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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4456511 - 摘录 - 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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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4456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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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风儿好喧嚣
那边超市的薯片半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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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录 《无尽的玩笑》 2024-11-21(四)05:21:48 ID:SCWs92C [举报] [订阅] [只看PO] No.64456511 [回应] 管理
“他们应该给读完这本小说的人发个奖,奖励是可以再读一次这本小说。”
Tips 无名氏 2099-01-01 00:00:01 ID:Tips超级公民 [举报] No.9999999 管理
(`ε´ )说了多少遍了,这里是婆罗门宅向论坛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11(三)16:21:31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662041 管理
他踱步时的转身速度很快, 像是强调他的话。“调整。调整? 保持不变。不是吗? 难道不应该保持不变? 很冷? 有风? 冷和风都是这个世界。室外,是吗? 在网球场上你是球员: 这不是一个有冷风的地方。这就是我在说的。内在是个不同的世界。你建造的内在世界能战胜外在世界里的风, 能庇护球员, 你, 如果你一直保持不变的话, 内在。”步子踱得越来越快, 他的转弯变得像是回旋。年纪大一点的孩子都直直往前看; 有几个小一点的孩子在他每次移动教鞭的时候都睁大眼睛盯着教鞭。特雷弗·阿克斯福德弯着腰, 慢慢活动着头, 尝试用脸上滴下的汗在地上拼写什么东西。施蒂特在两次向右转的时间里一言不发, 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 用教鞭敲打自己的下巴。“我从来不把这当作调整。调整, 调整了什么? 内在的世界是一样的, 总是, 如果你待在那里的话。这是我们在创造的东西, 不是吗? 新型的公民。与外面的冷和风无关。我们每天早晨展示给你们, 受到庇护的第二世界的公民, 不是吗? 我们给你们做介绍。”“大伙伴们”把施蒂特的话翻译给小一点的孩子们听是他们的任务之一。


“单打比赛场地的尺寸雷德先生你说是多少。”


“24乘以8先生。”声音嘶哑而尖细。


“那么, 第二世界里没有寒冷也没有光线中紫色的点对你来说是23.8米乘以我想8.2米。不是吗? 在那个世界里只有快乐因为有其他东西的庇护,可以掩盖懒惰放纵和抱怨不适的意图。我不是只在跟拉蒙特·朱讨论这注重克制的世界。你们有机会出现, 打球。不是吗? 让你能拥有这第二个世界的永远是一样的东西: 在这个世界里你, 以及你手里的工具, 还有个球, 还有对手和他的工具, 总是你们两个, 你和另外一个人, 在底线内, 总有个让世界存活下去的目的, 不是吗? ”说这些的时候教鞭的动作像在指挥管弦乐队太复杂因此无法描述。“这第二个世界在底线里。不是吗? 这是调整吗? 这不是调整。这不是调整自己去无视冷和风和累。不是去无视‘如果’。不冷。没风。在你出现的时候没有冷风。不是吗? 不是去‘适应环境。’而是去创造一个世界里面的第二个世界: 没有条件的地方。”


环顾四周。


“所以他妈的把你们抱怨冷的嘴封住。”德林特说, 他的写字夹板夹在腋下, 能扼死人的大手在口袋里, 微微跳了一下。
施蒂特在环顾四周。像大众娱乐作品之外的大部分德国人一样, 他在想要让人注意到或者恐吓别人的情况下都会变得更安静。(声音尖厉的德国人数量极少, 事实上。)“如果很难的话。”他轻声说, 在越来越响的风声下几乎听不见, “很难, 对你们来说, 在两个世界里移动, 从冷热风与太阳到你内在的底线之内的永远保持一致的地方。”他说, 现在看上去好像在研究手里天气预报员的教鞭, “我们也可以安排你们永远不离开, 这里, 这底线之内的世界。你们知道。你可以在成为一个公民之前永远留在这里。就是这里。”这教鞭指着他们现在站着吸气擦脸擤鼻涕的地方。“今天我们就可以充起泰斯塔尔肺, 作为世界的庇护所。睡袋。食物送到你面前。永远不跨线。永远不离开球场。在这里学习。给你个桶解决卫生问题。在凯泽斯劳滕体育学院时, 我是一个享有优待的喜欢抱怨冷风的男孩, 我们在网球场里住了好几个月, 学会怎样在内在生活。他们给我们食物的那几天是非常幸运的日子。几个月住在那儿, 不可能跨过那条线。”


左手球员布莱恩·范弗莱克挑了个糟糕的时间放屁。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11(三)16:22:58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662059 管理
施蒂特耸耸肩, 半转身离开他们, 望向某处。“或者离开这里, 去一个更大的外部世界, 又冷又痛而没有目的也没有工具, 眼睫毛在眼睛里还有漂亮女孩——再也不用担心如何<出现>。”环顾四周。“这里没有人是囚犯。谁想要逃到那个大世界去? 斯威尼大师? ”


小眼睛看向地面。


“科伊尔先生, 总是太冷冷冷, 不能全心全力? ”


科伊尔正仔细研究着自己胳膊肘内侧的血管, 他摇摇头。约翰·韦恩正摇着自己安迪娃娃一般的头, 伸展着颈部肌肉。约翰·韦恩的柔韧性差无人不知, 在做拉伸的时候碰不到膝盖以下的任何部位。


“彼得·比克先生总是在打电话回家的时候哭哭啼啼? ”


