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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0013012 - 无标题 - 都市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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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0013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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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点冷,我去把门guansaoijdizhxuiohdasohdegbasd

无标题 无名氏 2022-06-20(一)08:46:25 ID:TPL2edz [举报] [订阅] [只看PO] No.50013012 [回应] 管理
我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打过一份零工。

我家说不上穷困吧,但也肯定不富裕。每个月的生活费刚好够用的样子,挤挤还能偶尔腐败一下。那个时候也没什么特别想买的东西,天天就混日子。

为什么我会去打零工呢?这个还真不是我缺钱。关于这个,要从那年六月份我收到的一个包裹开始讲起。



那天我上课上得好好的,突然接到条短信。我有两台手机,平时用的那台是静音的,另一台是我很久以前的号码。这号码从我小学有手机开始就跟着我,到大学有感情了,我就没注销它,而是充了一堆流量拿来上网用。当然咯,平时这号码从来不用,我也懒得静音……结果它就在课堂上响起来了。那堂课是小教室,所以虽然只响了一下,老师还是瞪了我一眼。

我手忙脚乱地掏出来那手机一看,是一条快递短信。我当时仔细想了想,最近实在是没有买东西啊?虽然满头雾水,我下了课还是跑去把快递拿了。

这快递是个包裹,大概一张A4纸那么大吧。我看了下快递单,寄件人地址那块被什么暗红色的东西糊了一大片,看不清楚了,倒是寄件人的名字清晰可见。

这个名字我倒还有印象,但是是比较模糊的那种了。这里姑且给他起个外号,叫大猫。

大猫是我的初中同学。上初中的时候,他是全班共同欺负的对象。原因大概就是这家伙看起来傻乎乎的,而且瘦小,一看就好欺负。班里的人都以欺负他为乐,我呢,当时虽然觉得他们有点过分,但是大猫这个人有点……怎么说呢,脏兮兮的。而且他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傻,大家都欺负他,笑他脏,他就拿自己的脏当武器,什么眼看要被揍就到处洒鼻涕之类的。最传奇的一次是听说他被堵在厕所里出不去,就拿着自己的屎当投射武器,追着几个平时身强力壮的男孩子满学校嗷嗷乱跑。

因为他的脏,就连老师也对他没什么好印象。我当然也是,虽然偶尔会同情他,但怎么也提不起劲去阻止那群恶劣的同学。不过始终也没加入过他们就是了。

想不到他还记得我。也难怪快递短信会发到这个陈年手机号上了……

不管怎么说,回寝室之后我就把那包裹拆了。拆掉外面的纸壳,里面垫了一大堆黑乎乎的东西,触感相当恶心,看起来像是……头发。

现在回想起来这个时候我就该觉得它不对了。不过当时宿舍光天化日的,我也没想那么多,把那堆头发扫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Tips 无名氏 2099-01-01 00:00:01 ID:Tips超级公民 [举报] No.9999999 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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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标题 无名氏 2022-06-20(一)12:47:48 ID:TPL2edz (PO主) [举报] No.50019257 管理
>>No.50019210
期中考之后我们放了三天假,我暂时可以回家去住一会了。我跟十九请了个小假,背着包回了家。



我家离市中心颇远,这片地方是新开发起来的,周围大片大片都是没什么人住的小区,买东西也相当麻烦。不过窝在家里实在是很舒服,所以我一放假还是忍不住往家里跑。这一天我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小区里路灯昏暗,也没什么人影,只有零星的虫声。



我个人倒是并不怕走夜路,毕竟这次十九不在,见鬼的几率还是挺小的。



我穿过黑漆漆的花坛,走进我家的楼道。我们小区是一户一电梯的,共用楼道,楼梯间的门在进门的对面,左右两侧是电梯。我按了电梯的上行按钮,正在等它从楼顶下来,突然心里有点发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



不对,不是错觉。我咽了口唾沫,左手握紧成拳。 有什么玩意他妈的在盯着我看。就在楼梯间里!



