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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4456511 - 摘录 - 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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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4456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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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录 《无尽的玩笑》 2024-11-21(四)05:21:48 ID:SCWs92C [举报] [订阅] [只看PO] No.64456511 [回应] 管理
“他们应该给读完这本小说的人发个奖,奖励是可以再读一次这本小说。”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9(三)19:50:59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82182 管理
//同上。

842[1,1138],L8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9(三)19:53:53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82208 管理
//65009128,哈尔在“夸宾康复系统”

605[1,1138],L9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9(三)20:08:41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82335 管理
//64706611,"环形聚变是我们的朋友"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11(五)18:38:22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800656 管理
//接64534783:

他似乎能睡着。他发烧的梦里一阵黑暗中翻滚的暴风雨云在黑暗中翻滚轰鸣着朝着贝弗利的沙滩袭来,风在他脑袋上越刮越大,直到赫尔曼(Herman),那个聚氨酯液泡受到外力而爆裂,留下猛吸气的一个大洞拉扯着盖特利的超大号登顿医生连体睡衣。蓝色雷龙玩偶从婴儿床上被吸了出去然后消失在大洞里,旋转着。他母亲刚在厨房里被一个拿着牧羊曲柄杖的男人痛打了一顿,完全听不见盖特利呼救的大哭声。他用自己的脑袋撞开婴儿床的围栏,走到前门跑到了外面。海滩边的黑云越来越低,汹涌翻滚,扬着沙子,盖特利看到龙卷风的鼻子正从云里伸出,且越来越低。看起来云不是在生孩子就是在拉屎。盖特利跑过沙滩跑到水边想逃离龙卷风。他跑过那些疯狂的浪花跑进温暖的深水里,让自己没入水中,一直到他无法呼吸。这个时候他是小比米(Bimmy)还是成年唐(Don)已经不清楚。他不断浮上来吸一大口气又没入水中,那里温暖而平静。龙卷风一直停在沙滩上同一个地方,鼓起又平复,像喷气式飞机一样轰鸣,一个吸气的大洞,闪电像头发一样从漏斗云里垂下。他能听到他母亲叫他名字的窸窣声。龙卷风就在海滩房的地方,整幢房子都在颤抖。他母亲从门口出来,蓬头垢面,手里拿着把带血的金厨刀子(Ginsu knife),叫他的名字。盖特利试着叫她也来深水里,跟他一起,但连他自己都听不到暴风雨的轰鸣中他的叫声。她放下刀子抱着脑袋,漏斗尖头上那个大洞正对着她。海滩房爆炸了,他母亲被弹飞在空中直接朝着漏斗口飞去,胳膊和腿剧烈扭动着,像在风中游泳一般。她消失在大洞里,被吸到龙卷风的旋涡中心旋转起来。屋顶板和地板跟在她身后。那伤害她的男人的曲柄杖却杳无踪影。盖特利的右肺烧得厉害。闪电照亮漏斗的时候,他最后一次看见母亲。她像下水道里的东西一样不停旋转,浮上来,像是在游泳,背后有蓝色的光。闪电的光亮是他自己睁开眼睛吸气时房间里阳光的白色。他母亲微小的旋转中的形象消失在天花板里。感觉上像是重重吸气的动作其实是他想尖叫。小床的床单早就湿透而他实在需要撒尿。现在是白天而他的右侧一点也不麻木,他马上开始怀念麻醉时那种温暖水泥般的感觉。微小尤厄尔已经走了。他自己的每一次脉搏都是对右侧的一记重击。他觉得自己一刻也忍不下去。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他觉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了了。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11(五)18:39:09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800661 管理
后来有个人,不是乔艾尔·范·D.就是某个戴着极度畸形组织(U.H.I.D)面纱的圣伊丽莎白护士用冷毛巾擦着他的脸。他的脸那么大,要花点时间才能擦完。似乎如此温柔的触摸不像是护士所为,可是盖特利也能听到换输液瓶的叮当声。他没办法要求换床单或者去上厕所。面纱女子离开后一会儿他放弃了,直接尿了出来,但他没感到湿热而是床脚下什么东西在发出被灌注的金属声。他没法掀起被子看自己身上连着什么玩意儿。百叶窗拉了上去,房间在阳光下那么亮,一切看上去都像是被漂白又煮沸过。那个方形脑袋或头上套着盒子的男人已经被带到了别的地方,他的床还没铺好,婴儿床的围栏放了下来。雾中没有鬼影或人影。走廊不比房间更亮,而盖特利看不到任何戴帽子的人的影子。他甚至不知道昨天晚上是不是真的。疼痛使他的眼皮跳动。他从四岁开始就没再因为痛而哭过。他闭上眼睑以抵御房间过于耀眼的白色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他可能被阉割(castrate)了,实际上是他一直误以为「导尿」(catheterized)这个词是阉割的意思。他能闻到医用酒精和一种维生素的臭味,还有他自己。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11(五)18:39:33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800663 管理
后来一个可能是真的帕特·蒙特西安的人走了进来,她亲他脸颊的时候头发进了他眼睛里,她告诉他只要他坚持专注康复的话一切都会好的,恩内特之家的一切都已经恢复正常,差不多,基本上没问题,她很抱歉他不得不一个人对付这样的状况,没有任何帮助也没有任何建议,她完全明白冷斯和那些加拿大暴徒肯定没给他足够的时间打电话叫任何人,他已经在有限的条件下做到最好了,他一点都不需要觉得糟糕,让它过去吧,那种暴力不是什么故态复发式的寻求刺激的暴力而只是在那时那刻尽己所能保护自己和恩内特之家的病人。帕特·蒙特西安像往常一样一身黑衣服,但是正装,像是要带谁去法庭的样子,她的正装看上去像墨西哥寡妇穿的。她确实说了「暴徒」(thug)和「糟糕」(horried)两个词。她说别担心,恩内特之家是个能保护自己的社区。她不断问他是不是困了。她头发的红色是种不那么富有光泽的红色,与乔艾尔·范·D.的红头发比起来。她左半边脸很慈祥(kind)。盖特利对她说的话几乎一点也不明白。他有点惊讶警察还没找上门来。帕特并不知道那位不屈不挠的助理检察官或者那个窒息而死的加拿大佬:盖特利尽可能坦率分享自己过去的碎片,然而有些事分享起来就有点属于自杀性质了。帕特说盖特利坚持不用比非麻醉性止痛药更强效的药的决心展示了相当的坚韧与意志力,但她希望他能记得他自己除了把一切放在“更高力量”手中并遵循内心指示并不能掌控任何事情。可待因(codeine)或者皮尔可赛(Percoset)³⁴¹或者甚至杜冷丁都不是旧病复发除非他内心认为自己动机不纯。她的红发披在肩上,看上去没梳过,在一边乱成一团;她看起来疲惫不堪。盖特利很想问那天晚上暴徒对战的法律后果如何。他意识到她不断问他是不是困是因为他每次尝试说话都像在打哈欠。他仍然无法说话的事实很像噩梦里的失语,缺氧且令人毛骨悚然,很糟糕。

使得整个过程不真实的原因在于在最后的时刻帕特·M.忽然莫名其妙哭了起来,盖特利觉得十分尴尬,不得不假装昏了过去,于是又睡了过去,可能又做了梦。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11(五)18:39:48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800666 管理
几乎肯定是梦到,而不是真的是中间盖特利醒来吸气时看到的罗帕特女士,那个“库房”里的“工艺品(objay dart)”(1,被安置在恩内特之家的电视屏幕前,坐在金属轮椅里,脸部扭曲,脑袋歪斜,头发脏乱,不是看着他而更像是看着他巨大婴儿床上方和后面挂着的各种输液瓶子和监测器,所以虽然她不说话甚至都不是在看他却仍然从某种意义上与他同在。哪怕她没有任何可能性真的在这儿,但这是盖特利第一次意识到紧张症患者罗女士(Mrs.L)与他经常看到的深夜里在5号楼门口草坪上摸树的是同一个人,在他刚成为工作人员(Staff)的时候。她们是同一个人。这一发现真实确凿,哪怕房间里这位女士的存在并不真实,其中的复杂性使他眼球又在脑袋里往上滚,他再次昏了过去。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11(五)18:40:03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800667 管理
后来乔艾尔·范戴恩坐在床边一张椅子上,戴着面纱,穿着运动裤和解开纽扣的毛衣,戴着粉边面纱,什么也没说,可能在看他,可能在想他其实睁大着眼睛昏迷不醒,或者因为“诺克斯泽马(Noxzema)”而神志不清。他的右侧身体疼得不行,每吸口气都像在做艰难的决定。他想像个小孩子那样哭。女孩的一言不发加上她面纱的空白在一段时间后让他感到恐惧,他真希望能告诉她晚点再来。

