上还有特殊的下水结构,为了能盛放液体。这是我最幸福的一天,自从火车事故以后。神职人员问我是不是选择这个女人。有很长时间一片寂静。我的整个存在到了一个刀尖上,那一瞬间,凯瑟琳,我的手温柔地牵着我妻子的钩子(Hook)。”

“「钩子」?你是说「手钩子」?”

“从婚礼那一夜起我就知道她的死亡在不远处。她心脏的再狭窄症,这无法恢复。而现在我的热特吕德,她已经昏迷,处于植物人状态差不多一年了。这种昏迷没有止境,据说。先进的亚尔维克四型(Jaarvik IX)外接人工心脏是瑞士公共医院心脏专家说她唯一活下去的机会。有了它我妻子可以在昏迷与植物人的状态下多活几年。”

“所以你是来这里跟哈佛或是其他地方的亚尔维克公司的人讲你的情况的。”

“为了她我才要背叛我的朋友们和我的队伍,以及我们国家的事业,如今胜利以及独立于邻国存在终于有了可能性,我却背叛了它。”

“你当间谍背叛瑞士只是为了让一个戴着钩子没头骨流着脑脊液的在不可恢复的昏迷里的人多活几年?我以为我脑子有问题(disturbed)呢。你今天让我完全重新定义了「脑子有问题」(disturbed),先生。”

“我不是为了打扰你(disturbing you)而跟你讲这些,[1可怜的凯瑟琳,我在讲的是痛苦和拯救生命,和爱。”

“好吧,雷,虽然不关我什么事,但这肯定不是爱情:这是自卑、自虐和‘退而求其次(Settling For Less)’,在你的战友们和昏迷之间选了后者。假设你不是想骗我跟你睡觉或者干其他类似的破事(to get me into the hay or some fucked-up disturbed sicko shit like that)。”

“这——————”

“我要告诉你,说我「长得像」她可不能让我迷上你,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这是为什么这故事很难讲。让其他人明白。没有选择。不是在热特吕德和轮椅暗杀队(A.F.R)以及我的伙伴们之间做选择。或者选择事业。选择热特吕德来爱对那些其他选择是必要的。不选择她的生命就没有其他选择了。我尝试一开始就离开她。我只推出了几转。”

“听上去还是更像「有杆枪顶在你额头上」而不是有选择。如果你不选其他路,就没有选择。”

“不,但这个选择,凯瑟琳,是我做出的。它锁住了我,但这锁链是我的选择。其他那些锁链:不是。其他是没有选择的锁链。”

“你有没有个双胞胎兄弟刚进来坐在你左边,但与你重叠了三分之一?”

“你只是醉了。不习惯酒精的人很容易这样。恶心通常伴随着这种情况。如果看到重影,失去平衡,胃里犯恶心,都不用担心。”

“你这是拥有完整人类消化系统的人说的话。我以前每天早上不喝酒都会吐。不管天晴还是下雨。”

“你觉得不存在那种没有愉悦、没有激情带来毫无选择被迷住的爱情。”

“我谢谢你买「酒」给我喝什么的,但我可不想熟记跟嘴里冒着脑脊液的人结婚的人关于「爱情」的讲稿,无意冒犯。”

“正如你说的。我的观点只是你这个国家的人说的爱情不会产生你在爱情中寻找的愉悦感。愉悦和好感觉是选择的内容。把你自己交付出去的东西。所有选择都通往————不选择的愉悦。”

“别因为一点点好感觉埋怨(grudge)我,尤其是你,雷,你这个白痴,狗屎,瑞士佬。”

"……"

“马上吐还是等等再吐更好一点,饮酒专家先生?”

“我在想: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们可以离开这里,我可以带你去一个三条街以外的地方,给你看一样我可以做出这样保证的东西:你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好感觉与愉悦;你再也不会感到悲伤或者怜悯或者锁链和永不选择的牢笼的痛苦。我在想如果我这么提议:你会怎么回答?”