我脖子都僵硬了,悄悄撇过去一点视线。楼梯间的门都有那种防火门专用的门轴,一般没事的时候会自动关上,可是现在楼梯间的门开着,后面是被照亮的两级楼梯,以及深不见底的黑暗。就从那黑洞洞的一片里边,有两道实质般的视线直直地盯着我。 这时候我侧身对着楼梯间,不知道那里面是个什么东西,我也不敢去看个究竟,要是刺激到它就不好了。



电梯正在下行,已经到了七楼,我的心脏狂跳,默念快一点快一点。 那几十秒真是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电梯发出叮咚一声响的时候我脑子都快炸了。那东西还在,我感觉得到,趁着上电梯的机会,我飞快地往楼梯间那边一瞥。



我当场血就开始发凉。楼梯还是那两级楼梯,可是上面的那一级楼梯上多出一样东西。



一双苍白的脚。



看尺寸那显然是一双女人的脚,瘦骨嶙峋,青筋暴起,皮肤苍白得不正常。我几乎是逃进电梯里去的,我猛按关门键,接着狂拍我们家的六楼。电梯门缓缓关闭,但我听见了,听见一声又轻又小的声音,那是光脚踩在地面上的声音——



电梯终于启动,向上升去。我瘫坐在电梯里,按着胸口,惊魂未定。



由不得我不怕,要是那玩意真是个鬼我可能还轻松一点,毕竟要真是鬼我一记灯火神拳就给它放倒了,能拿枪的恐怖游戏还算什么恐怖游戏。



但刚刚我手背上的灯火印记完全没反应,天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真是个活人,那也太吓人了些。



我被这么一吓,当即就打定主意要立刻召唤十九了。



电梯停在六楼,我小心翼翼地向外探了个头,好在楼道里很正常,什么东西都没有。我暂且放下心来,掏出钥匙,一边开家门一边拨通十九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小会才接通,那边传来十九软绵绵的声音,她好像很困。“怎么了?”



“呃,老板你已经睡了?” 我还以为接电话的会是元宵,鬼是不用休息的。



“快了,所以你有什么事快说。”十九打了个可爱的哈欠,不太耐烦地催我。我知道我肯定是打扰到她休息了,换成别的老板当场炒我鱿鱼都有可能,十九就只是有点不耐烦,当真是天下第一的好雇主。



我把我刚刚碰到的事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十九总算提起了点兴趣。



“印记没反应,但你看到了不正常的东西?” 我赶紧向她保证我脑子没出问题,最多就不太确定走廊里那个玩意是人是鬼。十九想了想,说:“明天我过来一趟吧。”



挂断电话,我算是安下心来。十九总能给我一种奇妙的信心,好像只要她在一切问题都能解决。



我窝在自己房间里打了会游戏,很快就睡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



周围一片漆黑,空荡荡的。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手机,却什么也没摸到。



是真的什么都没摸到,任何触感都没有,我甚至感觉不到我的手。我愣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我在做梦。



这种感觉也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是和上阳在电梯里的时候,我看见了某些过去的事。那个梦境实在是太过逼真,我至今还是能清晰地回想起那个胖女人脸上诡异的幸福表情。



这次做的又是什么梦?我想着这个问题。我的“视角”还是可以移动,只是活动的范围不大,好像我被困在什么狭小的空间里。除此之外,周围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这片黑暗的空间里好像只有黑暗,我转了半天,才找到一条线索——勉强从黑暗里听见一点点声音。



咔嚓,咔嚓,隔着什么厚重的东西传来的清脆响声。然后是安静而轻小的一点细碎声音,像是砂土落地。外面还有沉闷沙哑的哭喊声,听起来撕心裂肺。我听了半天才回过味儿来,那咔嚓咔嚓的莫非是铲子铲土的声音吗?



这么说,我现在是在别人的棺材里?总不能我现在是棵树苗吧。



我自己都被自己冷到了,果然讲垃圾笑话的习惯我根本戒不掉。棺材这东西我倒是逐渐不怎么怕了,死人而已,死鬼都拿我没办法了。



我找了个动静最大的位置,听上面铲子刷刷的声音。但我听了一小会之后忽然发现了一件事,笑容逐渐消失……



我发现耳边还不止埋棺材的那些声音。我竖起耳朵——虽然现在我这个状态鬼知道有没有耳朵——终于听见了另一种声音。



我听见什么东西在有节奏地跳动着,发出沉闷细小的咚咚响声。



我笑不出来了,我如果现在是清醒的,那肯定脖子已经僵硬了。



死人和死人的棺材我是不怕的。但我听见的那个声音,是心跳声……



我现在,在活人的棺材里。
无标题 无名氏 2022-06-20(一)12:49:17 ID:TPL2edz (PO主) [举报] No.50019295 管理
>>No.50019257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心脏狂跳,背后全是冷汗,我用力捏住自己的手腕,确定我还能感知到我的手臂,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那个噩梦实在是太过于清晰了。被活埋在棺材里,听着黄土洒在棺椁上,在黑暗狭小的棺材里绝望地等待死亡。这也许不是最痛苦的死法,但绝对是最折磨人的死法。



我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这个噩梦倒是阻止了我睡过头,现在正好上午九点——倒也省得被我妈念叨睡懒觉。 我拿着手机走出房间,打算去厨房找点吃的,也不知道我妈有没有准备我那份早饭。 我家的餐厅和客厅是连在一起的,我刚走到餐厅,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见了十九。她仍旧穿着那身小黑裙,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小说。



我问:“老板,我妈呢?”