没人给他吃任何东西,但他不饿。因为有输液管通往他两只手背以及他的左胳膊弯。还有些管子则从他下身穿过。他不想知道。他一直在扪心自问仅仅用点可待因算不算复吸呢,在内心看来,但他的内心拒绝发表评论。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11(五)18:42:32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800687 管理
再后来恩内特之家毕业生及高级心理咨询师卡尔文·瑟拉斯特大声说着话走了进来,拿起张椅子就跨坐在他床边,像那种跳慢舞的脱衣舞者,手臂垂挂在椅背上,用手里一根没点的罗德尼烟做手势。他告诉盖特利天啊他那屎样就像重物掉在他身上。但他告诉盖特利他应该看一眼其他人,那些穿着波利尼西亚式衣服的加拿大佬。瑟拉斯特和恩内特之家主管在海军医院保安把下面联邦大道上那些贴午夜罚单的警察引过来之前就到场了,他告诉盖特利。冷斯和格林还有阿方索·帕里亚斯-卡尔沃已经把昏迷的盖特利半拖半提到屋里,让他躺在帕特办公室的黑沙发上,而盖特利这个时候醒了过来跟他们说不不不不能叫救护车车车(ixnay on the ambulanceay)(1然后叫他们过五分钟把他叫醒,然后真的昏死了过去。帕里亚斯-卡尔沃似乎因为拖/提盖特利得了轻微肠道疝气,但他做出了真男人的样子,在楼下急诊室拒绝了可待因,对这一成长经历表示感激,说凸出的肿块正在慢慢收缩。卡尔文·瑟拉斯特的呼吸闻上去是烟和炒蛋的味道。盖特利曾经看过一盘廉价私制盒带,里面年轻的卡尔文·瑟拉斯特跟一个只有一条手臂的女士在一个看起来粗糙的自制秋千上做爱。这个片子的灯光和制作绝对是最劣质的(real low-quality),而盖特利看的时候正在杜冷丁(Demerol-mod)的作用下意识不清,但他还是98%可以肯定那是年轻的卡尔文·瑟拉斯特。卡尔文·瑟拉斯特说在办公室里,就在不省人事的盖特利上方,兰迪·冷斯开始像女人一样喋喋不休,他,兰迪·冷斯,肯定要被指责盖特利和加拿大佬的事是他的错而也别再虚伪地走程序了为什么他们不现在就把他一脚踢出去呢。布鲁斯·格林把冷斯一下子推到帕特的文件柜上像摇玛格丽特酒一样摇他,但他拒绝出卖冷斯或者说出为什么那些怒气冲冲的加拿大人会觉得冷斯这么没骨气的人会弄死他们的朋友。这一问题还在调查之中,然而瑟拉斯特承认对格林拒绝告发的行为表示敬仰。布鲁斯·G.在打斗中鼻梁骨断了,如今有了一副乌青的眼眶。卡尔文·瑟拉斯特说,他,卡尔文·瑟拉斯特,以及主管在到达后就认为冷斯不是吸了可-卡因就是嗑了德林类药物('drines),而瑟拉斯特说他唤起了清醒带给他的每一滴自控能力把冷斯悄悄带出办公室带到隔壁的残疾人房间里在伯特·F.史密斯睡梦中要把肺咳炸的咳嗽声中让冷斯选择是马上主动离开恩内特之家还是就地接受尿检和房间搜查以及诸如此类的事情。还要接受警察盘问,而警察们现在无疑跟着来拉加拿大佬的救护车队,正在来的路上。这个时候,瑟拉斯特说———拿烟当教鞭偶尔往前靠看看盖特利是不是还醒着再告诉他他看上去很糟糕———盖特利那时候已经昏过去了,旁边夹着两个文件柜以防他从比他人窄的沙发上掉下去,而且还在大出血,没人知道怎么做,比如说,往他肩膀上「绑」止血带,那个身材火辣的新来的面纱女孩正弯着身子往盖特利出血的地方压毛巾,她半开的睡袍里显露的风景让遭受疝气疼痛以胎儿姿态躺在地上的阿方索回过神来,而瑟拉斯特和主管则轮流到处请求帮助,到底应该拿盖特利怎么办,因为基本盖特利处在严重犯罪缓刑期的事实众所周知,而哪怕再信任再尊重唐,那个时候从外面街上以不同姿势趴着的受伤的加拿大人(Nucks)来看谁也不可能搞清楚谁对谁做了什么,是否为了保护什么,而警察通常对带着枪伤进入急诊室的体格庞大的人尤其有兴趣,而这个时候帕特·M.开着她的“冒险(Aventura)”车,几分钟以后她十分沉不住气地对着瑟拉斯特大喊大叫说他早该自己把盖特利送去圣伊医院。瑟拉斯特说他原谅帕特对他大喊大叫,说帕特·M.肯定在家又遭受了什么家庭重压,他知道。他说但是盖特利太重了在他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扛着走几米都很困难,哪怕有面纱女孩代替帕里亚斯-卡尔沃,于是他们最终把还穿着湿了的保龄球衫的盖特利搬到外面,让他在人行道上躺了一会儿又用帕特的黑色羊皮夹克盖住,而瑟拉斯特把他心爱的科尔维特车开到离盖特利最近的地方。联邦大道上的警笛声,混杂在几个严重受伤的加拿大人从不知道加拿大语言里叫什么的意识里恢复过来呼唤他们叫作'大夫'(medecins)的声音里,还有冷斯试图发动他那辆生锈的棕色杜斯特发出的疯狂松鼠一样的声音,那辆车的螺线管坏了。他们把死沉的盖特利搬进车里,帕特·M.像个疯婆子一样开着她有涡轮增压的“冒险”车穿越障碍。帕特让那个面纱女孩坐在她车的副驾驶座因为那个女孩一直不停要求让她跟着一起去。