“我为说我绕就听过这种说法(voot make ze hreply zat),混蛋,从……那些腰以下还有点其他玩意儿的人那里,你懂我意思的话。”

“我不明白。”

“我会回答我「床上功夫很烂」(a shitty lay)。作为「性伴侣」。我只做过两次,两次都很糟糕,布拉德·安德森我后来打电话给他问他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布拉德·安德森你猜他说什么?他说我床上功夫很烂我作为一个「屁股那么扁」的人,「下面」大得吓人,布拉德·安德森说的。”

“不。不。你不明白。”

“我不是说了吗。”

“你说‘不,谢谢’,你在说,但这是因为你不相信我的保证。”

"……"

“如果我的保证,是真的,你会答应,凯瑟琳,不是吗?(If my claim, it was true, you would say yes, Katherine, no?)”

"……"

“是吗(Yes)?”




1] 原文中,打扰(disturb) 与脑子有问题(disturbed)相似。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7(一)18:21:50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63807 管理
>注释与勘误

>311.
北美三边移民局(Trilateral North American immigration bureaucracy) 。

>312.
波士顿匿名戒酒会的说法。Y. E. T.指的是“你也合格(You're Eligible Too)”,是对那些将别人的行为导致的后果与他们自己造成的后果相比较的人的否定克星,重点在于让你看出你“进门(Come In)”时只比那些把袜子当手套戴、早上7:00就喝李施德林(Listerine)漱口水的人好了一点点而已。或者差不多。

>313.
魁北克退休金办公室,反对给马哈特如今已故的父亲报销超过一台二手的肯贝克心脏起搏器的费用。

>314.
见前文注304.
//65704996

>315.
马哈特误解了,其实是“住院工作人员”(Marathe's malentendu of live-in)。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7(一)18:26:04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63838 管理
1003[1,1138]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7(一)18:26:47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63845 管理
326[1,1138],L1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7(一)18:27:03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63847 管理
613[1,1138],L2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7(一)18:27:18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63849 管理
390[1,1138],L3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7(一)18:27:35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63853 管理
284[1,1138],L4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7(一)18:27:51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63856 管理
396[1,1138],L5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7(一)18:28:06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63857 管理
821[1,1138],L6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7(一)18:28:35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63862 管理
639[1,1138],L7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7(一)18:29:21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63868 管理
1133[1,1138],L8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7(一)20:38:26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64917 管理
//灌铅骰子-1,(2/10),723页。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7(一)20:38:44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64922 管理
>得伴成人纸尿裤之年11月14日

前程街上的“葡萄牙战舰水母”餐厅(The Man o' War Grille on Prospect):马蒂坐在一片喧嚣的葡萄牙餐厅里,双手放在腿上,眼神空洞。服务生端来他的汤。这个服务生的围裙上有几点不是血迹就是汤渍的东西,且不知道为什么戴着一顶红圆帽。马蒂没发出一声啜汤的声音就喝完了汤。他是他们家吃相最好的。马蒂·佩木利斯是个男妓(prostitute),今天他23岁。

葡萄牙战舰水母餐厅(The Man o' War Grille)在坎布里奇的前程街上,透过前窗可以俯瞰英曼与中央广场之间如织的人流。等汤的时候马蒂已经透过前窗看到一个穿着很多层衣服的流浪老女人(bag-lady-type),在行人和餐厅客人的目光下掀起裙子蹲下身子蠕动她的老肠子,之后她把她所有的塑料购物袋收到一起,无动于衷地走出视野。大肠蠕动的产物如今就躺在人行道上,冒着些微热气。马蒂听到旁边桌子的一群大学生在说他们不知道是被完全恶心坏了(illed)还是完全膜拜(awed)这一行为。

他是个又高又瘦的孩子,脸部轮廓鲜明,有整齐的短头发和美好的微笑以及14岁开始一天刮两次胡子的下巴。如今他的发际线从高而干净的额头均匀地后退。他永恒的微笑让人觉得他虽然不想笑但没办法控制自己。他爹(Da)以前总会说“把它擦掉”。

