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忙保持沉默的举动让我觉得旅途更加尴尬，也让我更加无法集中注意力。我的眼睛一直盯着路面，只是偶尔看看手机，以确保我走对了路。

在我最后一次看向手机时，有一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就是目的地。我一直等到上了一条直路，才滑动查看目的地的全称。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感觉自己的脊背因恐惧而僵住。这是我的住址。这个人选择的目的地是我的住址。

我努力保持镇定，一边向上滑动手机，一边继续开车，看看他是否注意到了我情绪的突然变化。他没有，他只是看着窗外已经清晰可见的路灯，周围的环境慢慢从宁静的小镇变成了繁华的街道。我继续开着车，心里想着发生了什么事。

他是怎么知道我的住址的？他知道我住在这里吗？为什么APP会出错？然后，更多令人震惊的事情开始浮现。我没有告诉他我来自波士顿。我没有告诉他我的工作升职了，我甚至都没告诉他我在哪里工作过。想到可能发生的最糟糕的事情，我的眼睛慢慢睁大了。我到底有没有确认过他是不是我真正要载的人？这只是我随便接的一个人吗？我慢慢舔了舔嘴唇，又开始说话，害怕问他这个问题。

M =“嘿，对了，我有问过你的名字吗？”

P = “嗯？哦，额，没有。不，你从没问过。有点奇怪吧？”

我呆呆地望着马路，身体开始因恐惧而发抖。当我感觉到他的手抓住我的肩膀时，我以为自己会心脏病发作而死。我转过身面对他，他冲我咧嘴一笑。

P =“谢谢你载我这一程。”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您已到达目的地***

我转头看手机，这时挡风玻璃上充满了刺眼的光线。我的视线立即被安全气囊打断，因为我听到我的汽车前部被千钧之力挤压的声音。车子翻转、滚动、滑行，最后撞上护栏停了下来。我能感觉到鲜血从我的头上和胳膊上滴落，当我转头看副驾驶座时，以为肯定会看到那个男人的尸体。但座位上空无一人。当我听到人们冲过来尖叫着拨打911时，我已经有些吃力的呼吸变得更加沉重。

这就是我现在的处境，我继续坐在这家医院里。医生说我只是有几处轻微的骨折和扭伤，能活下来已经很幸运了，虽然没有脑震荡，但他们觉得我说的话很奇怪。当我喋喋不休地说有个人和我一起坐在车里时，没人相信我，就连警察也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也许他们是对的。也许我确实想象了一个陌生男人，他知道我住在哪个城市。知道我的工作。知道我的住址。如果我在打字时没有看到手机上的通知，我可能会同意这个说法，我的手指在颤抖。上面写着…

*被选中为附近的乘客开车*

保留原格式版https://longhaired-slime-d53.notion.site/D153-85dd4522386043a98afcc12eff625da9

>>No.66140602
同作者的其他作品：

D8 Every time I die, I enter an alternate reality/每次我死后，都会进入另一个世界。

D103 我不该搬到Sunnierfield的/I shouldn’t have moved to Sunnierfield. ​

>>No.66147059
从这篇故事可以学到，永远不要开车看手机(｀･ω･)

D154 我仍能听到潜伏者的笑声/I Still Hear The Lurk's Laughter ​
作者theAURORAfiles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的生命不再属于我自己，而是属于我身边的人。无论我曾经有过怎样的梦想，现在都已遥不可及，但我仍有机会帮助身边的人。说这些可能听起来有些病态，但这是我长久以来感到最幸福的时刻。我的目的不是满足自己的私欲，而是帮助我所关心的人实现他们纯洁的愿望。

我给了妻子一个孩子，给了儿子一个未来，给了父母一个家，给了妹妹一辆车。我已经准备好了，但在此之前，我要先揭开隐藏在黑暗中的一些东西。**潜伏者。**

我在一家儿童玩具店工作，店面不大。一个位于花店和普通加油站商店之间的小地方。我卖的大多是廉价的塑料玩具，用不了几天就会坏掉、丢失或被遗忘。小塑料车，粘手巴掌`①`，还有那些万圣节用的廉价橡皮筋面具。

这个地方的生意出奇地好。我想新奇的东西永远不会过时。

有一天，店主巴里决定更新库存，增加一些价格更高的商品。泡沫剑、山寨乐高积木，我指的是真正的山寨乐高积木，而不是Megablocks。还有儿童读物，就是用四五块厚纸板粘在一起，给你讲一个小象得流感的故事，或者一只猴子偷香蕉被抓的故事的那种。

我帮巴里把这些东西堆在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上。

“别抽烟，烟味会粘在一些玩具上，”我抢过香烟说。“会惹恼家长的。”

“对，对，”巴里嘟囔着，把一个盒子拖到桌子旁。

巴里拿起一把裁纸刀，穿过胶带朝自己的方向割去。他划伤了自己的大拇指，一边咒骂着，一边咬上它，把它塞进嘴里吮吸，同时用另一只手拆开箱子。盒子里装的是那些纸板书。

“把它们放在商店后面，”他对我说。

“啊，我想这些书不会被偷的。”我说。

“以防下雨。这些东西离水汽太近会膨胀的。”

