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ε´ )说了多少遍了，这里是婆罗门宅向论坛

我们没开多远。在离拖车公园几英里远的地方，我们把车开进了一个加油站。车刚停稳，我就下了车，告诉詹姆斯我要进去再拿一箱啤酒和一些香烟。我问他是否需要什么。

他的回答是：“如果你90秒内不回到车里，我就不带你走了。”

我匆匆走进便利店，尽量不让詹姆斯的话伤害到我。我明白，这个男人很痛苦，但这不是拿我出气的理由。

2分钟后，我从加油站出来——手里提着一打啤酒——看到詹姆斯正透过他打开的车窗冲我大喊：“给我滚进来！”他喊道。

我小跑过去，跳进车里。我的屁股刚碰到座位，他就冲出了加油站，在我们身后留下一串黑色的尾气，他那辆破旧的庞蒂亚克已经被逼到了多年未见的极限。

“怎么回事？”我问他，把新买的啤酒丢进冷藏箱，“有地方要去吗？”

“再给我一杯啤酒，"詹姆斯叫道，回避了另一个问题。

我打开两瓶啤酒，递给他一瓶。詹姆斯看也不看就从我手里接过啤酒，猛灌了两口。

“天快黑了，”我对他说，“你该把车灯打开。”

詹姆斯没有打开车灯。他似乎根本没听见我说的话；他几乎恍恍惚惚的。相反，他把脚踩在了油门上。速度计稳步上升。时速超过50英里后，这辆老破车开始嘎嘎作响，摇摇晃晃，但它仍然不情愿地爬升着。

“詹姆斯！”我在轰鸣的引擎声中大喊：“你喝醉了，不能开这么快！开慢点！”

树木、路标和车道从我们身边一闪而过。我们冲过了一个停车路标，撞上了路面上的一个小凸起，在短暂而可怕的一瞬间，我们腾空而起。当我们回到地球表面时，我能听到汽车上低垂的消声器在沥青路面上拖曳的声音。我确信，如果我回头看，就会看到一串火花在我们身后飞溅。空啤酒罐哗啦哗啦地在我脚下滚动，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诚实地祈祷，祈求上帝不要让我死在那辆破庞蒂克里。

我们在一个树林茂密的弯道上拐了一个急弯，突然可以看到前车的尾灯。詹姆斯看到这一幕，怜悯地踩下了刹车，直到我们恢复到中等速度。

我在副驾驶座上不自在地动了动，瞥了一眼詹姆斯。我们深夜开车时惯常的戏谑和轻松对话已成为遥远的记忆，车内充满了令人不安的沉重寂静。仪表盘上昏暗的灯光在詹姆斯的脸上投下了诡异的阴影。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专注。

“啤酒。”詹姆斯打破沉默说道。他摇下车窗，扔掉空酒瓶，然后从我手中夺过鲜啤酒。他似乎稍稍放松了一下，把手腕搭在方向盘上，用他的金婚戒在汽车仪表盘上敲打着。

我们正在接近前车的尾灯，它们属于一辆老式黑色吉普车。我认出了它。那辆吉普车开出来的时候，我们正坐在拖车公园外面，然后我们跟着它去了我买啤酒和烟的加油站。

出于某种原因，詹姆斯一直跟着这辆车。

“嘿，詹姆斯，”我开始说，尽量保持随性的语气，“你一直跟着前面那辆吉普车，是吗？”

詹姆斯没有回答。片刻的放松消失了。他握住方向盘的指节发白，下巴绷得紧紧的。沉默令人窒息。

我们跟在吉普车后面，在街对面看着它驶进一家麦当劳汽车餐厅。“啤酒，”詹姆斯要求道，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吉普车。

“詹姆斯，”我恳求道，“那辆车是怎么回事？你还好吗？”

“啤酒。”他回答道。

我递给他一瓶啤酒，然后问出了我一直不敢开口的问题，“是他吗？是那个人吗？”

詹姆斯把啤酒一饮而尽，然后伸出手要再来一瓶。当我没有立即递给他时，他终于看向了我，他的眼神阴郁而空洞，“我要杀了他，”他说，声音几乎没有一丝低语。

我打了个寒战。我试图在詹姆斯的脸上寻找一丝玩笑的迹象。表明这只是一个扭曲的恶作剧的迹象。仿佛他能感觉到我在想什么，詹姆斯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了一把小口径左轮手枪。

