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环先于我醒来。
从脖子飞出,解开。它在祭坛上空缓缓旋转,像一枚被钉在空中的月亮,月牙滴落的金色液滴像火焰却落地即熄,与此同时七道血槽同时亮起,血液倒流,符文向内卷曲,像无数细小的指钩,一齐探向同一个名字。其被诵出的瞬间,空气骤然收紧,所有的年份同时勒向喉咙——这种窒息感简直让我无法思考与悔过,要怪就怪那枚诱人的红果实在太好吃了。我自嘲的想。
从第一次邀请我就该清楚,祭司们要的不是自己的忠诚——当然我也从未想过忠诚,而是让我成为门关本身——一具永远饥饿的活体天穹,一条新晋者前往漫宿的特别通道,一场别开生面的处刑。
听见自己的过去被一页页撕下是种奇妙的体验:婴儿、少年、长生者——每一张面孔都在火屑里燃尽。而火屑却越烧越亮,终于凝成一道门缝——如果那可以被称作门——也许我更愿意称它为一张堪堪张开,永无餮足的嘴。地上圣徒们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皮肤贴上骨骼,血液化作琼浆被鲸吸而入。颈环开合,发出锁舌的咔哒声,像婴儿牙齿相击,锁舌已经咬住了钥匙。这一刻我已知道自己已被铸成锁芯,却仍保留一丝可转动的余地。
这是最后的时机。
-假寐
-挣扎
-回忆
-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