我笑了笑，照他说的做了，在他的目光下做了大部分的工作。巴里一脸担心的表情。我以为他是在担心投资的玩具会不会太贵。他总是这样。比起担心质量更担心钱。我想每个商人都有权担心这个问题。

“我相信它们会卖出去的，伙计，”我说着，拖着脚步走到在柜台后面。太挤了。在店里停一辆自行车都很困难。“我给我的孩子买了好多年这种东西了。”

"你不会有事的，对吧？"他问。我惊讶地抬起头。他在担心我。“我知道加油站是我们大部分生意的来源，但是…”

“只是多一个小时而已，”我说。“反正我也不会熬到那么晚。我总是在在有家庭经过这里，要去海边的时候假装要关门。这些东西很容易卖出去。”

“你确定？”

“是的，我现在了解这种人了。如果这周不起效，我就恢复原来的计划。”

“你太太不会生气吗？”

我把问题搪塞过去了。我妻子总是生我的气。这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所以多离家一个小时是一种恩赐，而不是诅咒。巴里又在旁边聊了一会儿，最后才离开，留我一个人。第一批顾客走进来，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我就不多说了，只是哭闹的孩子、病怏怏的孩子、手里拿着加油站冰激凌的邋遢孩子。简直是地狱。临近下班时间，情况有所缓和，但如果我的预感是对的，情况很快就会恢复。我深吸一口气，准备好自己的微笑。

我听到了脚步声。沉重的脚步声。

走进来的男人又高又老，还很瘦。他穿着一件黑色大衣，里面是一件菱形格的毛衣。他的脸看起来很和蔼，但眼睛却锐利而炯炯有神。当他看到我时，他向我点头致意，我也点头回应。然后，他转身面对满墙的玩具，慢慢地浏览起来。

年纪大的顾客并不奇怪。廉价玩具是带孙辈的退休老人的理想选择。在他看玩具的时候，我也忙着自己的事情。他拿起玩具和塑料包，仔细检查，然后放下。他拿起书翻了翻，又很快放下。

接下来，他拿起一本灰色的书，翻到第一页，然后合上。他试了试书的重量，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我身边，把书放在柜台上。

“晚上好，”他说。

“晚上好，”我回道，接过书，翻转过去，看了看价格标签。

他递给我几美元，然后问我要袋子。我找了他零钱，然后拿起书塞进袋子里。程序很简单，但我停下来看了一下书名。

**《潜伏者》。**

封面的角色让我想起了《花生漫画》里的人物。大大的脑袋，担忧的眼神。这三个孩子挤在一起，向四面八方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但封面上只有他们和标题。

那人清了清嗓子。我猛地回过神来，把装在袋子里的书递给了他。他点点头，然后离开了。从此再也没见过他。

尽管如此，我的好奇心还是油然而生。我走到纸板书前，翻了翻，没有找到另一本**《潜伏者》**。书的种类不多。我猜巴里买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也没有注意到它。我耸耸肩，打了个哈欠，回到柜台后面，这时有一家人走了进来。

三个孩子，两个十几岁，还有一个不到五岁。母亲照看着最小的孩子，父亲则皱着眉头看着十几岁的那两个。最后，大一点的孩子觉得无聊，离开了，他们的父亲紧随其后。母亲带着最小的儿子走到我面前，开始往把玩具放到柜台上。

我暗自笑了。已经赚了不少钱了。

当我把玩具装进袋子时，我注意到了一种熟悉的灰色。又是一本**《潜伏者》**。我一定是之前没注意到它。孩子开始看其他玩具，母亲也跟着叹了口气。我趁机又拿起了那本书。封面不一样了。

三个孩子所处的空间更暗，但也更清晰。他们就像在一条隧道里，身后逐渐变暗。最左边的孩子在哭，右边的孩子似乎平静了一些。中间的第三个孩子正看着他们身后的隧道，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脸。

“就这些。”母亲说。

“你确定要这个吗？”我问她，给她看封面。

“是的，他想要这个，”她笑着，几乎没看封面。

她付了那袋玩具的钱，然后离开了。我再次来到那堆书前，一本本翻看。一无所获。我可以肯定地说，那本书不在那里。我离开桌子，看了看外面。黑暗中，天空湛蓝，停车场上停着几辆车。甚至还有远处车流的嗡嗡声。

笑声。

浅浅的笑声，短促的笑声，夹杂着些许停顿。听起来像是个喷壶，或者是草坪喷灌系统的爆裂声。孩子气，但不是孩子的笑声。我想可能是某个孩子发出的，也许他们一家还没有离开。也许我可以再找找那本书。