“你母亲出门去了,好像是想做几个大菜……”十九说。



她看了我一眼,忽然眉毛一挑,



问:“你刚刚看见什么了?”



我吃了一惊。我第一次做那种幻境一样的梦是在电梯那一案里,当时十九不在,我本来想等她回来之后问问她,之后却忘了。这次我又做了那种梦,没想到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老老实实地向她描述了那个被活埋的梦,连上次的那个梦也一并和她说了。十九听完,稍微沉吟了一会。



“每个人的天赋都不一样,也许你的天赋就是能看见一些往事之类的东西吧。”



“我的天赋不是街机厅杀手吗?”



十九又被我的烂话逗笑出声。“那也不是不可能啦!又没有规定一个人只能有一种天赋。”



她好不容易止住笑,说:“下次有这种事可不要忘了跟我说。那幢大楼的问题恐怕还没解决……你这次看到的,应该也是和昨天晚上那件事有关的场景。”



说到这个,我顿时有点后怕。昨晚的经历确实有点吓到我,本来我有了灯火印记之后就像是玩恐怖游戏有了枪,什么鬼神我都不那么害怕了。可昨天晚上那东西却根本没有激发灯火印记。



“巡灯人的灯火只辟邪气,灯火随身邪祟不侵,任何超自然的东西都伤不了你。”十九说,“简单地说,灯火印记触发的条件有两条:一是鬼神,二是邪气。”



“只有两条同时满足,灯火印记才会有反应。如果是活人想害你,它自然没反应;如果有什么鬼神在附近,却不想害你,它也不会有反应。”



“也就是说,昨天那个东西要么不想害我,要么根本就是活人?”我明白过来。



十九点点头:“就是这样。具体的,恐怕得过一会再详细调查了。”



很快我妈回来,中午做了一顿莫名丰盛的大餐。我妈眉开眼笑地拼命给十九夹菜,我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妈一直操心我找不到女朋友,如今有个女孩子跑到家里来找我,还这么漂亮,不开心坏了才怪。



十九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只是她自有一股沉静稳重的气质,才让人不怎么把她当做小孩子。要是两个人都不说话,我和她站在一起形同兄妹。换做别人,看见这么个女孩肯定不会往那方面想,但我妈已经失去理智了。她现在想的肯定是“先培养培养感情,到了年纪再结婚也不迟”一类的……



我不得不咳嗽两声,跟我妈严正声明:“这是我老板。”



我妈继续眉开眼笑,根本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也难怪,我活这么大岁数连女性朋友都没有几个,换做我是我妈我都要怀疑自己儿子是个弯的了。我拿她没办法,只得偷眼去看十九,十九看起来倒也没什么不满,给她夹多少她就吃多少,一桌子菜让她吃了一半下去——她倒也真吃得下,那个分量我都要撑死了,她额头都不见汗的。



希望她别生气……我暗自苦笑。



吃完饭,趁我妈收拾碗筷的功夫,我拉着十九出了门。要是继续留在家里,我妈少不得抓住我们俩一通盘问。



“老板,你没生气吧?”我小心翼翼地问。



十九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答道:“没关系,我不在意。”



要是别的女生这么说,我还得斟酌一会——虽然我没什么女人缘,这点潜台词还是读得懂的,女生们说“不在意”的时候有一半几率心里在意得要命。可是十九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她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婚丧嫁娶,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都是人间灯火明灭。我是巡灯人,怎么会厌恶这些呢?反正令堂又没给我下药,只是想想可没什么过错。”十九慢悠悠地答道,“……而且她手艺确实不错。”



我正松了一口气,十九却话锋一转:“倒是你,小白,你是该找个女朋友啦。”



本肥宅哪料得到这一出,不禁一阵苦笑,心道老板啊,这二十几年跟我待一起时间最久的异性除了我妈和小学女同桌之外就只有你啦。



十九看起来年纪小小,却用老成的语气催我找女朋友,意外地很可爱——可爱得平时听起来扎耳朵的催恋爱话题也变得顺耳了一些。



这个时候电梯正巧来了,我们乘着电梯回到了一楼,也就是昨夜我看见那一双脚的地方。



午后的阳光正盛,透过树叶的缝隙在电梯前留下一片稀疏的光斑。十九抱起双臂,说:“你昨天晚上看见那双脚的时候,具体情况是怎样的?”