12岁的孩子说了好几遍“不是我先生”。


哈尔很小心地塞了一小块科迪亚克嚼烟。奥布里·德林特手交叉在胸前的写字夹板上, 像只乌鸦一样眼睛发亮地环顾四周。哈尔·因坎旦萨对德林特有种几乎不正常的厌恶, 他告诉马里奥他有时候觉得德林特不是真人, 经常要绕到边上, 确定德林特是不是真有Z坐标, 还是只是块纸板或者投影。下一轮的学生们正在走下山又跑上山又走下来, 没有任何决心地像武士一样喊着口号。另外几个男性助教在喝锥形杯里的佳得乐, 聚集在一个小小的帐篷里, 腿搭在椅子上, 登克尔和沃森眼睛闭着。尼尔·哈蒂根, 穿着他传统的塔希提衬衫和高更图案的毛衣, 必须坐在地上才能在佳得乐遮阳篷下待得下。


“简单,”施蒂特耸耸肩, 这样他往上的教鞭似乎在刺向天空, “击球,”他建议, “移动。轻轻移动。出现。在场。不在床上不在洗澡也不在肉肠馆子里, 你们的脑袋。要全心全力在场。没有别的了。学习。尝试。喝你们的绿果汁。在八块场地上都做‘蝴蝶’练习, 请, 做锻炼后的放松运动。德林特先生, 请把他们再带回来, 让他们做足腹股沟的拉伸活动。先生们: 打网球。凭你的意志发动。用脑袋。你们不是手臂。真正的网球里手臂就好像汽车的轮胎。也不是引擎。腿: 两者都不是。脚踝意识超强的亡魂我们的因坎旦萨先生, 你在你的第二世界里去哪里申请公民身份? ”


哈尔前倾, 以一种并不无礼的方式吐了口唾液。“头脑, 先生。”


“你说什么? ”


“人脑, 先生, 如果我理解你意思的话。是我作为球员要出现的地方。比赛是两个脑袋一个世界。一个世界, 先生。”


施蒂特用他的教鞭挥舞出一条嘲讽的表示渐弱的弧度, 然后大声笑道:“打球。”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11(三)16:48:14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662277 管理
>注释与勘误


>181. 科比特·索普在那些不太善良的孩子中的绰号是“索索索索”。


>182. 有时候被称作“吐血”。


>183. 肯克尔和勃兰特用的那种哑光金属桶, 而不是与“末世”和昨天那场灾难相关的白色塑料工业溶剂桶。


>184. 高速往一个方向移动的球却打到你身后某处, 这时候你必须试图停下来并迅速换方向, 这也被叫作“出错脚”或者“搅脚”, 它导致了相当数量的青少年选手膝盖与脚踝的伤病; 讽刺的是, 正是哈尔, 在他的个人大爆发之后, 被认为是恩菲尔德网球学校真正的调拨球及让对手左奔右跑以及搅脚的高手。另外简短补充一点, 丹尼斯·范德梅尔, “边对边”之父, 是一位低水平荷兰移民球员, 后来成为出色的职业网球教练和网球教学理论大师, 跟哈里·霍普曼或者维克·布拉登处于同一水平。


>185. 斯蒂斯传奇般地不正常的父母都在堪萨斯州, 然而他有两个有些女同倾向的未婚姨妈或者姨奶奶在切尔西, 一直给他带来各种工作人员不让他吃的食物。


>186. 高水平青少年球员从来不用自己的手捡网球。男球员喜欢弯下腰用球拍面把球拍起来; 这种动作有好多不同的风格分支。女球员和一些年纪小的男球员不太喜欢弯腰, 所以会站着把球夹在鞋与球拍之间, 然后在脚踢球的时候用拍子把球捞上来。男球员喜欢把球置于鞋子内侧, 而女球员则喜欢置于外侧, 这样看上去更女性化。恩菲尔德的反向虚荣从来没到提倡弯腰用手把球捡起来的地步, 这就像戴有遮阳板的帽子一样, 会被认为是新手或者水平很次的真正标志。


>187. 注意: 欧洲或澳大利亚人喜欢把过头球叫作“过手球”, 而南非人则喜欢叫“指球”。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11(三)16:54:23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662338 管理
>>No.64662277

//(´゚Д゚`)

>//灌铅骰子(7/10)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13(五)01:05:59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677285 管理
>//82←/1,1138/

>//“了解施蒂特”



格哈特·施蒂特, 马萨诸塞州恩菲尔德的恩菲尔德网球学校主教练兼体育部主任, 是校长詹姆斯·因坎旦萨非常努力争取来的, 在学校山头被整平, 一切就绪以后, 后者几乎恳求前者加入。因坎旦萨决定自己必须说服施蒂特加入团队, 否则一切都不会成功——即便施蒂特最近由于一个涉及马鞭的不幸体罚事件刚刚从萨拉索塔1]的尼克·博莱蒂耶里训练营被要求辞职。


现在, 当然, 恩菲尔德网球学校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有关施蒂特体罚的传言肯定被夸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因为虽然施蒂特仍然喜欢穿那种又高又亮的黑色马靴, 当然还有带肩饰的衣服, 并且时至今日也还是喜欢手里拿一根可伸缩的天气预报员教鞭, 显然是已被禁止的老式马鞭的替代品, 但施蒂特年近70岁, 他的性情已经柔和得如同老政治家, 他在这里更像是进行某种抽象意义上的管理而不是惩罚, 更像哲学家而不是国王。他在这里的存在大多体现为口头方面, 在这里的九年来, 他手里的天气预报员教鞭没有与任何一名学生的屁股进行过惩罚有关的接触。