我走到外面，向两边望去。有那么一刻，我以为什么也没有，但我确实看到了动静。它朝街角的加油站走去，很快就转过了街角。更重要的是，它太黑了。

没有任何灯光。加油站是个全天候营业的地方，它本应还开着门，但里面一片漆黑，寂静无声。沿路的其他建筑也是如此。连路灯都灭了。除了那家小玩具店的门外，这条街完全被清冷的天空和残月照亮。那只灯泡是唯一的暖光。

我回头望向车站，看到了什么东西。

在拐角处，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形状，上面有两个白色的大圆圈。它是足球形的，但更大更长。棒球大小的白色圆圈…闪烁了一下。那个身影从角落里退了回来，与此同时，我身后的桌子摇晃起来。它离我很近，我迅速转过身，看到桌脚摇摇摆摆，然后停了下来。

放在书堆上面的是另一本**《潜伏者》**。我认出了那灰色。我试探性地朝它走去，同时盯着柜台和后门。不管有什么动静，那东西一定是从后门走的，但我知道后门是锁着的。这让我更加紧张。尽管如此，我还是拿起了那本书，低头看了起来。

有两个孩子正在往隧道里看。中间的那个不见了。黑暗中，有两个白色的圆圈，像车灯一样。左边那个哭闹的孩子身旁有弯曲的线条，表明他在颤抖；右边那个平静的孩子双手放在背后，手指交叉。

我拿起那本书。它比之前几本薄了很多。我突然意识到，我正在一页一页地看这本书。只剩下一页了。第二张图片上，只有那个背着手交叉着手指的孩子。哭泣的孩子不见了。白色的眼睛更大了，大得多。

没有瞳孔，甚至连一个点都没有，我不知道它在看什么，但它的眼睛看起来不像是在看那个孩子。它是在看我。

我放下了书。

“打扰一下，”一个声音轻声说道。

我向旁边看去，只见一个女人从拐角处探出头来。她面色苍白，头发扎成小辫子。她穿着一件背心，看起来很有运动感，手臂很结实，散发着健康的光泽。

“你们还营业吗？”她问道。

“呃…是的，进来吧。”我说着，走到柜台后面，把书随手拿起，滑到柜台下面。

她笑了笑，走进店里，开始四处找东西。有她在店里，我的神经放松了许多。直到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紧张。我看了看手表——它已经没电了。

“漫漫长夜？”她问道，把一套玩具士兵放在柜台上，还有一些塑料小雕像。

“是啊，”我笑了笑，强打起精神。“其实有点吓人。事实上，我迫不及待地想回家见我妻子了。

我给了她零钱和装在袋子里的玩具。她从我手里接过，故意用手指拂过我的手心。她看着我的眼睛。

“你应该戴上你的戒指，”她说，嘴角微微一笑。“还是说它很重要？”

“我…不好意思。我——”

“当我没说过，”她毫不在意地说，然后漫步走出了商店。

笑声再次响起，从我身后传来。充满了虐待和嘲弄。我转过身，在原地快速旋转。我以为自己撞到了头，一时间眼前一片漆黑，然后我听到了玻璃落地的叮当声。店里的灯泡爆了。我回头面向店门口，看到那个女孩在角落里偷看。

“啊，别担心，有时候…”我开始说。

脑袋掉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砰声。双手仍然缩在墙角，一个黑色的身影慢慢绕过它。还是之前那个宽大的身形，白色车灯般的眼睛映入眼帘——锁定了我。

随着白色圆盘映入眼帘，笑声也越来越近，仿佛我身后没有墙一样。然而，我的眼睛一直盯着白色圆盘。我无法移开视线。笑声少了些嘲弄，多了些愉悦，很快变成了不详的嗡嗡声。我试图移动，但唯一能动的只有我的手臂。

一个画面在我脑海中闪过。

就在它的呼吸触及我的后颈时，我把手臂放在背后。我交叉起手指②，声音消失了。它的头和眼睛又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又缩回了角落里。它的手指松开了，发出骨头迸裂的声音，就好像它们紧紧地攥住了那个拐角。

片刻之后，一只手臂伸到拐角，抓住女孩的一条辫子，把她的头拖走了。

我又等了一会儿。路灯亮了，加油站的其他灯也亮了。我看到有人经过黑暗的玩具店——他们看起来很正常。我把手指交叉放在背后，用空闲的手把店门锁上。慢慢地，我感觉安全多了，上车后，我安全地到家了。

直到我紧紧地搂住睡在我怀里的妻子，我才完全平静下来。

第二天，当我回到商店时，《潜伏者》这本书不见了。灯泡还是坏的——我把它换了。店门口的地面上有一块红色的污渍，但加油站员工打扫卫生时用水把它冲走了。

我告诉巴里我没卖出去东西。毕竟没人想在那么晚买玩具。我就是不想再待到那么晚了。

我仍能听到潜伏者的笑声。

保留原格式版https://longhaired-slime-d53.notion.site/D154-25866270253b45338f7c8337523a8822

>译注：

①：如图

②：一说手指交叉状如十字架，有祈祷/祝福意

同作者的其他作品：

D96 我们被困在不存在的监狱/We Were Stuck in a Prison That Doesn't Exis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