主管则留下来代表恩内特之家跟海军医院保安部门以及有点不那么好说话的波士顿警察打交道。警笛声越来越近,这也让局面更加混乱,因为这时候4号楼和“库房”里的可移动植物人和精神病人都被吵闹声吸引到了冰冷的草坪上,各种不同的警报声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他们开始手舞足蹈大声尖叫到处乱跑让整个场面的医疗情况更为混乱,而到那个时候他和帕特已经开出去很久了,这样。瑟拉斯特反问道唐他妈的「体重」(weigh)到底多少,因为把驾驶座移到最前面也就是小矮人会放的位置再把盖特利放进车后座用尽了所有人的手甚至包括伯特·F. S.的残肢,像是把一个巨大的东西塞进比巨大的东西小得多的门里,这样。瑟拉斯特偶尔以为烟点着一样弹烟灰。第一批警车就在他们开出海军医院大门上沃伦街的时候从沃伦和联邦大道的街角摆尾开过来。帕特在她的车里做了一种可以理解成冷静地对路过的警察挥手或者不冷静地抓自己脑袋的手臂动作。瑟拉斯特说他刚提到盖特利的血了吗?盖特利的血流得到处都是,遍及帕特的沙发和文件柜和地毯,海军医院的小街,人行道,帕特·M.的黑色羊皮夹克,几乎所有人的外套,还有瑟拉斯特心爱的科尔维特的坐垫,这个坐垫瑟拉斯特必须补充一句是全新的,且非常贵。但他说别担心,瑟拉斯特说:(fucking blood)血已经是最不成问题的问题了。盖特利一点也不喜欢听到这个,开始以一种粗略的代码对着他眨眼,想让他注意到自己,但瑟拉斯特不是没注意到就是认为这是手术后的痉挛。瑟拉斯特的头发永远像黑帮分子一样梳在脑后。瑟拉斯特说圣伊的急诊室工作人员很快也很真诚地想把盖特利从科尔维特里搬出来放上带轮子的加宽担架,虽然他们在把担架抬到可以往下面装轮子的过程中确实遇到了一些困难,这样几个白大褂可以把他推进去而更多的白大褂则在旁边并排快速走着俯身在他上方施加压力一边用简短的代码发出指令就像他们在急诊室里和诸如此类的紧急情况下会做的那样。瑟拉斯特说他看不出来他们是不是马上能看出来这是惊人的枪伤,没人说带“枪”字(G-word)的话。瑟拉斯特嘴里嘟哝了一句关于链锯(chain-saw)的话,而帕特猛点头。盖特利一直在有节奏地眨眼是因为他想知道两件重要的事情:有人最后死了吗,是说那些加拿大佬;有没有一个总是戴帽子的埃塞克斯县来的助理检察官的人出现或者有任何迹象表明他得知了关于盖特利的下落或者参与情况的消息;以及———所以其实是三件事———恩内特之家有没有一个自始至终在场的病人看上去比较可靠且有能充当法庭证人的可信度。另外他也不介意知道瑟拉斯特他妈的在想什么,把冷斯吓跑让他流落在城市街头让盖特利最后很可能不得不帮他顶罪。卡尔文·瑟拉斯特的大部分法律经验都是跟电影有关的,不然就是小小的违法行为。瑟拉斯特最后形容了主管最重要的当机立断的决定之一,那就是迅速在电脑(TP)上搜索这里现在混在一堆紧张症患者里的病人中有多少还有悬而未决(up-in-the-air)的法律问题也就是需要被关进恩内特之家禁闭区在波士顿警察局的警察到来时必须在他们视线之外。他说在他看来盖特利真是很幸运因为他(盖特利)实在块头太他妈大了且有那么多血,因为哪怕盖特利在坐垫上留下了那么多血且处于休克之中等等,但到他被放上加宽担架的时候,脸是奶酪颜色嘴唇发青且嘟哝着各种休克中的人嘟哝的东西,但哪怕如此,他(盖特利),虽然离拍GQ杂志封面(2有一定距离,却还在吸气。瑟拉斯特说在楼下急诊室的候诊室里,那里也不让工作的人抽根烟,他说那时候那个傲慢的戴白面纱的新来的女孩站了起来教训瑟拉斯特不该让兰迪·L.在盖特利的法律问题解决前滚到不知什么地方去,而帕特·M.虽然以一种无条件的爱的方式对待整件事但也很明显对瑟拉斯特的方法并不赞许,这样。盖特利拼命眨眼,表示同意乔艾尔的立场。卡尔文·瑟拉斯特用他的香烟僵硬地做着手势,说他告诉了帕特·M.真相:他从不撒谎,不管对他自己来说有多不愉快,今天:他说他说他劝冷斯滚出去因为不然他很怕他(瑟拉斯特)会当场抹除冷斯的地图,出于愤怒。冷斯的螺线管可能彻底坏掉了,因为第二天早上很早的时候新来的病人艾米·J.看到那辆生锈的杜斯特在3号楼门口不允许停车的那一边被拖走了,艾米·J.那个时候醉醺醺浑浑噩噩潜回恩内特之家来取她装满了被扔出来的个人物品垃圾袋,冷斯显然在警察们的混乱和救护车司机的罢工之中弃车走路逃离现场,谁又能怪他们不愿意带走加拿大人,因为加拿大人的“健康卡”和医药费报销手续太麻烦了。主管甚至站在恩内特之家锁住的大门口,用她不那么小的手臂和腿堵住大门,十分确定地说不管警察怎样想进门,恩内特之家是马萨诸塞州联邦法院授权的受保护机构,只有手持传票才能进入且必须有三个工作日的规定时间让恩内特之家申请禁令再等候裁决,就这样警察甚至那些吃屎的海军医院保安都被成功挡在门外,全是因为她,一个人,帕特·M.正考虑奖励主管在极端情况下的冷静,下个月现任助理主任拿着马萨诸塞州戒毒中心的补助金去“东海岸航空技术”公司考喷气发动机维修证书之后提拔她当助理主任。