但是当然, 即便他现在有Lebensgefährtins<31>以及那么多助教来管理这里一切与人格塑造有关的残酷行为, 施蒂特偶尔还是要寻点开心的, 当然。


所以, 当施蒂特戴上他的皮头盔和护目镜, 骑着那辆西德时代的宝马摩托车上山, 跟着满头大汗的恩菲尔德网球学校的队伍到联邦大道往东牛顿方向山上监督下午体能训练时, 还是会举着那根教鞭劝阻偷懒掉队的人, 通常, 18岁的马里奥·因坎旦萨可以坐在挎斗里, 身体被小心翼翼地仔细撑住并绑紧, 风把他稀疏的头发全部吹到脑后, 对着他认识的人张牙舞爪, 很奇怪, 在整个恩菲尔德网球学校, 施蒂特选择了马里奥这么个身体脆弱到不堪一击, 连拍子也抓不牢更不用说击球的人当自己的伙伴, 马里奥也是施蒂特在整个学校唯一的真心朋友, 唯一松弛他做老师板起来的脸的人。施蒂特与他的助教们并不亲近, 对待奥布里·德林特和玛丽·埃丝特·索德的态度永远十分正式, 正式得甚至有点假惺惺。然而通常, 马里奥与施蒂特教练会在一个温暖的夜晚一起出现在东球场的帆布遮阳篷下, 或者在生活行政楼西面树林里, 或者在马里奥的母亲和舅舅住的校长房后面小道旁某张红杉木野餐桌边上, 施蒂特抽着晚餐后的烟斗, 马里奥享受着五点形的小道边上波斯菊的香味、松树有点甜的味道以及山坡上传来的野蔷薇有点发酵的麝香味。他甚至有点喜欢施蒂特抽的那种无名奥地利烟草酸酸的味道。一般来说, 施蒂特说话, 马里奥听着。马里奥是个生来的好聆听者。天生残疾的某种好处是人们通常忘了你在那儿, 哪怕他们正与你面对面交流。你基本上一直在偷听。好像这些人觉得: 如果没人在这儿, 那么也没什么好害羞的。这是为什么在身残的聆听者附近总有大量的秘密像炸弹一样扔下来, 最深沉的信仰、日记里最私人的梦境都会被大声朗诵, 然后, 那个听着的、兴奋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孩可以在这里缔造出一种只有他才能真正感受到的人际关系。





1] 萨拉索塔(Sarasota), 佛罗里达州城市, 临墨西哥湾。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13(五)01:09:48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677318 管理
施蒂特身上有那种有点吓人的、还在积极锻炼的老男人身上的肌肉。他的眼睛蓝得令人难以置信, 纯白色的平头亮得有点鲜艳, 看上去很有男人气概, 这发型对头有点秃的男人来说总是好看的。他的皮肤如此白, 几乎都泛起了光, 显然天生不怕晒; 在松树下的暮光里, 他好像一片闪闪发亮的白色, 像从月亮上切下来的一样。他有种把自己的整个身体缩在最小范围内的习惯, 因为精索静脉曲张调整着双腿, 并且总会把一只手臂弯在另一只之上, 让自己对烟斗形成包围。马里奥可以一动不动坐很久。当施蒂特吐形状不同的烟圈时, 他们可以一起紧紧盯着那些烟圈。施蒂特吐烟的时候, 会发出一种介于“P”和“B”之间的声音。


“我发现有关效率和不浪费的神话是这片大陆上这些国家成功的原因。”他吐着烟, “你知道什么叫神话? ”


“是不是故事? ”


“嗯。编出来的故事。给小孩听的。一种欧几里得式的效率: 非常无趣。给无趣的小孩听的。前进! 直线前进! 前进! 这是神话。”


“没有什么小孩是无趣的吧。”


“我们拼命教给这里的运动员这种不断竞争, 永远做最好的神话: 是个神话: 他们总以为最有效率的方法是直线前进, 前进! 两点之间最近的距离是直线, 不是吗? ”


“是吗? ”


施蒂特用烟斗柄向前指, 以示着重:“可是如果两点之间有障碍呢? 直线前进: 前进: 跌倒: <轰>。”


“我天! ”


“那这种情况下最短的路线是什么? 欧几里得的理论里最有效率的方法是什么? 实际上现实中有多少个两点之间是没有任何障碍的, 如果你们前进的话? ”


看着晚上松树下的蚊子萦绕在发光的施蒂特周围叮人很有娱乐性, 他本人则对蚊子毫不关心。烟也不能阻止它们。


“我还是个小孩的时候, 天天训练要做最好, 我们的训练场地里有块横幅, 上面写着很大的字: 我们即两点间的距离。”


“天啊。”


这是个传统, 可能来自温布尔登“全英”俱乐部的更衣室文化, 所有大的网球学校都有自己的校训, 都要写在更衣室墙上, 用某种富有哲学意味的方式描述并告诉学生学校的教育哲学。马里奥的父亲因坎旦萨博士去世以后,新任校长, 查尔斯·塔维斯, 加拿大人, 因坎旦萨夫人同父异母或者继兄弟, 取决于不同版本的说法, 查尔斯·塔维斯换掉了因坎旦萨创办学校时的校训——TE OCCIDERE POSSUNT SED TE EDERE NON POSSUNTNEFAS EST <32>——取而代之的是更积极向上的<知道自己极限的人, 没有极限>。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13(五)01:12:01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677338 管理
马里奥是格哈特·施蒂特最大的粉丝, 大部分恩菲尔德的学生认为施蒂特可能是个神经病, 且毫无疑问是个脑子有点糊涂的话痨, 还有人尊敬他唯一的原因是他本人监督每天的训练, 如果受到针对, 他可以轻松地叫索德或者德林特让他们在早间训练的时候苦不堪言。