我走到电梯前,站在按钮侧方,向楼梯间抬了抬下巴。“那东西就站在那边,楼梯间里暗沉沉的一片,只看得见一双脚……”



十九走了过去,拉开防火门。白天这楼道的防火门都是默认关闭的,昨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自己打开。她往楼道里站了两步,转过身来,问我:“这个位置?”



我盯着她的小皮靴,昨晚那双脚似乎确实就在那个位置,于是点了点头。十九招招手:“过来。”



我跟着她走进楼梯间,这楼梯间不是密闭的,墙壁上有窗子,外面的天光正照进来。



但有时候亮的比暗的还恐怖,因为借着光亮,我看清楚了留在墙壁上的印记。那是一连串暗红色,沿着墙壁一路延伸向上,地上也有零星的红点。



十九用指尖刮了一点,放在眼前捻了捻,“是血。”



我也去看了看,学着十九摸了摸,但什么也没刮下来——显然这对手艺还有点要求。



“血迹还比较新鲜,不超过24小时。在墙上留下这么一线血迹比较突兀,唯一一种比较自然的解释是,留下血迹的人无法行动自如,她是用手扶着墙走下来的。碰巧手上有伤口,血迹才会沿路沾染。”十九判断道。



我发自内心地赞叹道:“老板你真牛逼,还会法医的本事。”



“说话文雅一点,要说我很厉害。”



“老板你真厉害,还会法医的本事。”



十九摇摇头,“比不上正牌的法医,只是干这一行久了,什么都会了解一点的。”



“了解的不应该是各种灵异知识吗?”



“有时候人比鬼可怕。”十九顺着血迹向上走去。我愣了一下,赶紧跟上。



十九没戴手套,应该问题不大。我跟着她向上走,一边爬楼梯,一边琢磨她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是她对这起事件的猜测吗?我越想越觉得可能。

我跟在十九身后,她指尖轻抚着血迹,解说道:“楼梯间里没有扶手,留下血迹的那个人一路扶墙,一定会扶在最适合支撑身体的位置上。根据留下的印记位置,可以大致地判断对方的身高。你把手撑在墙上试试看。”



我依言把手撑在墙上,试着转移一部分重心到手臂上。十九也抬起手按在墙壁上,而那道血迹正巧在我们两人手按的位置之间。



“这个位置大致与肩膀平齐,那个人比我高,但没有你高,大约一米六多点。”



十九放下手,继续爬楼梯。“另外,她的血迹滴到了地面上,很可能有较严重的出血。人会下意识地按压出血的伤口,那会令手掌沾上血液。所以再向上一点,我们很可能可以找到对方的掌纹,至少是一部分的掌纹。”



然而,我们再向上爬了一层,血迹忽然就变成了大片大片的污渍。简直像是有人拿喷枪刷的一样,暗红的血污顺着楼梯一直向上延伸,我们一直爬到顶层,在天台上,血迹才到了尽头。
无标题 无名氏 2022-06-20(一)12:49:18 ID:xtBILMA [举报] No.50019296 管理
碳纤维回来了
无标题 无名氏 2022-06-20(一)12:52:11 ID:TPL2edz (PO主) [举报] No.50019385 管理
>>No.50019295
>>No.50019295
十九皱着眉头问:“你们这天台平时有人上来么?”



“一般没有吧。”我回忆了一下,“这天台上面也不怎么宽敞,给老头老太太们晒衣服的空间都没有。”



“那就是有人在故意抹去痕迹。”十九重新蘸了一点血迹,在指尖捏了捏。“这个人很可能是加害者。他察觉到了被害人留下的血迹,并认为这可能会暴露自己。但如果没有专门的工具,血迹留在白墙上是很难清除掉的。”



“所以他就干脆不掩饰了?”我明白过来,“他拍上大片大片的血迹,把被害人的掌纹掩盖掉,同时糊满整条楼梯间,避免血迹指向自己?”