>//(1)
也就是用Pig Latin拼法说话。


>//(2)
Gentlemen's Quarterly,一本时尚男装杂志。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11(五)18:42:50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800688 管理
盖特利的眼睛不停往脑袋上方翻,部分原因是疼痛(only partly from pain)。

除非他手里真有一根点着的烟,卡尔文·瑟拉斯特总有种只是肉身在场的感觉。总有种他马上要站起来走开的感觉,就像一个身上的传呼机即将响起的人。点着的烟对他来说是精神压舱物或其他东西。他对盖特利说的每句话都像是他看看手表拍拍额头走掉之前的最后一句。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11(五)19:08:41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800866 管理
瑟拉斯特说不管病人们声称开枪伤他的那个加拿大佬用的是什么枪,都属于重型枪械,因为小街上到处都是盖特利的肩膀和保龄球衫碎片。瑟拉斯特指着巨大的绑带问他们有没有跟盖特利谈过他能不能保住这个残缺的肩膀和手臂。盖特利觉得他能发出的被人听到的声音都像被车撞了的猫咪发出的声音。瑟拉斯特提到丹妮尔·S.已经陪伯特·F. S.一起去了马萨诸塞州戒毒中心并报告这些天他们借助假肢完成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盖特利的眼睛在他脑袋里转来转去,一边发出可悲的小小的呼吸声一边想象自己装着钩子手臂带着一只鹦鹉戴着眼罩在匿名戒酒会讲台上发出模仿性质的“喷友们好”(piratical 'Arr Matey')的声音。他几乎万分肯定,所有连接人脑与喉咙使得人们能够寻求紧急法律与医疗反应的神经系统肯定都通过人类的右肩运行。各种该死的分流和疯狂的神经互连,他就是知道。他想象自己必须(很可能是用钩子)举到喉咙口的新型太阳能电动剃须刀喉头(1,尝试在讲台上“传递信息”,听上去像一台自动取款机或者一个电脑上的音频接口(ROM-audio interface)。盖特利想知道第二天星期几以及冷斯那几个加拿大佬中有没有人死了,且昨天晚上或者前天晚上坐在门外那个戴着帽子的人官方职务是什么,他帽子的阴影在敞开的门口投射出平行四边形,他还想知道那个人还在那儿吗,前提是那个人戴着帽子的阴影是真实的而不是幻影,他想知道如果你的一只肩膀残缺不全且跟脑袋一样大他们怎么给你戴手铐。如果盖特利吸入比半口气多哪怕一点点气,让他大脑扭曲的疼痛就会从右侧传来。他呼吸的样子也像受伤的猫咪,更像是抽搐而不是呼吸。瑟拉斯特说赫斯特·瑟拉尔在这场吵闹中的某个时间消失了,再也没回来。盖特利能想起她尖叫着奔跑进了城市的夜色中。瑟拉斯特说她的阿尔法罗密欧车第二天早上跟冷斯的杜斯特一起被拖走了,而她的东西也被装进袋子里扔在门廊上,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瑟拉斯特说他们在搜查冷斯的房间时发现了数量多到令人难以理解的高质量垃圾袋储备,用作整个恩内特之家下一财年的垃圾袋和驱逐袋都够了。被开除的病人打包好的所有物品会在门廊上放三天,盖特利正尝试根据这一事实计算现在的日期。瑟拉斯特说,埃米尔·明蒂,出于谁也不想揣测的原因,因为被看到从赫斯特·瑟拉尔的袋里取出一件内衣而被“全楼禁闭”。凯特·贡佩尔和露丝·范克里夫据说去英曼广场参加了某个匿名戒毒会议,据说路上被抢劫又被分开了,最后只有露丝·范克里夫回来了,帕特已经向贡佩尔发出了各种可能性警告(P.C. warrant),由于这个女孩的其他心理与自杀倾向问题。(2盖特利发现他根本不怎么在乎是否有人想到给沙特克的斯塔夫洛斯·L.打电话说盖特利的白班工作的事。瑟拉斯特把头发向后捋了捋,说还有什么我想想看。约翰奈特·福尔茨至今都帮盖特利代班,说要告诉他,她每天为他祈祷。钱德勒·福斯成功完成了自己的九个月,毕业了,但第二天早上又回来参加了“晨间冥想”,这对老钱德勒来说是一个清醒的好迹象。珍妮弗·贝尔宾在韦尔弗利特巡回法庭确实因为空头支票被起诉,但他们会让她在开庭前完成她在恩内特的居住期,她的公辩人说从这里毕业能保证刑期减半。助理主任用非工作时间陪贝尔宾出庭。多尼·格灵还在因为憩室炎躺着,哄骗与威胁都无法让他脱离胎儿睡姿,主管正尝试突破卫生局的繁文缛节,让他们同意送他进圣伊医院,哪怕他有保险诈骗的前科,而这是他过往黑暗历史的一部分。一个跟瑟拉斯特一起度过恩内特时光且在匿名戒酒会保持清醒整整四年的人忽然之间犯了浑,在冷斯带来混乱的同一天“喝了第一口”,可预见的是喝得烂醉如泥,去了岬堡从码头上掉了下去———字面意义上在很短的码头上散了很长的步———像块石头—样沉了下去,追悼会就是今天,这是为什么瑟拉斯特马上要走了,他说。那个新来的廷利现在可以从被橱里出来了,每次最多一小时,且开始吃固体食品,约翰奈特不再总是建议把这孩子送去精神病院。那个更新的新来的取代钱德勒·福斯位置的人叫戴夫·K.,他有更灰暗的人生故事,瑟拉斯特向他保证,来自阿特西姆(ATHSCME)空气置换公司的级别不高的管理层人士,那种高阶层的有大房子、小孩和头发烫得很高的妻子的那种人,这个戴夫·K.的低谷是他在某个阿特西姆互依日公司派对上喝了半升的龙舌兰酒,然后跟一个对手管理层人士进行了疯狂的酒后柔韧舞(limbo dance)挑战,尝试在桌子或者椅子或者什么很矮的东西下面跳舞,然后在某个卡住的柔韧姿势里把自己的脊椎弄坏了(all fucked up in a limbo-lock),很可能是永久性的:于是这个最新的新人在恩内特之家客厅里像螃蟹一样乱窜,头贴着地板,膝盖费力地颤抖着。丹妮尔·S.认为伯特·F. S.可能感染了氨细菌或者得了某种慢性肺病,杰夫·D.则在尝试让其他病人签一份要求伯特禁入厨房和餐厅的请愿书,因为伯特咳嗽起来没法捂住嘴巴,这可以理解。瑟拉斯特说克莱奈特·H.和约兰达·W.都在房间里吃饭且被命令不得下楼或者接近任何窗户,因为据说她们踩了那几个加拿大佬,这样。盖特利发出猫叫似的声音,且拼了命眨眼。瑟拉斯特说所有人都非常支持珍妮·B.且鼓励她把法院起诉的问题交给“更高力量”。“库房”的工作人员仍然按计划早晨把紧张症女士的轮椅从“库房”推到恩内特来,瑟拉斯特说约翰奈特不得不警告明蒂和迪尔,他们昨天把那种中间弯过来的玩具箭放在紧张症女士麻痹的脑袋上,看上去像有根箭穿过你脑袋那种,然后让她就那样耷拉着脑袋在电视电脑前一整天。再加上瑟拉尔的内裤;所以忽然间在十二小时内明蒂离被“踢(getting the shoe)”出去只差一次警告了,瑟拉斯特已经在擦他自己最尖的鞋子的鞋头了,充满期待。抱怨和投诉会上最大的问题是这周早些时候克莱奈特·H.从山上她上班的贵族网球学校拖下来一大堆她说他们本来要扔掉的盒带,于是她偷偷弄了过来把它们拖到了山下,所有病人都摩拳擦掌因为帕特说工作人员必须先看过盒带是否合适比如里面有没有性场面才能把它们发给病人们观看,病人们则抱怨这肯定要很长很长时间且肯定只是工作人员自己想看这些新的娱乐而恩内特之家娱乐沙漠里的电视电脑已经对新盒带渴望到跪地乞求的地步。麦克达德在会议上抱怨说,如果他不得不再看一遍《猛鬼街22:衰老》的话他就从屋顶上跳下来(take a brody off the House's roof)。(3




>//(1)
原文:He imagined himself with one of those solar-cell electric shaver voice-box prosfeces he has to hold up to his throat (maybe with his hook).
//"solar-cell electric shaver voice-box prosfeces"应该是指“太阳能电动剃须刀形状的声带假肢”(人工喉/助讲器)。用这玩意说话的人的声音会用一种奇怪的机械感。

>//(2)
原文:"……and Pat's sworn out a P.C. warrant for Gompert because of the girl's other psych and suicide issues."P.C. warrant即合理怀疑搜查令或逮捕令(Probable Cause warrant)。

>//(3)
1886年Steve Brodie声称自己喝醉后从布鲁克林大桥跳下并活了下来。他因此出名。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11(五)19:11:48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800895 管理
瑟拉斯特还说布鲁斯·格林没跟工作人员分享任何一点有关冷斯或者盖特利那场大混斗(embryoglio)的感受;他只是坐在那儿等人读懂他的想法;他的室友则抱怨他在睡梦中挣扎叫喊着坚果和雪茄之类的话。