已故的詹姆斯·因坎旦萨之所以如此想把施蒂特招来恩菲尔德, 是因为施蒂特, 像因坎旦萨一样(他本人是从学纯数学为基础的光学转行到网球之后又转行到电影的),对待竞技网球的态度更像一个纯数学家, 而不是技巧大师。大部分青少年网球教练是技术派, 他们喜欢直接的、解决问题的统计数据研究, 可能再加上一点点自学的心理学和励志演讲。在赞助年代前1989年<33>一个有关电子边线裁判的美国网球协会会议上, 施蒂特告诉过因坎旦萨为什么不要去研究这些数据, 因为真正的网球根本无关那些技术人员喜欢的统计学规律或者拓展可能性, 而恰恰相反——反规律, 限制, 一切在失控的时候才会被碎片化成网球美学。真正的网球不比象棋或者拳击更容易被简化成确定的系数或者概率曲线, 它是这两种运动的杂交。简单地说, 施蒂特和我们高大的核能委员会光学家(因坎旦萨) —— 这位可是靠着完全简单粗暴的猛发球并迅速跑到网前的打法拿到了麻省理工学院全额奖学金的, 并且现在交给了美国网球协会一份让他们完全摸不着头脑的高速电子边线裁判咨询报告——发现他们对网球不该退化到数据跟踪的理解完全一致。如果他现在还活着, 因坎旦萨博士很可能会用一个十分自相矛盾现在叫作“超线性动力学”<34>的术语来描述网球。而施蒂特, 纵然他的理论数学知识可能跟个台湾幼儿园老师差不多, 却似乎知道一些霍普曼1]、范德梅尔2]和博莱蒂耶里不知道的东西: 找到网球的美和艺术和魔法和进步以及在瞬息万变的比赛中取得成功与胜利的要领和关键不是个简单的把混乱简化成规律的过程。似乎直觉可以告诉任何人这根本不是个简化的过程, 而是——有点变态的——扩展的过程, 一系列无法控制的侥幸的瞬间, 以及扩散——每个好球都有n种可能的回球, 而下一个回球则有n²种可能的回球, 这个时候因坎旦萨可以清楚地告诉与他有相同康托尔主义<35>背景的人, 马上会产生一个有无限种回球可能的连续体, 既很康托尔主义又很美, 因为这是种向内剥离的过程, 自成一体的过程, 这种无限性的无限次方的选择和执行, 从数学上来看是不可控的,但从人的角度来说又完全<自成一体>, 由自己和对手的天分、想象力决定边界,屈服于技术和想象力的限制, 最终使一名选手倒下, 并使双方都无法获胜。也正在这个时候, 终于, 这成为一场比赛, 自身能力边界的比赛。


“你是说底线就是边界? ”马里奥试着提问。


“我的上帝啊, 当然不是。”3]他发出了一种带有爆破音的嫌恶的声音。施蒂特非常喜欢吐烟圈, 却吐得不是很好, 吐出来的基本都是淡紫色的热狗形状的东西, 马里奥看着觉得很可爱。






1] 哈里·霍普曼(Harry Hopman, 1906—1985)、澳大利亚网球运动员与教练。霍普曼杯网球比赛以他名字命名。


2] 丹尼斯·范德梅尔(Dennis van der Mcer,1933 — ), 出生于纳米比亚的美国著名网球教练, 创办范德梅尔网球学校。


3] 原文为德语。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13(五)01:14:25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677355 管理
关于施蒂特有一点: 像他那一代大部分欧洲人一样, 从生下来就有了永恒的价值观, 而这种价值观, 好吧, 我们必须承认, 里面有那么一点原始法西斯主义的意思, 但(这种价值观)不管怎样, 对稳定灵魂和人生来说一点坏处也没有——旧世界父权主义的东西, 比如荣誉啊纪律啊对某种大的信念的忠诚啊——格哈特·施蒂特倒并不是不喜欢北美组织下的美利坚合众国,只是觉得这国家有点可笑同时也有点恐怖。对他来说, 可能最主要的还是因为, 这是个外国。这些当然不应该就这样说出来, 但马里奥·因坎旦萨逐字逐句的记忆力非常有限。施蒂特是在两德统一前的“高级中学”1]系统里接受的教育, 在相当康德-黑格尔式的观念影响下, 认为所有青年运动员都是为了成为更好的公民而训练, 青年运动员必须学会牺牲自我混乱、狭隘的需要——需求、欲望、恐惧、个人愿望里的多重饥渴——而服从于团队(好吧,国家)的大需要以及一系列确定边界的规则(好吧, 法律)。听上去几乎简单粗暴得恐怖, 但对红杉木桌子旁听着的马里奥却不是。在体育场2]里学到的这些美德对竞技比赛来说是十分有用的, 纪律性强的男孩会开始自己收集一系列更抽象的延迟满足感的技巧, 这对成为一个在更大的赛场上的“团队运动员”十分必要: 一个国家里日渐稀薄的全方位公民责任感带来的道德混乱。当然施蒂特还会用德语说哎哟, 但谁想象得到这个奉行强塞主义、出口废品的国家现在已经忘记了贫穷与艰难, 以及贫穷教会它的必要的纪律? 一个现代的美利坚的合众国。国家已经既不是一个团队也不是一个符号, 而是一种松散的, 欲望与恐惧的交汇, 唯一的共识是, 一个男孩唯一应该屈服的是那直接的, 首要的, 乏味而短视的对个人幸福的追求:


“只供自己一个人的快乐与享受, 不是吗? ”


“但你为什么让德林特把佩木利斯和肖的鞋子绑在底线上, 如果底线不是你说的边界的话? ”


“没有边界的话有些东西就更大了。无法自成一体, 无法给予意义。孤独。 Verstiegenheit.” <36>


“祝福你。”3]


“任何东西。有什么东西: 这比有点<什么>来说微不足道得多。”


施蒂特有一次在两人为了找个好吃的冰激凌店, 一个走着, 一个蹒跚着, 在联邦大道上去往东面的奥尔斯顿时告诉过马里奥, 他在马里奥这个年纪的时候——或者更接近哈尔的年纪, 随便吧——他(施蒂特)有一次爱上了一棵树, 一棵杨柳树, 从某个潮湿的暮光里看上去很像一个神秘的女人披着薄纱, 扭着身躯, 这棵树在西德某个公共广场上, 名字听上去对马里奥来说好像一个人被扼住喉咙发出来的声音。施蒂特据说和那棵树非常亲密。


“我每天都去, 就为了和那棵树在一起。”





1] 指德国等国家培养学生升入高等学校的中学。

2] 原文为 palestra, 也有角斗士学校、角力场之义。

3] 马里奥以为施蒂特说的德语是他打了个喷嚏。对打喷嚏后的人说“祝福你”是种西方文化传统。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13(五)01:15:36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677361 管理
他们一个走着, 一个蹒跚着, 去往冰激凌店, 马里奥走路的样子像个真正的老年人, 脑子没用在走路上, 因为他在认真思考着施蒂特相信的东西。马里奥深思的表情好像一个正常人为了哄婴儿做出的鬼脸。他在想怎样才能问出一个相对正常的问题, 比如: 这些放弃个人的需要服从更大的国家或者爱上一棵树或者什么东西跟青少年网球这样一种只有你和另一个人在比赛的个人运动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然而, 还有, 当然, 边界到底是什么, 如果它们不是底线, 且能够自成一体且把它无限的扩展反过来导向内部, 还能把网球变得像跑动中的象棋,美丽而极其难解?


施蒂特的主要想法, 也是他在马里奥已故的父亲眼里有着不可抵抗的魅力在于: 真正的对手, 向内折叠的边界, 是球员自己。在球场上, 永远只有一个自己, 要面对, 要奋战, 要被摆上台面接受挑战。比赛时在球网另一侧的人:他不是你的仇人, 他是你的舞伴。他怎么说呢是你面对自己的借口或者机遇。你也是他的机遇。网球魅力的无穷根源是与自己作战。你与自己的局限性作战, 为了同时在想象力和执行力上超越自己。在比赛中消失的: 打破极限, 超越, 进步, 胜利。这是为什么网球本质上是个悲剧性的事情, 对于一个不断想要进步、成长的严肃有野心的青少年选手来说。你必须打败、超越那个有局限性的自己, 而正是这些局限性才使得比赛成为可能。这很悲剧, 很伤感, 很混乱, 也很可爱。生活也是一样, 对于人类这个国度的公民来说: 能赋予入生命的极限总在自己身体之内, 它必须被不断杀死, 又不断被哀悼, 一次又一次。


马里奥想着一根钢质支撑杆被拉长到两倍的长度, 把他的肩膀固定在一个垃圾箱的绿色钢质边缘上, 他脚下一晃, 差点摔在地上, 施蒂特马上把他拉住了, 看上去好像他们正在跳那种施蒂特说所有恩菲尔德网球学校的学生都在练习的舞蹈, 这种有无限的抉择、角度、路线的舞蹈, 马里奥的兄弟们每天为了掌握此道努力到残酷的地步: 青少年体育只是那枚真正的宝石的一个切面, 人生是与你无法摆脱的自身的无尽战争。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13(五)01:16:48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677374 管理
施蒂特这个时候不说话了, 陷入了一种沉默, 那种一个人正在享受精神上倒带并回放自己刚刚想出来的东西的沉默。马里奥又开始深思。他在想怎样清楚地说出如下意思: 那么与自己作战并且战胜自己是否也是摧毁自己?这是不是像说人生是支持死亡的? 三个过路的奥尔斯顿小孩悄悄对马里奥的长相开玩笑。马里奥思考的表情有时候像性高潮的表情: 一张一弛。那么还有, 网球和自杀, 生命与死亡, 比赛和它的终结之间各有什么区别呢?