一看到枪，我的嘴就完全干了。他是认真的。我感到头晕目眩，舌头像肿了一样。我想吐。突然，我们又开始移动了。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处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我感觉自己被困住了，车子突然就像一个牢笼。

“詹姆斯，听听你自己说的话，”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这是在自毁前程。好好想想吧。”

詹姆斯握着方向盘的手更紧了。“啤酒。”他说着，伸出空闲的手。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詹姆斯。他面容憔悴，头发没洗，布满血丝的眼睛上圈着深深的黑眼圈，衣服没洗的味道比他可怕的口臭更甚。

警示信号。

如果我是个好点的朋友，几周前我就会向他提及这些事情。我会问他是否还好。问他是否需要帮助我。会花钱请妓女带他出去约会。我本可以做很多事来帮助我的朋友，但我却像大多数男人一样，忽视了这些警示信号，只是请他喝了杯酒。我们就像橡皮筋，如果你把我们拉得太长，我们就会断裂。

詹姆斯断裂的时候，我正好坐在副驾驶上。

“啤酒，”詹姆斯又说。

我猛地向前一冲，抓住方向盘，把车驶向我这边。汽车猛烈地转向，轮胎在人行道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詹姆斯用手枪打了我。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们又回到了开始那晚的那个拖车公园。我抬手摸了摸额头，发现一缕鲜血顺着脸庞流下。我从冷藏箱里拿出一瓶啤酒，放在伤口上。

黑暗中，拖车公园看起来比白天更糟糕。我们深处迷宫般的拖车中，其中几辆似乎已被遗弃，窗户破损，门敞开着，在寒冷的夜风中摇摆。

我看向詹姆斯，只见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远处的什么东西。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吉普车停在我们前面大约50码的地方，前面是一辆破旧的蒸汽拖车。

“詹姆斯，求你了，”我虚弱地催促道，每说一个字，我的脑袋都会传来阵阵刺痛，“我们走吧，这地方感觉…不对劲。我们不该来这里。”

詹姆斯没有理我，眼睛盯着吉普车，“他在那儿，”他小声说。

我转过身，看到司机从黑色越野车里走了出来。在黑暗中，他只是一个剪影，但我可以看出他又高又瘦，动作优雅得近乎不自然。这个身影似乎是滑行穿过了未铺设路面的车道，进入拖车。他让拖车的门微微虚掩着，似乎在邀请我们进去。我内心的某种东西在呐喊，让我朝相反的方向移动。我感觉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詹姆斯摆弄着他的结婚戒指，在手指上转动着，然后他熄火下车。

我做了最后一次绝望的恳求：“詹姆斯！不要——”话音被驾驶座门关上的声音打断了。

我坐在车里，发动机在冷却后发出轻微的嘀嗒声。我透过挡风玻璃看着詹姆斯走近那辆废弃的拖车，他的身影在阴影中移动时几乎看不见。拖车公园寂静得令人不安；唯一的声音就是废弃拖车的门在风中摆动时发出的呜呜声。

詹姆斯走到他的目标拖车前，最后一次转向我。即使在很远的地方，我也能看到他脸上严峻的决心。然后，他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拖车虚掩的门里。

我的心怦怦直跳，等待着里面发生的一切，这几秒就像永恒。

寂静震耳欲聋。我竖起耳朵，等着听枪声、喊叫声，以及拖车内任何打斗的迹象，但什么也没有，只有生锈的门铰链在风中摇摆发出的吱吱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分钟都在加剧我的焦虑。我瞥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钟——我在这里待了多久了？我的头嗡嗡作响。我能感觉到汗水，还是血？顺着我的太阳穴往下流。

“怎么会，”我在浅浅的、不安的呼吸间喃喃自语，“怎么这么久？”

突然，我有一种被人监视的不寒而栗的感觉。我的眼睛四处张望，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所有这些黑暗的窗户和拖车之间巨大的黑暗空隙都是绝佳的藏身之处。我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被困在碗里的鱼，暴露在外，脆弱不堪。

