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没有剑方中的灵材,你便信手炼制了一座鼎炉出来。荆殊尘的鼎炉虽是品质上佳,能叫成作增色不少,但他也并非没有干过于炉内深藏一分药性,以致你莫名其妙炸炉的坏事,甚至美其名曰考验你是否已经掌握透彻。
既为自用之器,首要之事便是耐得起异火烧灼。你索性舍弃诸般灵犀异象,也不管聚元导灵等玄妙加持,只取玄铁之坚、妖骨之韧,以求一炉炼百物,火煅不毁。
如此一来,这鼎炉自无半点通灵吐霞的神异之气,却胜在耐得住磋磨,于此道上不输高一品级的法器。
你当即便兴冲冲地将它缩至寸许大小,藏在掌心中拿去给顾云归展示。这鼎虽算不上得意之作,但作为独自炼制的第一件法器,于你而言总是别有意义。
顾云归仔细看完后,彬彬有礼地夸赞道:“去华存真,志趣坚明。”
你眨眨眼。
这就是言语的艺术么?
一个平平无奇的器鼎俨然也被说成了别有风采的匠心之作。
你莫名肯定地认为,若是换叶无晏来,他定然会将不足之处一条条指出讲给你听。
寻常修炼之余,你便专心学习器道,考虑到幕后之人是荆殊尘,仍是对所谓血愿鼎没有半分兴趣。
只是落在不知情的旁人眼中,便成了另一副模样。
“他们为几口血打出狗脑子,还是你这里悠闲自在。”
坐在你身侧的少女一袭碧色云烟裙,罗袖轻垂,百花分髾髻更衬清丽温婉。
只是她手中却捧着只油光发亮的烧鸡,坦然自若地小口咬食,矜持地将每一根骨头都啃得干干净净。
“不如你悠闲。”你已然习惯了她这副做派,待她将鸡骨毁尸灭迹,便清风咒一掐,散去空中霸道弥散的香气,好奇道,“你是怎么想到用血愿鼎许愿吃食的?”
最初得知有人将血愿鼎用于此途时,你着实好好震惊了一番,更惊异于荆殊尘竟然允了这般烟火气的要求。
“反正要别的他也不给,不如物尽其用。”名为向九思的少女以诀净手,言语间尽是满不在乎,你曾隐约听闻过她正是这批孩子中率先摸索出鼎炉用法之人,“我们皆是凡世红尘出身,远不及求道之人清心寡欲。说到祈求玩乐消遣、美酒佳肴,你以为便没有人效仿么?只是自我以后,荆殊尘再未应允,他们方才熄了心思而已。”
她点了点你的额头:“倒是你,年岁不大,却整日一副与世无争,无欲无求的模样。你怕是一次都未向血愿鼎祈愿过吧?”
你含混道:“……还是有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