英曼广场:小里斯本。汤里有一点点鱿鱼(calamari),他咀嚼时脸部肌肉微微收紧。

现在两个穿着喇叭裤和厚跟鞋的巴西人出现在餐厅客人头顶上方的窗户对面的人行道上,看上去好像要开始打架,一个往前走一个往后倒着走,一边动一边斗嘴,两人都没踩到人行道上那坨肠胃蠕动产物,高声的葡萄牙语骂人话因为窗玻璃和餐厅里的喧嚣而变得沉闷,然而他们都会四处张望一番然后指着自己的胸口好像在说“你居然敢骂「我」?”,然后向前走的人忽然加快了速度,两人同时消失在窗框外。

马蒂他爹1989年从兰斯特的鲁斯(Louth in Lenster)坐船来的这里。马蒂那时候三四岁。爹在南码头工作,把比电话杆还粗的长绳子绕成高高的圆锥体,在马蒂17岁的时候他死了,因为胰腺疾病。

马蒂的视线从他蘸汤的面包卷上移开,向上看,看到两个瘦得过分的跨种族女孩从窗口走过,一个是黑人(nigger),两个人根本没注意到所有人都绕行的那坨屎;几秒钟以后她们身后出现了穷托尼·克劳斯,而因为裤子和帽子的关系马蒂根本没认出他是穷托尼·克劳斯,直到他又抬起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穷托尼·克劳斯看起来糟糕透了:双眼深凹,里面空无一物,已经不能用病态来形容,几乎马上可以入土,他脸上皮肤那种带点绿色的白色像某种深海的海洋生物,与其说是活物,不如说是不死之物(undead),能让你辨认出穷·托尼的只是那条长围巾和红色皮夹克以及他走路的时候把手按在喉咙下面锁骨上方的动作,埃奎斯·里斯以前一直说这个动作让他想起黑白电影时代刚刚崭露头角的女演员走下螺旋楼梯进入某个正式宴会的场景,克劳斯从来不是在走路,而是做出一系列无休止的进入各种空间的出场动作,那种王后一般的高贵动作,如今看上去又恶心又好笑,伴随着克劳斯鬼一样的神态,经过餐厅窗外,他的眼睛不是看着就是无视他前面那两个瘦女孩,跟着她们消失在窗户的右侧。