卡尔文·瑟拉斯特,清醒四年,跨坐在椅子上,不断前倾,做出一种随时都会推开椅子走掉的姿势。他说之前似乎傲慢到没救的微小尤厄尔似乎忽然崩溃了,精神上说:这人剃掉了他的肯德基胡子(Kentucky Chicken beard),在五人间男宿舍卫生间里哭,约翰奈特看到他悄悄倒掉厨房的垃圾箱,哪怕他这周的打扫任务是擦办公室窗户。瑟拉斯特在清醒之后发现了各种美食因此渐渐有了双下巴。他的头发总是用无色无味的发胶往后梳,上嘴唇多多少少有块永久的疮疤。盖特利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想象乔艾尔·范戴恩打扮成精神病夫人的样子坐在三人间女宿舍的椅子上吃桃子,透过开着的窗子望着圣伊丽莎白医院的长屋顶上的十字架。十字架本身不大,但很高,因此恩菲尔德-布赖顿地区大部分地方都能看到。看见乔艾尔优雅地掀开面纱,为了把桃子推进面纱。瑟拉斯特说夏洛特·特里特的淋巴细胞又减少了。她在给盖特利绣着某种「一天天更好如果这是上帝的旨意」的小方巾,但进展缓慢,因为眼睛被一种出很多眼屎的病毒感染了,让她撞到了墙上,她的咨询师莫琳·N.在工作人员会议上希望帕特考虑把她转送到埃弗列特某个艾滋病中途之家,那里有一些正在康复的瘾君子。莫里斯·汉利,说起淋巴细胞数,作为关怀,为盖特利烤了一些奶油芝士布朗尼,但这里创伤科护士站的那帮蠢人在瑟拉斯特来的时候把它们没收了,但他开着沾满血迹的科尔维特在来的路上吃了两个,他向唐保证汉利的布朗尼值得你为了它杀掉一个自己深爱的人,诸如此类。盖特利忽然感到一阵焦虑,不知道谁在他不在的时候负责做晚餐,他们会不会知道往肉饼里放玉米片,增加口感。他觉得瑟拉斯特无比讨厌,真希望他赶紧走,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有人在的时候他不太会意识到剧痛的存在,然而这很可能是因为无法提问或者对别人的话做出任何回应的压倒一切的恐慌如此可怕,使得疼痛都相形见绌。瑟拉斯特把他没点着的烟夹在耳朵后面,盖特利猜测那些发胶应该会让烟没法抽,他神秘地往自己两边肩膀背后看看,然后靠近,这样他的脸在床边围栏的两根栏杆间清晰可见,而且让盖特利的脸沐浴在老鸡蛋和香烟的味道里,他俯身悄悄说盖特利一定会很高兴知道,所有在混斗现场的恩内特病人———除了冷斯和瑟拉尔以及那些没有法律地位的———他说他们中的大部分都站了出来并提供了证词,那些波士顿警察(B.P D's Finest),加上一些剃着过时平头的更奇怪的联邦人员(Federal guys with goofy-looking archaic crew cuts),可能是因为涉及了加拿大佬的北美互依元素(inter-O.N.A.N. element of the Nuck)———这个时候盖特利的大心脏跳了一下又沉了下去———都来了,且在帕特的书面同意下被请进门,他们都做出了口供,也就是说,纸上的证词,这些证词看上去110%都是支持唐·盖特利的且都支持自卫或者保护冷斯是正当行为。其中几份证词认为加拿大佬给人一种受了侵袭性药物影响的印象。现在唯一最大的问题,瑟拉斯特说帕特说,是那把“家伙(Item)”不见了。就是说盖特利被击中的那把.44枪下落不明,瑟拉斯特说。最后一个在证词中说看到它的是格林,格林说他把它从那个黑人女孩(nigrey girls)踩过的加拿大佬那里拿了过来,之后他,格林,说他把枪扔在了草坪上。从此以后那把枪就消失在了法律视野里。瑟拉斯特说从法律上看这“家伙”是能决定局面的如山铁证———是自卫还是场严重斗殴,其中盖特利在空手重新排列两个加拿大人身体的某个不确定的瞬间不可思议地被子弹击中(1。盖特利的心脏现在已经到了他赤裸的体毛旺盛的小腿处,听到联邦平头几个字的时候。他试图恳求瑟拉斯特直接说出他是否「真的」(did he)杀了人时,他的声音听起来又像一只被车撞了的猫咪。恐惧带来的疼痛已经超越可承受的程度,帮他投降,不再尝试,这个时候他放松了双腿,断定瑟拉斯特肯定不会说出他想知道的事,因为这一秒钟的现实是他是个哑巴,对瑟拉斯特无能为力。瑟拉斯特又往前靠,抱着椅背,说克莱奈特·亨德森和约兰达·威利斯在她们房间里被罚“全楼禁闭”,不许下楼,因为她们很可能会在提供证词时把她们自己给出卖了。因为那个戴着带护耳的格子帽、带着据说消失的“家伙”的加拿大佬当场被高跟鞋跟刺穿了右眼而死,他被踩死的方式只有女性黑人(female niggers)才能做到,这样,而约兰达·威利斯十分机灵地把鞋子和尖跟就留在那儿从那人脸上伸出来,她的脚趾印更是在里面到处都是———这里说的应该是鞋子里面———所以找到“家伙”应该也是符合她的法律利益的,瑟拉斯特对法律方面的形势做出分析。瑟拉斯特说帕特一直跛着脚上上下下,跟每个病人亲自谈话,所有人都基本上自愿接受了对房间和个人财物的搜查,这样,然而仍然没有大口径家伙出现,尽管内尔·冈瑟隐秘的东方刀具收藏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盖特利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搜刮脑袋里剩下的东西找出他最后一次看见那把传说中的枪是在什么地方和在谁身上,瑟拉斯特预测这与他的法律-司法利益直接相关。太阳快要透过双层封闭窗从西牛顿山上落下,此刻,它轻轻颤动,而照射在内墙上的窗外光线暗暗发红,血淋淋的。暖气片通风口总是发出一种遥远的父母轻声说话的声音。外面天开始黑下来的时候是天花板呼吸的时候。就是这样(And everything like that)。




>//(1)
Thrust says that in his legal view the Item's the thing that makes the difference between a señorio of ironshod self-defense and one of just maybe a huge fucking beef in which Gately got mysteriously plugged at some indefinite point while rearranging a couple Canadian maps with his huge bare hands.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11(五)19:12:13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800900 管理
>注释与勘误

>341.
盐酸羟考酮加对乙酰氨基酚,被列为C-Ⅲ类口服镇痛药————®杜邦制药公司。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11(五)21:25:31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802045 管理
//65427243

更可怕的是,当他浮上来吸气时,那张光彩照人的脸变成创伤科天花板沸腾的白色,显然是真实而非梦里的乔艾尔·范D.靠在床的围栏上,正用冷毛巾擦盖特利的大额头和因为恐惧嘟圆的嘴唇,她穿着运动裤和宽松的提花连衣裙,薰衣草色正好搭配她干净面纱的镶边。连衣裙领子太高了,在她靠上来的时候也看不到什么乳沟,盖特利想这可能是种怜悯。乔艾尔另一只手里拿着两块布朗尼(指甲被咬成不规则的形状嵌进肉里,跟盖特利的一样),她说她从护士站出来拿了这两块蛋糕,因为莫里斯·H.是为他准备的因此理所应当属于他。但她看得出来他显然尚不具备吞咽的能力,她说。她闻上去是桃子和棉花的味道,附加病人们常抽的那种甜甜的打折加拿大烟的味道,而这些气味下面盖特利可以闻得出来她还喷了那么一点点香水。³⁴⁷

为了逗他开心她说了好几次“「看啊」(And Lo)”。盖特利让胸口快速上下起伏,以示自己被逗乐了。他拒绝对她发出牛或者猫的叫声,为了不让自己难堪。她今天早上的面纱有一圈有点淡紫色有弹性的面料,而面纱周边的头发则是深红色的,比起她刚来恩内特且拒绝吃肉的时候颜色更暗。盖特利从来没那么喜欢过WYYY或者精神病夫人,但他有时候会碰到那些喜欢的人————“有机”男人们(Organics men),大多数是,吸麻醉剂或者棕色海-洛因,喝加了香料和糖的热葡萄酒那种———于是在这发热剧痛以及安非他明-鬼魂和温斯顿·丘吉尔脸-乔艾尔和天使般的母亲“死亡(Death)”-乔艾尔-梦的恐怖之上,他还能感到一种被当地大学生群体中的知识分子及文艺名人(intellectual-dash-art-type celebrity)擦额头的由衷自豪。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但她是个公众人物的事实让他感到生理上很刺激(actuated),似乎感觉更「在场」了(there-feeling),意识到他仰着脸的方式,犹豫着要不要发出他动物般的声音,甚至开始用鼻子呼吸,这样她闻不到他没刷过牙的口臭。他跟她在一起非常紧张,乔艾尔看得出来,但令人钦佩的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看上去有多么英勇甚至浪漫,胡子没刮,插满了管子,巨大又无助,在救一个不值得救的人的过程中负伤,疼得半死不活还拒绝麻醉药。上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乔艾尔让自己以浪漫的方式欣赏的男人最终离开了她且不愿面对原因,反而沉迷于有关乔艾尔和他自己可怜的父亲的可悲的嫉妒幻想中,后者对乔艾尔仅有的兴趣一开始是审美的后来则是反审美的。

乔艾尔不知道刚戒毒的人总会产生一种错觉,认为比他们清醒时间更长的人是浪漫和英勇的,而不是像其他匿名戒酒会成员一样丝毫没有头绪惊恐万分过一天算一天(大概除了那些老“鳄鱼”)。

乔艾尔说她这次不能待太久:所有不工作的病人必须参加恩内特之家的早晨冥想会议,盖特利太清楚了。他不知道她说“这次”是什么意思。她形容了最新来的男性病人奇怪的受伤跛行的姿势,以及约翰奈特·福尔茨不得不帮这个戴夫把晚餐切开然后一块一块放到他张开的嘴里像大鸟喂小鸟一样。她往天花板方向抬头的动作会让亚麻面纱紧贴着下面脸的轮廓,嘴张开学小鸟的动作。几乎圆领的裙子使她头发的大卷看上去颜色更深,手腕与手则更白。她手上的皮肤紧致,有雀斑和树状的静脉。他床上的金属栏杆使盖特利再转眼珠子也没法看到她胸下面的任何地方,直到乔艾尔擦完,回到了另一张病床边上,那张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空了,那个哭泣的人的病历板也被取走,折叠围栏放了下来,她坐在床边交叉双腿,凉鞋跟靠在栏杆交接处,露出她肉色凉鞋(huaraches)下面穿着的白袜子,还有那条又旧又松的白桦色运动裤,一条裤脚管上写着波士顿大学医学院的缩写字母(B.U.M),盖特利几乎肯定他在周日早上的“大书”会议上看到肯·埃尔德迪穿过,肯定是埃尔德迪的,而他对她穿着那个高端人士的裤子涌起一阵不快的情绪。早晨的光线从晴朗的黄白色变成了现在的某种旧硬币的灰色,看上去刮着大风。