他们到了的时候, 施蒂特反而是那个总会尝试一些奇特冰激凌口味的人。马里奥最后一刻在柜台边的时候总会胆怯, 还是要了最经典的巧克力口味。他想还是要那个你肯定自己喜欢的味道吧。


“那么好吧。可能没什么不同,”施蒂特最后屈服了, 他和马里奥坐在铝制椅子上, 头上的阳伞有点歪了, 导致小小的不结实的桌子在人行道的风中摇摇摆摆, “也许没有区别, 没有。”很认真地咬着手里的三色冰激凌蛋筒。他摸了一下自己白色的下巴旁边, 那里看上去有一点点红肿, 看上去。“没区别,”——他看着联邦大道凸起的中央隔离带, 看着绿线轻轨开下山——“除了比赛机会。”他忽然眼前一亮, 准备以他那令人吃惊的德国人大笑的方式笑, 说:“不是吗? 是吗? 比赛的机会, 不是吗? ”这时候马里奥掉了一坨巧克力在下巴上, 因为他有种不能控制的毛病, 只要周围有人笑, 他也必须笑, 施蒂特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确实非常好笑。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13(五)01:19:01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677396 管理
>注释与勘误



>31.
施蒂特对A.德林特先生的称呼, 德语原意是“灵魂伴侣”或者“配偶”, 然而与德林特有关的情况下, 没有任何性方面的含义, 我们可以放心了。


>32.
大概意思是虽然他们能杀了你, 但把你吃了这种行为的合法性存疑。


>33.
即“赞助年代前”或金特尔总统任期内受赞助的北美组织纪年的阴历年初; 见下文。


>34.
即E. L. D.,尚在发展起步阶段的纯数学分支学科, 处理哪怕曼德尔布罗的差分方程与随机引诱剂的数学理论都无法解释的混沌系统与现象, 是对喜欢分形的气象学家与系统分析师的混沌理论的定界性反应。E. L. D. 的后哥德尔定理以及不存在证明, 在某些情况下相当于对失败的极其清晰、优雅的承认, 在完整的演绎论证中举起双手。因坎旦萨对巨大失败的兴趣虽然不断受挫, 却贯穿了他四个不同的职业生涯。如果他活到今天, 肯定会对超线性动力学很有兴趣。


>35.
有可能是“格奥尔格·康托尔会同意”的看法, 康托尔是20世纪头十年集合论家(也是德国人),差不多是超限数数学的开创者, 他证明了存在比无穷大还要大的数字, 他1905年左右提出的对角线证明法证明了: 任何两个事物之间, 无论距离多近, 都有无穷大的事物存在, 对角线论证法深深影响了因坎旦萨博士对严肃网球的跨统计美学的审美。


>36.
最后一个德语词是南巴伐利亚地区用语, 大意是“在没有任何界限和方向标志, 荒凉的、令人迷失的地区独自游荡”。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13(五)01:27:44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677474 管理
>//灌铅骰子(5/10)

>//第593到594页间的一小段文字,关于“17如何乘以一个大于3.294的数得到56”:


午餐时间, 哈尔·因坎旦萨在窗外的大太阳照射下躺在自己床上, 双手抱在胸前, 吉姆·特勒尔奇探进头来问哈尔他在干吗, 哈尔说在进行光合作用然后什么也没说直到特勒尔奇离开。


之后, 41次呼吸以后, 迈克尔·佩木利斯把脑袋伸到刚才特勒尔奇的脑袋在的地方。“你吃过饭了吗? ”哈尔鼓起肚子, 拍了拍, 仍然看着天花板。

“野兽已经捕到猎物饱餐了一顿现在躺在猴面包树的阴影下。”

“懂了。”

“审视着它忠诚的狮群。”

“我懂。”

200次呼吸以后, 约翰·“N. R.”·韦恩把门打开了一点然后把头探了进来然后一动不动, 只有头在里面。他什么也没说而哈尔也什么也没说, 他们就这样保持了一会儿, 然后韦恩的头慢慢退了出去。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13(五)01:28:00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677475 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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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13(五)01:31:22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677492 管理
>注释与勘误

>//DMZ.

>321.

见这一可信例子: 得伴之年11月12日, 周四19:30, B区204房间。


“不是, 你看, 还是斜率公式。导数是函数某一点的切线的斜率。考试时, 在题目给出点之前, 哪一点并不重要。”


“这会出现在考题上吗? 他们会考比三角学还难的东西? ”


“这就是他妈的三角学。他们会给你跟数量变化有关的问题——比如加速度、电压、北美组织货币相对美元贬值。微分可以帮你省掉一半时间, 所有这些三角形里的三角形要用三角法来计算变化。三角学其实是比率变化中的单位变量。切线只不过是加上点想象力的三角学。你想象这些点不可阻挡地朝彼此移动最后实际上成了同一点。一条确定的线的斜率成为一条切线与一个点相切的斜率。”


“一个点但实际上是两个点? ”


“用点你该死的想象力不行吗, 因克, 外加一些预先确定的极限。他们在统考中不会考你极限的, 相信我。跟‘末世’中的计算比起来, 这简直只能算一个大的粉奶子。你在做斜率的时候让两个点无限接近,最后你就有了一个可套的公式。”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13(五)01:38:20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677540 管理
“我现在能告诉你我的那个梦吗, 我们可以用那点动力带领我们解决这个问题。”


“把这个写在你手腕上或者哪里吧。函数x, 指数n, 对于任何他们会考你的一阶上升率的问题, 导数都会是nx+xⁿ⁻¹当然是以可定义的极限为前提的, 他们在该死的统考上肯定不会因为极限为难你的。”


“是个关于DMZ的梦。”


“你明白怎么把这个应用到他们会出的上升率小故事里吗? ”


“有关你那个被用于实验的士兵, 大剂量。”


“我们把门关上。”


“那个莱文沃思的犯人。你说已经离开地球的那个。那个高唱埃塞尔·默尔曼的歌的家伙。这很恐怖, 米基。梦里我就是那个士兵。”


“所以你现在认为一个真实的‘你知道吗’的经历会和噩梦中的经历差不多。”


“啊哈。为什么说是噩梦? 为什么你假设是噩梦呢? 我用噩梦这个词了吗? ”