他爹在马蒂10岁的时候开始操他的屁股。「操屁眼」(A fook in t'boom)(1。马蒂完全记得整件事。他见过一些儿童时期经历过不快事件的人能在成年以后把这些记忆从脑海里完全去除并且忘掉。然而马蒂·佩木利斯做不到。他记得每一次的每一寸每一厘。他爸爸在马特和米基(Micky)睡觉的小房间外面,很晚的时候,一点点猫眼般的光线从他爹打开的门缝里进入房间,门合页上足了油,开的时候如升起的月亮一般缓慢,爹的影子在地面上拉长,他本人从影子后面迂回前进,穿着补过的袜子走过洒着月光的地面,身上一股马蒂后来知道是麦芽酒的味道但在那个年龄他和米基把它叫作别的东西。马蒂躺着假装睡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个晚上他要假装自己不知道那人在那儿;他害怕。哪怕是第一次的时候。米基才5岁。每次都一样。爹喝醉了。迂回穿过卧室。偷偷摸摸。从来没有踩到过散落一地的玩具卡车和玩具小汽车,一开始是偶然间放在地上的。他坐在床边,改变了床的角度。一个大男人一身烟味和其他什么味道,他喝醉时的呼吸声总能让你听到。坐在床边。把马蒂“摇醒”以至于马蒂只能假装醒过来。他会问他是不是睡着了,睡着了,刚才,他是不是。温柔,抚摸的动作(Caresses)仅仅比真正的爱尔兰父亲的疼爱过头一点,那种为了养家糊口每天腰酸背痛的没有绿卡的男人的慷慨情感。抚摸的动作从某种模糊意义上说只比这和另一种慷慨情感过分一点,醉酒的情感,这个时候所有的情绪规则都已不适用,你从来不知道这一分钟到下一分钟你会被吻还是会被打———你不可能知道什么时候或者怎样就忽然越界了。但它们就是这样,那些抚摸的动作。温柔,抚摸,低沉的轻轻的过于甜蜜的带着热气的口臭,为当天的某些粗鲁或者管教行为的温柔道歉。用手心捧起还带着枕头温度的小脸蛋,巨大的小拇指划过喉咙与下巴之间的凹陷。马蒂会退缩:噢我们真怕啊是不是?马蒂会退缩哪怕他后来知道这代表恐惧的退缩只会带来恐惧,因为爹会生气:我们怕谁呢?为啥,儿子(a sone),要怕你自己的老爹(so be scared so of our own Da)?好像说你这每天腰酸背痛养家糊口的老爹只不过是个那啥(2?难道这个爹就不能给自己的儿子表示一点爱而不被人看成那啥。好像马蒂可以躺在被子底下肚子里都是他买的食物还觉得自己他爹只不过是个那啥。那么,你怕的是个混蛋吗。你以为进来跟自己儿子说话还抱抱儿子的老爹脑袋瓜里只有操这一件事吗?好像这儿子不过是码头上四十块钱的婊子?好像你老子是个那啥一样。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个那啥。你是不是这么看我的。马蒂一直退到他爹买的扁平的枕头底下,沙发床的弹簧随着他的恐惧吱吱作响;他浑身发抖。那为啥我还要介意给你一个你最怕的教训呢。你以为我是谁。马蒂一开始就知道他的害怕某种程度上让事情变得更糟,让他爹更想要。但他做不到不害怕。他试了又试,骂自己是个胆小鬼,骂自己罪有应得,就差没叫他爹那啥了。很多年以后他才忽然明白不管他做什么他爹都会「操他的屁眼」(fooked him in t'boom)。整件事在第一条光线从门缝里钻出的时候就已经不可挽回,而马蒂不管感受到什么或流露出什么都无关紧要。不把记忆完全去除掉的好处是可以在之后,以更成熟的观点看待一些事情;你可以明白地球上没有一个儿子应得这样的遭遇,无论如何。年纪大一点以后在他爹来摇醒他时他会躺在那儿假装睡觉,哪怕摇到牙齿在他微笑的嘴里咔咔作响,马蒂觉得真正睡着的人脸上应该永远带着这样的笑容。他父亲摇得越用力,马蒂眼睛闭得越紧,他脸上的微笑也越固定,与呼气声交替出现的卡通式的呼噜的刺耳声音也越响。米基在窗边的小床上总是像坟墓一样沉默,侧身睡着,脸对着墙,很隐蔽。他们之间从来没说过什么话,除了被吻和被打的时候。最后他爹会抓住他的肩膀发出一种讨厌与挫败的声音把他翻过来。马蒂以为恐惧的气味也许已经够他受的了,一直到他(后来)有了更成熟的观点。他记得那椭圆形的瓶盖从润滑油瓶子上弹出的声音,那种特别的凡士林瓶盖(哪怕在有儿童安全瓶盖的时代这盖子都不安全)像往池塘里扔石头那样的声音,听着他爹往自己身上抹油的时候嘴里咕咕哝哝,在他把润滑油涂在马蒂的玫瑰花蕾,他的暗星(dark star)上时,感到那根手指冰冷得可怕。

直到有了后来更成熟的观点和经历以后马蒂才能找到一个值得欣慰的地方,那就是他爹至少还用了润滑油。那大块头男人对这玩意儿和它夜间用处熟悉程度的来源则即使是成年人的认知也无法解释,哪怕现在,23岁的时候,马蒂还会想这个问题。

人们听到,比如,肝硬化(cirrhosis)或者急性胰腺炎(acute pancreatitis),就会以为病人像老电影里中枪的人一样捂着肚子安静地倒向一边两眼一闭脸色安详地寿终正寝。马蒂他爹则是被吸入的血呛死的,喷泉一般颜色最深的血,马蒂握着那个男人黄色手腕的时候弄了一身喷漆一般的赤褐色(russet)而妈妈则蹒跚着跑出病房去找急救医生。吸入的颗粒极其细小,雾化了一般,当那个男人死去时,它们像空气本身一样悬浮在带围栏的床上方的空气中,而那个男人猫黄色的双眼睁得很大脸扭曲成最可怕的痛苦的龇牙咧嘴状,他的临终想法(如果有的话)没人知晓。马蒂还会为那个男人最后的记忆干第一杯酒,每次他尽情大喝(indulged)的时候。²⁷⁸