乔艾尔吃着盖特利不能吃的奶油芝士布朗尼,从她宽大的布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之类的东西。她谈到昨晚在圣哥伦布基尔³⁴⁸的会议,他们都是在无人监管的情况下去的因为约翰奈特·F.不得不留下来照看生病的格灵以及由于法律原因在楼上被隔离的亨德森和威利斯。盖特利用尽脑容量(RAM)想圣哥伦布基尔会议是哪天晚上(for which fucking night)。乔艾尔说昨晚是圣哥里[1每月一次的特别之夜,与往常的“承诺”不同,他们用循环点名的模式,每个在场的人说5分钟然后从会议室里选下一个发言人。那里有个肯塔基人,盖特利应该还记得她是肯塔基人?新来的肯塔基人,韦恩什么的,一个看上去伤痕累累的男孩子,从老蓝草州(1来,但最近住在奥尔斯顿支线上某个水处理厂旁边停用的下水管道里,他说。这个人,她说,说他19岁左右,但看上去至少有40岁(40-some+),身上的衣服好像正在他身上分解脱落,哪怕他在台上讲话时也一样,他身上有下水道的恶臭,一直到第四排都有人拿出手帕捂鼻子,他解释自己身上的味道,承认他居住的下水道事实上只是“通常”停用,也就是说很少被使用。乔艾尔的声音与她空灵的电台声音一点都不像,且她说话的时候经常用手,试图为盖特利重现整个事情。想让他有参加会议的感觉,盖特利意识到,脸上出现表示难以置信的微笑因为他没法想起会议日程表因此还是没法知道今天星期几。

有些圣哥伦布基尔的人后来说这是他们听说过时间最长的断片。这个韦恩说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为什么,或者怎样到了这么北的波士顿大都会区,在他上一段记忆十年以后。最有意思的是,视觉上说,韦恩脸上有道对角线形状的沟,从右眉毛一直到左唇角———乔艾尔用指甲坑坑洼洼的手指在面纱上比出长度与角度———把他的鼻子和上嘴唇都分成两半因此他斜视得太厉害了,似乎同时对着第一排的两头讲话。这个韦恩指出他的脸部凹痕————韦恩叫作“缺陷(the Flaw)”,指着它似乎别人需要帮助才能看到他在说什么————源于他自己酗酒养鸡的爹地,在豪饮之后的“恐惧”和主观视角下虫子到处乱爬的时候,有一天,站起来用一把斧头猛砍在九岁的韦恩脸上,因为韦恩不肯告诉他前一天一瓶蒸馏酒精藏在了什么地方,因为各种“恐惧”。那时候他们家只有他和他爹地和他的奶奶(Maw)————“虚弱的奶奶(that was feeble)”———以及7.7英亩的养鸡场,韦恩说。韦恩说“缺陷”在新鲜空气和锻炼之后就快愈合的时候,他的爹地,在某个周一下午,刚想把玉米粥拌糖浆的晚午餐端到外面,突然抓住自己的脑袋,脸涨红,又变蓝,又发紫,最后死了。据说小韦恩把他脸上的玉米粥擦干,把尸体拖到农舍门廊下,用普瑞纳(Purina)鸡饲料袋子包起来,然后跟他虚弱的奶奶说他爹地喝醉去睡了。这个脸上有对角线凹痕的孩子之后像往常一样去上学,做了些谨慎的口耳相传的(w.O.m)广告,之后一周的时间里,每天带一群不同的男孩回家,问他们每人收五块钱,让他们爬到门廊下亲眼看一个如假包换的死人。周五傍晚,他记得,自己带着现金去黑佬们(niggers)³⁴⁹卖蒸馏酒给他已故爹地的台球房里,准备好要“像吃了疯草的鸡一样醉倒(lay up drunk as a cock on jimson)”。下一件这个韦恩知道的事情是他在某根新新英格兰的下水管道中醒来,跨千禧年的十年过去了,还有些“真糟糕(right nasty)”的身体问题,计时器的铃声让他无法详细分享。



1] 原文为St. Collie,为上文提到的圣哥伦布基尔(St. Columbkill)的昵称。

>//(1)
肯塔基州的别称。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11(五)21:29:33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802087 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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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11(五)21:30:03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802093 管理
//接64495766

盖特利把眼睛往右侧转动才又看到了乔艾尔,她正用她两只苍白的手在运动裤腿上翻那本大书。窗外灰暗的光线照射在塑料膜上就像这玩意儿里面有灯似的。

“……昨晚想起来把这玩意儿拿出来,正在看。我想给你看看我自己的私人爹地(personal Daddy)。”她说。她把相册对着他举起来,完全打开,就像幼儿园老师讲故事那样。盖特利做出眯眼的动作。乔艾尔走近并把大相册放在盖特利的病床围栏上,从上往下看着,指着里面正方形封套里插着的一张快照。

“这就是我爹地。”站在低矮的白色门廊栏杆前,长相普通瘦削的老男人,鼻子周围充满皱纹因为他正对着太阳眯着眼睛,以及一个被要求微笑的人的表情。旁边有一只瘦小的狗,露出半个侧影。盖特利更有兴趣的是拍摄者的影子是如何斜插进前景中,遮盖了狗的半个身子。

“这是我们家的一只狗,一只指示犬,之后不久就被一辆往104号公路开的UPS快递卡车撞死了,”她说,“任何有一点理智的动物都不会认为它有必要去那里。我爹地从来不给狗起名字。这只就叫作被UPS快递卡车撞死的那只。”她的声音又变了。

盖特利尝试“忍受(Abide)”,去看她指着的地方。这一页的其他照片都是木篱笆后面的农场上那种动物,看起来就是不会笑的东西,它们不知道有镜头在对着它们。乔艾尔说她私人爹地是个低酸碱度化学家,但是她已故母亲的私人爹地留给他们一个农场,于是乔艾尔的爹地就把全家搬去了那里,经营起了农场,主要为了有借口养很多宠物以及把实验性质的低酸碱度化学物品倒进地里。

过了一会儿有个干练的护士走进来摆弄了一下输液瓶子,然后又蹲下来更换了床底下的导尿袋,有那么一秒钟盖特利窘迫得想死。乔艾尔似乎都不假装没注意到。

“这是那头我们以前叫‘男人先生(Mr.Man)’的公牛。”她纤细的拇指从一张照片移到另一张照片。肯塔基的阳光看上去比新新英格兰的要更亮更黄。树的颜色也更绿,而且上面总是挂着奇怪的苔藓一般的东西,“这是那头叫‘切特(Chet)’的骡子,它会跳篱笆,以前总会沿着45号公路把所有人的花都打到地上最后爹地不得不把它解决了。这是头奶牛。这是切特的妈妈。一头母马。我记不得有什么名字,除了‘切特的妈妈’。爹地会把她借给那些真的在种地的邻居家里帮忙,为了弥补给邻居的花造成的损失。”

盖特利努力对着每张照片点头,尝试“忍受”。他从乔艾尔作为韦特夫人也就是母亲般死亡形象出现的梦里醒来之后到现在都没想到过鬼魂和鬼魂梦。下条命里切特的妈妈。他睁大眼睛想让自己头脑清醒一点。乔艾尔的脑袋也低着,转过去看打开的相册。她的面纱又一次松松垮垮挂着,一片空白,离得那么近,他能用左手掀起,如果他想的话。那本她在上面指来指去的书给了盖特利一个他不敢相信自己到现在才出现的想法。只是他担心因为他不是左撇子。也就是“左利手”(1。乔艾尔的拇指指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拍的是一个人的屁股和弯着的腰,他正在屋顶的斜坡上往上爬。“卢姆叔叔,”她说,“赖尼先生,卢姆·赖尼,我爹地在店里的搭档,我小时候他经常在店里吹出烟雾,然后人变得很怪,他会一直到处爬,如果你不把他拉下来的话。”