“你用了恐怖这个词。我认为肯定不是在石楠花丛中嬉闹。”


“梦里的恐怖是我并不真的在唱‘没有比娱乐更好的事业了’, 我在尖叫着喊救命。我在尖叫:‘救命! 我在叫救命但所有人都表现得像是我在翻唱埃塞尔·默尔曼! 是我!是我, 在叫救命! ’”


“腊斯克级别的梦, 因克。典型的‘没入理解我’一类的梦。DMZ和默尔曼只不过是随机出现的。”


“不过, 它有种很孤独的特征。不像其他任何梦。我尖叫着呼喊求助, 而不是唱着音乐剧, 但狱警和医生们都围在一起, 打着响指, 用脚打着节拍。”


“我有没有提过DMZ不会被气相色谱-质谱法检测出来? 斯特拉克从某本很晦涩的《消化菌群》的脚注里查到的。某种飞塔威亚霉菌底。这玩意儿就算检测出来也不过显示为酵母菌浓度不均而已。”


“我以为只有女孩才有酵母菌。”


“因克, 别他妈那么天真。第二条信息是斯特拉克已经搞清楚一半这玩意儿最初的用途是激发1960年代蒙特利尔威尔顿新教医院里的慢性酗酒者的‘超凡体验’。”


“为什么这个秋天我不管去哪儿都有人会突然在各种截然不同的语境下提到魁北克?奥林一直带着长期的执念打电话来跟我说有关反北美组织的魁北克人的事。”


“……塔维斯已经说了魁北克人是今年筹款活动上的羔羊。你妈妈就来自魁北克。”


“而所有学期里恰好就是这个学期我选了普特林古尔的讲叛乱的课, 那简直是关于魁北克的马拉松。”


“哦我绝对怀疑有什么阴谋或者陷阱。很显然一切都指向让你在牢房里高唱默尔曼。因克, 我觉得你的合页开始咯吱响了。我觉得跳到高原会对人有这种效果。我觉得在去图森之前来一场有意义的超凡的DMZ 类型但又不会对肾脏造成伤害的休息正是木匠对修旧合页的要求。让你不至于在考试后又回到日复一日地抽鲍勃·希望的生活。那玩意儿会毁了你的肺。那玩意儿会让你发胖、变软、湿漉漉且面无血色, 因克。我见过。你需要的不仅仅是三十天的清理。这个‘你知道吗’可以成为你需要拓展范围进行重组的东西, 好让你放下鲍勃·希望, 找到些你能带到学校或者秀场里且不会让你瘫痪的东西。这玩意儿时间长了会让你瘫痪的, 因克宝贝。我看到这一次又一次发生, 在我家那边。曾经前途无量能养家糊口的人最后在电视电脑前度日, 吃NutterButter牌花生酱夹心饼干, 自慰然后射进旧袜子里。屎仙女会带着行李进来长住, 因克。加上优柔寡断? 你没见过优柔寡断直到你看到一个有着微微鼓起来的胸部的家伙, 在他不间断抽鲍勃·希望的第十年瘫坐在椅子里。画面一点也不好看。因克斯特我的朋友这一点也不好看。跟我和斧柄一起经历的一场超凡体验正是合页咯吱作响的原因。跟其他人玩玩, 改变一下。别让我坐在这儿听斧柄喋喋不休说有关耶鲁的事。把优能洗眼液留下。”


“确实说的是‘超凡’? 斯特拉克找到的文章里? 还是卓越? ”


“天啊有区别吗? ”


“迈克, 如果我告诉你我正在准备好不只一个月不抽呢。”


“放弃‘所有希望’。’这就是我要说的。”


“我是说也许做个决定。永远。如果我抽得越来越多且越来越不好玩但我还是抽得越来越多, 而唯一的节制方式是跟它挥手帕再也不抽。”


“我为你鼓掌。跟我和人类斧头一起进行低风险超验活动可以实现这种重大修——”


“但我说的是所有一切。蓝色火焰, 古怪的德林。如果我抽了什么东西我知道我都会回去抽鲍勃。我会跟你们一起吸精神病夫人我最坚定的决心肯定会瓦解然后我马上会拿出那个一口烟斗对着你哭哭啼啼, 让你给我弄永恒的‘希望’。”


“你太天真了, 因克。你在某些方面那么聪明, 在其他方面简直跟森林里的秃头胖腿婴儿一样。你以为你能就这么说‘现在开始’, 做个决定, 然后彻底转变戒掉一切? ”


“我说的是如果。”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13(五)01:46:08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677583 管理
“哈尔, 你是我的朋友, 我在很多你不知道的方面一直是你的朋友。为你自己的成长做好准备吧。你要戒掉是因为你开始发现你需要那玩意儿, 而——”


“正是这点。佩木斯, 想象一下这多恐怖, 如果有人需要那玩意儿。不只是非常非常非常喜欢它。需要成为一种完全独立的指令……我觉得很恐怖。这似乎是真的爱一样东西和被——之间的区别。”


“说那个词, 因克。”


“……”


“因为你知道为什么吗? 如果是真的呢? 那个词。如果你真的是呢? 答案难道是转身走开? 如果你上瘾了你就真的需要, 哈利, 而如果你需要它你想象一下会发生什么, 你能只是举着白旗, 试着在没有它的情况下继续前行, 没有任何东西?”