忍无可忍，我决定离开汽车。我打开车门——凹陷的车门在门框里发出的吱呀声在寂静中听起来异常刺耳。我吓了一跳。

当我蹑手蹑脚地走向拖车时，我的心怦怦直跳。"詹姆斯？”我轻轻地呼唤着，声音几乎传不到自己的耳朵里。

我来到拖车门前，探头向昏暗的车内望去。拖车里面乱成一团。墙上贴满了剪报和印有奇怪符号的纸张。詹姆斯的小口径左轮手枪就放在拖车的地板上，就在门的里面，好像在怂恿我进去把它捡起来。

“詹姆斯？”我又叫了一声，这次声音大了些，一边走了进去。我的眼睛扫视着这个小房间，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着要我回头。我伸手捡起左轮手枪，松开枪膛，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有人取出了子弹。我把它装进口袋，向拖车深处走去。

我到了里屋，我以为会在那里找到詹姆斯和他整晚跟踪的那个人。我伸手轻轻推开门，胃里一阵翻腾。这是一间小卧室，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个床头柜。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血迹，没有尸体。只有压抑、沉重的寂静，似乎吞噬了一切声音。

詹姆斯仿佛凭空消失了。我的手开始颤抖。我能感觉到一种原始的恐惧在我内心深处涌动，还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我闯入了一个不属于人类的地方。

我倒退着走出拖车，不想背对着那个地方的任何一个影子。等我离开车门后，我转身冲向汽车。我跳上驾驶座，锁上车门，伸手去拧点火器的钥匙时，发现手套箱上贴着一张便条，上面写着：“打开”

我伸出颤抖的手，拉开了手套箱的把手。当我打开它时，6颗子弹和詹姆斯的金婚戒散落到下面的地板上。在里面，我发现了第二张便条，上面写着：“你无法杀死你不了解的东西。”

几秒钟之内，我飞快地驶出了拖车公园，眼睛在前方的道路和后视镜之间来回扫视，隐约觉得能看到什么东西在追我。

我不想回家，我总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所以我一直开到太阳升起。上午10点左右，我把詹姆斯的车开进了一个湖里，然后步行回家。

在这三个小时的路程中，我一直在摆弄詹姆斯的结婚戒指，试图弄清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我唯一能想到的答案就是，詹姆斯插手了比他自己更强大的力量，而这样做已经越过了一条不归路。在那辆拖车里发生的事情的真实面目将永远是我无法解开的谜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一夜改变了我。它在我心中留下了一道伤疤，将永远困扰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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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149 我小时候相信有精灵。我觉得我遭遇了可怕的事情/I believed in fairies as a kid. I think something terrible happened to me ​
作者orangeplr

我小时候相信有精灵。不仅仅是相信。我想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我只是把它埋藏了起来，直到现在。

你可以说我是个典型的情绪压抑者，但我从没考虑过心理治疗。无论我经历了什么，无论我有多少次逐字逐句地对自己说，*我应该找人谈谈这件事*，但我从来没有把它当成一种选择。它根本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它只是那些存在于与我生活的另一个世界的事物之一，永远不会有交集或互动，以免宇宙自行崩溃。

别误会，我对治疗没有意见。我并不是不理解它的整体吸引力。我有很多朋友都信誓旦旦地说这对他们帮助很大，包括我的妻子。只是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接受治疗。
一天晚饭后，爱丽丝再次提起这个话题时，我对她说：“我只是从没真正想过这个问题。”

那天，整个屋子都弥漫着宁静祥和的气息，我感到很满足。那天是星期天，也是游泳的季节，所以我们早上把艾米送到公共游泳池练习，然后直接去了我们最喜欢的早餐店。剩下的时间里，我们聊了一周来积累的话题，所有在照看八岁孩子和闲聊时无法深入探讨的话题，所有挤在了零星的家务活和必须赶工的文书工作之间的话题。在我看来，那是完美的一天。在混乱的生活中，这是一个可爱的平静时刻，有孩子的生活就是这样。这时，客厅里传来了马里奥赛车的声音，艾米的尖叫声不时划过欢快的音乐，让我和爱丽丝不禁微微一笑。

哦，又回到了童年。游泳后冲了个澡，浑身还是湿漉漉的，嘴里塞满辣椒，眼睛里闪烁着电视屏幕的倒影。

“好吧，也许你应该去。”我妻子正用勺子把吃剩的辣椒舀进保鲜盒里。她的头发扎了起来，就像每天晚饭后一样，好像她打算跑马拉松而不是做清洁工作。她没有看我，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我的记忆力有的时候很好，有的时候却很差，这真是不可思议。