他在一阵剧痛中把左臂放在她手腕上,想引起她的注意。她的手腕上方很瘦,但奇怪的是非常厚,有点粗。盖特利让她看着他,然后把手从她手腕上拿下,用来笨拙地在空中写字,眼睛因为疼痛不停打转。这是他的想法。他指着她然后指着窗外然后把手转回到她。他拒绝发出任何咕哝或者哞哞声来做出强调。他的食指是她大拇指两倍大,他又一次开始在空中写字。动作很大很慢又很明显,因为他看不到她的眼睛,不知道她是不是明白他在做什么。

如果一个稍微有点魅力的女性在人头攒动的街上对唐·盖特利哪怕笑那么一笑,唐·盖特利,像所有异性恋瘾君子一样,没走过几个街区就会精神上向她求爱,与她同居,结婚,生孩子,当然这些都在未来,在他脑子里,精神上在膝盖上颠着小盖特利,而这位精神上的盖特利夫人则穿着她有时候晚上为了撩拨而单穿的围裙忙得团团转。能想到这地方的时候,瘾君子要么已经在精神上离了婚正与那位女性进行激烈的监护权争夺,要么精神上愉快地与她一起共度晚年,仍然坐在一起,在一群大脑袋孙辈中,坐在为盖特利的体形特制的门廊秋千上,她的双腿在护腿袜和矫形鞋里仍然很美,几乎不用说话就能交流,把彼此叫作“孩子妈(Mother)”和“孩子爸(Papa)”,知道他们会前后几个礼拜接连死去,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没法离开另一个人活着,正是这心灵相通让他们度过了那么多年。

然而,盖特利与乔艾尔·“精神病夫人(M.P.)”·范戴恩的投射性精神结合里总有一个盖特利在膝盖上颠着一个戴着巨大蓝色或者粉色镶边面纱的小孩的画面。或者他在大西洋城蜜月里的月光下,温柔揭下乔艾尔面纱上的发抓,看到的正是脑袋正中只有一只眼睛或者一张恐怖的丘吉尔脸之类的。³⁵⁰因此这种令人上瘾的精神远景幻想开始变得摇摇欲坠,但他仍然无法控制自己想象性有关的东西(the old X)与面纱下的乔艾尔,高潮的时候(at the moment of orchasm),她以那种空洞迷人的方式不断大叫“看啊!”———盖特利睡过的最接近名人的人是那个严重上瘾的护理学校学生,在那个脑袋撞天花板的阁楼里,她与年轻的迪安·马丁(2长得让人难以置信地像。乔艾尔与他分享自己过去的照片直接让盖特利的思维越过这一秒的墙,想象乔艾尔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英勇的唐·盖,主动要求把病房外面那个戴帽子的人脑袋砸晕然后把盖特利连同他的管子和导尿管一起用洗衣房里的推车或其他东西偷偷运出圣伊医院,把他从波士顿警察和联邦平头或者那个戴帽子的人代表的其他什么更可怕的法律惩罚中拯救出来,要不就无私把她的面纱给他再给他穿上哪条巨大的裙子让他把导尿管藏在长袍底下大模大样走出去然后她蜷缩在被子底下假装自己是盖特利,出于浪漫的目的置她自己的康复和广播事业和法律自由于不顾,都出于对盖特利「生死相伴」(Liebestod-type consuming love)的爱。

这最后的幻想让他觉得有点可耻,太怯懦了。哪怕想一想与一个新来的毫无头绪的病人发生关系都可耻。在波士顿匿名戒酒会,引诱新人被认为是第十三步³⁵¹且被看作是真正的可鄙的人(bottom-feeders)。这是一种捕猎(predation)。新人刚入门时几乎都行为怪异,毫无头绪且充满恐惧,他们的神经系统还在身体之外,因为戒断而悸动,他们如此绝望地想逃离自己的内心,把对他们自己的责任放在像他们以前的“物质(substance)”朋友那样诱人和令人沉迷的东西的脚下。为了避开匿名戒酒会竖在他们面前的镜子。为了避免承认他们亲爱的老朋友“物质”对他们的背叛,以及避免悲伤。另外我们甚于不用提一个不得不戴丑畸联盟面纱的新人的镜子和脆弱性问题。波士顿匿名戒酒会强烈建议所有新人避免建立任何罗曼蒂克关系至少一年。所以有了点清醒时间的人捕猎或者尝试引诱新人几乎跟强奸同等性质,这是波士顿匿名戒酒人的共识。当然不是说这种事没有。但那些这么做的人再也无法得到别人尊重或者想要的那种清醒。一个走出第十三步的人还在跑着逃离他自己的镜像。

更不用说一个工作人员引诱一个他应该帮助的新病人对帕特·蒙特西安和整个恩内特之家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欺骗。

盖特利明白自己最生动的乔艾尔幻想与逃避警察和法律责任的幻想同时发生绝不是巧合。他脑袋里真正的幻想是这个新人帮他逃避、逃离、逃跑,之后在肯塔基的改装门廊秋千上坐到他旁边。他自己也还是个新人:想有别人帮他处理他自己惹下的一摊烂事,有人能帮他逃离他自己的各种牢笼。这与最基本的上瘾“物质”幻想是同一种。他的眼睛在脑袋里转动,对自己感到恶心,且停留在那里。




>//(1)
原文为“SINISTRAL”,前文出现过的“鬼词”之一。

>//(2)
如图所示,迪安·马丁(Dean Martin,1917—1995),美国歌手,演员,电影与电视节目制作人。他是20世纪中期最为持久流行的美国明星之一。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11(五)21:30:25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802096 管理
>注释与勘误

>347.
(其实她并没有喷,只是她上次穿这条裙子的时候喷了香水。)


>348.
布赖顿中心旁边的一座罗马天主教堂。


>349.
原文如此。


>350.
或者是一张看到唐·盖特利自己的断手和手钩子时在不由自主的厌恶中扭曲的脸。


>351.
好比第一步与第十二步的结合,这是匿名戒酒会的内部笑话:“我的生活已然失控而我要把这一点与你分享。”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12(六)21:10:11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809919 管理
她并不傻———她想他们放她走只是为了看看她会去哪里。

她回家了。她回了那个“家”(the House)。她搭上可能是轻轨站关闭前的最后一班车。从联邦大道到恩菲尔德海军医院走了很久,因为她在雪地里穿着拖鞋和裙子,融雪湿透了面纱,让它粘在了她下面的脸上。她因为想摆脱某个魁梧的外线卫一般的女警察都差点想把面纱摘下了。此刻她看上去正是她真正的长相在透明亚麻下的样子。然而雪中没有其他人。她想如果她能跟帕特·M.说上话,帕特·M.也许会把她和克莱奈特和约兰达一起关在隔离间里,不让任何执法人员进来。她可以告诉帕特有关轮椅的一切,让她想办法把轮椅坡道拆掉。能见度差得她什么也看不到,直到走过“库房”才看到是米德尔塞克斯县警长的车,装着雪地轮胎,蓝灯挂在车上,停在轮椅坡道外面的小路上,发动机空转着,雨刷设在“间歇(Occasional)”挡,有个穿制服的人坐在方向盘前无聊地摸着自己的脸。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12(六)21:11:16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809928 管理
这个人裤子的折痕在膝盖部分消失了,皮尔·卡丹大衣看上去像是他穿着这衣服睡的觉。

“你真好,能安慰我(to grant me an easement)。”

帕特·M.尝试重新交叉双腿,耸耸肩。“你说你来这里不是因为工作?”