“……”


“你失去理智, 因克。你内心正在死去。如果你尝试去掉身体机器需要的东西活下去会怎样? 食物, 水分, 睡眠, 氧气? 机器会发生什么? 你想想。”


“你刚还在为我‘放弃所有希望’的想法鼓掌。你刚还在想象我有乳房的画面, 对着脏衣服自慰, 我的屁股和椅子之间有蜘蛛网。”


“那是鲍勃。我没有听到我说的所有话。如果你需要鲍勃, 因克, 你能戒掉鲍勃的唯一方法是继续往前, 找到其他东西。”


“更强效的毒/品。就像那些老电影中, 大/麻打开了通往更厉害的毒/品之路的大门, 电影里蟋蟀吉米尼(1——”


“哦去你的。不一定是更强效的东西。只要是别的东西。我知道有人戒掉了海/洛因,可/卡因。怎么做到的? 他们战略性地转向一天喝一箱库尔斯啤酒。或者转向美沙酮, 随便什么东西。因克我认识些酒鬼能戒掉酒是因为改抽鲍勃·希望了。我自己, 你看到的, 不停在换。窍门是找准一个人的开关。我说的是筹款活动后跟我和阿克斯福德来次真正的清除蜘蛛网的体验可以让你想到一些认真的点子, 停止做那些婴儿似的、都是废话的决定,你根本做不到, 开始真正找到你摆脱鲍勃的办法, 当然我为你要离开鲍勃的决定鼓掌, 因克, 那不是你的玩意儿, 你开始有了那种最终会长出乳房的人会有的样子了。”


“而你用这种十分微妙的方式游说去吸DMZ的理由是你不相信我能戒掉所有东西。因为你可没打算要戒。你的左眼颤动得厉害。你连泰纽特都没戒掉。‘胜者什么也不用戒’, 德林特那些小小的——”


“我没听到我说过这些。我觉得你也许能戒掉这一切。一段时间内。你不是个懦夫。你有胆量, 这我知道。我敢打赌你能坚持到底。”







//1)1940 年电影《木偶奇遇记》中的会说话和唱歌的蟋蟀。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13(五)01:50:50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677622 管理
“一段时间内, 你是说。”


“但你觉得一段时间后会发生什么? 少了你需要的东西? ”


“什么, 你是说我会抓住胸口倒下去? 在‘忽轻忽重’到一半时紧抓脑袋像去年阿特伍德那个女孩一样死于动脉瘤? ”


“不会。但你内心会死掉。也许外面也会。但我看到的是, 如果你真的那么严重需要那玩意儿还完全戒断的话, 你内心会死掉。你会失去理智。我已经见过这种情况了。‘冷火鸡’是他们的叫法, ‘鸟’。关节发白。那些陷得太深所以必须全部戒掉的人就那么死了。”


“像克里普顿一样, 你是说? 你是说父亲本人自杀是因为他清醒了? 因为他根本没戒掉。他把自己脑袋炸了的微波炉旁边的台面上就有一瓶野火鸡那玩意儿。别想用他吓我,迈克。”


“因克, 我知道的有关你爹的事情少到时可以用最粗的粉笔写在烈酒杯口上。我说的是我认识的那些人。狼蛛。奥尔斯顿的人, 那些戒掉的人。有些像克里普顿一样了结了自己, 没错。有些最终进了万豪精神病院。有些加入了匿名戒毒会或者什么邪教或者打着领带到处跟人说耶稣或者‘投降’之类眼球突出的教会,但那玩意儿肯定对你没用因为你太聪明了绝不可能相信上帝使团那些瞎话。大多数人, 没发生什么很大的事情, 那些需要又戒掉的人。他们起床去上班然后回家然后吃饭然后睡觉然后起床, 日复一日。但死了。像机器一样; 你几乎能看到他们背后的钥匙。你往他们的地图上看, 有些东西已经消失了。行尸走肉。他们那么喜欢它那么需要它但放弃了它现在他们在等死。有些东西已经死去了,内心。”


“他们生活的乐趣。肚子里那团火。”






//戒除的必要条件是知道<自我>完全无法戒除。而如果戒除究竟是可能的,那么它的后果之一是极明显的。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13(五)01:54:15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677642 管理
“哈尔, 才多久, 对你来说, 两天半没抽? 三天? 你内心感觉如何, 兄弟? ”


“我很好。”


“啊哦。小因克, 我只知道我是你的朋友。我真的是。你不想跟夫人交流, 你可以拿着我和阿克斯的钱包。你自己决定做什么有人告诉你不能这样指给我看是谁。我只是给你一些建议, 让你在做决定的那个瞬间把眼光放远一点, 我知道你是不会收回决定的。”


“我个性中的某个关键部分会因没有东西摄入而死掉。这是你的看法。”


“有时候你不好好听。哈利。这也没问题。花些时间弄清楚有关需要的问题。比如你的哪一部分真的需要它, 你觉得。”


“你是说那是要死掉的部分。”


“只要是你认为会需要的, 你计划戒断的东西的那部分。”


“有依赖或者不完整的部分, 你是说。瘾君子。”


“只是一个词而已。”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13(五)01:58:26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677662 管理
>>No.64677540

>//呃好像弄丢了个角注(´゚Д゚`),“放弃‘所有希望’。<a>这就是我要说的。”


a 见后文注334。

//
>334.
哈尔受佩木利斯启发的放弃每日鲍勃·希望秘密摄入的说法, 一开始是个幽默黑暗的精神笑话, 如今一周之内已变成哈尔对自己解释戒断的方法, 任何波士顿匿名戒酒会都会告诉他这完全不是正确的思考此类问题的方法, 从自怜的角度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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