>//(1)
"a fuck in the bum",但是用爱尔兰口音。

>//(2)
原文:"As if the Da that broke daily his back were nothing more than a.";'a'代指的词可能是"faggot"。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7(一)20:39:00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64924 管理
>注释与勘误

>278.
佩木利斯夫人这种时候在做什么,深夜里,在亲爱的老佩爸爸把马蒂摇“醒”,直到他牙齿打架而小米基则蜷起身子抵着远处的墙,屏住呼吸,像死人一样一声不发的时候,这是我想知道的。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7(一)22:54:29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66188 管理
>得伴成人纸尿裤之年11月11日

晚餐后的第一件事,哈尔跑去施蒂特在生活行政楼的房间想得到些指导,刚才打斯蒂斯的时候究竟出现了什么严重问题。也想得到点有关为什么他要公开和“黑暗”打比赛的头绪,毕竟时间离沃特伯格那么近。也就是说,这场表演赛到底意味着什么。整个恩菲尔德网球学校里无穷无尽的紧张情绪:教练到底如何看待你,如何衡量你的进步———你这只股票到底在涨还是在跌。但只有A.德林特在,对着某种超大的数据表(oversized constellated chart)之类的表格,没穿上衣趴在地板上,下巴支在手上,还拿着一根味道刺鼻的神奇马克笔(Magic Marker),说施蒂特晚餐后开摩托车出去了,但叫他坐下。这应该是说坐在椅子上。因此哈尔不得不听了几分钟德林特对比赛的看法,包括这位教练脑子里的数据。德林特背上很白,且布满星星点点的红色旧疙瘩,虽然他的背比起斯特拉克和肖简直算不了什么。房间里有把藤椅和一把木椅。德林特的液晶手提电脑屏幕在他边上地板上昏暗地闪动着。施蒂特的房间灯光通明,一尘不染,哪怕最角落的地方也是。施蒂特的音响系统灯亮着但不在播放。哈尔和德林特都没有提到奥林的人物采访作者出现在比赛看台上,也没有提到那位高大女子与普特林古尔之间惹人注意的长时间交流。斯蒂斯和韦恩的名字出现在地板上那张巨大图表的最上方,但哈尔的名字不在。哈尔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基本的战术错误,是他今天下午状态不好还是什么。

“你只是从未完全进入过状态,孩子。”德林特告诉他。他甚至举出了几个数据支持这个说法,关于这种没有进入的状态(this nonoccurrence)。他选择的词语让哈尔毛骨悚然。

这之后,在本应是强制的晚自修时段,尽管在他的备考计划上他应该做三章的备考练习,哈尔却一个人坐在6号放映室里,那条坏腿架在他面前的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弯曲受伤的脚踝,双手把另一条腿的膝盖抱在胸前,捏着一个球,但用的是不打球的那只手,嚼着科迪亚克嚼烟,然后往一只没套垃圾袋的垃圾桶里吐口水,他表情不露声色,看他已故父亲的娱乐盒带。如果今晚有人看到哈尔的话他们肯定会认为他抑郁了。他连着看了几盘。他看了《透过一块砖看美国世纪》和《天堂与地狱的婚前协议》,然后看了一部分《超值打折券已被剪掉(Valuable Coupon Has Been Removed)》,这片子让人发狂,因为整部片子都是迈尔斯·佩恩和希思·皮尔逊的戴眼镜的同时代小人物独白,他跟利特斯(Reat)和贝恩(Bain)一样反复出现在父亲本人的作品里,但他的名字哈尔现在完全想不起来。他看了一部分《死于斯卡斯代尔(Death in Scarsdale)》和《林恩藏在明处的联合会(Union of Publicly Hidden in Lynn)》以及《各种微小的火焰》和《疼痛的类型》。放映室墙纸下面有隔音板因此基本上完全隔音。哈尔看了半盘《美杜莎对奥达丽斯克》,但在里面的观众开始变成石头的时候突然把片子拿了出来。

