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还积极且有效地迫使商品流经自己的领土,设置“隔离区”、强制国内外商人在本国领土交易等行为。
短期来看,威尼斯确实比热那亚更成功地以国家为中心进行了资本积累,但长期来看,是热那亚而不是威尼斯促进、监督了第一个体质积累周期。正是威尼斯的成功使他们失去了革新的动力,而热那亚人正在忙于把商业转向威尼斯的外部世界并寻找顾客。威尼斯从一开始就掉进了自我成功的陷阱,顶住了一切变革的威尼斯真正的总督是它的过去,仿佛一部法律一般悬在头顶。
随着《都灵合约》的签订,热那亚失去了地中海和黑海的军事—商业帝国的解体,热那亚的革新精神越发高涨。最后,热那亚控制了一个在规模和范围上都是史无前例的国际金融体系。这种对贸易网络的经营和控制而形成的“国家”,不仅被热那亚人,而且被更多商业团体和当地政府承认。
生者已矣
总结来看,威尼斯在15世纪形成的是在未来被称为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原型,热那亚形成的则是国际金融资本主义。这两种组织形式不停地相互结合、对立,在不断发展扩大的规模中将越来越多的社会功能“内部化”,这构成了历史资本主义如何演变称一种世界制度的核心内容。
这种演变并不是直线型的,每一次向前的运动都会恢复前一个时期被取代的组织形式为基础的。这种变向运动——同时向前和向后,反映出各种新组织形式自我制约的辩证性质。
相比于荷兰,热那亚的保护成本“外部化”正是其积累体质的局限性所在:他们对于伊比利亚集团提供的“免费搭乘”的方向没有任何的控制权。当他们发现这个方向已经无利可图时,便从“船”上跳出——1557年热那亚人撤出贸易活动、17世纪20年代末终止皮雅琴交易会制度…热那亚人不断从其他人的企业中得到好处并撤离,但他们从来没有能力干预任何企业的战略和结构能力。
这种外部化的局限性马上得以体现,拥有强制性国家机器的独立自主和竞争意识的地区能够通过使用武力破坏现存的贸易体系来从中获利。
由于保护成本的内部化,荷兰人能够把体系资本积累过程大大推进,这是前人所不能也不可能做到的。不过,荷兰人都成功从根本上是建立在热那亚人的成功之上的,其与威尼斯的不同点在于,荷兰之所以能如此迅速地变成商业和金融霸主地位,在于西班牙已经建立好的通往东印度群岛的航线。荷兰从一开始就把在印度洋和大西洋上的扩张行动看做是反对西班牙帝国的斗争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延伸。
而对伊比利亚势力的对抗行动正是荷兰商业扩张和热那亚不同的地方,荷兰能推进资本主义发展正因为荷兰可以通过政治手段组织商业空间,从而使用资本主义逻辑来解决欧洲之外地区的保护成本问题。
这种倾向在印度洋最为明显 由于葡萄牙人先前在这片地区已经获得成功,而且有着圣战的宗教狂热行为,又因为伊比利亚势力的存在,导致在东南亚地区的保护成本增加,最终无法保住自己的红海路线。