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丧事,免不了一些人情间的往来,许久未见,也确有许多话题可聊。
可谈及我在东京的生活,我无奈地笑,乏善可陈的社畜生活的确令我无从谈起。莫名我想起了福酱,以后的生活,也许会更有意思一些。
……
觥筹间的交错使我厌烦,我几欲借口离开,却总被按下。
几个叔伯也有意无意谈及父亲的死令人惋惜……那个男人的事,我已经不想关心了,也就随他们惋惜去。
可有个叔伯却把话题往福子的身上拐。
“你一个人在城市里打拼,带着福子的话,会很麻烦吧?不如由我来收养福子好了。”
我看了一眼他,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不怀好意,语气的轻佻也令我不快。我大概记得他,一个经常流连烟花柳巷之地的浪荡人。
不知是否是喝多了,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我带着一丝难以压抑的愤怒,说,“没事的,我会照顾好福子的。”
福酱毕竟是昵称,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应该不喜欢大人在外面说起昵称来。
那个男人还打算说些什么,却被其他几个叔伯拉住了。
我看见有个人悄悄对他说了什么,他咕哝了几句,终于是不再说话。
不知为何,我忽然很想念福酱,柔柔弱弱地笑着,有时也会有天真的一面。
我终于不管不顾地离席了。
……
回家的路上,星星点点的夜色。
年幼时,我也不止一次地走在这条路上,我感觉到我的心跳,或许是在想念某个故人。
小时候偶尔也会被醉酒的父亲赶出家门,我曾无数次徘徊于如此的夜色中。不过那时,认识了八沢阿姨,在发现我后总是会收留我。说来好笑,记得小时候第一次梦遗便是在八沢阿姨的膝枕上,还是八沢阿姨微笑着为我解释这一生理现象。
所以对我而言,八沢阿姨是我可以讨论哪怕梦遗这种糗事的,会包容我没用的一面的温柔的女性。
我也曾无数次幻想八沢阿姨是我的母亲……妈妈,如果她是我的妈妈的话,我或许,或许会成为一个普通地幸福着的人吧。
可那个男人配不上八沢阿姨,我也配不上,八沢阿姨的孩子,应该是个更优秀更好的小孩。
周围夜色更深,远处的树枝,有只乌鸦叫了几声。我好像更醉了,只想快些回家。
……
踉踉跄跄地摸索到了回家的门口,家里黑漆漆的,福酱应该睡了。
我小心地打开门,却看到福酱就站在昏暗的玄关。
“抱歉,在等我吗?”我尽量不使我的酒气熏到福酱,我不想变得像那个男人一样令人厌恶。
“来得很晚呢。”
“抱歉,是无聊的大人间的酒局。”
“是吗?那不去就好了。”
“是啊,我会少去的。福酱,今天有涂药吗?”
“有的,但是背后,够不到。”
“我明白了,不介意的,请交给我吧。”
……
跪坐在沙发上的福酱低着头背过身在我面前卷起上衣并解开了内衣的扣子,露出后背的无数伤痕。
我轻轻地抬起棉签,“疼的话,要跟我说。”
福酱貌似在咬着自己卷起来的上衣,压抑这丝丝缕缕的吸气声和呜咽。
却不知道是不是酒意的缘故,又或者我本身就是这种人,恶心的人——
我的视线开始漂移,我必须承认与女性交往的经验并不多,所以福酱柔软的后背,半褪的内衣下半遮半掩的已经开始发育的弧度,还有红透的耳垂和耳垂上的绒毛都使我无比在意。
目光触及伤痕的时候,我狠狠地唾弃着自己的变态行径,并强迫自己冷静。
从昨天发现福酱的伤口后,我就决定不会再让这个孩子受到伤害了。
上完药后,我率先背身离开,打算去洗个冷水澡。
福酱安安静静地放下衣服,低低的说,“谢谢。”
我说,“我以后会尽量早点回家,不会让你久等了。”
“这样,可以吗?”
“可以的。”我保证,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做个没用的人,我得担负起,【大哥】的责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