“差不多就是这样。而且为了瞒过可能有的DNA、血型测试,他后续涂上去的血迹也一定是被害人的。”



我顿时毛骨悚然:“那这失血量可有点大了……”



“用来涂墙之前应该是稀释了的,不然血迹不会这样明显地流下。但也至少有几百毫升,被害人很危险。”



“等一下,你就这么确定这是刑事案件吗?”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万一是什么鬼……”



“鬼神作乱必有邪气。”十九淡淡地陈述道,“所谓作乱,即是诖误人子、为祸尘世,内容可不仅限于杀人夺舍。像这么到处涂血的不可能没有邪气。”



“我们刚刚已经走遍了整栋楼,如果有邪气,灯火不会没有反应。而且,这掩饰证据的手法思路太过清晰了……根本不像是鬼神所为。”



我一想也是。至今为止,我接触过的那些邪灵基本都没有什么理性的思维,最起码没有严密到有意识地掩盖血迹这种程度。那些玩意弄死人就跑,有的干脆害了人之后就消失了,哪国刑侦能管得着鬼啊。



恐怕这真的是人为的犯罪了。



十九向我靠近了两步,几乎要贴在我身上了。她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臂,靠在我身侧,发间幽然的香气悄悄地钻进我的鼻尖。



我一开始还有点胡思乱想,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十九没事贴着我做什么?



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绝对不是那种光靠亚撒西就能把到妹的轻小说男主,除了会踹门之外我就是个铁five,成绩一般,时髦度一般,脸长得也一般。十九也不是那种傻白甜小女生,她是满身秘密的巡灯人。



她突然这么亲密地贴上来,绝对……不正常。



果然,十九下一句话就把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她压低了些声音道:“后面有人。”



我差不多猜到了这个展开,吸了口气,克制住自己没有回头。我放松身体,让自己不要表现得那么紧绷:“是人是鬼?怎么办?”



“都说了是人了……”十九有点无奈。“我们慢慢往那边挪,发挥一下你的演技,不要让他发现。我提醒你的时候,就去追他。”



我哦了一声,开始尝试发挥演技。十九演到这一步估计是在装情侣,我想了想,好像我这么笔直地站着显得有点僵硬,我于是抬起手,战战兢兢地放在十九肩上。



十九长声叹气。“你手不要那么抖,别怕,这次不算你占我便宜……”



听见她允许,我才安下心来。这下变成了我揽着她的肩,两人倚靠在一起的状态。十九伸出手,指了指一侧的栏杆。



“到栏杆边上去,一般人上天台都会去栏杆边看看,不会太突兀。”



我依言松开手向她指的位置走去。十九自然地牵住我的衣袖,落在我身后一小步。



卧槽。



  虽然我知道这都是演的,但是她真的好可爱啊。



天台边缘当然是有栏杆的,不过不高,也就到我腹部那个位置。二十几层楼的楼顶就用这么点高的栏杆肯定不够安全,也许是因为一般没人会上来,物业公司疏于管理的缘故。



我没有恐高症,但正常人在这种地方都会有点脚发软。我和十九站到栏杆边,十九“好奇地”向栏杆外探了探头,又缩了回来。



“几时动手?”我假作不放心地盯着她,嘴里却小声问道。



“不要急。我们……”十九说到一半,我的左手忽然开始发烫。我抬起手,手背上模糊的纹样正逐渐亮起。我看向十九,十九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她的手背上,炽金色的凤凰展翅欲飞。



“好吧,动手!”



十九手中爆发出夺目的强光。我机智地提前闭上了眼睛以防闪瞎,只听见什么东西惨叫一声,空气里传来香灰的那种烟味。



我不去管那东西,十九自然会料理它。我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冲向天台的入口,天台没有门,下面就是楼道。楼道里正有人在踩着楼梯往楼下跑,这人多半就是罪魁祸首。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去追那个脚步声。那人跑得不比我慢,领先了我两层左右,我一直看不到他的身影。但他的脚步声在楼梯间里回荡,我分神听着他的脚步声,万一他离开楼梯间,我是能大致判断出他从哪一层离开的。



我下到十层时,他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了。我没多想,跑进了八层的楼梯口。



到这里就差不多是瓮中捉鳖了,我堵住了楼梯口,电梯也不在八层,对方除非会飞,否则不可能跑得掉了。



我喘了两口气,一边提防着附近,一边恢复体力。



八层和其他楼层一样只有两户,左边那户大门紧闭,右边那户的门则敞开着,里面透出古怪的蓝色灯光来。差不多就是那种涂了颜料的劣质灯泡会发出来的光,借着光勉强能看见里面。



傻子都知道那个罪魁祸首跑进这里面去了。



我在原地犹豫了一会要不要进去。那家伙的想法我大概也猜得到,他想引我进去。



如果他只是想甩掉我,大可以继续往下,跑出楼栋,过一会再装作若无其事地回来。我自始至终没见过他的脸,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以那个家伙把血迹糊满楼梯间的缜密心思来说,他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而他不惜暴露自己的位置也要逃回这个房间,只可能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花了三秒,我就做出了决定。我摸出手机,拨通给元宵的电话。