“很感激你相信我。”靠近北岸的萨福克县第四巡回法庭的助理检察官的帽子是斯泰森礼帽,帽檐上有根羽毛。他把帽子放在腿上,用手指头沿着帽檐移动,转动着帽子。他已经重新交叉了两次双腿。“我们在马布尔黑德筹款活动上见过你和马尔斯,为儿童举办的麦当劳之家的活动不是今年夏天可能是上个————”

“我知道你是谁。”帕特的丈夫不是名人但通过波士顿地区的全新改装跑车社交网络认识了很多当地名人。

“感谢你。我来这里是因为你们一个病人。”

“但不是工作需要(not professionally)。”帕特说。这不是个问题也不是为了证实。她在保护病人和恩内特之家的问题上冷硬如铁。然而回到她自己家的时候会变成一具破碎的躯壳。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来这里。你们就在医院山下。我已经在圣伊丽莎白医院断断续续待了三天了。可能我应该把事情摊开来说。第五巡回法庭的人———公辩人们———对这里评价很高。你们这里。可能我只是需要分享一下,给我自己点勇气。我的担保人对我没帮助。他只会说如果你希望事情有好转的话就是去做。”

任何没有十足的职业素养或者比长时间匿名戒酒经验少哪怕一点的人都会在附近三个县最强大最无情的治安官之一说出「担保人」这个词时抬起一条眉毛。

“‘匿名恐惧强迫症小组(Phob-Comp-Anon)’,”助理检察官说,“我去年冬天经过了‘选择’³⁸³,从那以后在匿名恐惧强迫症小组尽我最大努力一天一天地执行康复计划。”

“我懂了。”

“是杜蒂(Tooty),”助理检察官(the A.D.A)说,他闭上双眼,停顿了一下,然后笑了笑,眼睛仍然闭着,“或者说是我,在杜蒂的……状态,影响下产生的问题。”

“匿名恐惧强迫症小组”是从匿名戒酒会分出去,有着十年历史的12步进阶小组,解决与有强烈恐惧症或者强迫症或者两者皆有的亲人共处的问题。

“说来话长,不是一个特别有趣的故事,我知道,”助理检察官说,“简单说来就是杜蒂受严重的口腔牙科卫生方面的问题折磨很多年了,我们发现问题的根源可能是她童年时的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很不正常我们———好吧,她应该也自我否认了很长时间了。这不重要。我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比如把车钥匙藏起来,切断她看各个牙医的账户,每小时检查五次垃圾桶里有没有新牙刷的包装———我无法自控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正尽我所能,一天天来,想放下这些,以爱的方式放手。”

“我明白了。”

“我现在在练习九。”

帕特说:“第九步。”(1

助理检察官把帽子反方向转,手指头沿着帽檐往另一个方向滑动。

“我正要向第四步和第八步中我伤害过的人进行直接赔罪,除非这样做会伤害到他们或其他人。”

一个小小的精神滑坡在帕特脸上表现为一个倨傲的微笑:“我自己对第九步也有切身体验。”

助理检察官几乎不在状态,他两眼呆滞,瞳孔放大。帕特从他照片里看到过的冷酷地聚在一起的眉毛此刻角度完全相反。眉毛形成了一个悲伤的小尖顶。

“你们的一个病人,”他说,“一位名叫盖特利的先生,第五巡回法庭强制入院的,皮博迪来的我想应该是。要不就是工作人员,成功康复的出院毕业生,之类。”

帕特做出夸张而无辜的尝试回忆名字的表情。

助理检察官说:“没关系。我知道你受到的限制。我不是想从你这里知道他的什么信息。我一直在圣伊丽莎白医院就是为了看他。”

帕特让自己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鼻孔微微张开。

助理检察官凑上前,帽子在小腿间转动,胳膊肘放在膝盖上,摆出那种男人认为表示自己在坦诚分享实则看上去像奇怪的大便姿态。“有人说———我欠——-盖特利先生———一个补偿。我需要向盖特利先生赔罪,”他抬起头,“你明白———这一切不能离开这四面墙,就像匿名会议一样,可以吗(You too ——this remains within these walls, as if it were my anonymity. All right)?”

“当然。”

“为了什么并不重要。我曾经归咎于————我一直心怀怨恨,对这个盖特利,由于一件我认为造成杜蒂的恐惧症复发的事件。没关系。那些细节问题不重要,或者他对那一事件应负的责任或者应面临的起诉———我现在明白这一切都不重要。我一直怀有这种怨恨。这孩子的照片出现在我的重要事件板上,在那些客观上对公众利益更有威胁的人照片旁边。我一直在等待时机,要抓到他。最近一次———不,别说,你不用说什么————似乎有了机会。我最后那次机会被上调到了联邦级别,然后不了了之了。”

帕特让自己的额头略显不解。

那人挥挥帽子。“没关系。我一直恨(I've hated),「恨」(hated)这个人。你知道恩菲尔德属于萨福克县。这次加拿大人袭击案,涉嫌枪支,还有那些无法作证因为他们自己会被暴露的证人……我的担保人,我们整个‘小组’————他们都说如果我这次出于怨恨而做什么的话肯定完蛋了。我不会得到解脱。也帮不了杜蒂。杜蒂的嘴唇仍然会因为漂白剂变一团白色,牙齿的珐琅质因为非理性的不停刷啊刷啊「刷」(constant irrational brushing and brushing and brushing)已经磨损严重———”他用他优雅干净的手捂住嘴,发出一阵尖锐的声音,说实话让帕特毛骨悚然,他的右眼睑在抽搐。

他深呼吸了几次。“我必须要放下这事。我已经相信这点了。不只是起诉————这是最简单的部分。我已经把文件全扔了,当然不管有什么民事责任———盖特利先生必须面对的民事责任的部分是另一个问题,跟我无关。这太「讽刺」了(so damnably ironic)。这人马上要摆脱违反假释规定的罪名,加上他以前所有「容易」被定罪的罪名,就因为我必须丢下这案子,为了我自己的康复,而我,只想看到这人余生都被关在牢房里,和一些变态关在一起,我对着天花板挥舞着拳头「发过誓」———”又一阵噪音,这次被高级帽子盖住了,因此没怎么盖住,他的鞋子在地毯上发出了愤怒的踢踏声,连帕特的狗都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他,有癫痫的那只小声地抽搐了一会儿。

“我听明白了,你认为这很难,但你已经决定怎么做了。”

“比这更糟,”助理检察官说,用一块展开的手帕擦眉毛,“我必须赎罪,我的担保人说。如果我要想获得真正的解脱的话。我必须直接向他赔罪,伸出手,说我很抱歉,请那人原谅我对他犯下的无法原谅之事。这是我能原谅他的唯一办法。我无法以爱的方式放下杜蒂的强迫恐惧症,除非我原谅那狗娘———那个我在内心归咎于他的人。”

帕特看着他的眼睛。

“当然我不能说我已经把加拿大人案子的文件扔了,他们说我不需要走那么远。这会让我陷入利益冲突———真「讽刺」———还会伤害杜蒂,如果我的职位受到威胁的话。我被告知我可以就让他熬着,等时间过去了就什么事也没了,”他抬起眼睛,“这也意味着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个人精神原因放弃起诉———我工作的地方(the office)———很难让任何人理解这个。这是我为什么要求你保密的原因。”

“我明白你的要求,我会遵守。”

“但听我说。我做不到。做不到。我坐在那间病房门口一遍又一遍地念宁静祷文,祈求着意愿,我想着自己的精神收获,相信赔罪是我的‘更高力量’的意愿,但我还是没办法走进去。我去了,瘫坐在门外好几个小时,然后开车回家,想办法把杜蒂从洗脸池那里拖走。不能这样下去。我必须正眼看那烂人(rotten)———不对,「恶人」(evil),我打心底相信,那狗娘养的是个「恶人」,「活该」被清除出社区。我必须走进去,伸出手,告诉他我曾经诅咒过他,怪罪过他,我请求他的原谅———「他」———如果你「知道」他对我们,对她做了多么「变态」、「扭曲」、虐待狂一般「邪恶」和「恶心」的事情———请求他的原谅。他原谅不原谅已经不是问题了。我需要把自己这边的事情处理好。”

“听上去很难,很难。”帕特说。

那顶高级帽子几乎在他小腿间打转,裤脚管因为往前靠的大便坐姿往上提了起来,露出两只看上去材质不一样的羊毛袜子。这双不成对的袜子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更能触动帕特的内心。

“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他说,“我不能就这样又一次离开医院开车回家。昨天她一直在用那种老式的无苔舌刮器(NoCoat LinguaScraper)刮她的舌头,直到刮出血。我不能在没把事情说清楚的情况下再回家看这样的场面。”

“我懂。”

“而你们就在山下。”

“我明白。”

“我不期望得到帮助或建议。我已经打定主意认为我需要这么做。我已经接到了这么做的命令。我知道我没有选择。但我做不到。我还是没办法做到(I haven't been able to do it)。”

“缺乏意愿(Willing),可能。”

“我还没有意愿。还没有(yet)。我要强调还「没有」。”



>//(1)
见648084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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