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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Zs《醉生梦死》
今天查资料,发现“醉生梦死”一词原来是出自于唐朝诗人沈光的《李白酒楼记》,原句为“宜乎醉而生,醉而死。” 直译来为“确实应该说他(李白)是因醉而生,因醉而死。”
李白于762年,上元三年逝。763年史朝义自杀,安史之乱结束。沈光于861年作《李白酒楼记》。907年,朱温代唐,唐朝灭亡。
时间给我一种不真实感。他太古老,古老到我不认识他。对于这辈子只能见到80次落叶的我,1200年前一个诗人的死,实在无关紧要,与此相比,早饭吃油条还是蒸饺,似乎更是一个迫切的问题。
时间一天天过去,有如喝醉。喝醉了,就感受不到时间,今天与明天,黄昏与清晨,都在晕染下模糊界限。因此我很好奇李白是怎么一边饮酒一边写出那么多澎湃的词句的,好像他喝的不是酒而是兴奋剂。我喝酒就发呆,喝多就睡着了。写诗?写字都做不到。
死了,睡着了,还会做梦。梦死,死亡也许就像做梦,一闭眼什么都不知道。或者反过来,做梦就像死亡,那么一想死亡应该还不算特别糟。
那就是,醉生是白天的工作,梦死是夜晚的消遣。醉生梦死,贬意词,我觉得这样对它不算公平。人在世间对一切都无能为力,甚至于无权去拥抱,无权去对每一颗星星吐唾沫。
人类在最开始就意识到了这,感受到了这无能为力的感觉:极深的荒谬。话扯远一点:存在先于本质,或者干脆就没有杰质。人存在就是存在了,一男一女一做爱,一个或两个人就出生了,活八十年,死了,死了就是死了。人无能为力。
人一旦思考,就会触及到这可悲的地面,一旦开始求索,这令人崩溃的现实就会浮出来。疼,现实是坚硬的,荒谬是带刺的。不加飘在天上,狂欢或欢酒。宗教就是好例子,使人忘记这荒谬的现实。大部分宗教都禁止饮酒,因为饮酒也能让人忘记,一旦这样宗教就失去影响力了。而现在上帝死透了,说上帝己死的尼采也死透了。于是饮酒──或者说,更多使人迷幻的东西,短视频,亚文化,消费,约炮,嫖娼等等,占据了宗教的生态位。人总归需要一个软垫子。离那些东西远远的。但软垫子总归是软垫子,人站不起来的。人也许真是可悲的生命──我们和会思考的牛排没多少区别──当我们意识到这一点时反而又想看看在这洋红色织成的垫子下是什么模样,看一眼,不看了,太吓人。
还是继续喝酒吧,宜乎醉而生,醉而死。有许多人都在批判这世间的人失去实打实的意义。如果现在我能遇见他们,我很想问问他们意义到底是什么。
(缘起于失眠,所以带有失眠特有的,微微的空虚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