  元宵在三声以内接起了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上扬的鼻音。要写成文字的话,大概就是一个“?”。



  “元宵,必要的时候帮忙报警。”我低声说。



  说完我就把手机放进胸口的口袋,老办法,摄像头朝外,当做元宵的眼睛。然后我从兜里掏出名片盒,扔了一张在楼梯口,当做给十九的标记;我吸了口气壮胆,拨开防盗门,走了进去。



  我始终小心提防着四面八方,不知道是不是动作片看多了,我老怀疑对方会扒在天花板上准备袭击我。显然现实还不至于那么夸张,根本没有人出来。



  门内是客厅,此时所有的灯都没开,只有挂电视的那面墙上在发着幽幽的恶心蓝光。这家里并没有装电视,也没有茶几和沙发,整个客厅里就只有那墙上镶着一堆灯泡——还真是涂了颜料的劣质灯泡。



  借着灯泡散发出的恶心蓝光,我隐约看见客厅中央有个方方正正的大玩意。看起来……很像是一口棺材。



  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顺手抄起一根扫帚防身。那个袭击我们的家伙不知道藏在哪里,我还得防他突然跳出来。



  我往里再走了些,顿时感觉这房子根本不像是住人的。门口不远处堆了一地的包装盒,好像都是外卖,那股隐约的味道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上阳那回的“死宅”。房子里基本上什么家具都没有,空调彩电电冰箱统统不存在,连桌子都只有张一丁点大的书桌,看起来还是捡回来的淘汰品。



  墙壁和天花板上到处画着古怪的文字,好像是道符一类的东西,但又似是而非。我小心地用手碰了碰,那些痕迹早就干透了,但直觉告诉我那是血迹。



  我感觉我脑袋后面的头发在一根根立起来。鬼不鬼的另说,这气氛委实有点吓人。



  这个时候,我胸口的手机忽然发出声音来:“看不清啊,你手机该换了。”



  我正准备用扫把去戳戳那个棺材,听见元宵的声音手一抖,扫把棍咚地杵在棺材上发出一声闷响。



  一时我不太敢动弹,死死地盯着那个棺材,口中答道:“小祖宗哎,出去给您换个拍夜景吊炸天的手机好了吧……”
无标题 无名氏 2022-06-20(一)12:53:40 ID:TPL2edz (PO主) [举报] No.50019423 管理
>>No.50019385
忽然咚的一声,棺材里一声大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想要把厚重的棺盖顶开。



随之而来的是我视野角落忽然闪过的一道白影。我的左手上,炽金色的光一闪,一瞬间将整个室内照得透亮。



  那一瞬间仿佛定格般漫长。我看见棺材在颤动,我看见视野一侧有白衣的影子,我看见我身侧有个家伙拿着水果刀猫着腰扑过来。



  下意识地我选择了最正确的应对方法,我手里的扫把棍反着一送,扫把噗地戳在那拿刀的家伙脸上。这下我可没留力气,那人当即就是一声惨嚎。



  我上沙相月区及周边各地踢门王的名头可不是盖的。这要换了扫把棍光秃秃的那一头戳他脸上,这会那人迎面骨都碎成四瓣了。



  自然,水果刀也没能拿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与此同时,那道白影惨叫着倒飞了回去,我左手的灯火刻印呼地一闪,仿佛吹枪口的牛仔。



  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比较机灵,飞起一脚就闷在那拿刀的家伙脸上。那人脸都扁了,我感觉到鞋底一声脆响,估计鼻梁骨断了。



  眼见着那家伙满地打滚,暂时失去了战斗力,我就不管他了,飞身扑到棺材顶上,一屁股坐住了棺材板。管他里面是什么,就是牛顿也先摁回去再说。



  可我压着棺材板,忽然觉得呼吸费力起来。



  那是缺氧的感觉。人被密闭在小环境中太久的话就会逐渐窒息,呼吸困难,会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在死去,随后失去意识。伴随着这可怕的感觉,我察觉到,棺材里的敲击也越发微弱。



  ——鬼还能缺氧?



