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X.1.2
白天我去病房和她聊了会儿天,在不提及棕熊相关事情的时候,她和一个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情绪稳定,能准确回答常识类问题。比起之前遇到的那些病人已经算得上天使一般的存在。
来之前我已反复听过十几遍她发病时候的录音,她歇斯底里的哭闹,破坏一切可看见的东西,很难想象那样凄厉的尖叫出自眼前这个文静姑娘口中。
我例行检查完,准备出去前,那个女孩恳求我,说能不能把身上的拘束衣松一松,她喘不上气。
我怜悯地看着她,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我摇一摇头,回身出去用手轻轻带上了门。
与我搭伴的护工在走出那个病房几步后,迫不及待告诉我,在关门前,那个女孩是如何以怨毒的眼神注视着我离去的背影。
这位护工是位微胖的妇人,在这里已经待了几年,据说知道很多院内密辛。她用夸张的声调与肢体语言描述这个女孩的反常,在她的唾沫星子把我淹没前,我打断她:不要用正常人的标准去苛责病人,他们得病是身不由己的事情,我们要尽最大的努力去救助这些可怜人。
护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噢了一声,尾调拖得老长:秦医师,你真是个活菩萨。然后她脚步轻快地走掉了,我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这人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