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境算是不错的,但是近些日子的开销大,又要给那神婆一大笔钱,还是有点心疼钱包的。
唉,不管怎么说,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再谈其他吧。
按照神婆起的第一卦,我们得先去找老家的祠堂。很多年没回那地方了,也不知道破败成什么样子了。
后备箱里装着我家客厅里那座神像,用符咒和红线绑得严严实实的。也是神婆要求的。她还给了我一副眼镜,据说能缓解我的恐山症,让我不至于到了山区就直接被吓晕过去。
我的老家位于一个荒僻的小山村。近些年来已经没几个年轻人还留在这儿了。站在村口朝里面一望,净是些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祠堂的状况比我想象中得还糟糕。屋顶塌了个大洞,地砖上长了一层层滑溜溜的青苔,香炉积着厚厚的一层灰,历代祖宗的牌位也歪倒着。
神婆在祠堂门口走了一圈,低声念叨了些我听不懂的话,又对我说:“小伙子,你们家祠堂往西边走十步远的地方,埋了点东西。你找人来把它挖开吧。”
按照她所说的,我在祠堂西面十步远的地方寻找了一番,发现了一块青石板,揭开一看底下是个地窖,拿手电筒照了一下,不算很深。不过梯子早就朽坏了。
我先跳下去,本来还想着那神婆一把年纪能不能下得来,没想到小老太婆动作十分灵活地跟上了。地窖的中间躺着个红色的人影,我拿手一摸,才知道是个草扎的假人,外面套着一件纸做的红衣,身上满是红绳和符咒。假人头顶上挂着把扫帚,肚子上拿只石头雕的大公鸡压着,对面的墙壁上挂了面镜子,镜子前面挂着把小刀。
“这土都是拿公鸡血泡过的,”那神婆捻起一把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得有上百年了吧?”
“上百年?那怎么闻得出来?”
“小伙子,老婆子我自有法子,你就不必操这个心了。”
神婆伸手去把那草扎的人翻过来,我看见它背后用木头钉子钉了个纸人,上面潦草地写着些看不清楚的字迹。末了有个褐色的指印。
“公鸡血、扫帚、镜子压着,又穿着红裙,这儿镇的怕是个横死的女人——多半是生产死的。生产死的女人容易成煞,得让她把胎衣一起带走。不过这上面的生辰八字姓名都写得不清不楚的,还盖了个血指印,倒是奇怪。”
我问:“就是她在作乱吗?”
神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这问题的答案,恐怕还得去这大山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