哈尔折磨自己,想象自己如果想不出《超值打折券》和《低温公民学》和《向官僚挥手说再见》里那个小孩的名字的话,黑黝黝的奸笑着的坏人会来威胁折磨他身边的人。

6号放映室玻璃架子上有两盘父亲本人(Himself)接受各种艺术“通往社会(Community-Access-cable-type)”论坛采访的带子,哈尔不愿意看。

电灯的微微闪烁以及房间气压的微妙变化是因为恩菲尔德网球学校的暖气炉从生活行政楼下面的隧道里点了起来。哈尔不安地在沙发上扭动,对着垃圾桶吐口水。那微微的灰烬的味道也来自暖气炉。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7(一)22:54:44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66192 管理
哈尔很喜欢一部虽不重要却有教育意义的片子且已经放了两遍,叫《向官僚挥手说再见(Wave Bye-Bye to the Bureaucrat)》。在某个有无菌灯的办公楼里的一个官僚,白天是效率很高的工作人员,但他早上实在起不来床,总是上班迟到,这在官僚组织中是怪异的,属于违反纪律且完全不能被容忍的行为,因此我们看到这位官僚被叫到他上级的毛玻璃格子间里,这位上级穿着一套早已过时的休闲西装,衬衫领子翻在铁锈色的西装领子外面,对官僚说他是个好员工也是个好人,然而长期早上迟到的行为真的不可原谅,如果再发生一次的话这位官僚必须去找另一处日光灯下的办公楼工作了。并不意外,在这样的官僚体制中被解雇也叫作“终结(termination)”,就像某种本体论意义上的消除一样,这位官僚离开上级格子间的时候十分惊慌。那个晚上他和他的妻子在他们的包豪斯(Bauhaus)公寓里找出了家里所有的闹钟,每个都是电动的,数字的,因此非常准,然后把它们挂满了(festoon)卧室,因此整个房间里有十几个闹铃定在6:15的钟。然而那天晚上突然停电,所有的闹钟不是慢了一小时就是在那儿闪烁着0:00,一遍又一遍,所以官僚这个早上仍然睡过了头。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躺在那儿盯着闪烁着的0:00.他尖叫,抓着脑袋,套上皱巴巴的衣服,在电梯里系鞋带,在车里刮胡子,去城际火车站的路上一路闯红灯。这位疯狂的官员把车开进火车站停车场时,8:16的火车刚好进入车站下面一层,官僚可以从停车场看到火车顶就在停车场另一头。这是最后一班时间上可行的火车:如果官僚错过这班车他肯定又会迟到,被终结。他开进一个残疾人停车位,把车以疯狂的角度停在那儿,跳过旋转栅门,一步七个台阶下楼梯,满头大汗两眼凸出。人们一边尖叫一边躲开他。当他冲下长长的楼梯时疯狂的双眼一直盯着8:16那班火车开着的门,希望它能再多开一会儿。最后,在慢镜头(slo-mo)下,这位官员一步七个台阶跳下楼梯最后几步然后大步跨向火车开着的门,就在这跨步中(right in mid-lunge),一头撞向一个戴着厚眼镜和领结穿着傻乎乎小学生短裤的一脸天真的小孩,他正抱着高高的一堆包装细心的包裹走在月台上。哗啦,他们撞在了一起。官僚和小孩同时因为撞击踉跄后退。小孩的包裹飞了一地。这孩子恢复了平衡,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眼镜和领结都歪着。²⁷⁹官僚激动地看了看小孩又看了看他满地的包裹又看了看车门,车门现在还开着。火车开始轰轰启动。车厢里开着日光灯,装满了那么多有工作的,本体论意义上安全的其他官僚。你能听到站台广播员在说着有关出发的刺耳的含混不清的话。月台上一排排的人从官僚和惊呆的小孩以及一地的包裹旁边绕开。奥格威以前花了一整节课讲述这个孩子的角色,作为道德戏剧中反面角色(antagonist)与陪衬角色(deuteragonist)区别的例子;他一遍又一遍提到过这个儿童演员的名字。哈尔往自己右眼上方拍打,想记起名字。电影里官僚凸起的眼睛不停在火车开着的门和小孩之间来来回回,孩子则抬头看着他,甚至有点热情,他眼镜后面的眼睛大而清澈。哈尔也不记得是谁演的官僚,然而想不起来这孩子的名字才让他疯狂。官僚身体转了过去,往车门的方向,似乎他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把他往那边拉一样。但他一直看着那孩子,那些礼物,内心挣扎着。这是个明显的内心冲突瞬间,父亲本人电影里少数几个此类场景中的一个。官僚的眼睛突然退回到眼窝正常的位置,弯下身来问那孩子他还好吗(OK),然后说一切都会好的(OK)。他用口袋里的手帕把孩子的眼镜擦干净然后帮孩子把包裹都捡起来。大概捡到一半的时候广播员又播报了最后的什么话然后车门在增压的嘶嘶声中关上了。官僚还是温柔地帮小孩把所有包裹放回他手上,擦干净。火车驶出站台。官僚看着火车驶出,面无表情。没有人能猜到他此刻在想什么。他把孩子的领结拉直,像成年人教育孩子时那样跪下,对他说他对相撞很抱歉,没关系。他转身走掉。月台现在已经基本空了。此刻出现了奇怪的瞬间。那孩子伸长脖子看了看包裹,在官僚准备离开时抬头看着他:

“先生?”这孩子说,“你是耶稣吗?”

“我也想啊(Don't I wish)。”前官僚一边走开,一边回头说,而那个孩子移了一下包裹,腾出一只手来,对着那人大衣的背后挥手说再见,而这个时候显示出摄影机架在8:16火车的尾部,从站台后退,渐渐加速。

《向官僚挥手说再见》仍然是马里奥最喜欢的已故父亲的娱乐作品,可能因为它完全不时髦的真情实感。虽然马里奥总是坚称这片子其实是感伤剧(goo),哈尔私下也喜欢它,也喜欢把自己想象成那位悠闲地开车回家,走向本体论意义上的消除之路的前官僚的角色。

作为某种奇怪的自我惩罚,哈尔计划继续看可怕的《牙齿的乐趣》和《著名独裁者的婴儿照》,最后看父亲本人去世之后的轰动作品之一,一盘叫作《血嬷嬷:强悍修女》的片子,他总觉得那片子恶心得毫无道理且十分过火,但哈尔有所不知的是这个娱乐作品是从詹姆斯·O.因坎旦萨一段短暂且不愉快的波士顿匿名戒酒会的经历里发展出来的,在赞助年代前的90年代中期,父亲本人坚持了两个半月但还是慢慢离开了,因为受不了那些过于简单化的上帝那一套和秘密教义。没有鲍勃·希望(Bob-Hopeless)的哈尔吐口水比平时更频繁,且必须把垃圾桶放在身边以防万一他要呕吐。那天下午他毫无肌肉运动知觉:他没法感觉到球拍上的球。他的恶心与观看父亲的盒带毫无关系。整个去年他的手臂是他大脑的延伸而球拍则是手臂的延伸,极其敏感。每盘盒带都是小心贴好标签的黑色磁盘;都放在蛋形玻璃书架上,排成一排,以这样的顺序装在卡槽中,等着被放进机器,进行数字解码。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7(一)22:55:01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66195 管理
>279.
这孩子就是那个哈尔一直想不起来名字且因此饱受折磨的前恩菲尔德学生,他已经有一年没有超过24小时不偷偷抽高了,因此感觉一点也不好,觉得想不起这孩子的名字让人很恼火。

//根据上下文,应该是[h]菲利普·T·斯莫瑟基尔[/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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