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这车得检修了。”我坐回老A的身边,“我打电话叫了拖车,把咱们的车拖回Z市。”
这是里我跟老A最近的城市了,在那里修个车,然后再说别的事情。
车子坏了,什么都免谈。
“我十二岁时第一次看见,”老A坐在副驾驶上,“到今天已经有二十来年了。”
他说刚才他没看见月亮,我叫他的时候他就只看见月亮隐藏在山后面露出的那点月光。
老A很沮丧,他说下一次再有这种机会不知道是不是还要再等二十来年,那时候她都六七十了,哪里还经得起折腾。
“也许这就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再次看着方形月亮的机会了。”老A在副驾驶上垂头丧气,“唉,我要是听你的没把酒全喝完就好了。”
是的,这孙子纯属活该,我都让他给我留点了,纯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但是看着老A现在这样,我又不怎么说的出口了。
“没事,”我开口安慰,“我们还能再找。”
“你不是请假过来陪我的么?”老A反问,“你再陪我找,你自己工作怎么办?”
“你在放什么狗屁?”我摇摇头,“在看见那鬼东西之前,我当然想着回去。”
但是现在我亲眼见着了,想不让我刨根问底,那是绝不可能的。
我现在也想继续去找了。
“喝点酒吧,”我下了车,外面吹着凉爽的小风,“喝点酒睡一觉,明天总能重新开始的。”
“你还有酒?”老A有些意外。
“你以为我没防着你?”我笑着摇摇头,“你这人什么货色我摸得一清二楚,你看——”
我从车里又拿出来一瓶酒,在老A眼前晃了晃。
真是的,喝酒的事情上我什么时候信过老A?就像我从来不信老A不会顺打火机一样,能让老A看见的都是五毛一个的那种垃圾货。
“就这一瓶了,咱俩分着喝。”
我俩蹲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老A在车上找了个塑料瓶盖当酒杯,我则是拿酒瓶的盖子喝酒。
俩人就这么蹲在路边,“滋滋滋”地嘬着酒。
“没下酒菜啊。”
我咂巴完一杯酒,有些可惜地摇摇头。之前的那些下酒菜因为走的急,全落下了,现在只能喝干酒。
“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吃的没有,”老A站起身走向车子,“顺便把车灯改成近光的。”
老A把车灯改成了近光灯,又从车上拿了两袋月饼出来。
“就这个了,别的没了。”
“月饼就月饼吧。”我接过月饼啃了口。
老A也啃了口手里的月饼下酒。
漆黑寒冷的夜里,我们俩就这么肩并着肩蹲着喝酒吃月饼。
“接下来我们上哪儿去?”老A问我。
我一时间也没什么好主意。
“就……就去你第一次看见那月亮的地方吧,再回去一趟肯定能再看着。”
“好!”老A举起瓶盖,“敬月亮!”
“敬这个跑得飞快的沙币月亮!”
“敬这个操蛋的人生!”
“敬这个浑蛋的社会!”
“敬……”老A没东西敬了。
“敬拖车!”我又来了一口,“我们的拖车来了。”
远处,拖车的车灯在黑夜里很耀眼地在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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