  我忽然明白过来,一个翻身落地,双手扣住棺材边,猛一用力就把它掀开了。



  棺材里面并没有什么猛鬼和尸体,只有一个穿着脏兮兮白裙子的女孩。她躺在一层泥土上,瘦得几乎皮包骨头,看起来像是一具干尸,手腕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膝盖上和手肘上都是血肉模糊的擦伤。



  刚才就是她在敲击棺材盖。我往下一看,看到了那双似曾相识的脚,瘦骨嶙峋,苍白得不正常。



  把棺材盖打开之后,那幻觉般的窒息感顿时消散了,棺材里的女孩仿佛脱水的鱼般大口呼吸着。与此同时,那道白影再一次从墙壁里浮现出来。



  这次我看清楚了它的面貌,披头散发,一身沾了血迹的白裙,头发下露出的苍白面容竟然和棺材里的女孩一模一样。



  印记没有反应,那白影也没扑过来,只是站在女孩身边,看着我身后。



  我马上意识到了问题,赶紧闪开身子,向身后看去。果然,那脸上一片狼藉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我把扫把棍抓在手里,水果刀则一脚踢飞,缓缓向白影注视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灯忽然亮了。



  我猝不及防被晃了一下,眼睛一眯,再睁开时却看到门边站着十九。她戴着手套,手正从开关上放下来,一边问:“小白?你在里面吗?”



  我却没来得及回答她,只能惊叫出声:“十九!”



  那歪鼻子家伙正藏在门附近,看来是打算伺机逃跑。灯一亮,他也是一愣,但旋即反应过来,直扑向十九。



  没想到十九根本不用我担心,她好似未卜先知般往旁边让了一步,躲过那人的飞扑,趁他一个踉跄,一脚踩在他脚面上。



  脚上吃痛,那人本来已经有些失去平衡,当时就站不住了,在门口摔了个狗啃泥。十九给他后脑勺上又来了一下,这下真是好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道场,那人顿时不动弹了,保守估计是个脑震荡。



  十九却好像没事人一般,背着小手走进来,冲我抬抬下巴:“去给他绑上吧。”



  这一套实在太过利落,以至于我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哦……”



  我走到那人身边,打量了一下他。这人穿着一身西装,只看衣着也算人模狗样,想不到竟然在家里干这种鞋教一样的勾当。我抽了他的皮带出来——还是某大牌的,给他捆了个严严实实。



  我胸前兜里的元宵这个时候道:“我帮你们报警了,大概十分钟后到。”



  “谢谢你啦。”



  “少废话。”元宵哼哼了两声,“想谢我就去换台手机吧。你这台卡死了,很难受的。”



  “一定换一定换……”我走到棺材旁边,十九正在这里站着。“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啊?”



  “是活葬啊。”十九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早年间楚地的巫祝传下来的邪门子古法,必须得有一对和施术者有血亲的双生子做‘材料’才可以。双生子之间会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如果将其中一个活埋掉,就会催生出一个灵来,借由还活着的那个,就能驱使死了的那个。刚才袭击我们的东西,恐怕就是‘死掉的那个’。”



  “那是……我的姐姐。”



  我和十九都投去视线。说话的,是棺材里那个瘦骨嶙峋的女孩。



  她已经坐了起来,眼睛里是幽潭般的平静和……怨恨。



  “我十二岁的时候,姐姐被他活埋掉了。她被关在棺材里,听着黄土落在棺材板上。起先她拼命地想推开棺材板,可是棺材上了手指粗的角钉,盖上的黄土也太重了,她用尽了力气、磨出了血,也打不开。后来,她就慢慢地死在了里面,腐烂成一堆白骨。”



  “我十六岁的时候,他把姐姐的棺材起了出来,带到上沙,每天把我关在里面。一天只开六次,每次只开十分钟,以防我憋死。起初我还试着挣扎,后来我意识到挣扎只会让氧气消耗得更快,只有尽量减缓呼吸才能保证自己熬到下一次换气。”



  “三年前,这间房子的主人,郑武,把户口迁到了上沙。随后的三年他一直在干所谓的‘顾问’工作,在六家不同行业的公司里挂了名,每年拿一笔巨额的工资。”元宵说。“我去论坛和SNS上检索了一下那些公司职员的账号,六家公司都有老员工曾经谈到过‘公司闹鬼’的事,而且他们的故事不约而同,都是深夜加班的时候看见了白衣的女子影子飘过。”



  “看来那就是你姐姐了。”十九轻声叹气。“你害怕吗?”