我站在洗碗机前，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她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不适合我，宝贝，”我喃喃地说，把嘴靠在她的肩膀上，仿佛要跳过她的耳朵，直接透过她的皮肤说话。“你知道那些东西有时候让我很不舒服。”

她发出半是呻吟半是叹息的声音，放下容器和勺子，转过身来面对我，双臂搭在我的肩膀上。

“一切都让你不舒服，约翰。”

我笑了笑，让双手落在她的臀部。我知道她的沮丧行为只是一种行为，至少在大多数情况下是这样。

“这对你有好处，”她继续尖刻地说道，在我随着一首不存在的曲调前后摇动她的时候，她伸起食指轻敲我的额头。“就像药一样。*我很清楚*，有些事情你需要去解决。”

我假装生气。“你以为我是个疯子吗？”

“*每个人都*需要治疗，”她咆哮着，从我怀里挣脱出来，但当我伸手把她拉回来时，她没有反抗。“不只是疯子。”

大多数谈话都是这样进行的。有些对话则更加激烈，最后以轻轻地摔门（以免吵醒女儿）和低声喊出“*这就是*你需要治疗的原因！”而告终。

我觉得我说得太难听了，但其实并没有。即使是更严重的争吵，我们也从不觉得是争吵。感觉就像在玩耍。我们就像两只猫，互相撕咬、冲撞、摇尾巴，但从来没有呲牙嘶吼过。我从未对她发过真正的、满腔的怒火，我知道她也有同感。这听起来很肉麻，但我们就是很相爱。有时，我觉得我们从未离开过蜜月期。

我说得好像这种对话很常见，其实不然。也许每隔几个月就会出现一次。我知道她只是在为我着想。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我。

我们是通过共同的朋友认识的，我们最初因为各自糟糕的童年而结缘。我们都有一个不在身边的母亲，都有一个过度情绪化、过度补偿的父亲，虽然表现方式大相径庭。爱丽丝的母亲离开了她的父亲，为了一个一线摇滚明星，跟着他在全州巡回演出。她有时会从路上给爱丽丝寄信或明信片，不过，如果这些信或明信片沾有血迹，或似乎接触过任何奇怪的白色粉末，她父亲就不会总是让她留下这些信或明信片。

她的父亲强忍着愤怒。他从未对她动过手，但他的叫喊声和玻璃瓶砸在墙上的声音几乎让她每晚都睡不着。白天，他会带她出去，给她买东西，去打迷你高尔夫、保龄球和看电影。带她做任何看起来比她母亲更有趣的事。

我母亲在我七岁生日那天去世了。她当时正开车从离我家半小时车程的一家律师事务所下班回家，突然下起了雨。她给我父亲发短信告知她的预计到达时间时闯了红灯，一辆半挂卡车撞上了她，她的车被彻底撞毁。

从那以后，一切都变了。我可能在二十一岁时才过了第七个生日。晚上的情况最糟糕。我记得我和父亲坐在一起，他哭了，蜷缩在肮脏的客厅地毯上抽泣成一团，像一只被踢的小狗一样呜咽。他会大声尖叫和嚎啕大哭，哭得墙壁都在颤抖。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好像我没听见似的，时而喃喃自语，时而尖叫：*“她被切成两半了。对不起，先生，她死了。不，她不可能活下来，她完全被切成了两半。”*

白天过得几乎更糟。白天，当他至少能把无助的哀嚎减少到哭泣时，他的注意力就转向了我。他试图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几乎是在无声地乞求我和他一起崩溃。他每隔一秒钟就会问一次：*“孩子，你感觉怎么样？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你这个可怜的孩子，你一定很伤心，你母亲走了…你不想哭吗？”*

但我不能沉浸在悲伤里，也不想。我得洗床单，因为他又把床单尿湿了，我不想让他睡在床单上，第二天送我去学校时带着一股尿骚味。我还得用吸尘器吸地毯，这样下次他蜷缩在地毯上乞求上帝把他也带走时，当他终于站起来时，他的脸颊上就不会沾满面包屑和灰尘。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正哀悼过。我母亲的死更像是一种缺席，就好像有人拿起剪刀在我身上剪下一大块，或者剪掉一截四肢。我还能感觉到她，还能和她说话，但我得到的只是深深的痛苦和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讨厌别人在我告诉他们我母亲去世了时的反应，从我很小的时候起就这样。我讨厌他们问我母亲是怎么死的，以及我告诉他们时他们脸上的表情。他们呆呆地张大嘴巴，眉毛扭曲变形，一脸同情的惊恐。*“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他们说，好像喉咙里有呕吐物在涌动，我想说，*“额，你他妈的问了，不是吗？”*