  “害怕,但也不害怕……”女孩平静地道,“姐姐……陪着我呢。她一直在想办法让我逃出去,让我们两个都得到自由……但最远的一次,我们也就只逃到楼下。我的身体在慢慢成长,我的力气比以前大了,如果拼命用力,也能勉强推开。昨天晚上,我推开了棺材板,想要逃出去……但没能逃掉。”



  “好了,后面我们都明白了。”我不禁背后有些发凉。



  昨夜我看到的那个,果然就是她。被自己的生父囚禁,被关在棺材里和已死的姐姐为伴,好不容易逃出来却又被抓回去。难以想象一个人能有这样狠毒的心肠,也难以想象一个女孩会遭到这种非人的待遇。



  十九说得没错,有时候人比鬼更可怕。



  “警察马上就来了,到时候那个人应该会被以谋杀起诉并剥夺监护权。你自由了,但你的姐姐不能留在人世间。”十九微微垂下视线,“和她道个别吧。”



  “为什么?”女孩终于有了除了麻木之外的反应,她猛地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十九。“为什么?”



  “死了就是死了,这是规矩。”十九回答。她抬起头,平视着虚空,“你也能理解吧?”



  那里有个人,或者说是有个灵在。我顺着她的视线寻找,却只看见墙壁上的一堆鬼画符。



  “她不想显形的话,你是看不到的。”十九斜了我一眼,无奈地解开了头发,将发圈递给我。我赶紧把发圈戴在手上,这才看见半空中悬浮的那个白色身影。



  姐姐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球是纯黑色的,那属于死者的眼神令人浑身发毛。我悄悄捏了下左拳,心里想的是她会不会突然发难攻击我们——但最终,姐姐点了点头。



  十九凝视她许久,最后轻声道:“我们会照顾好她的。”



  棺材里的妹妹忽然开始哭泣。



  她哭泣的样子很特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像木雕一样僵硬着,微不可察地吸气,从眼眶里滚落大颗的泪珠。
无标题 无名氏 2022-06-20(一)13:56:11 ID:g2nTvir [举报] No.50021192 管理
肥哥,那张图后面的内容就没有了(;´Д`)
只到小白和十九刚进了房子,十九不在那里
这个案件后面的内容就没有了
无标题 无名氏 2022-06-20(一)14:56:31 ID:2Sbn0ad [举报] No.50022816 管理
如果PO忙的话我这还有备份,我也可以搬
无标题 无名氏 2022-06-20(一)16:12:34 ID:RiuhsOB [举报] No.50024673 管理
>>No.50021192
是的 救救看到一半的肥肥 抓心挠肺想要看到后续(;´Д`)
无标题 无名氏 2022-06-20(一)17:13:35 ID:0OgZRvW [举报] No.50026154 管理
我的十九啊(*´∀`)
无标题 无名氏 2022-06-20(一)20:17:58 ID:0iSyqZV [举报] No.50030121 管理
>>No.50024673
可以微博搜索 天钢OwO ,原作者发了百度链接,可以下载目前已经更新了的
无标题 无名氏 2022-06-20(一)22:24:23 ID:25UcnYE [举报] No.50032994 管理
是十九,是十九啊( TдT)感谢搬运肥哥
无标题 无名氏 2022-06-20(一)22:38:56 ID:x4iYhaY [举报] No.50033336 管理
我的十九( TдT)( TдT)( TдT)
无标题 无名氏 2022-06-20(一)22:46:54 ID:RiuhsOB [举报] No.50033519 管理
>>No.50030121
感谢肥哥 我速去ᕕ( ᐛ )ᕗ
无标题 无名氏 2022-06-21(二)00:50:08 ID:g2nTvir [举报] No.50036153 管理
>>No.50030121
肥哥 我怎么搜不到这个微博号(;´Д`)
无标题 无名氏 2022-06-21(二)00:51:51 ID:KO0JuNj [举报] No.50036188 管理
>>No.50036153
天钢0w0
无标题 无名氏 2022-06-21(二)18:33:27 ID:VvPmFxu [举报] No.50051583 管理
第一句话就认出是巡灯人了,有种失而复得的快感(σ゚∀゚)σ
无标题 无名氏 2022-06-21(二)18:51:48 ID:RoOMVWC [举报] No.50051935 管理
没人搬运了吗(;´Д`)
无标题 无名氏 2022-06-21(二)20:56:54 ID:UlRWtaO [举报] No.50054445 管理
芜湖,我的十九回来了゚ ∀゚)ノ゚ ∀゚)ノ゚ ∀゚)ノ
无标题 无名氏 2022-06-21(二)23:00:21 ID:2Sbn0ad [举报] No.50056984 管理
明天我继续开个新串搬运吧,以后有了只看PO也方便,我顺便去找找碳纤维,看能不能把他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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