爱丽丝从来没有这样的反应。事实上，她甚至从来没有问过我发生了什么。我们第二次约会的时候，在一家昏暗的地下酒吧里，我们靠着台球桌喝着啤酒，她跟我说起了她自己的母亲。很长时间以来，我第一次真正感觉到谈话是开放的，我可以回应，她也会倾听和关心，但不会太多。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当我告诉她我父母的事时，她什么也没说，漂亮的脸蛋也没有扭曲。她靠在台球桌的一角，吻了吻我的脸颊，握住了我的手。

在她发现自己怀孕的那天，我们向彼此承诺要做得更好，不让我们的孩子独自悲伤，也不让他感受到只有父母才能带来的那种无助的恐惧。

所以，也许我应该听她的话。也许在她第一次提起这件事，第一次告诉我治疗是如何帮助她度过可怕的回忆时，我就应该去接受治疗。但老实说，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克服的。我已经把它留在了过去，我已经用我自己有些歪曲的方式应对了那么久，我不想再把那些东西挖出来。我不想再回到那个让我说话、哭泣、*敞开心扉*的地方。光是想想，我就觉得恶心。

“我一直都是自疗师，”我会歪着头笑着对她说。“我喜欢这样。”

然后，梦就开始了。

我可以告诉你，我不知道是什么触发了它们，我不知道*现在*为什么会这样。但那不是事实。我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开始记起来它们。

起初，它们很短暂。我做了一些无法回忆或解释的噩梦，醒来时迷迷糊糊，还有点不舒服。接下来的一天我都感觉怪怪的，就像被一团浓雾包围着。最后，它们开始在半夜把我惊醒，我浑身是汗，尖叫着，把我妻子吓得屁滚尿流。有一次，我跑到卫生间呕吐，差点吐出马桶外。就在那时，“治疗”这个词又出现了。

我感觉自己已经昏迷了二十年，现在才刚刚醒来。

对一个孩子来说，世界看起来如此不同，真是奇怪。

我小时候相信有精灵。想笑就笑吧。我四岁的时候，姨妈给我带来了那本书——我想我们都有一本。那是一本巨大的精装书，上面写满了有关神话的信息，还有一些小布片，用来模拟美人鱼的鳞片或龙的爪子。

我的书是关于精灵的，对我来说非常真实。母亲会陪我坐到很晚，读给我听，把我的手放在书的纹理上感受。我想知道关于精灵的一切，我变得着迷了，自然而然，我的父母也跟着我一起玩。他们给我买玩具、买书…每年我都会收到一个精灵主题的生日蛋糕，任何敢在背后捂嘴傻笑的孩子都不会被邀请参加下一年的庆祝活动。

当我到了可以使用互联网的年龄，当然是在监督下，我开始了进一步的研究。我母亲先帮我浏览了维基百科，里面有大量的信息，可以支撑我一段时间。我的兴趣从翅膀和魔法转向了来自地球各个角落的不同类型的精灵、蘑菇环和它们对铁的所谓厌恶。虽然我仍然不擅长阅读，但我会一直看图片，直到她下班回家。

母亲去世后，精灵们的纪念品开始增多。姨妈给我买了新书，用丝带包好送给我，眼睛里满是泪水，每当父亲觉得我需要安慰，觉得有足够的力量离开家时，他就会把这些书拿出来。*“想去森林里找精灵吗，儿子？”*

我不好意思承认，但我开始崇拜精灵。我相信它们就住在我家后面的森林里，就在我看的每一棵树后面，躲着我。我会在周末带着水桶和一副廉价的望远镜逃进森林里，坚信着这一次，这一天，我一定能看到精灵。

晚上，当我父亲终于在自己的泪水和其他体液中昏睡过去时，我会向他们祈祷。我从不相信上帝，我们不是一个特别虔诚的家庭，况且到目前为止，我已经看到了上帝对我父亲所做的一切。但我相信精灵。
我请求它们帮助我父亲。我向它们祈求宁静。我请求它们把她带回我身边。

它们从未回应过。

直到它们回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